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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家有朵霸王花江清月小茹全局

妧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叶氏十分惊恐地望着江清月手里的纸张,她不知道上边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江清月这么说了,必然是能拿捏住他命门的东西。江清月将那几张纸递给了江郴,然后将自己方才在阮氏院子里的见闻大体说了一遍。越是听江清月这么说下去,叶氏脸上的死寂便越是明显。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没想到,江清月居然会发现这个。江郴一张纸一张纸地看过去,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这个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女人,竟然这么心狠手辣!那……毕竟是他的发妻啊!江郴腥红地带着十足狠辣决力的目光,看向了叶氏。“是不是你做的?”尽管白纸黑字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但是他还是想听叶氏的亲口回答。江清月冷笑一声,已经这个时候了,这江郴居然还对叶氏心存幻想。“将军,不是我,不是……”“你给...

主角:江清月小茹   更新:2024-11-14 0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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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小茹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家有朵霸王花江清月小茹全局》,由网络作家“妧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氏十分惊恐地望着江清月手里的纸张,她不知道上边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江清月这么说了,必然是能拿捏住他命门的东西。江清月将那几张纸递给了江郴,然后将自己方才在阮氏院子里的见闻大体说了一遍。越是听江清月这么说下去,叶氏脸上的死寂便越是明显。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没想到,江清月居然会发现这个。江郴一张纸一张纸地看过去,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这个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女人,竟然这么心狠手辣!那……毕竟是他的发妻啊!江郴腥红地带着十足狠辣决力的目光,看向了叶氏。“是不是你做的?”尽管白纸黑字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但是他还是想听叶氏的亲口回答。江清月冷笑一声,已经这个时候了,这江郴居然还对叶氏心存幻想。“将军,不是我,不是……”“你给...

《世子家有朵霸王花江清月小茹全局》精彩片段


叶氏十分惊恐地望着江清月手里的纸张,她不知道上边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江清月这么说了,必然是能拿捏住他命门的东西。


江清月将那几张纸递给了江郴,然后将自己方才在阮氏院子里的见闻大体说了一遍。

越是听江清月这么说下去,叶氏脸上的死寂便越是明显。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没想到,江清月居然会发现这个。

江郴一张纸一张纸地看过去,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这个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女人,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那……毕竟是他的发妻啊!

江郴腥红地带着十足狠辣决力的目光,看向了叶氏。

“是不是你做的?”尽管白纸黑字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但是他还是想听叶氏的亲口回答。

江清月冷笑一声,已经这个时候了,这江郴居然还对叶氏心存幻想。

“将军,不是我,不是……”

“你给我说实话!”江郴像是一头发了狠的豹子,几乎要掀开房顶的一声怒吼,直接将叶氏给吓懵了。

叶氏急速喘气,双眼都有些泛白。

“将军,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但是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太爱将军你了啊!”叶氏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拽着江郴的衣服,“将军,我想和您在一起,但是我不想我们中间还横贯着别人,我不想当你的妾,我只想当你的妻子,当你唯一的妻子!”

叶氏深情满满的哭诉,直接将江清月给肉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郴想甩开叶氏,但是叶氏拽得紧,直接被连带着从床上摔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听着都觉得疼。

但是叶氏仿佛顾不得一般,依旧死死拽着江郴没放手:“将军,我和您相伴这么多年,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您,为了将军府!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但是我的私心完全是由于我太爱将军你了!”

“是啊,为了成全你所谓的伟大的爱,就要赔上我母亲和我的性命,还要让将军背上宠妾灭妻的罪名。”江清月清凉如水的语调和叶氏的婉转哀求截然相反,但是却带着比叶氏的哭诉更加震撼人心的力量,“将军征战沙场战功赫赫,谁提起来不是一片赞誉,唯有你,让将军背负上了骂名。”

叶氏倏然一哽,而江郴,也如梦初醒。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江郴有些恍然失神。他抬脚,将叶氏踹开,却根本没有多大的力道。

铁血男儿,没有在沙场上杀伐果决耗尽力气,却在这深宅琐事中,变得如此憔悴而又狼狈。

江郴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被睡在自己身边,将近二十年的女人给戏耍了。

“如果不是我和母亲命大,怕是现在将军府就是你叶姨娘的天下了。”江清月弯腰,将地上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来,“这些都是你的罪状,我一定要好好收着。以后找个大师,烧在你的坟前,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江清月的话,直接将江莹给吓懵了。

看这个样子,江清月是不会放过娘了,而将军……

江莹抬眼望着江郴,却只能看见他脸上写着的失望与愤怒,没有半分的同情和怜悯。

完蛋了,是真的完蛋了。

江莹知道,这次叶氏,是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眼珠子一转,江莹脑中,飞快闪过几个想法。

然后江清月便看见江莹爬了起来,手脚并用地拽住叶氏的前襟,痛心疾首地问道:“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你不光害大姐,你还要害夫人?”

江清月眉梢一挑,而江郴和叶氏,则是直接愣住了。

“夫人对我和对大姐是一样的好,夫人对娘亲你也很好,你为什么要害夫人呢!女儿不知道你做的这个事情,如果女儿知道的话,一定会拼死阻拦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走上这条路!”江莹拽着叶氏的衣服,狠狠晃着她,“娘,娘你糊涂啊!”

江郴慢慢开口,声音仿佛带着历尽沧桑的无奈,“你刚说,你不知道你母亲做的这个事?”

江莹吸吸鼻子,脸上带着满满的心痛与懊悔:“女儿不知,女儿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拦娘亲的!女儿怎么可能任由娘亲去害夫人,夫人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啊!”

然后,江莹转向江清月,对着她砰砰磕头:“大姐姐,娘亲有错,莹儿替娘请磕头认错,还请大姐姐放娘亲一条性命!”

江莹磕得是真的很用力,脑门瞬间就青紫了起来。

“起来。”江郴想将江莹从地上拽起来,但是江莹摇了摇头,“虽然娘亲做了错事,虽然娘亲的做法莹儿不敢苟同,但是娘亲毕竟是莹儿的生母,莹儿替娘亲磕头认错,是应该的。”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江郴不忍看这个小女儿这么凄惨,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江莹顺势倒在江郴怀里,哭得毁天灭地,好不凄惨。

“你看看,你配拥有这样的女儿吗?”江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叶氏,“还好,女儿有情有义,没变成和你一样的蛇蝎夫人。”

叶氏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觉得面前的一切,眼前的所有人,都是那么陌生。

她成为了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就连一直放在心尖尖的小女儿,也都离她远去了。

“我倒是没想到,三妹居然是个看得这么明白的人。”江清月缓声开口,“既然三妹这么通情达理,那我便不会让这件事情牵扯到毫不知情的你?”

江莹怯怯地从江郴怀里抬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看着江清月,小声问道,“真的么?”

江清月笑得一脸春光灿烂,配合着她端正的五官和极好的精神,真的是倾城绝色。

虽然她的眼中,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江莹不由得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小想法和小算盘,被江清月发现了。

江清月没有再看她,而是别过了眼。

看着已经穷途末路的叶氏,江清月心中萌生出一种十分畅快的感觉。

“那就请顾世子派人,将叶氏打入天牢,三日后……”江清月笑容更甚,菱唇微勾,一个字在这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的房间中,含着千斤重量,掷地有声——

斩!



刚才说话的女子大步跑到江清月跟前,上上下下又下下上上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然后睁着大眼点点头:“还真是荣安县主,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那肯定,咱们世子的画工,有什么可怀疑的?”男人的声音很臭屁,仿佛是自己受到了夸奖。

江清月蹙着眉头看着他们两个:“顾辞呢?”

