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济洲在一起那几年,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我有时候觉得,一阵风吹走,母亲就要消失了。
林济洲和我一起照顾母亲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她的枕边突然全是血。
我吓得拼命叫她,母亲又有转醒,笑着说没事。
但是她让我关了门,和我说这是我们家罕见的病,治不好的。
她的妈妈传给了她,她也会给我,我也会给我的孩子。
那时候林济洲还穷得很,一天在饭馆洗盘子才有两百的收入。
但是他也会把所有的钱都给我,让我去给妈妈治病。
虽然杯水车薪。
那几年,我们一直恨自己没有钱。
妈妈拉着我说:“小洲是个好孩子,你不应该耽误他。”
“他以后要有健康的妻子和孩子,我们已经得了这种病,不能太自私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眼前发黑。
这时候林济洲笑嘻嘻地从门外跑进来:“泠泠——阿姨——我给你们买了油条——”我转头看向妈妈的时候,不自觉地哭了出来:“可是妈妈······我、我真的舍不得他······”8、往事历历在目,但是已经同人不同心了。
前几年,林济洲说要娶我的时候,我确实是满心欢喜。
我以为他还爱着我,他会真的像他小时候许诺的一样,娶我为妻,待我至诚。
但是他后来说的明确,他说他娶我就是为了羞辱我。
我默默地起身收拾好带血的东西,觉得是时候要去见妈妈了。
林济洲给我发消息,说晚上有个晚宴需要和他一起去。
林济洲闹得再大别扭,晚宴身边的女伴都是我。
但是今日,我看着他身边笑颜如花的姜姣姣,内心还是一痛。
“叫她来,何必叫我也来?”
林济洲瞥了我一眼,上下扫视着我这身黑裙子:“姣姣刚刚才说要来。”
“你这身,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我别开眼就要走,但是姜姣姣突然拦在我面前:“苏姐姐,这裙子是你之前让林总买的吗?
料子可真好。”
“我猜······林总根本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过呢。”
我停步,看着姜姣姣年轻的脸上对我示威的表情。
“你以为你是个例外?”
姜姣姣脸上闪过一丝无措,但很快被骄傲代替:“那当然,林总把他珍藏好多年的冰灰岫玉都给我了!”
我原本走了两步的身子猛地定住,不可置信地转头,瞪大眼睛看着骄傲的姜姣姣:“他给了你什么?!”
姜姣姣迫不及待地把一身红裙的袖子撩上去,冰灰岫玉赫然套在她手腕上。
冰莹的岫玉衬得她的手腕愈发较弱,整个人都被幸福围绕。
那是我妈妈给我的。
那是我妈妈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当时妈妈去世时,家里能卖的东西都被那个男人卖了。
妈妈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个破烂的羽绒服,神神秘秘地把我叫过去。
她从怀里拿出这个岫玉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趁我不注意打劫了玉店。
妈妈说,这是外婆留下来的。
外婆传给她,她再传给我。
这是我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这是结婚那日她偷偷套在我手上的,你爸爸不知道。”
“以后要是困难,当了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