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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有个小卖部全局

姜牧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天晚上,我自己从门槛子下面扣出来点土,弄了点水,活成泥巴,躺在床上一点点的乎住眼睛,只是这泥巴放在眼睛上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别说,这玩意还真有用,今晚格外的肃静,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和师傅一起去上早课,这阵听的多了,勉强也能跟上点了,一早上的流程终于完事了。师傅说道:“今日为五净日,各司其事,各就其位,禅寂随师兄去山上砍柴挑水。”所谓的“五净日”是在这一天要彻底的打扫道观,包括擦拭神像等清洁工作,即使在比较发达的今天,也延续了最传统的劈柴挑水。除了当班知客,其余人全都忙乎起来,我跟着几位师兄上了山。师兄们平日里内外兼修,除了诵经说法,筋骨也是优于常人,我恨不得飞起来,也撵不上人家,更何况我反穿着鞋,师兄们在前面走,我像个残疾人一...

主角:廖婆陈铭   更新:2024-11-13 1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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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廖婆陈铭的其他类型小说《阴间有个小卖部全局》,由网络作家“姜牧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天晚上,我自己从门槛子下面扣出来点土,弄了点水,活成泥巴,躺在床上一点点的乎住眼睛,只是这泥巴放在眼睛上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别说,这玩意还真有用,今晚格外的肃静,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和师傅一起去上早课,这阵听的多了,勉强也能跟上点了,一早上的流程终于完事了。师傅说道:“今日为五净日,各司其事,各就其位,禅寂随师兄去山上砍柴挑水。”所谓的“五净日”是在这一天要彻底的打扫道观,包括擦拭神像等清洁工作,即使在比较发达的今天,也延续了最传统的劈柴挑水。除了当班知客,其余人全都忙乎起来,我跟着几位师兄上了山。师兄们平日里内外兼修,除了诵经说法,筋骨也是优于常人,我恨不得飞起来,也撵不上人家,更何况我反穿着鞋,师兄们在前面走,我像个残疾人一...

《阴间有个小卖部全局》精彩片段

当天晚上,我自己从门槛子下面扣出来点土,弄了点水,活成泥巴,躺在床上一点点的乎住眼睛,只是这泥巴放在眼睛上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

别说,这玩意还真有用,今晚格外的肃静,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和师傅一起去上早课,这阵听的多了,勉强也能跟上点了,一早上的流程终于完事了。

师傅说道:“今日为五净日,各司其事,各就其位,禅寂随师兄去山上砍柴挑水。”

所谓的“五净日”是在这一天要彻底的打扫道观,包括擦拭神像等清洁工作,即使在比较发达的今天,也延续了最传统的劈柴挑水。

除了当班知客,其余人全都忙乎起来,我跟着几位师兄上了山。

师兄们平日里内外兼修,除了诵经说法,筋骨也是优于常人,我恨不得飞起来,也撵不上人家,更何况我反穿着鞋,师兄们在前面走,我像个残疾人一样在后面撵。

距离约拉越大,我也累的够呛。

一寻思,我也不撵了,你们走吧,照这样下去,不用砍柴就给能给我累个半死。

想到这,我就慢慢悠悠的走,而师兄们在不见了踪影,也是在这时候,我发现我似乎迷路了,尝试着按照原路返回也是失败了。

这就在我来回打转的似乎,我看见不远处有个老头,老头面前摆了个摊儿,我一寻思,刚才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他啊,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我也没太害怕,毕竟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看见的活人。

于是我仗着胆子走了过去,捏了个子午决,问道:“无量天尊,你好啊,大爷,这地方咋走出去啊?”

大爷倒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说道:“是个小道士呢,你来这干啥?”

大爷问的我一头雾水,我来这干啥,跟你有啥关系,但现在有求于人,于是便跟他说了一句。

大爷听完了,也没说别的,笑呵呵的从旁边拿出个碗,拿个铁壶给我倒了点水,说道:“山路远,喝点吧。”

我一看那碗比我都埋汰,犹豫了一下,说道:“谢谢大爷啊,我不渴,我着急走出去。”

老头看出我的心思,也没生气,说道:“不喝就不喝吧,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完,我就告诉你咋走。”

这老头事儿还不少,没办法啊,我连忙说道:“您问,问啥都行。”

老头摘下草帽,脸上的颜色发青,声音有些沙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看我,是像人啊,还是像神啊?”

说完,他死死的盯着我。

这深山老林的突然冒出这么个老头神神秘秘的问这些东西,换做是谁都害怕,更别提我这有阴影的人了。

我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的说道:“你……像神!”

老头听完乐了,说道:“哦?

我真像神吗?”