“啊,世子在房间内,我带县主进去。”女子给江清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辞的院落很大,回廊弯弯绕绕,七拐八拐。

那女子在前边带路的时候,总是不时地转头打量江清月,一双大眼中满满的都是好奇与探究。

“看我做什么?”江清月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女子连忙摆摆手,“县主和画上一样漂亮,就是比画上多了许多灵气。”

“你从哪里见到的我的画?”

“哎呀,很早以前就见过啦,我家主……”

“咳咳……景宁。”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男子轻咳出声,“注意你的言辞。”

被叫做景宁的女子立刻双手捂住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小鹿一般,看起来可爱极了。

然后她冲着江清月连连挥手:“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江清月一脸狐疑,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景宁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看着江清月。

“景深,我知道了!”景宁突然大呼小叫,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你知道一个成语叫东施效颦吧?我算是真切理解这个成语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连皱眉头都这么好看!”

“废话,世子看……啊不是,美人当然是怎样都好看的。”

这种明目张胆的赞美,倒是让江清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县主,就是这里了。”在一间屋子前边站定,景宁开口,“世子就在里边,县主进去吧。”

“多谢。”江清月抬步。

“喂……”景深刚刚出声想说什么,便被景宁打断,“你喊什么喊?”

“可是世子现在……”

“嘘……”景宁一只手捂住了景深的嘴巴,笑得大眼都眯了起来,刻意压低声音,“放心吧,世子已经闭完关了,不会有危险的。”

景深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可是……可是就算世子闭完关,他也……他那个样子……你这叫县主就这么进去了,世子的清白……”

“你怕什么!”景宁现在是在用内力和景深沟通,自然不会让江清月听见,“世子相思县主这么些年,你难道不想成全世子?”

可是……

景深还想说什么,但是转而一想,世子这么些年来,光是画荣安县主的画像就有几千幅了,还真是相思得厉害。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荣安县主?”景深又问。

景宁摇摇头:“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啊。这么些年咱们可都是一直都跟着世子的,世子在浮生山这十几年就没出来过,他什么时候见到过荣安县主?”景深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怎么知道荣安县主长什么样?”

景宁歪着头,也是满脸困惑:“对啊,若非见过,怎么可能画得一模一样呢?但是县主也从来没去过浮生山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浓重的不解。

然后又是齐齐一个激灵,果然,世子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江清月迈步上了台阶,敲了敲紧闭的房门,里边并没有传来回应声。

“县主,您直接进去就好。”景宁的提醒声从身后传来。

然后就是景宁景深两人贼兮兮的笑声。

江清月转头,两人一闪身都没了影子。

江清月手下用力,直接推开了房门,顿时,传来了一阵蒸腾的雾气,温热热湿漉漉的,直接扑在了江清月脸上。

房门在她身后“咣当”一声关上。

江清月在面前扇了扇,但是这迷迷蒙蒙的水汽却怎么都扇不去。

“顾辞?”江清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里边并没有传来回应声,江清月朝着里边走。

这个房间极大,像是宫殿一般,走几步便是一个纱帐,低头连脚尖都看不到。江清月真的是要醉了,顾辞一个大男人,这是在搞什么人间仙境?

又走了几步,忽然一条白色的丝绸从前方飞了过来,速度极快,缠在她的腰上,江清月整个身体被扯得腾空,朝着前方飞了过去。

空中没有借力点,她控制不住身形。尤其是这绸带刚韧无比,她竟然怎么都扯不断。

下一刻,“噗通”一声,江清月直接掉进了一个水池里。

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了江清月的口鼻眼耳之中,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下一刻,一只胳膊挽在了她腰上,将她从池子里边捞了出来。

“咳咳。”江清月咳嗽了几声,恼怒地看向面前这个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辞靠在池中的白玉台阶上,垂眸看着整个人都湿淋淋的江清月。水池的雾气仿佛窜入了他眼中一般,氤氲迷离了他的眼神,只觉得曜石外一层云雾迷蒙,完完全全掩了他的眼神。

顾辞脸上还有几颗水珠,沿着他的面颊滑落,顺着他的脖颈,流过精致好看的锁骨,最后落入池中。

这个距离,江清月能发现他脸上半点儿瑕疵也无,干干净净,倒是脸上的水珠一颗颗不断向下滑落,更添了几分性感魅惑。

江清月吞了吞口水,这是她无意识的动作。

顾辞垂眸,看向了江清月清凌凌的眼眸,开口,声音仿佛也浸润了水汽一般,变得温润清雅:“看样子,你似乎对我有非分之想。”

虽然说了“似乎”这样的词语,但是他的语气,却是万分肯定。

江清月一恼:“你胡说什么!”

她挣扎,但是顾辞的胳膊宛如钢铁,紧紧搂在她腰间,根本挣脱不得。

“别动。”顾辞微微阖眸,声音轻了几分,“好了,我不乱说了。”

江清月蹙眉瞪着他。

她这才发现,顾辞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就连腰间揽住她的那只胳膊,也是凉寒无比。

江清月蹙眉,手背碰了一下他的下颚处,冰得她心下一惊。

在这一池温水之中,他怎么还是这么凉?

“你怎么了?”江清月问。

顾辞微微勾唇,喉结微动,语气低低地沉靡含着几分魅惑几分勾人:“既有美人投怀送抱,如此香艳诱人之景,县主觉得,我应该怎样,才能不辜负呢?”


“没什么啊,就是想看看你。”那人回答得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回来的路上问了一路,有人告诉我你是齐王侧妃,我还不相信,但是现在由不得我不信了。”


这人说着,随后换上了一副纠结无比的语气,小声嘀咕道:“你这嫁人了可怎么好?他怎么办?”

“谁怎么办?”江清月听到了他的话,更疑惑了,“你是谁?这画哪里来的?你找我做什么?最好都给我一一说清楚,否则我杀了你!”

“你好凶啊!”这人有些被江清月凶巴巴的样子给吓到了。

“说!”

那人听她猛然一喝,立刻老老实实交代了:“这画是我从我师兄那里偷来的,我很好奇我师兄一直画的女子是谁,所以才一路找着看一看。”

“你师兄?”

“是啊,武威王府世子顾辞,你肯定知道。”

江清月眉头一皱:“你师兄画过我的画?”

“嗯啊,好几千张呢,我就是随意拿了一张出来的。”男子挠了挠头,“我父皇五十大寿要到了,所以我才出山回城的。”

“你是皇子?”

“对啊,我叫燕贺,排行老九。”燕贺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回京,我还没回皇宫呢,就直接来看你了,主要是太好奇了。”

“你师兄为什么要画我的画像?”

燕贺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意捡了一片梅花叼在嘴里,吊儿郎当:“我问过,他没说。但是这还用说么?肯定是因为喜欢啊!不过你嫁人了,这事儿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又不会怎么样。”江清月站起身,将那画卷起来,“既然是画的我,那就归我了。”

“喂,那是我的,你怎么这么霸道?”燕贺瞬间急了,也不拍身上的土,直接跟在江清月后边跑过去,“我回浮生山的时候还要放回去呢!不然被我师兄知道了,我就完蛋了!这些画他可宝贝得很呢!”

江清月没有理会燕贺的聒噪,就要关门。

但是燕贺却死死抵住了房门,不让她关上。

“我快饿死了,你能给我点儿吃的吗?”他可怜兮兮地询问着,眼神已经飞到了里边桌子上边摆着的点心那里。

“不能。”江清月直接拒绝。

“为什么!”

