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云初小说 > 其他类型 > 阿音千璟结局免费阅读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番外

阿音千璟结局免费阅读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番外

请听我弹棉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杜侍郎只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没有流露出过多神情,而后看向自己的夫人,缓声道,“我说怎么府里空荡荡的,原是跑这上香来了,现下时辰不早了,夫人可能归家了?”杜夫人皱了眉,她还想着自己夫君来了定然要将藏匿于柘云寺的妖女带出,没想到竟然是来劝她离开的。夫君这句话明显是在给她找台阶下,但她不明白一个小小柘云寺杜家为何要搜不得,她带了人来自然是不想空手而归,但夫君有顾虑她也不能不重视......见自己母亲还在犹豫杜二苦哈哈劝道,“母亲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让我来的是你,劝我走的也是你,杜夫人不耐烦得哼声,衣袖一甩,转身离去。母亲终于肯回去了,杜二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柘云寺的僧人匆匆行礼,还偷偷瞧了一眼白衣僧人,才跟上杜夫人的脚步。杜...

主角:阿音千璟   更新:2024-11-26 17:4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阿音千璟的其他类型小说《阿音千璟结局免费阅读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番外》,由网络作家“请听我弹棉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杜侍郎只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没有流露出过多神情,而后看向自己的夫人,缓声道,“我说怎么府里空荡荡的,原是跑这上香来了,现下时辰不早了,夫人可能归家了?”杜夫人皱了眉,她还想着自己夫君来了定然要将藏匿于柘云寺的妖女带出,没想到竟然是来劝她离开的。夫君这句话明显是在给她找台阶下,但她不明白一个小小柘云寺杜家为何要搜不得,她带了人来自然是不想空手而归,但夫君有顾虑她也不能不重视......见自己母亲还在犹豫杜二苦哈哈劝道,“母亲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让我来的是你,劝我走的也是你,杜夫人不耐烦得哼声,衣袖一甩,转身离去。母亲终于肯回去了,杜二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柘云寺的僧人匆匆行礼,还偷偷瞧了一眼白衣僧人,才跟上杜夫人的脚步。杜...

《阿音千璟结局免费阅读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番外》精彩片段


杜侍郎只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没有流露出过多神情,而后看向自己的夫人,缓声道,

“我说怎么府里空荡荡的,原是跑这上香来了,现下时辰不早了,夫人可能归家了?”

杜夫人皱了眉,她还想着自己夫君来了定然要将藏匿于柘云寺的妖女带出,没想到竟然是来劝她离开的。

夫君这句话明显是在给她找台阶下,但她不明白一个小小柘云寺杜家为何要搜不得,她带了人来自然是不想空手而归,但夫君有顾虑她也不能不重视......

见自己母亲还在犹豫杜二苦哈哈劝道,“母亲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让我来的是你,劝我走的也是你,杜夫人不耐烦得哼声,衣袖一甩,转身离去。

母亲终于肯回去了,杜二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柘云寺的僧人匆匆行礼,还偷偷瞧了一眼白衣僧人,才跟上杜夫人的脚步。

杜夫人带着一大波官兵浩浩荡荡得来,又浩浩荡荡得走,留下了杜侍郎一人。

“无难长老,子净大师”他多看了几眼白衣僧人,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将眼光停在安然身上,“还有这位是?”

安然端着正经作辑道,“小僧安然。”

杜侍笑道,“原是安然小师父。”

“杜大人。”

杜侍郎:“三位不必多礼,是内人眼光短浅不识礼数冲撞了贵寺,还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要弯腰拜下去,无难伸出手虚扶,

“杜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杜侍郎面露愧色,“无难长老宽宏大量,本官佩服。为表歉意,以后柘云寺若有什么困难之处尽可来杜府找我,本官定义不容辞。”

不过客套之话,谁都不放在心上,无难自然没必要推脱,“多谢杜大人了。”

杜大人匆匆来客套两句又匆匆去,看来只是为他他家夫人跑了这一趟。只是杜大人离去时,似乎又多看了几眼子净,叫人捉摸不透。

山门前聚集的和尚因为杜侍郎的离去也都散去,小和尚安然也被喊去诵经。

只有白衣僧人和红衣老和尚还不急着走,似有话说,但站立良久又无话可说。

两人都沉默着看向前方,仿佛前面有什么不得了之物正吸引着他们。

山腰之上偶有风来,吹得山门前的树叶哗哗作响,掉落不少叶子下来,地上清一色的金黄。古老的钟声自山上传来,似在吟诵,又夹杂着风声谱写一曲壮歌。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也被风刮得时而变化。