这老头的喜怒无常让人越发胆寒,我如捣蒜一般点头,说道:“像,很像。”

老头见我如此笃定,笑的更开心了,说道:“任你学富有五车,也差笔下一点红。”

老道士满意的看着我,继续说道:“行啊,小道士,你说我像啥,那我就是啥,听我的啊,这地方可不好出去,顺着我手指着的方向,闭眼睛走。”

说着,老头伸手指了指路。

老头现在告诉我怎么走了,我反倒是不太敢信了,我分明看见老头指路的手上长着斑驳的鳞片!

老头盯着我说:“小道友在犹豫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就感觉老头的语气有些阴仄,仿佛我拒绝他,他在下一秒就会弄死我。

我赶忙说道:“没、没有,我是脚不舒服,谢谢大爷啊。”

说完,我一溜烟就开始跑,我现在只想离开老头的视线,跑了半天,也没出去。

我想死马当活马医吧,那老头不说闭眼睛走吗?

那就闭眼睛,赌一把。

闭着眼睛走着的磕磕绊绊,不一会儿,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具体说的什么听不出来,但我确定,这个声音很熟悉,我绝对听过。

这人说话的声,越来越清晰,我终于听见了三个字“小栓子”听到这三个字,我如同被电击般打在原地。

小栓子是我爷爷给我起的小名,我愣在原地,爷爷说了一句话,一句彻底击溃我心里防线的话。

爷爷咳嗽着,说道:“小栓子,给爷爷的烟匣子拿来。”

这下,我也顾不得老头嘱咐的话了,马上睁开眼睛,看见爷爷在不远处喊我,我站在家里的堂屋,爷爷站在的院子中,旁边几只悠闲散步的鸡咕咕的叫着,我奔着爷爷飞奔过去,爷爷也冲我盈盈的笑着。

爷爷轻轻的说:“这孩子,咋这么埋汰呢,爷爷给洗洗。”

说着,爷爷的手上沾了点水,轻轻的洒在我的脖子上,而我此刻只觉得后背一凉,紧接着,爷爷的表情似乎在变,变的有些陌生,也有些狰狞,最后我发现,这张脸,分明是梦里见过的狐脸老太太!

我想跑,但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这老太太桀桀的怪笑着,说道:“你以为找个道士就能保护你?

你不一样落在我手里了吗?”

我浑身抖的如同筛糠一样,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老太太听完仰天大笑,过后我自己一想,我也想笑,想干啥,想要我命呗。

果然,老太太嘿嘿的笑着:“世间因果啊,谁也说不清楚,按理说,这事跟你关系也不大。”

我谢谢你,还知道这事跟我关系不大,下一句话,直接让我如堕冰窟。

“谁让你家人死绝了呢?

嘿嘿嘿,活该你倒霉,死吧!”

这时,天上毫无征兆的响起了炸雷,炸雷裹挟着紫电,如狂龙般在云层中翻腾,这雷炸的我浑身发麻。

这时,我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像我这赶来。

突然,一发滚雷直接炸在我身旁,炸的焦土四起,而我也被这雷炸的直接昏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道观,身上崩飞石蹦出了好几个小口子,浑身脏兮兮的,师傅则坐在蒲团上打坐。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不致命,但钻心,师傅见我醒了过来,大步的走向我,把我从床上扶起,看了看我脖子后面,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也在这口叹气中,听出了师傅的无奈。

我靠在床,轻声的问道:“师傅,我在山里遇见那个狐狸老太太了。”

师傅轻轻点点头,说道:“我都知道了,我猜到他们会阴魂不散的缠着你了,但我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

师傅蹙着眉,说道:“黄家的迷术虽然算不上禁术,但在世间也极其罕见,他们居然能用迷术对付你,真是意料之外,而且,对付的不只是你,跟你一起去的师兄全都着了道,这事已经不单纯是你的事儿了,我三清与它无冤无仇,居然把我门下弟子当猴儿耍,没有王法!”

师傅有些动怒,一掌直接拍在桌子上,震的屋内的空气嗡嗡作响。

我连忙问道,:“师傅,我那些师兄咋样啊?”

师傅顿了一下,说道:“他们倒是没啥事,就是回来的时候不定时的就傻笑一会。”

接着,师傅就开始跟我讲整个过程。

师兄们早就回来了,师傅就问他们,禅寂在哪呢?

师兄们说,禅寂刚才还在这呢,师傅就开始找我,结果,就发现根本没有我,只有一副木头架子躺在地下了,师傅就知道出事了,用之前给我“咤”字符,也感应不到我,这才开始带人搜山。

师傅说完,指了指自己怀里,说道:“带回来的你只是你,还有他。”


我一听,头都大了。

你们不是商量好的吧,又是三条?