江清月眼波一闪,随后阴测测地狞笑着道:“因为我讨厌你们姓燕的人。”

燕贺想到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些个风言风语,便明白了:“不一样啊,虽然我叫燕贺,但是我和燕氏皇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四岁就去浮生山了,你就算看在我是顾辞师弟的份儿上,也别把我饿死啊!”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江清月,她松开了门:“自己吃。”

燕贺喜滋滋地走到桌边,抓起点心就朝着嘴里塞。

吃噎了,直接拿起水壶朝着嘴里倒水,真真是一副饿死鬼的姿态。

“浮生山回来本来要两个月,我生生压到了一个月。”燕贺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这么着急?”

“不是,主要是盘缠用完了。”燕贺十分诚实。

江清月无语了。

直到五盘子糕点全都进了肚子里,燕贺才捂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喟叹一声:“啊,舒服。”

“你可以走了。”江清月直接下了逐客令。

“索性都给我吃东西了,你就好人做到底,让我休息一会儿吧。”燕贺说着,自顾自朝着江清月的榻上走了过去,“借用一下你的床,不介意吧?”

不介意?看着他这风尘仆仆的一身泥土,不介意才怪!

江清月直接拿出了袖中的长鞭,朝着燕贺甩了过去。

燕贺的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瞬间避开,然后反手,想要捏住江清月的鞭子,但是却被江清月反手一甩,没捏住。

燕贺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好功夫!”

江清月的鞭子甩得灵活无比,处处袭向燕贺周身各大命门,燕贺从未见过这么刁钻凌厉的招式,一时间竟然有些应接不暇,被江清月用鞭子缠住了腿,直接从大门扔到了外边。

燕贺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本就有几道灰痕的脸上更是脏污不堪。

房门“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房檐上的几缕冰碴子直接掉了下来。

燕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门窗紧闭的房间,随后,娃娃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拍拍身子站起来,十分轻盈地跳上了房顶,迅速出了齐王府。

当街随便拽住一个人:“喂,武威王府怎么走?”



燕贺走了之后,江清月又拿出那幅画,细细端详。

出神入化的画功配之行云流水的笔法才可以画得这么传神,自然是作画人对所画之人的样貌十分熟悉.

几千副?江清月蹙眉想着这个数字,这得是画了几年?

但是……她实在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顾辞见过面,而且这个身体,也没有失忆什么的经历,不由得更加疑惑了。

和顾辞接触的这些时日,顾辞也几次或严肃或玩笑地和她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她都判定了顾辞是在开玩笑。况且她细问,顾辞也不细言。

思及此,江清月长舒一口气,将那画卷起来,放进了书桌抽屉里。

接下的几日,江清月出府看了一次赵祥,赵祥已经离开了医馆,搬回了翠云阁住。

翠云阁也正在重新整修,保守估计重新开业起码还需要两个月。

这几天也没人来烦江清月,所以她过得十分的安逸自在。

一日,江清月正在库房里清点东西,打算把那些自己不喜欢的送到翠云阁,以后一块儿卖出去。

绣儿来禀告,说是许衍来了。

江清月将许衍请了进来,便听他问:“后日便是皇上的万寿节,敢问县主,可是准备好了给皇上的贺礼?”

江清月一愣:“贺礼?”

“是啊,到时候县主必然要进宫贺寿,自然也要给皇上准备贺礼。”许衍一见江清月这样子,便知道她没准备,不由得瞬间紧张了起来。

思忖片刻,许衍又低声道:“如果县主还是想要和齐王殿下和离,那必须要得到皇上的首肯,所以最起码,县主也要博得皇上的欢心。此次的万寿节便是个好机会,若是县主能准备个让皇上龙颜大悦的贺礼,对县主有百利而无一害。”

话虽如此……江清月秀眉一蹙,深深思索。那可是皇上啊,皇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所以她到底送什么才能让广元帝龙颜大悦?



燕贺闻言,瞬间眉头一皱:“你这不是为难人么?”


“若是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当然算不得为难。”燕正宁的头扬得愈发的高了,满满的得意与骄傲,“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初闹得那么大的动静儿就是要嫁入齐王府,岂有和离之理?更遑论齐王乃是天潢贵胄!”

燕正宁料定,依照江清月的脾性,她绝对不会写。

那么太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落这个女人了!

“那按照长公主的意思,臣女不能提出和离,但若是齐王殿下提出,那又如何?”

燕正宁闻言,红色的丝帕掩唇一笑:“若是齐王殿下不要你了,那你当然只能自甘下堂了。”

江清月看向了太后:“太后和长公主也是一个心思?”

“你的那些个事情,哀家耳朵里倒是听了不少。长宁说你狂傲悖逆,倒是也不为过。”太后老眼精光一闪,“只不过比你还要狂纵骄傲的,哀家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现如今,是哀家坐在太后这个位置上。你是个聪明人,哀家相信你能掂量明白。”

先皇后宫妃嫔众多,太后能从诸多妃嫔中脱颖而出,扶持着本不是太子的七皇子上位,让他成为了如今的广元帝,可见,这位太后着实不是个善茬。

之前那些悖逆的、不顺的、假和的,自然全都被处理掉了。

按照太后方才的意思,如果她不写,那么她也会和那些人一样,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不过……江清月倒是不怕。

江清月摇了摇头:“不公平,我不写。”

燕贺轻轻松了口气。

他没有看错,江清月果然不是个任人捏扁搓圆的性子。

确实,这样的性格才和他师兄般配嘛。

“放肆!”燕正宁瞬间勃然大怒,“太后懿旨你竟然也敢忤逆!”

“臣女放肆惯了,一下半下改不了。”江清月淡声回答,“皇上已经命人为臣女修建县主府,允准了臣女日后别府而居。虽然皇上现在还未应准臣女和离的要求,但是臣女预感,这一天不远了。所以长公主之令,臣女不能答应。”

太后老眼深沉地盯着江清月,倏然,发出了一声沉笑:“你果然是个有种的。”

“其实臣女也是为了皇室好。”江清月挺直身子站在那里,形如松柏迎霜傲雪,“太后和长公主大可想想,臣女是铁了心要出齐王府的。若是今日太后和长公主逼着臣女写下什么永不和离的保证,那日后臣女只能休了齐王殿下才不算背弃誓言了,二位觉得,到时候皇室的颜面,是不是更加荡然无存?”

“你……”燕正宁气急,“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啊,给我将她拿下,打入天牢!”

燕贺瞬间护在了江清月跟前,瞪着外边纷纷涌进来的侍卫:“本皇子在这里,谁敢!”

“九皇子!”燕正宁盯着燕贺,“你在浮生山十多年不曾回京,怎的如今偏要帮这个女人?难道你也被她一副狐媚样子给迷惑了吗?”

“皇姑,您自己眼界浅也就罢了,以为谁都那么容易被迷惑么?”燕贺冷哼一声,娃娃脸上带着与外表不符的坚定与决绝,“本皇子就是看荣安县主顺眼,想要保她,如何?”

江清月拍了拍燕贺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冲着他摇了摇头。

“太后娘娘,前些日子太子府发生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难道您想让那日的场景在慈安宫重演吗?”江清月摸了摸袖子里的鞭子,缓声道,“况且臣女方才只是一个假设而已,长公主何必如此的大动干戈呢?”

那个假设,是她会休了齐王。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大胆,她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太后没有立刻说话,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状似在沉思。

半晌,太后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身后的侍卫哗啦啦全都撤了出去。

“母后!”