无难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袈裟,将袈裟理得一丝不苟。看见旁边人的僧袍也被吹乱,继而又伸手整理起了子净的僧袍。轻轻吹掉他肩膀上的一片叶子,将他胸前的袍子拍平,似乎还是对此不太满意,又要伸手扯子净的袖子。

子净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露出淡淡笑意,“长老,我自己来吧。”

无难沉吟片刻,叹息着收回手,眼睛又看向前方,继续看他未能看完的世界。

“悟禅机关不住你了。”话一开口便带着无尽的沧桑。

无尘不在了,没有人可以再管住他的小徒弟了,无难苍老的眼里布上担忧之色。

“老衲不知你与她们口中的妖女有何渊源,但你今日一出已然不能再像以往一般,在悟禅机里安稳度日。”

子净不以为然,“我从未想过一辈子躲在悟禅机,不过师父希望我安然无恙得活着,我才留下来不忍寒了他的心。”

这么多年了,无尘一直将小徒弟保护的很好,也教导得很好。幼年时带他游历万千,传教他武学,授予他医术,为他讲述世间百态,人间百苦,好叫他放下一切做一个潇洒闲人。

若无尘能一直在或许子净可以如他之愿,但一身伤痛终究折磨得他老去,而他的小徒弟终究是要长大,悟禅机小小方寸之地,关不住一匹狼。

无难不如无尘看的通透,他只希望柘云寺能好好保护着他们,如今无尘先行一步,那么子净必须全须全尾得活着,不然无尘以前的种种岂不皆成泡影。

“你不该出来的,为了你师父,也为了你自己。”

子净无所谓笑笑,“我可以为了自己在悟禅机过一辈子。”

“但顾家不允许,上百条英魂不允许流着和他们同样血肉的人,在这里苟且偷生。”

无难心神一凛,他并不知晓顾家当年如何,无尘只叮嘱他将来不管发生何事,要把柘云寺的安危放在首位。

如今看来无尘是早就料到了什么,才会有此嘱托。

无尘......这是要他放弃子净吗。

可是怎能放弃!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

“若是无尘在这里,定然不想看到你去做傻事。”他急切劝道。

子净看出他内心的沉重,自己出事他难以和师父交代,不愿看他自苦,于是道,“长老又怎知我会去做傻事。”

无难自然不可能被这一句话轻易打动。

虽然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无难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但若要叫他坦然处之,他是万万做不到。

“老衲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因为这也是无尘的心愿。”

无尘永远是子净不可抵触的存在,他希望子净能念起无尘的恩情放下一切。

但不是局中人怎知局中事,放下远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子净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肃然,

“弟子知晓。”

见他这样无难终究是没能再说出些什么。

又是一阵风来,卷起两人的僧袍上下翻飞。

“风大了,长老回吧。”

......

杜侍郎回到家中,见自家夫人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心中无奈。

“夫君,今日为何要让我回来,我们堂堂杜家还怕那柘云寺不成!”一掌拍在小桌上,拍得桌子“乓”的一声,看得出来她很是气愤。

杜夫人出门在外谁都得给她面子,难得今日吃了一回闭门羹,自家夫君竟然不帮她反倒劝她回来,心中自然不平。

杜侍郎一手挥退了下人,一边将自己的夫人揽在怀里,安慰道,“夫人莫气,我们不是怕那柘云寺,只是柘云寺如今还动不得。”


是一个老和尚,青黑色的僧袍和她刚刚在佛殿内看到的相像。

她坐在墙头,老和尚立在墙下,四目相视良久,忽而老和尚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更深露重,小施主还是莫要在外游荡。”

老和尚似乎对出现在这墙头的阿音并不好奇,也不责怪,只是用慈爱的言语劝人离开。像个世外高人,却又像个普通老人家。

但她不想这样离开,阿音回以一笑,

“可我想在此处看月亮。”

闻言,老和尚竟然真的抬头观月,“老衲在底下瞧着倒是一般,不知上面风景如何,小施主可否带老衲上墙一观?”然后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

这墙也不高,上面看下面看,月亮都是一个样,阿音没有动作,依旧笑着,

“不如你自己上来。”

“这也没个梯子…老衲不会武啊!”老和尚颇有些懊恼。

“我能力有限,怕是不能带老禅师上来了。”阿音将目光放在手上,笑意褪去,黑夜之中那双漆黑的眼眸逐渐冷淡,有白色的丝线在手指间缠了一圈又一圈。

底下之人毫无察觉,只是可惜道,“看来老衲没有这个缘分啊。”