但到了这步,我也没得选了,愿不愿意也得挺着。

于是,我恭敬的说道:“您说。”

道士清清嗓子,说道:“规矩太多了,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晚上有时间了,我与你细讲。”

婆婆在旁边抿了下嘴角,笑了一下,说道:“行了,人交给你了,你记住你说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婆婆回头拉着我的手,似乎有些不舍,说道:“孩子,这辈子咱娘俩兴许就这几天的缘分,婆婆给你送到这,也算是无愧于心了,你、好自为之吧,保重。”

婆婆的一番话说的我心里五味杂陈,本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先前想尽办法帮我,如今又据理力争的给我争个保命的地方,现在我安稳了,她老人家又要走了,说好听了,是人家功成身退,说不好听的,就是白白占了人家便宜。

想到这,我膝下一松,三个响头磕地上,大声的说道:“谢过婆婆救命之恩!”

婆婆一把拽起我,嘴里不断说着:“好孩子,好孩子。”

婆婆马上要出门,回过头,拿起茶碗,一饮而尽,说道:“嗯,这茶,甜,老婆子走了,别送了。”

夕阳西下,日光渐短,余晖下,婆婆的小碎步看起来并不吃力,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终于,影子越啦越长,人影越来越小,终于,婆婆消失在视野当中。

道士回头看着我,说道:“心中或有不舍,但人生亦是不舍,不舍种种,种种不得。”

一句云里雾里的谒语把我拉回现实当中,道长示意我坐到位置上。

道长便从头开始说起:“我呢,道号慕云子,也有人称我慕云真人,你呢,以后就在我门下了。”

我用力的点点头,说道:“那我是不是得给您磕个头啥的?”

慕云子略加思索地说道:“这事暂且不必,日后再说,你在这里呢,有很多师兄,你是最小的,现在入了清净门,就要有规矩。”

命都在人家手里了,人家说啥都得听,我连忙点头,说道:“嗯嗯,您放心,规矩我一定遵守。”

慕云子轻轻点点头,说道:“我先要教你些基本的礼节,你在外面呢,会遇见同修,遇见男修要叫乾道,遇见女修,叫坤道;倘若遇见神像,男神像称天尊,女神像为元君,可懂?”

“懂懂懂,您继续。”

我心里暗自揣测,一个称呼就有这么多叫法,这规矩也太大了。

“不要溜号!”

一声厉喝打住了我的想法,我赶忙时候住心神。

慕云子继续说道:“还有最基本的礼仪,伸出两只手,左手在上,右手握住左手大拇指,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掐住左手的子位,然后左手拇指掐中指指尖处。”

我这手也是笨的可以,弄的半天,也没掐明白,慕云子只好手把手的教我,边交边说:“这叫子午连环决,见到同修的时候用的,打坐的时候,可以帮你去惊避邪。”

我自己又尝试了几次,终于弄明白点了,于是我问道:“那啥,我以后就叫你师父了?”

慕云子略有所思的想想,说道:“叫倒是行,但是,是师傅,单人旁的傅,不是父亲的父,我担不起。”

我想了一下,心想:“无所谓,反正叫出来都一样,想到这,痛痛快快的喊出一声师傅。

慕云子也点头回应了我。

我忽然想起来下午说的戒律三条,便问道:“师傅,你下午说的戒律是?”

师傅不紧不慢的说道:“猴儿急什么?

跟你说了,你每个都必须遵守,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哎,我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又是这个桥段。

师傅说道:“第一个呢,你出门走路的时候,要反穿鞋。

第二个呢,每天晚上睡觉前,自己去门槛下面扣点土,用水和成泥,睡觉之前乎在眼睛上,最后一个,嗯,你得常年带孝带。”

如果说前面两个戒律是奇葩,那最后一个就是惊为天人了,谁家没事带个孝带出门?

师傅轻轻的喊了我一声:“哎哎,别愣神啊,记住没?”

我一下抬起头,慌乱的说道:“啊啊,记住了,就是,第三条……”师傅大大咧咧的一笑,说道:“嗨!

反正你家里也就你自己了,孝带这个东西,你就别忌讳了,更何况,修道之人,对生死这东西,看的都很轻。”

我一寻思也是,好像也有点道理。

算了,狗命要紧,先保命吧,就别这么多讲究了。

但我又一想,这奇葩规定,也太让人难受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于是,我又问了一嘴:“师傅,这三条,得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师傅莫名的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心还真大,还寻思结束呢?

因果这个东西吧,轮回多久不好说,但是能确定的是,你这辈子不死,这事不算完。”

我心里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妥妥的要靠死我啊。

师傅似乎也看出来我的心思,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命啊,谁也说不清,你就是摊上这事了,你不情愿又能咋的?”

“师傅,以前听人说逆天改命这事是真的吗?”

我脑子一抽,问了这么句话,哪知道师傅却很认真的回答:“是真的啊。”

我去,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师傅,你啥时候帮我改改命吧,我天天活的提心吊胆的。”

师傅不紧不慢的说道:“待到为师名登仙榜之时吧。”

嗯?

这是啥意思?