“长宁,你今日太浮躁了。”太后缓缓看了一眼燕正宁,“坐下!”

燕正宁狠狠坐下,愤愤转向了一边。

江清月知道,太后必然是听进去了她刚才的话,在思量皇上的态度。

饶是太后是皇上的母亲,有些事情,也不得不以皇上的想法为先。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出齐王府了。”太后老眼深沉地看着江清月,“你是有主意,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江清月微微扬起了头,唇边扯出一抹笑意,虽不是艳丽雍容的打扮,论通体气度倒是比燕正宁还要凌厉狠绝上几分:“臣女当初能闹得皇上为臣女赐婚,如今也便能闹得皇上允准臣女和离。太后若是想看,那就看着便是!”

太后眸光一紧,她竟然从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子面前,看到了她当年果敢坚毅的模样。

“好样的!”燕贺几乎要忍不住为江清月的言论和气度鼓掌了,不愧是他师兄喜欢的人!

“九皇子,别忘了,你是皇室中人!”燕正宁将自己的不满和郁闷全都发泄到了燕贺身上,“吃里扒外可不是什么好品格!”

是她让太后叫江清月过来的,想借着太后的手直接打压江清月。她都想好了,让江清月写那个东西,若是她答应了,她以后必然得老老实实的。若是不答应,便可以直接处置了她。

但是不曾想,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如此的刀枪不入!

燕正宁愤愤瞪着江清月,瞬间都觉得呼吸不畅了。

燕贺嘴巴一撇:“我四岁就去了浮生山,此后再没吃过宫里一粒米,敢问皇姑,我怎么就吃里扒外了?”

很好,这一个一个的,都反了!

燕正宁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江清月有些无语,不知道燕正宁哪来这么大的敌意和火气,难道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点儿?

这女人的嫉妒心也太可怕了吧,快要到心理扭曲的程度了。

旁边传来了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乔淑仪在婢女的搀扶下柔柔弱弱走了出来,跪地恭恭敬敬一礼:“给太后和长公主请安。”

休息了一晚上,然而这乔淑仪的气色,却依然和昨天一般差。

而此时,外边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顾世子到!

乔淑仪瞬间面露喜色,满怀期待地看向门口。

太后说了帮她做主,她便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非也。”顾辞轻轻一摇头,“是齐王殿下太过心急罢了。”


扔下这句话,顾辞带着景宁,施施然离开了。

燕礼从未这般生气、这般屈辱过。

他狠狠瞪着顾辞的背影,恨不得眼中直接生出一团火,将顾辞烧得一粒灰都不剩!

许久,久到顾辞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小径上,燕礼还久久都收不回目光。

“王爷。”谢芸姝一边给燕礼顺着气,一边柔声劝慰道,“王爷,忍一时。”

燕礼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脖子上的青筋显得他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豹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冲出去大开杀戒。

他转头看向一边,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江清月,狠狠道:“管好你的嘴,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本王有你好看!”

江清月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么?你那点子破事,谁稀罕挂在嘴边?”

燕礼本就生气,被江清月这么一说,愈发的火气冲天了。

他一把甩开谢芸姝,反而直接扣上了江清月的肩膀,腥红着双眼死死瞪着她:“你和顾辞是一伙的是不是?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戏耍本王!”

被顾辞耍了,也就罢了,但是江清月,一个小小女子,她怎么敢!

“我怀疑你真的是有被害妄想症。”江清月寒声吐出一句话,甩开了燕礼的手,“是我逼你跪的?”

燕礼哑然,右手一动,直接掐住了江清月的脖子。

江清月也直接抬手,扣住了燕礼的肩窝。

燕礼感受肩膀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顺着他整条胳膊传递到指尖,让他五个指头都有些无力。

“王爷!”方才被甩开的谢芸姝重新握住了燕礼的胳膊,对着他摇摇头,殷殷看着他,“不可。”

这一声阻拦让燕礼如梦初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缓缓放下了手。

谢芸姝连忙对着江清月道:“江妹妹,王爷心情不好,你多担待一下。”

“那王妃就好好照顾着,别疯狗一样见谁咬谁。”江清月冷声甩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现在燕礼就像是一个易燃易爆炸的火药桶,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有什么举动。

真的是个神经病,她就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这燕礼还能将火气撒到她头上。

她今天心情不错,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几人离开,但是燕礼还像是一尊雕塑,立在凉亭中,脸色铁青。

“王爷,暂时,我们还要忍。”谢芸姝刻意压低的声音慢慢抚平了燕礼的愤怒,“顾辞狂妄,但是我们不能不顾忌他背后的浮生山,还有武威王府。”

燕礼深吸一口气,眼中丝丝蔓延的阴狠像是毒蛇的信子:“是,现在我还不能如何,只能忍耐。等他日我荣登大统,我第一个除他顾辞!”

而此时,齐王府外,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上边,景宁正在绘声绘色描述刚才的发生的事情。

“真的跪了?”卫之函一脸的惊讶。

“可不嘛,我亲眼看到了。”景宁用力点点头,“你是没有见到齐王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哈哈哈,比包公的脸还要黑。”

卫之函眉头一皱:“别说,这燕礼还真的能忍气吞声,这样人可成大事啊!”

顾辞轻蔑一笑:“是啊,齐王殿下,确实有好本事。”

卫之函和景宁对视一眼,二人皆觉得,顾辞这句话中,仿佛别有深意。

“我现在确定了,你和燕礼肯定有什么血海深仇。”卫之函十分肯定地回答,“你回京这段日子,从不与人交往,更遑论与人交恶,燕礼是你出手对付的第一个。”

顾辞懒懒靠在榻上,并未多言。

“燕礼为了拉拢英国公府,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啊。”卫之函感叹一声,“今日之事要是被英国公府知道,肯定会因为燕礼对卢玉容如此上心而偏心他这边。英国公府虽然手中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英老国公门客众多,在朝为官者而数不胜数,要是全都倾向燕礼帮他说话,带来的好处简直让人不敢设想。”

这般说着,卫之函又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这么一想,燕礼那三个头,磕得真是值啊!”

听完卫之函这一系列絮絮叨叨,景宁皱着眉头,看向顾辞:“世子,听卫公子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您是在帮着齐王呢?”

顾辞哼笑一声,并没有解释这个事情,反而吐出一句:“我帮他?他也配!”

景宁和卫之函,皆无语凝噎。

“你将卢玉容给弄哑了,燕礼为了拉拢英国公府,都能忍辱下跪。”卫之函继续道,“但是为什么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嫁入齐王府之后,燕礼却那般对待呢?这护国将军府手中可是有兵权的啊,对于燕礼来说不是更加重要了么?”

顾辞添了几分温和的声音传来:“当初江清月为了嫁给他,和护国将军府断了关系,自然算不得是护国将军府的人了。”

卫之函一听,瞬间恍然:“就是因为她背后没人撑腰了,所以燕礼才敢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

顾辞颔首:“不错。”

“啧啧啧,燕礼真是一辈子都没想到,这位荣安县主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卫之函挠了挠脑袋,“甚至比先前光芒更甚,我怕燕礼要将肠子给悔青了,以后怕是要将这位荣安县主给供起来了。”

顾辞冷嗤一声:“他想供,也得有供的资格才行。”

如此刻薄而不留情面的话,让卫之函怀疑,是不是上辈子燕礼抢了顾辞的老婆,才让他厌恶至此。

“话说,你今天给燕礼那样的屈辱,是为了什么?”

