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冒雨参加祭奠活动之后,就赶回了王城,因为有内侍向他禀报说庞天寿回来了!
哈哈,老庞终于回来了,他对庞天寿这次澳门之行很是期待,不知道老庞能不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朱由榔刚进靖江王府,走到承运殿门口,突然眼前一花,只觉得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定睛一看,大腿已经被人抱住。
“皇上,老奴庞天寿回来了,陛下龙体是否安康,老奴无一日不挂念陛下啊!”
庞天寿说着说着真的是声泪俱下,朱由榔听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太腻歪了。
朱由榔拉起庞天寿:“大伴辛苦了,朕很好、很好,赶紧进殿咱们详谈。”
说罢,拉着庞天寿进了承运殿,忙叫人给庞天寿看座。
耐着性子等庞天寿情绪平静下来,急忙问道:“大伴,此次澳门之行,收获如何?”
说起正事,老庞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向朱由榔一一禀报。
首先,他带来了一支三百人的弗朗机雇佣兵,头领叫尼古拉费雷拉,还有一位随军神父叫瞿纱微。这支部队装备的全是新式的密鲁铳。
朱由榔听到密鲁铳眼睛一亮,忙问道密鲁铳是怎么点火的,是火绳枪还是燧发枪?
庞天寿一愣,皇上对火器也有研究?顿时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觉,便向朱由榔详细介绍,密鲁铳是火绳枪,先是有密鲁王国(奥斯曼帝国)进到明朝,后经过万历朝赵士祯的改良,射程和威力都提升了不少,最远射程能达100步,40步内能射穿棉甲。
朱由榔不禁有些失望,他心目中的王牌是燧发枪,鲁密铳虽然威力不少,但是火绳枪最致命的就是下雨天无法点燃火绳,大风的天气火门里的火药会被风吹走。这两种天气下均无法使用。
火绳枪使用步骤太过繁琐,面对骑兵的全速冲击时有些乏力。
第二,他遇到了一个叫张继孟的人,并把他带了回来,这个张继孟自称是毕懋康的门人,此人对火器制造很有研究,庞天寿相谈甚欢,并且他立志要继承毕懋康的遗志。
毕懋康的门人!朱由榔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睛放光的看着庞天寿,这回轮到庞太监鸡皮疙瘩起来了。
毕懋康可是明末的火器制造大咖啊,模仿出了自生火铳,就是燧发枪!只是他本人早几年已经去世了,朱由榔也只能是一声叹息,结果天下掉下来个张继孟!
“哈哈哈哈……老庞,不,大伴啊,你真是朕的福星啊,太爱你了!”
庞老太监内心一万只什么马奔腾而过!好在咱老庞也是老江湖了,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皇帝陛下,稳了稳心神,继续汇报工作。
第三,他在澳门寻觅了50余名匠人,这些匠人都是在澳门避难的大明子民,在他老庞的感召之下(极有可能都被他发展成天主教徒了),甘愿跟随他回来为永历大帝效命。 朱由榔不顾堂堂永历大帝的形象,笑的的花枝乱颤,对不起了老庞,我们皇帝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无论有多高兴都不会这么笑,除非忍不住!
真的是忍不住啊,要什么来什么,稳住稳住,猥琐发育,以后就可以开挂了,什么满洲八旗,什么多尔衮,到时动动小手指头就让你脑袋滚几滚。
朱由榔对庞天寿越看越喜欢,当场赐了他一件蟒袍。
庞天寿心中一喜,忙跪下谢恩!
随即朱由榔表示他很快就会成立皇家火器制造局,由庞天寿任大监,总理一切事物,专门研究开发制造火器,火器制造局直接归皇帝管辖,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这把老庞乐的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然而皇帝下一句话他又不乐了。
“大伴啊,制造局以后事务繁忙,朕怕你累坏了身体,朕的勇卫营已经交给焦琏了,以后勇卫营的事务你就不用操心了,专心搞火器。”
庞天寿心中很是不悦,但他抬头看见朱由榔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一惊:“陛下这是夺了我的兵权啊。
但他没法说话,勇卫营本就是皇帝的私人军队,他庞天寿如果抓住不放,那你想干什么,难道想学你的前辈,英宗时期的曹吉祥造反不成?!
朱由榔又道:“大伴啊,你也看得出来朕对火器极为重视。火器乃是国之利器,是对付满清的杀手锏,朕只能派朕最信任的人去替朕、去替大明看着!以后朕中兴大明,恢复祖宗江山,你庞天寿必是大功之人,成就不亚于永乐大帝的三宝太监!必将青史留名名、流芳百世。如此旷世奇功,岂能是小小的三千勇卫营能比的?”
庞天寿听到朱由榔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真是醍醐灌顶啊,对啊,陛下如此厚待我,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当即跪下谢恩!并表示一定好好干!
朱由榔又让他安排好那些人的住处,尤其是张继孟和那些工匠们,要用国宾的待遇招待他们。对了,把他们安排到勇卫营内,现在那地方是注油机最放心的地方了。
庞天寿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朱由榔一身便装带着几名侍卫在庞天寿的陪同下来到勇卫营,他要见一见张继孟,来到张继孟的门前,庞天寿上前敲了敲门,只见开门的男子四十岁左右,头戴方巾,穿交领“道袍”领部缀白色护领,一副明朝士子打扮,此人正是张继孟。
张继孟开门一看,只见庞天寿正站在门前,旁边立着一位二十多岁的贵气公子,气度非凡,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庞天寿一见张继孟开门出来,立马闪到一旁,对张继孟一拱手道:“张先生,这是我们家朱公子,非常仰慕先生,今日特来拜访。”
张继孟是知道庞天寿的身份的,所以他口中的他家公子,自然是指当今圣上了。他立马就要跪拜,朱由榔立马拉住他道:“今日没有皇上,我朱公子是为了会友而来。”
张继孟也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听朱由榔这么说,也没再坚持,侧身请朱由榔及庞天寿进去。
朱由榔进去之后也不客气,在主座坐定,庞天寿站立在一旁,张继孟则坐在下首。二人坐定后,立即又进来两名内侍,一人怀抱一酒坛,一人端着酒杯,为二人斟完酒之后就退了出去。
朱由榔端起酒杯道:“这是桂林最负盛名的三花酒,先生请。”
张继孟也不客气,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顿时觉得此酒醇香绕口,回味无穷,不禁赞了一口:好酒!
朱由榔哈哈一笑道:“朕听闻先生曾师从毕老先生?”
张继孟道:“确实如此,恩师的《军器图说》还是学生作的序”
“哦?那先生可存有此书?尤其是书中记载的自生火铳,先生可会制作?”
张继孟心道果然是冲自生火铳来的,他微微一笑,道:“陛下稍后!”
说罢起身到侧室片刻功夫拿出一个红色古香的长形木盒,朱由榔一看到这木盒,心中甚是激动,张继孟如此故作高深,颇有诸葛孔明的架势,看来里面应该是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