正想着,师傅对着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说道:“你少听那些胡说八道的,还改命,哪有这好事,从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做早晚课。”

说着,师傅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本《清静经》,说道:“这是万经之首,也是入门功课,没事的时候别瞎想,多看看书。”

说着,师傅就要走。

“师傅,师傅,还有个事。”

我忽然想起来一些问题。

师傅一回头,说道:“嗯?

什么事?”

“师傅,我有没有道号啊……”这一句话,听的师傅噗嗤就笑了,说道:“还给自己想的挺全的呢,有个道号也好,三清弟子,不是谁都能动的。”

说完,师傅目光看着远方,说道:“禅寂入定,毒龙遁形,就叫你禅寂吧。”

“禅寂子。”

我自己小声的念着,师傅瞅瞅我,说道:“你疯了吧,出师以后才能叫子,你赶紧看书去,困了就睡觉,就先睡我客房吧。”

说完,师傅瞥了我一眼,甩甩袖子,阔步离开了。

师傅走了后,我自己坐在椅子上,想着发生的事,是不是我不死,这事真的没完?

爹死了,爷爷也死了,剩下我这么个独苗,也要赶尽杀绝。

一想到这,我脑子疼的厉害。

天天提心吊胆的活着,不一定什么时候命就没了,上辈子干啥了,这辈子弄这么个下场。

仔细一想,兴许老天给我留个一线生机,在道观里,没准真就保住命了,更何况,我现在有家不敢回,也没个亲人,在这好歹还能混口饭吃。

想到这,我自己都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寻思吃饭的事,算了,人嘛,活个心态,活个乐呵,笑笑挺好。

我拿起手边的《清静经》“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没看几句,眼皮子就开始往一起跑,这哪是《清静经》,这不是安眠经吗?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看见一个尖脸老太太,嘴里发出干涩的笑声,老太太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趴在我耳边说道:“乖孩儿,查查我脸上有多少褶啊?”


师傅忽然兴奋起来,让我也感觉到了些希望,师傅站起来,说道:“我先给你讲讲里面的道理,我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

我马上凑了过去,师傅接着说道:“所谓的因果,是你和黄家的事,但不仅仅是黄家的事,天地之间,因果循环,屡试不爽。

我之前让你抄经书,是给他们攒阴德,早日超拔,离苦得乐,他们现在是狗做轿子,不识抬举。

索性,我把轿子砸了。”

我心想,这不得加快我去世速度啊?

于是我小声的咕哝道:“这能行吗?”

师傅在旁边给了我个大白眼,说道:“你怕啥,已经到这份了,不需要留余地了,更何况,他们目前不敢动你。”

这句话倒是给我整兴奋了,连忙问道:“不敢动我?

真的吗?”

师傅笃定的点点头,说道:“真的,如果想下杀手,早就动手了,虽然我不知道为啥不动手,但肯定是有顾忌。”

行吧,我也只能相信了,我又问道:“师傅,那你刚才想的办法是啥啊?”

师傅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就赖你打岔,我接着说啊,你不给他们攒阴德了,给自己攒,阴德到一定程度,天地六道,都会护着你,说白了,好人一生平安。”

听我的心里有点无奈,合着你兴奋一场,就是给我整个好人一生平安?

“师傅,我明天去马路扶老奶奶吗?”

“你有病吧?”

师傅一脸无奈的说道:“阴德,阴德,你扶老奶奶干啥啊?

世间上,最大的功德莫过于送人走好最后一程。”

我好像明白要让我干啥了,我说道:“师傅,你不会是让我……”师傅嘿嘿一笑,说道:“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以后跟我干白事去。”

这跟要我命没啥区别,当初在廖婆那看了一夜的店,吓得七魂六魄集体离家出走,一想着干白事,心态直接崩了。

我连忙摇头,说道:“师傅,这个我真干不了,你饶了我吧。”

师傅倒也痛快:“没事,不愿去就不去,反正命是你的。”

妥,这是在这等我呢,直接打我命门。

即便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

想活着是真的,心里有阴影也是真的,抱着最后挣扎的态度,问道:“师傅,真没别的招了?”

师傅淡定的说道:“无量天尊,废话真多。”

我也算是知道答案了,现在就很明确了嘛,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这已经不用我去权衡,不管未来如此,当下我也只能硬头皮上了。

终究是无可奈何了些,望着师傅,犹豫了片刻后我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师傅依旧淡定:“我死了,你明天就能开始了。”

也不知道师傅这么多年修的是什么道,说话能给人噎死。

“妄自揣测师门是要下地狱的。”

师傅在旁边淡淡的说道。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师傅今天晚上的插科打诨,完全是在帮我缓解紧张,生怕我被这些事吓的丧失面对的勇气。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深夜里的最后一声梆子也已经消失,又是新的一天,我还活着,活着就是拥有一切。

与昨日无差的早课和早膳刚刚结束,道观里来了一行年轻人,这群人身披麻布,胳膊上缠着大大的“孝”字,脸上挂着愁苦的倒八眉,嚷着要见师傅。

任知客师如何阻拦,也没起作用,年轻人一把扑到了师傅面前。

师傅把人从地下搀起,看了那人一眼,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老人走的很好,施主切莫过于悲伤。”

那人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大声的哭喊着:“师傅啊,您得送送我家老太太啊,最后一面都没看着,你得帮老太太登仙班啊。”

师傅掐了个决,淡淡的说道:“生前一碗水,胜过死后万丈灰,施主找贫道做法事,是为了老人安详,还是为了心中的不安?”