顾辞盯着卫之函,看了半晌,倏然,阴测测笑着吐出一句:“因为本世子开心。”

卫之函无语凝噎,决定不再多问。于是将手伸到了旁边的一个匣子那里,只是还没有将匣子拽过来,却被顾辞用折扇敲了爪子。

“干嘛啊。”卫之函揉了揉手,颇有些委屈地看着顾辞,“我饿了。”

“饿了那就回你家吃饭。”顾辞道。

“我不管,我就要吃这广顺楼的糕点。”卫之函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精致的匣子,狂吞口水,“我让我家小厮去排队好几天了,都没买上。我已经好久没吃到了,馋死我了。”

他的手又伸向那匣子,再次被顾辞的折扇给敲了回来。

卫之函看着自己手背上一道红红的血痕,真是觉得委屈极了。

“卫公子,您还是别打那点心的主意了。”景宁笑着解释,“那是我家世子用来送人的。”

卫之函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谁啊?竟然敢劳得咱们顾世子送礼?”



许衍起身,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浩然正气,他直视着身前一米处的地毯,铿锵道:“人活一世,为的就是一口气。奴才虽然是奴才,但是县主的提拔使得奴才摆脱了那种为人欺辱的境地,成了个样子,奴才对县主感激不尽。”

沉沉的目光盯着他看了片刻,江清月勾唇笑了:“只是如此?”

“是。”许衍并不敢和江清月对视,她那水漾的明眸似乎要看穿他的心底,让他的秘密无从逃避。

“你不愿说也罢。”江清月缓声道,“只是许管事千万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我不会念及今日之情的。”

“奴才对县主绝无二心!”

江清月点了点头,随后转了个话题:“王爷和王妃怎么样了?”

“王爷去上朝之时,王妃依旧在府门等候,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奴才发现二人似有嫌隙,尤其是王妃对王爷,有些……冷淡。”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江清月摆了摆手。

许衍退下之后,江清月坐在桌边,拿着那双试毒筷慢慢吃饭。

不得不说,燕礼和谢芸姝,这些场面工作做的还是可以的。

虽然谢芸姝身为古代的大家闺秀,自然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无奈,她被燕礼给宠坏了,见惯了燕礼的专宠独爱,自然受不了燕礼身边再出现旁人。

饭毕,江清月出了清秋院。

还没到王府门口,便见府黑压压站着一群人,见她过来,立刻抬起手中兵器拦住了她。

“什么意思?”江清月看着横在胸前的长矛,清声问。

“王爷有令,不准侧妃出府。”侍卫首领面无表情地回答。

江清月抬步向前,更多的侍卫抬起了武器。

“这是阻拦还是囚禁?”江清月挑起眉梢,冷笑一声,“阻拦的话,犯的着这么大动干戈?”

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王爷说了,江侧妃身手不错,要是不多点儿人手,怕是拦不住。”

江清月眨巴眨巴眼睛,眼珠咕噜噜一转,瞬间有了心思:“可是我是要入宫啊,这你们也要拦着吗?”

侍卫首领一愣:“入宫?”

许衍刚从管事房跑出来,便听到江清月又道:“皇上和淑妃给了我很多赏赐,我当然是要入宫谢恩了。”

于是他立刻开口:“县主,您出来了,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

“那……属下去禀明王爷。”侍卫首领有些迟疑了。

毕竟事关皇室的事情,他们是真的担待不起。

“来来去去又要耽误不少时间,先让县主出府,你自行去禀告便是。”许衍说着,引着江清月出了大门。

“早上奴才从县主那里出来之后才看到王府多了这么多的守卫。”许衍小声道,“所以方才去的时候没来得及向县主禀告。”

江清月摇摇头:“不怪你。”

“马车在这里,县主想去哪里自行前往便是。”

“你倒是通透。”江清月真是要对这个许衍刮目相看了。

“揣摩主子心意是做奴才的本分。”

上了马车之后,江清月吩咐车夫去翠云阁。

红萍的办事能力不错,不过一晚,已经将翠云阁的账目盘算清楚,合着人员分工写在了纸上,呈给了江清月。

随后江清月又去了医馆,赵祥的脸色已经比昨天好上了许多,虽然还是昏迷未醒。

老大夫说顾辞上午已经过来给赵祥施了针,随后入宫了。

又过了两日,江清月每天都会来看,赵祥的气息已经日渐平稳,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只是依旧昏迷未醒。

出了医馆,江清月仰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去要账了。

伸了个懒腰,江清月上了马车,扬声道:“去护国将军府。”

护国将军府位于城西,与翠云阁隔了一个多时辰的车程。

到了将军府门口,已经差不多是午时了。

将军府没有齐王府那般的气势磅礴,但是因为是武将府邸,而添了不少的庄严。门口有两个石狮子,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凶猛彪悍。

江清月迈步上了台阶,便被守门侍卫拦下。

“怎么,如今我还回不了将军府了是吗?”江清月扬眉看着他们。

“大小……江侧妃,只是……”

“哪怕我和将军府断了关系,来者是客,我也进得去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思忖片刻,避到了一边,让江清月进府。

江莹母女住在哪个院落,江清月记得很清楚,她脚程极快,没多久,便到了那里。

院子里雕梁画栋,一改将军府门口的简约质朴,而是十足的奢华精致,比她母亲将军夫人的住处还要好上许多,可见这位妾室是真的受宠。

彼时江莹母女正在用午膳,江莹正对着房间大门,抬眼看见江清月进门,惊声尖叫,一把拽住了叶氏的胳膊,口中连连道:“娘,她……她来了!”

“谁啊?这么大惊小怪的。”叶氏柳眉一蹙,顺着江莹眸光一看,见是江清月,顿时“呦”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江清月大步进来,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午餐,扬眉一笑:“吃的这么丰盛,看来钱财之类倒是不缺,我的钱都准备好了吗?”

“你伤了香良娣,吓唬莹儿的账我都还没和你算!”叶氏拍案而起,指着江清月,愤声道,“如今你还敢来我这里要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有什么不敢?”江清月抬步走近,伸出素白的手,“现银还是银票?我可没功夫和你在这里耗着。”

“娘……”江莹畏畏缩缩地朝着叶氏后边缩了缩,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

叶氏安抚地拍了拍江莹的胳膊:“别怕,娘在这里,断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去。”

然后她看着江清月,理直气壮:“滚出去,少在本夫人这里胡搅蛮缠!”

呦呵,江清月倒是忍不住要给这对母女鼓掌了,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没钱还账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大喝?”江清月不屑一笑,一手摸着那雕花木桌的桌沿,手腕使力,直接将整张桌子朝着这对母女掀了过去。

哗啦啦碎裂声响起,桌上的东西落了一地,顿时汤汤水水渣滓碎物将房间弄得一片狼藉。

叶氏和江莹也没有料到江清月会突然动手,顿时被掀翻的木桌压得倒在了地上,痛得哎呦直叫唤。

还没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江莹就感觉到自己的脑门被一个东西顶着,江清月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之前说过,还不起钱,就拿你颗脑袋来抵!”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突然笑了一声:“顾世子真是越来越让我大开眼界。”

“嗯?”

“油嘴滑舌和生性凉薄,两个截然不同的词,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世子身上。”

顾辞叹息一声:“在下一片真心,县主却说油嘴滑舌,当真使人伤心。”

他唇角带笑,眸光凉薄,脸上带着些许苍白的病容,却一点儿伤心的神色都不见。

“不然县主觉得,在下为何会待县主如此与众不同?”