“罢了罢了,老衲回去了。夜已深小施主也尽早回去吧,免得惊动其他人一起来‘观月’。”

说完,老和尚便要去摘那灯笼。已至花甲的老和尚,体态已经被岁月压缩,他要踮着脚才能勉强够着那灯笼,灯笼晃动并未被他摘下。

一次不行老和尚又第二次踮起脚,这次尽可能踮得更高一些,但那灯笼在他的触碰中还是只晃了两下,离摘下来还差得远。

踮得久了老和尚似乎腰有不适,他锤了锤腰,一大把年纪了,真是不易。

“老禅师,你就不可以搬个凳子来吗。”阿音在墙头旁观,忙着缠丝线,不打算去帮他。

老和尚眼前一亮,赶忙去搬了个凳子来,脚踩在上面轻轻松松将灯笼摘下,他感激得看向阿音,“多谢小施主提醒了。”

“老禅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老和尚一点自主生存的能力都没有,不可能是一个人生活,子净大师一定在这。

果不其然,老和尚答道,“自然不是,以前挂灯笼都是我那徒弟的活。”

“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就我们俩,人多可不闹得慌。”

如果悟禅机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他的徒弟自然就是子净大师了,阿音默默将丝线收回,追问道,

“那为何你徒弟今日没来帮你。”

老和尚摆摆手,“他闭关去了。”孩子大了,以后的事情他可管不了了。

真的闭关去了吗,为何不再等等她呢

明明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追来了。

阿音靠在墙头,上弦月挂在她身后的夜空里,映照她小小的身影,冷漠又孤寂。

“小施主回去吧。”

但他没有得到回应,小女孩坐在墙头像被人遗弃的玩偶,眼神空洞,无悲无喜。他叹息一声,将灯笼放在地上,转身回房去。

后半夜老和尚披着宽厚的青黑僧袍踱出,墙头已不见那小身影,灯笼歪斜得倒在地上,蜡烛和纸壳都不在一处,一些黑色灰烬散落在蜡烛旁,空气中还残留着些烧焦的味道。

几天之后天台会武彻底落下帷幕,由神书老人编撰的最新《江湖记》已上了各大书店,引得百姓自发争抢,平民百姓没有去参加会武的机会,只能看看这些书来满足对江湖的憧憬。

会武之中摘得头牌的自然还是些老名字,但柘云寺这一次依旧没有记载在上,不少百姓都为此唏嘘,无尘大师已经连续两届会武没有露面了,十多年来无尘大师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在江湖销声匿迹,连带着柘云寺的武僧一个在江湖露面的都没有,难道柘云寺真的要脱离江湖了吗。

“有了‘国寺’的名号,谁还在乎这点小小的江湖地位,柘云寺自然是不屑参加的。”

“国寺又如何,还不是靠武学起家的,没有武学称门面,我看柘云寺也办不了多久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无尘大师受伤了,武功大不如前,柘云寺怕他丢了他们国寺的脸面所以把他藏了起来,要不然暗器大师和神书老人都出现了,为何他还是没来。”

当年无尘大师、周岑礼和神书老人可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三侠客。他们三人的事迹绝不下于当今向家主,不只如此,他们三人的感情也是江湖侠义之楷模,天台会武这么好的相聚机会,周岑礼和神书都来了,独独无尘没来。一次没来也就罢了,许是有事耽搁,但两次都没来,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一群褐色衣服的男人围在一张桌前,丝毫不顾及旁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声交谈。

“胡说!当年无尘大师何等英雄,江湖中人人敬仰,就算他不出世,柘云寺仍然是第一禅宗,百年大树风刮不倒,岂是尔等三言两语就可诋毁的?”一个大汉看不下去拍桌喝道。

那一桌的人哂笑,“我们就说了怎么着,你还想来教训我们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那群人不将他放在眼里,大汉气急,“别以为你们大擒帮就可以欺人,我虽江湖小派,但绝不怕你们!”

客栈的其他人见势不妙吃饭的将头埋的更低,不吃的赶紧跑出去,一道艳丽的红色也跟随着出了客栈门,谁都知道这是大擒帮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人公众挑衅,这也是个人才。

褐衣为首的人,皮肤惨白,长相虽美却过于阴柔,他对手下眼神示意,便有两人围到大汉身边。大汉出手抵挡,但实在不敌,被两人左右擒住,押到他面前。

褐衣公子拿了根筷子在大汉脸上轻拍,“就是欺负你,你有还手之地吗?”