苦主哭喊着说道:“师傅啊,您慈悲,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地,老人就在敬老院,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我心里愧啊,父母子女一场,生前没能尽孝,人走了,怎么也给我个尽孝的机会。”

师傅长叹一口,说道:“也算是孝子贤孙了,贫道与你一去。”

师傅看着苦主的面相,说道:“家中老人生前为何血腥气如此之重?”

苦主一愣,疑惑的说道:“不能啊,我家老太太活着的时候鸡都不敢杀,不可能有血腥气。”

师傅摇摇头,说道:“不对,走吧,看到你家亡人再说吧。”

说完,看着我,说道:“禅寂,通知经师,片刻后与为师同去。”

我一时半会儿也没适应我的法号,也没听出来是叫我,师傅在旁边踢了我一脚,说道:“禅寂!”

师傅这一嗓子,吓得我一哆嗦,我嘴上连忙应着:“啊啊,师傅,我听见了,我这就去。”

经师们身着法衣,手持各类法器,与师傅一同出门,而我则紧随其后。

刚一出门,师傅瞪了我一眼,用瞟了一下我的鞋,看的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了,手忙脚乱的把鞋反着穿过来了,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苦主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这小师傅腿脚?”

师傅头也没回的答到:“他瘸。”

我听到这俩字,我真想给他竖起个大拇指,真是好师傅。

转念一想,也对,总不能让师傅跟个正常人解释我身上的事吧?

这时候师傅在前面仙风道骨的走着,和苦主说着:“施主可否赠与贫道一件东西?”

苦主不解的说道:“您说就是了。”

“要一块您家孝布。”

师傅回答道。

这下苦主更懵了,问道:“难不成师傅家也有……”师傅摆摆手,说道:“不是我要,是他。”

说着,师傅用手指着我。

苦主问道:“难道小师傅家中也出事了?”

师傅看看我,又看看苦主,清清嗓子,说道:“啊,不是,他乐意带。”

苦主已经被师傅说的一脑子问号,师傅连忙说道:“修道中人,可能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爱好,施主就别问了。”

师傅不说还好,这一说苦主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

但我又解释不出什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接着目光看向远方,假装看风景。

到了家中,老人躺在寿材里,家中四处都是家属悲拗的哭声,灵棚内,看见亡人的相貌,挺慈祥的一个老太太。

看到这,我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本来就有阴影,第一次帮人做法会,要是碰上个面目狰狞的主儿,不给我直接吓软了。

经师与师兄们开始搭建法坛,华盖伞怎么也搭不起来。

师傅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并未说话,但能看出来的是,师傅的脸色不太好,又看了一眼寿材中的老人,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于是师傅找来家属,问着老人的生辰八字,去世的时辰等等信息。

这时候,刚才的苦主给我送来一块孝布,我犹豫了一下,直接戴到胳膊上了。

这下,苦主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这时候旁边来了个年纪不算大的妇人,她问道:“这是?”

苦主答道:“道观里的师傅。”

我尴尬的冲着人家笑了一下,毕竟这种主动披麻戴孝的,这辈子也没几个。

这时候,师傅一声低喝:“胡闹!

纯属胡闹!”

这下,一家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儿,师傅清清嗓子抬起头,说道:“家中长子在哪?”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举起手,说道:“我是,道长。”

师傅把他拽到身边,说道:“赶紧给你妈买只红手套带上!”


对于柳无垢的这句话,我是半信半疑的,我相信她是仙家,但我绝对不相信连背书都能帮我。

柳无垢走到我身边,一股说不出的异香扑进鼻腔,她双手拢了一下白纱罗裙,盘坐在我身边,说道:“你给我看会儿,我会了,你就会了。”

说完,大大咧咧的把经书扯了过去,认认真真的开始看,翻书的速度极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本书全看完了,柳无垢,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呀,可算完事了,我背完啦。”

我看着她一言不发,总感觉她骗我,柳无垢笑着说道:“怎么?

不信啊?