“我哪儿知道。”江清月很是警惕地看着顾辞,“你肯定别有目的。”

顾辞这个人,太过让人看不透,她确实猜不到。

“县主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好让在下图谋的?”

江清月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确实没有。但是我也确实想不通自己身上有哪里值得顾世子喜欢。”

顾辞身形微动,换了个姿势,依旧那般的随意散漫,却离江清月近了几分:“心仪便是心仪,哪里说得清楚?要是当真说的明明白白,那便是真的别有目的了。”

江清月眉头一蹙,正欲开口,便听外边传来了景深焦急的禀报声:“世子,皇上和齐王来了!”

皇上?这大半夜的……皇上来这里干什么?

江清月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便直接起身,正欲离开。

外边已经传来了景深景宁给广元帝见礼的声音,要是这个时候出去,必然会和广元帝撞上!

江清月环视了一圈这房间,房间虽大,却一个藏身之处也无,她能去的,只有那床榻和温泉池子了。

想也不想,江清月直接走向了那温泉池子,正欲往池子里边跳,却被顾辞一把拽住。

“你能在里边呆上片刻,你还能呆许久?”

“那怎么办?”江清月压低声音,听到外边广元帝和景深说的话,似乎下一刻,广元帝就会推门进来。

顾辞俊眉一挑:“要是县主求我,在下倒是可以帮这个忙。”

“求你?”江清月眸光瞬间冷冽了下来,“算了,我还不如出去和皇上打个照面。”

“若是被皇上看到,只怕县主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晨光了。”顾辞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但是却听得江清月愈发的紧张了几分。

话落,顾辞再次开口:“皇家颜面不容有亵渎。先前那次,县主是被人陷害,但是这次要是被皇上亲眼看到,尽管县主和在下并无任何不堪之事,也怕是无人会相信了。”

伴随着外边脚步愈近,江清月心跳更快了几分。

“你若是不帮我,一并被看见,你也脱不了干系!”

“在下无妨,但是县主尚有齐王侧妃这个身份。被皇上看到,在下最多被责问几句,但是县主……那就是性命问题了。”

江清月死死抿唇,这是古代,皇权滔天,任她如何天不怕地不怕,也无法和皇权作对。

房门传来了吱呀声,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

见江清月死死抿着唇,满脸都写着倔强,依旧不肯出声请求,顾辞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也罢。”

接着,江清月感受到一只手臂拦在了自己腰上,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顾辞带着落到了床上,然后帷幔纱帐掉下。

此时,房门被人被人打开,几人踏进房间。

江清月正欲出声,顾辞一根手指却抵在了她唇边,阻止她说话。

燕礼一进来,见到的便是拂动的帐幔,并未看到任何人。

“顾世子。”燕礼一拱手,便见顾辞扬起帐幔一角,露出半张脸来。

“齐王殿下。”顾辞的声音懒懒的,带着些许如梦初醒的沙哑倦慢,“不知齐王大驾光临,请问何事?”

“齐王府进了个贼人,盗走了一件宝物,礼是出来寻的。”燕礼说着,抬眸朝着帐幔处张望,却见几层帘幕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顾辞扬眸:“与我何干。”

燕礼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半晌不语。

“齐王怀疑本世子是那贼人?”

“礼不敢。”燕礼一拱手,“只是齐王府有守卫看见那贼人好似来了武威王府,所以礼才冒昧前来打扰。”

一听到燕礼这么说,江清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知道了,必然是有人看见了她来武威王府,所以燕礼是来“捉奸”了!只不过用了这么个抓贼的由头罢了。

心下一动,江清月愈发紧张了几分。

顾辞突然握住了江清月的手,冰寒的感觉传来,却莫名给江清月带来一种安心感。

“那便请齐王去和父王商议。”顾辞的声音依旧懒懒的,“这种事,本世子向来懒得理会。”

燕礼微微勾唇:“武威王府别的地方都找过了,只有顾世子这里,还未曾找过。”

顾辞轻笑,带着十足的轻蔑与不屑:“本世子这里并无异样。”

“只是……”燕礼盯着那帷帐,朝前迈了一步,“不知世子帐中,是否还有旁人?”

“混账!”顾辞怒呵一声,抬手扬起一阵掌风,逼得燕礼不得不后退一步才定住身形,“本世子的私事,齐王也想窥探一二么?”

“礼并非此意。只是府中贼人恰巧也为女子,所以……”燕礼这个意思,大有不见到帐中人不罢休之意了。

“哦?”顾辞轻笑了一声,“区区一小女子竟然能从齐王府中盗出珍宝。殿下与其费这个功夫在这里搜查,还不如回去好好调教自己府中侍卫,免得传出去贻笑大方。”

“顾世子说的是,礼自当遵从。只是这次的贼人,礼还是要找的。”

帐中的江清月额头渗出了一丝薄汗,燕礼这人,竟然如此纠缠不休!

必然是笃定了她在这里,否则也不会顾辞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走。

“齐王。”广元帝也从外边走了进来,“可是找到了?”

“别处都找过了,只有顾世子的房间。”燕礼朝着广元帝一拱手,看向了顾辞的床铺,“父皇,顾世子向来不近女色,如今这般,实在是太过反常。”

顾辞轻笑一声:“难道本世子看上了哪名女子,还要和齐王殿下报备不成?”

“事出反常必有妖。”燕礼现在几乎笃定了江清月就在顾辞的床榻之上,厉声道,“还请父皇下令,搜查顾辞房间!”


帝王为了保全皇家颜面,根本不会顾忌寻常草芥的死活。更何况她现在众矢之的,所有证据桩桩件件指向她,她却一点儿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都没有!

现在她要是说是江香所为,没有任何益处,反而多加了一个“诬陷他人”的罪名。

“皇上,臣女冤枉!”江清月挣扎着,不让那些禁卫军将自己拖走,“倘若皇上真的相信死能明志,臣女也愿一死以证自身清白!”

“混账!死到临头还嘴硬!”胡子大臣广袖一甩,“皇上,对于此女,非凌迟处死不能解恨!”

越来越多的禁卫军过来把她朝着外边拖,江清月盯着他们腰间的佩剑,作势就要拔出来。

反正都是死,那就多拉几个垫背的,大家一起死!

尤其这个长胡子的,她第一个就把他大卸八块!

想着,江清月直接朝着那柄剑扑了过去。

下一刻,一个果子凭空飞了过来,直接将那名禁卫军击倒,江清月扑了个空。

“皇上,臣有一言。”一个清越的男声突然响起。声音虽不浑厚,却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旁边的禁卫军们住了手,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前边。

一人自偏殿走出,锦袍光滑流滟,似披光而来。

他手里拿着一柄不合时令的折扇,一下一下缓缓扇动着。

“顾世子!”下边的大臣们皆是拱手一礼。

“各位大人有礼。”顾辞收了折扇,还了一礼。

广元帝看着顾辞:“顾世子有何话说?

江清月猛然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要为自己说话。

“辞有一法,或可证是非。”

江清月闻言,眼睛一亮。

她定定地看着那锦衣男子,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法子,但只要是法子,她就愿意试!

“哦?”

“药入体内,经奇经八脉。既然江侧妃口口声声说被人下了迷药,现在还不够十二个时辰,可派太医为江侧妃把脉,看脉象是否有迷药残留便可知。”

下边大臣们闻言,窃窃私语了起来。

广元帝沉吟片刻:“这倒是个法子。顾世子,你去。”

顾辞道了声“是”,便下了台阶,朝她走了过来。

脚步愈近,江清月愈能看清楚他清冽的面容,淡薄的眼神。

这是一个宛如画中仙一样精致好看的男子。尽管他的气质淡漠疏离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他刚刚说的法子,给了她生存的希望。

他在她身前一步站定,微微弯腰,墨发随着他的锦袍倾泻而下,一股淡淡的梅香萦于江清月鼻端,清冽的声音自他唇边溢出:“伸手。”

江清月抬手。

两人离得很近,江清月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眼睫。

道了一声“冒犯了”,顾辞便握住了江清月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江清月没忍住一个哆嗦。

顾辞冰凉的指尖在她腕间动了动。

江清月有些紧张,几乎连呼吸都不会了。

这是她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等着顾辞的一个诊断结果。

良久,顾辞放开了江清月的手。

江清月抬眸望着他,吞了吞口水,像是在等宣判一样。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数十双眼睛都聚于顾辞身上。

“脉象来看,江姑娘确实服用过迷药。”

话落,江清月闭眼,松了口气。

好了,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毕竟没人蠢到和人偷情还要先用迷药迷晕自己的。

“顾世子,您当真诊断清楚了?”那个讨人嫌的胡子大臣又说话了。

江清月猛然看向他,身子一动,燕礼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袖。

“别在殿前失仪!”

这死老头子是见不得她好吗?不说话没人拿他当哑巴!

“大人要是不信,大可再传太医前来。”顾辞不多言,“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迈步上了金玉台阶。

“臣不敢。”皇上素有头疼之症,在顾辞的调养下才有起色。况且顾辞是浮生山回来的人,他不敢怀疑顾辞的医术,“只是刚刚那婢女所言……”

顾辞清冽的声音自上首传来,沉稳有力地回响在所有人耳边:“要是心中先入为主,断定江侧妃与人有私,那些物品自然是铁证。但是在辞看来在,这些皆是身外之物,被人偷走用来诬陷江侧妃也未尝不可。毕竟能将迷药下给江侧妃,能将男人送到江侧妃床上,偷走这些东西,还不轻而易举么?”

顾辞说着,扇面遮住了脸,哼笑一声。

他的笑声轻蔑而又不屑,似乎是在嘲讽大殿内这一众迂腐木讷的大臣。

“好了。”广元帝一挥手,让堂中禁卫军退下,对燕礼道,“既是误会,你带你的侧妃回府,好生安抚。”

燕礼抿唇,道了声“是”

这是父皇赐给他的侧妃,哪怕他千不甘万不愿,也要遵从。

江清月想着个中种种,突然又道:“皇上,臣女有一请求,还望皇上恩准!”

广元帝没有立刻回绝:“你且说来听听。”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臣女入齐王府后,眼见齐王与王妃恩爱和睦伉俪情深,便知自己不该介入这段感情招人嫌恶。以前所为都因臣女为满一己私欲而胡作非为,现在臣女已深刻反省痛改前非,所以臣女希望皇上……”

江清月一顿,俯首:“希望皇上能恩准臣女与齐王殿下和离!”


大汉听到江清月的话,瞬间连连后退几步。


他指着江清月,狠声道:“小娘们,别给脸不要脸啊!”

江清月耸耸肩:“怎么了,你不是想让我和你回去么?你也得有命让我和你回去啊!”

“小丫头片子,你可真是狂啊!”大汉撸袖子,“老子就是喜欢你这种带刺儿的,这下可以,老子就看上你了!”

绣儿立刻站起身,挡在江清月面前,对着这大汉十分不满地道:“你怎么对我家小姐说话的?”

“呦呵,这意思是你也想跟着去啊是不是?行嘞,到时候你家小姐我要了,我就把你赏给我的弟兄们好了!”

绣儿哪里听过这样混账的话,顿时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筒就朝着大汉扔了过去。

大汉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动手,直接被劈头盖脸砸了个七荤八素。

这一下,可是彻彻底底将大汉给惹怒了。

“嘿,你这小娘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大汉说着,一把揪住了绣儿的衣领,在绣儿的尖叫声中,另一只手握拳便朝着她的头上砸了过去。

只是大汉的拳头还没有碰到绣儿的脸,便被江清月给接住了。

“有话说话,动手算什么英雄好汉?”江清月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宛如破云出晓得一轮明月,明艳不可方物。

大汉胳膊又动了动,但是不料被这小小女子挡的,竟然无法动弹分毫。

大汉心下大骇,瞬间便知道了,这小女子也是个练家子来的。

“还不是他先动的手?”大汉狠狠瞪了绣儿一眼,黝黑色的脸加之凶神恶煞的眼神将绣儿给吓了个够呛。

“那也是你出言不逊在先。”江清月抬手在大汉肩头某个位置一掐,大汉顿时胳膊一麻,松开了绣儿。

绣儿瞬间到了江清月身后。

有些尴尬,本来想保护小姐来着,但是没想到还是得小姐来保护自己。

大汉后边的人见大汉捂着肩膀,全都纷纷上前,问着大汉:“三哥,您没事吧?”

大汉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但是那双眼睛,在看到了江清月的脸之后,不由得再次感叹,这小娘们是真的好看。

虽然是有两下子,但是他们两个小姑娘和自己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肯定是比不了的,于是大汉一挥手:“把她们两个给我绑回去!”

面店老板娘闻言也是大惊失色,立刻跪地,拽着大汉的衣服就开始求饶:“三哥,三哥是我欠您的钱,这面店我不要了,我给您,您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好不好?”

人家两个姑娘好好来这里吃面,却平白卷入了这么一个事情中,她的心里实在是不安啊!

大汉在老板娘身上又是一脚,直接将老板娘踹到了几米开外。

“现在谁还稀罕你这面店?你这破店和这美人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大汉搓搓手掌,色眯眯地看着江清月,“给我把她们两个绑起来!”

小男孩见自己的娘被这大汉踹得连身子都坐不起来,顿时哭红了眼,嘶喊着扑向这大汉,手中还拖着一张凳子:“我和你拼了!”

但是一个小男孩哪里来的力气,那凳子瞬间便被大汉夺了去,重重的朝着这小男孩身上砸来!

江清月明眸一缩,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拽过小男孩,然后在那凳子上抬脚一踹,登时,木质的凳子四分五裂,木屑木条全都四下散开。

江清月将小男孩抱在怀里,避免他被伤到。

几个男人已经张牙舞爪地抄起家伙朝着江清月扑了过来,江清月将小男孩推给绣儿,然后一把将两人推到了一边,自己则是跳上了桌子。

一个凳子砸在了刚才她坐的位置,登时四分五裂。

江清月冷笑,这力道,这哪里是要绑她?这分明是要砸死她!

从袖中拽出了鞭子,江清月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风。

别说,卢玉容这鞭子,真是个宝贝。又华丽又实用,她用起来真是顺手极了。

这鞭子在大汉们眼中,化成了一道道影子,连看都看不清,但是却十分精准地抽在他们身上,躲都躲不开。

每一鞭子下来,就是一条血痕。

最惨的当然还是那个络腮胡子大汉,刚开始他还在躲,还在反抗,但是到后来,只顾着抱头鼠窜了。

他拿起一张凳子想给自己挡,但是那凳子一鞭子便被江清月给抽碎了。

他想钻到桌子下边,但是块头太大了,钻不进去,倒是屁股留在了外边,被江清月抽了个烟花满天。

等江清月收了鞭子之后,这面店已经是一片狼藉,墙壁上都溅了血,而那一群大汉则是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叫苦连天。

江清月依旧在桌子上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群人:“我不杀你们,是因为我今日心情不错,你们最好收拾收拾赶紧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那大汉在小弟们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从卡着的桌子里钻出来,一张黝黑的脸已经变成了黑红色,再也没有了来时的趾高气扬。

江清月蹲下身子,看着这大汉:“她欠你多少钱?”