我给你背一段。”

“大慈大悲普济真人,以业报因缘诸问太上。

尔时太上道君在福德天中香积世界,坐光明七宝台上,大会说法。”

背完后,柳无垢得意的看着我。

我直愣愣的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震惊,我苦心巴力的背了这么久居然不如她这几分钟。

照这个速度,我肯定是比不过她,心中难免有些气馁,柳无垢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安慰的说道:“我不说了嘛,我会了,你就会了。”

说完,我莫名的眼皮发沉,霎时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柳无垢坐在蒲团上闭目休息,柳无垢看我醒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你快试试会不会背。”

果然,柳无垢还是不太了解人类的世界,我刚醒,脑子像浆糊一样,背个屁啊,但是,下一秒,我脑海里的字疯狂的往外崩。

柳无垢看着满脸呆滞的我,说道:“嘻嘻,不骗你吧?”

愣的我半天缓不过来神,半晌,呆呆的说道:“没骗。”

这件事彻底刷新我三观了,之前对于仙家的印象,多数来自黄家,觉得他们可以呼风唤雨,法术高强之类的,没想到这种事,他们也挺在行。

柳无垢说道:“你也不要太吃惊,东北五家,各有千秋,黄家,他们的幻术特别厉害,白家,药术高超,反正谁家都有点看家本事,我们柳家,就是记忆力超强,任何看见的事,都不会,而且吧,我们也有文武之分”这说法还真是不少,我问道:“那你是文还是武啊。”

柳无垢脸上露出一抹说不出的神色,顿了一下,说道:“柳家就剩我自己了,我也不知道是文是武,反正都会点吧。”

我一听,还挺高兴,心想,这以后学啥都不费劲了,一想到这,简直神清气爽,准备去找景元师傅去显摆显摆,哪知,这时候柳无垢嗖的一下就跑开了。

一抬头,从大门内信步进来一位老头,老头个子不高,有些驼背,身形极瘦,一身绿袍挂在空荡荡的身上,花白的头发整齐的盘成发髻,膛红的脸色在绿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诡谲,虽然驼着背但脚步却很轻快,这让我产生了莫名的不安,这地方可是清风观的深宫内院,常驻居士都进不来,这老头是怎么进来的呢?

景元此刻也走了出来,警惕的看着对方,这老头看见景元后,颤颤巍巍的说道:“这里卖药不?”

景元疑惑的说道:“这是道观,不卖药。”

老头似乎对此置若罔闻,继续重复着那句话:“这里,卖药不?”

景元皱着眉,嘴上却轻声的说道:“买药去药房,这是道观。”

“道长难道不是普度众生的吗?

众生有苦了,道长不管吗?”

老头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句话直戳景元软肋,景元叹了口气,说道:“你要什么药啊?”

老头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阴仄,轻声说道:“嘿嘿嘿,我啊,想要蛇蜕。”

玄虎子这时也从房间内出来,嘴里叼着跟破草,大大咧咧的说道:“都告诉你了不卖不卖的,别在这没完啊。”

老头没由来的笑了起来,突兀又有些沙哑的声音格外渗人,一脸玩味的说道:“你们明明有,为什么不卖呢?”

玄虎回头看看景元大师,问道:“你养蛇了啊?”

景元大师听罢,与玄虎对视了一眼,似乎想明白点什么,随后警惕的说道:“你快走吧,你要的东西没有。”

老头忽然跪下,匍匐的在地上嗅着,像是在寻找猎物一般,说道:“好大的蛇腥味啊,道长怎么就说没有呢?”

说完,两只眼睛像猫一样眯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这老头行为乖张,言谈诡异,玄虎和景元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而此刻,老头的脸色分明刻着来者不善四个大字!

玄虎呸了一声吐了嘴里的草,从后腰里面抽出自己的棍子,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老头扫了过去,棍子劈开空气的破风声呼呼作响,老头则是不慌不急,看似每次都是堪堪躲开,实则步伐极为诡异。

老头定了下身形,不怒反笑的说道:“少年得志的玄虎真人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看门的狗了?”

玄虎最后一击也没有伤到这老头,盯着老头半天,疑惑说道:“黄家人?”

老头呵呵一笑,说道:“眼倒是不拙,在下黄天智。”

老头一报名号,周围的气氛瞬间凝结,我心里一颤,这好日子没过几天,黄家又打上门了。

景元一听是黄家人,大声怒喝道:“你们这些山野精怪目无天道,怎敢到道家清净之地撒野!”

玄虎瞥了一眼景元,说道:“废话真多,揍他。”

说完,玄虎此刻如同怒目金刚,手中那条破棍子生生耍出一个八卦阵,景元见此,也未犹豫,怀中掏出量天尺,直直的劈了过去,而黄天智似乎并未当回事,两条腿如同弹簧一般左躲右闪,并未还击,仿佛有意戏弄二人。

玄虎二人自然感受到这股嘲弄的味道,手下加大的力度,黄天智枯瘦如树枝的胳膊如同鸡爪子一般,进攻的十分凌厉,在空中留下无数的残影,本来玄虎二人略占优势,在黄天智反击的那一刻,这些优势便荡然无存。