“五百两!”

“你胡说!”老板娘大喊,“当时我相公生病,我和你们只借了五十两看病,没有立刻还上,你们就给我利滚利,成了现在的五百两!不过也就是四年的时间,你们就要这么多!”

江清月看着那大汉,眉梢一扬:“挺有头脑啊,还知道放高利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汉强忍着痛楚,龇牙咧嘴,“当初说好的还不了就翻倍,现在就得还那么多!”

“我借钱的时候你根本没这么说,这是你后来加上去的!我拿了五十两过去,你说不够,说要二百两!这都是你后来自己加的!”

“放屁!”大汉说着,便又要动手,却不料胳膊还没抬起来,就牵扯到了刚才被抽出来的伤口,痛得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要是再动手,我绝对让你今天横着出这店门。”江清月清凌凌的声音,不怒自威,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却带着让人不能小觑的威严。

“五十两是吧,正好这店也成这个样子了,还得重新装缮,就直接拿那五十两抵了,你们可以滚了。”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凭你们是我的手下败将,怎样?”江清月的语调依旧淡淡的,她捏了捏自己白皙的手腕,“不服气吗?”

大汉还想说话,但是被旁边的小弟拽着,摇了摇头。

大汉知道,眼下,他们不是江清月的对手,再怎么动手也是吃亏。

来日方长,慢慢来。

大汉给江清月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便带着小弟们出去了。

老板娘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向江清月道谢,却不料那刚刚消失在门口的大汉,却再次从门口飞了进来,重重摔在了她脚边,吐了一口血,然后脑袋歪向了一边,没了气息。



“她好可怕。”燕贺小声对着顾辞道,“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虽然他们并不能听到江清月在说什么,但是看她对江莹那个笑,看起来够温柔,但是那个眼神,我的天,真是凶狠。

怪不得江莹整个身子都像是筛糠一般,在颤抖。

“还请将军管好自己的女儿。”江清月将江莹朝着诶江郴的方向一推,江莹踉踉跄跄好几步,被江郴抱住才没有栽倒在地。

江清月左手食指,指了指江莹,朝着她又露出了一个魅惑的微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上了顾辞的马车。

但是江郴父女二人,都看得出,江清月是在警告。

“爹!”江莹拽着江郴的袖子,呜呜哭得好不凄惨,“她刚刚威胁我,她威胁我!”

今天发生这些个事情,江郴本来就头晕脑胀。现如今江莹还这么哭闹不止,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但是一想到,这是他和叶氏的女儿……

江郴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好了好了,爹会保护你的。”江郴安抚地搂住江莹的肩头,目光沉沉地看着顾辞的马车离开的方向,喃喃道,“爹会保护你的。”

江莹伏在江郴肩头,口中依然呜咽哭个不停,而眼中,却是愤恨的目光一闪而过。

马车上,江清月靠着车壁,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干嘛一副我要将你们给吃了的表情?”江清月的目光在燕贺和卫之函之间徘徊,“我很可怕?”

“哈哈哈,哪能呢。美人怎么会可怕呢……”卫之函讪笑道,“我是震慑,为你的魄力所震慑。”

说着,更加朝着燕贺身上贴了贴。

他刚才本来是想溜之大吉来着,但是燕贺非得跟着一起去,好死不死还一起拉上他。

他不想去啊,他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个可怕的女人接触!

卫之函又缩了缩,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惹不起,要是惹了这个女人,说不定下场会更惨。

“话说,京城中有没有适龄婚配的男子?”江清月忽然这么一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卫之函小声回答,“难道……你是想给自己将来做准备?”

话落,卫之函便感受到另外一边,传来一个凉飕飕的目光。

他僵硬地转头,吞了吞口水,顾辞这厮还在这里,他刚刚在说什么胡话?

“告诉我便是。”江清月对着卫之函阴恻恻一笑,“否则我今天晚上拿一袋子蛇去你府里,给你的院子里……”

“去年秋试的进士都不错,但是都是寒门出身,况且现在在其它州郡任职不在京城,就不说了。昨天你见过的那个,礼部侍郎的小儿子,还未娶亲。还有典仪家的两个儿子,也都还不错,尤其是老大,去年同进士出身,已经有不少人上门说亲了。然后便是大学士家的三公子,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一听到江清月那么威胁,卫之函就十分迅速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语速飞快,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口才居然这么好。

“没了?”江清月眉头一皱,“这都不合适啊,有没有一些有特色的?”

“特色?”卫之函懵了,显然不知道大家都是人……还能有什么特色。

“比如就是说,有些特殊癖好的。”江清月眨眨眼。

卫之函努力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弱弱问道:“断……断袖算吗?”

卫之函本来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江清月会立刻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但是不曾想,她居然像是捡到宝了一样,眼睛一亮。

“快,快和我说说。”江清月很是激动。

卫之函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顾辞,你这是……

看上个啥人啊这是。

“快告诉我。”江清月眼睛亮晶晶的。

“就是……吏部员外郎的二儿子,叫罗跃彬的。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但是就是因为喜好男风,还一直没有娶亲。”

“员外郎又不是什么太高的官职,再加上儿子这样,京城自然没有哪户官员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所以罗家一直想着从地方上寻一地方官的女儿来当儿媳妇,传宗接代。”

江清月眨眨眼:“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

卫之函点头:“是啊,虽说罗家是这样,但是人家京官儿做久了,底气还是有的,也一直挑三拣四,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但是近期,听说条件比以前降低多了,大约是罗家二老也着急了。”

江清月点点头,又问:“那这个罗跃彬,人品怎么样?”

一听到他这么问,卫之函脸上,露出一抹略显猥琐的表情。

“在我们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会玩花样。”卫之函啧啧嘴,“虽然他好男风,但是对女子,也不是全然拒绝的。以前他还去红颜招找姑娘来着,只是后来……被赶出去了。”

“怎么?”江清月追问。

“人家好好的姑娘,陪她一夜就给人家弄得伤痕累累的,鞭子伤蜡烛伤什么的,简直惨不忍睹。我们红颜招的姑娘哪个不是精心培育的上佳品种?是他这么给我作践的?”卫之函一说这个就来气,十分鄙夷地道,“后来,我便下令了,不让他再进去。”

说罢,卫之函才拿一副十分不理解的语气,问道:“县主,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她好这一口?

我的天……

“就他了。”江清月双手一拍,肯定地道。

燕贺和卫之函面面相觑,不知道江清月突然怎么来了这么一句。

“他怎么了?”燕贺问。

江清月勾唇一笑:“我会努力让此人变成我的妹婿的。”

“啪嗒”一声,卫之函手里捏着的茶杯,掉了。

他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清月:“你……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的那样。”江清月又是眯眼一笑,“感谢你这么详细地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送你几条蛇吧。”

卫之函又跳了起来,脑袋再次撞在了车顶,嗡嗡作响。

顾辞薄唇勾起一抹轻笑,品着江清月方才的话。

果然,他就知道……

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才不会那么轻松就放过江莹。前几天,她给了叶氏希望,又一记重锤,击碎了她的全部幻想。

而现在,对江莹,也是如此。

有的时候,在某种特定的境遇下,对于一个人来说,活着,可比死要难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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