此刻,周围几声爆炸如同滚雷般炸在耳边,回头一看,崇南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左手持拂尘,右手捏灵符,刚才的爆炸正是灵符所致。

黄天智分神的刹那,让玄虎抓住了漏洞,一棍直奔天灵盖,黄天智紧忙躲闪,虽是避开了致命一击,但挑破黄天智工整的发髻,刹那间,黄天智花白的头发散在风中,看起来有些狼狈。

黄天智笑了,笑的很突兀,笑的很猖獗,下一秒,景元含着血沫子横着飞了出去,黄天智阴仄的看着众人,崇南踏着八卦趟泥步,一把洒出无数灵符,黄天智狞笑着看了一眼,不进反退,虎狼一般冲着崇南就奔了过来,玄虎人未到,棍子先飞了出去,强行挡住这致命一击,回头一看景元,人已经昏了过去。

这下玄虎瞬间血冲脑门,脱下两只鞋,赤脚站在地下,单手撕破罗衣,空中念念有词,一声虎啸突然响起,震的人心头一颤,玄虎双眼放出金光,一双手握成空拳,直奔黄天智面门,每一下进攻都伴着声声虎啸,本来有些跛的左脚似乎也灵活起来,凌空暴起的一顿老拳砸的黄天智猝不及防。

崇南在一旁呆呆的说道:“崂山虎家拳,真是给玄虎逼急眼了。”

说完,眼中灵光一转,从怀中套出三张紫色的符箓,上书‘叱’‘雷’‘震’三字,左手拂尘插地,右手三张符箓如同飞镖一般直直射了出去。

黄天智本就被玄虎的进攻打的一头懵,此刻更没有时间兼顾其他,三张紫符全部炸在黄天智身上,黄天智自觉不妙,飞身想逃,玄虎一招旱地拔葱直冲上来,凌厉的劈肘直砸下去,这一肘之上,若隐若现一只银色虎头!

这一劈肘,砸的正是黄天智的胸膛,直接把黄天智砸回地面,而玄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猛的伸手,把黄天智拉回半空,再次踢飞,转化身形,再一拳打回,反复如此,活是把黄天智当乒乓球打!

忽然,二人身形急速下坠,玄虎像虎一样在半空中弓起背,铆足浑身的力气在黄天智身上爆开,角度刁钻,直轰面门!

这一脚如千斤铁锤,愣是把黄天智嵌在了地面里!

这时,门外一声大喝:“住手!”


那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惊讶的说道:“师傅,人走的时候还用带红手套?

这能行吗?”

师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咱俩谁是道士?

别废话了,来不及了!”

那人一听,也不敢多言语,转身就跑开了。

那人走了有一会儿了,还不见回来,师傅望了望各位经师,又看看了时辰,脸上渐渐浮现出焦急。

终于,男人呼哧带喘的跑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带着黑色的袋子,跑到师傅面前,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把袋子给师傅递了过去。

师傅看了一眼,拿出来手套直接给老太太往上带,可能是已经出现了尸僵,师傅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功。

师傅半弯着腰,面目中竟出现与他年纪不符的一抹慈祥,师傅像看着孩子一样,轻声的说道:“人间一场,红尘一遭,既已仙驾,莫要回头。”

老人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手还是那么僵硬,师傅皱皱眉,看看苦主一家,朗声说道:“孝子贤孙跪到前方。”

师傅又恢复到慈祥的样子,说道:“孝子贤孙,福祉千秋,不到之处,您要海涵啊。”

说完,师傅看着苦主一家,说道:“孝子叩首,老人走好。”

一众人恭恭敬敬的磕头,说来也怪,这一个头下去,老人的手软乎了一些,师傅也顺利的把红手套带在老人手上。

“法坛,起!”

师傅阔步转身,整理法衣,走到法坛中间。

“上敕令,超汝孤魂……”法器齐鸣,经声四起,而我目前要做的就是滥竽充数,装,我也得装下来。

一声声经声从清晨弥散到正午,随着最后一声罄声,诵经算是结束,师傅做了短暂的休息。

趁这机会,师傅把我拽到一旁,说道:“前面算是完事了,下面的法事就有你的活儿了。”

在我的世界观里,我认为的法事就是一帮僧人或者道士吹吹打打,念着听不懂的经,这怎么还有第二步呢?

我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个结果出来,生怕继续做错事,我不解的问道:“师傅,后面我干啥啊?

我给人家抬棺材啊?”

师傅憋憋嘴,小声的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傻?

抬棺材用你啊?”

大概是觉得我实在是傻的令人无奈,师傅顿了一下,说道:“老人走的时候,都要送青牛,这青牛白马身上得披着亡人生前最爱的衣服。”

听起来这活儿还行,不吓人也不难,挺好干。

但师傅看着我,轻轻捅了我一下,说道:“人这一辈子在世上遭什么罪的都有,你这是给人家送最后一程,这算是极大的阴德,这牛是到了下面喝脏水用的,你别不当个事,你一会看我眼色,我睁眼看你的时候,你就把衣服给披上,我再闭上的时候,就往外走。”

我本来觉得不难,这下还要看师傅,忽然感觉手脚有些乱了。

我小声的问道:“师傅,我要弄错了,人家是不是得找我。”

说着,我看了一眼亡人。

师傅瞟了一眼苦主一家,说道:“弄错了啊,亡人不一定能找你,但是吧,你看着家属了吧?

一顿毒打肯定是躲不掉的。”

师傅转身走了,准备下阶段的法事,我自己在原地发呆,我心想,这玩意也不能赖我啊,我也听不懂你念的啥,你光说睁眼闭眼,万一出点岔子呢?

“三清常驻十方静……”师傅的第二场法事开始了,诵经声听的我眼皮发困,眼睛还一直盯着师傅,刚要打个哈欠,师傅忽然睁开了眼,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一下,气没倒过来,直接开始打嗝。

于是我在众人面前,手中拿着衣服,一步一打嗝的向青牛走去,我用余光瞥了眼师傅,嗯,他脸色不太好。

衣服披上了,师傅闭上了眼,继续开始诵经,而我打嗝的声音莫名的和师傅的木鱼声踩上节奏了,我就觉得我今天不该来,好在师傅功底深厚,坚持着把经念完。

随着师傅的最后一句“早登仙班”,法事也算彻底完事了,按照规矩,苦主家单独给师傅们备一桌菜。

师傅也就不客气,带着经师来到隔壁房间开始吃饭。

师傅边吃边说道:“这咋一点荤腥没有呢?”

我在旁边大跌眼镜,问道:“师傅,你能吃肉?”

师傅眼皮都没抬,说道:“谁告诉你道士不吃肉的?”

这也算刷新我三观了,道士能吃肉?

师傅放下碗筷,说道:“你抽空还是找个地方上学吧,补补知识。”

我心想,我就算没上过学,我也知道,谁家正常课本里能教你道士吃不吃肉?

师傅清清嗓子,说道:“道家和佛家不一样,饮食没有什么忌讳,哎,你差不多就得了啊,我没吃饱呢。”

从苦主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师傅瞅瞅我,说道:“你以后出门能不能不那么丢人?”

我一愣,没明白,师傅说道:“你给人家披衣服的时候你打的哪门子嗝呢?

到后面,你更厉害,你给我伴奏呢?

你知不知道,你反穿个鞋,边走边打嗝的样子特别傻。”

哎,低头看看自己这德行,确实挺傻,我也不愿意啊。

师傅突然哈哈大笑,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诵经的时候,看见你这个德行,我强忍着不笑出来的时候有多痛苦?”

我心里都炸了,我还寻思你脸色为啥那么难看,敢情是憋得啊?

师傅在旁边哈哈大笑的说道:“修道之人确实应该修心而不为外所困,但道家的形象要靠修士维护,你不在乎形象,别人就不会在乎你,然后吧,我以后念经的时候吧,你别打嗝了,我真受不了,哈哈哈哈哈”说完,师傅哈哈大笑的往前走路,我在后面又气又想笑,忽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多年以前,我的父亲也是这样教我做事,没有苛责,亦没有愤怒。

夕阳下,一高一矮的影子被拉的很长,笑声也被扯的很远。

回到道观,师傅换下法衣,问道:“这一趟,有啥感觉?”

我想了一下,说道:“感觉不是很大,但是吧,问题挺多,比如,为啥要带个红手套啊?”

师傅转身坐了下来,说道:“你知道那老太太生前干啥的不?

那是个接生婆,这辈子沾的血太多了,不带个手套到那面没人要,顺便我再告诉你点东西,屠夫和接生婆是必带红手套的,一个是送人走,一个是接人来。”

我一寻思,这规矩还不少呢,我马上问道:“师傅,那刽子手不也是杀一辈子人吗?

是不是也得带啊?”

师傅起身把门开开了,说道:“去去去,你去给我找个刽子手,我看看长啥样,什么年代了,还刽子手,你说话咋冒虎气呢?”

得,又是挨怼的一天,师傅看看我,挠挠腮,说道:“这些玩意你就慢慢学吧,你学的越多,能做的就越多,还上你家的阴债你就踏实了,以后成个家,好好过日子。”

嗨!

师傅想的还挺远的呢,还寻思我成家,以后的事以后说吧,我思考一下,问道:“师傅,明天我干点啥啊?”

师傅想了一下,说道:“明天正常上早课,早课结束了,跟师兄去挑水砍柴,好好练练你那小体格子。”

好家伙,我感觉自己现在变成个不要钱的苦劳力了,也行啊,干点活,当给道观的伙食费了。

多年以后,我还在想那天的样子,我以为第二天只是体力劳动,没想到,成了命悬一线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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