被人羞辱,大汉奋力一甩想将两边人甩开,但是徒劳无益,他还是被死死钳住。

“啧啧啧,我看你啊就是欠教训,给我打。”

说完,他身边剩下的人皆站出来,欲要动手,客栈角落里一个带着帷帽的人右手扣在白色剑柄上,准备随时出手。

突然门外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慕容琦来了!”声嘶力竭,喊得客栈里的褐衣公子“花容失色”。

他屁股唰的弹起来,扯过身边人就往外推,“赶紧!赶紧给我拦住,拦住她!”

慕容琦,河州知府家的大小姐,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体态万斤”,是无数河州男子的“梦中钟馗”,导致她年逾十八还未能嫁出。听闻她爱慕大擒帮的少帮主,整日往大擒帮跑,少帮主的房门已经不知被她踹坏几道了。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慕容大小姐锲而不舍的“登门造访”之下,河州知府拿出一州知府之威严,逼迫大擒帮这一方霸主签订“霸王条款”:娶了我女儿,老子给你儿子开官路。

众所周知大擒帮的少帮主除了长得好看没什么大能耐,况且大擒帮出身土匪,以劫富济贫而扬名,慢慢发展才有了今天这正道大派之称。对他们来说能让他们的儿子做官摆脱匪籍那是天大的好事,待以后少帮主即位,通吃朝廷、江湖两道,怕是那向家都要低上一头。这等好事临门,大擒帮帮主不顾儿子的反对一口答应下来,还对儿子说,“忍一时前途要紧,大不了以后再娶几个漂亮小妾嘛。”

但少帮主忍一时越想越气,那慕容琦是个女人嘛!一副死肥猪样,睡觉都能把床压垮,他柔弱的小身板怎么扛得住!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河州每天都能上演他躲,她追,他躲,她追的戏码。

百姓自然不知道其中内幕,但这好戏却是喜闻乐见,那惯爱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大擒帮少帮主突然有了慕容琦这个震地三里的肥婆未婚妻,终是见证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众人直呼:绝配!

现在这慕容琦又来了,少帮主简直想哭,他门也不走冲到窗边就往外跳,剩下的手下见少帮主已经自己跑了谁还管那大汉,一股溜得跟上少帮主落荒而逃。

这戏剧性的一幕众人见怪不怪了,在心里憋着笑,继续吃自己的饭。角落里带帷帽的人也将手从剑柄上收回。

门口刚刚那叫喊的小乞丐跑到转角处,里面一个红衣姑娘双手环胸靠在墙边。

“姐姐,我按您的吩咐做了。”小乞丐腼腆笑道,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不能怪他见识短浅,他见过次数最多的女人就是慕容琦,已经被慕容琦那张“盛世美颜”洗脑了,见谁都觉得漂亮。

柳吟欢也不嫌弃,摸了摸他的头,“干的不错。”

随后摸出一锭银子丢给他,“给你的小费,买点吃的去吧。”

客栈里没了小霸王,众人终于可以随意谈论,“听闻天台山大会一结束,向家少主就失踪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向家已经派了人去到处寻找,但是还没找到。”

“莫非是被人拐了去了?”

“得了吧你,当人家三岁小孩呢,再说,谁敢在向家拐向家的少主,又不是——”他猛得刹住嘴,干咳两声,止住了话头。

不过他不说出来众人也都知道,此话意指孤月门,能干出这种事的,那魔头千璟也一定是首当其冲。

帷帽之人一身低气压,冷冷地付了账提剑出门。行了数十步,他脚步微顿侧目瞟了一眼,无果,又继续前行。

又行了数十步,此处已少有人来,他募然停下脚步,转身向后。

身后之人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转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柳吟欢干笑两声,“呵呵,真巧啊。”


第二日,二人早早起身,各怀心思前往天台山。

一条长长的阶梯,从山脚直通天台山前殿,相比第一日,上山的人明显少了,走完这阶梯两人已是筋疲力尽。

“累死我了,爬完这梯子谁还能上台比武啊。”柳吟欢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

阿音出了些薄汗,倒不像她这般狼狈,笑道,“若是高手,只怕不需要像我们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

“那倒也是”

阿音双目在前殿游走,想要搜寻那白色身影。昨夜思来想去,大师的眼神那么干净怎么会骗她,或许只是柳吟欢没有看见,又或者大师并非是来参加这会武的,真的只是碰巧路过。不管怎样,阿音选择相信大师。

说是前殿,其实是一片大湖泊,湖泊上莲叶茂盛,夏日莲开的盛景可见一斑。湖泊中心有一道台子,那便是供人比武的擂台。湖泊外围搭了一圈长长的朱红游廊,供客人观看比武。不过游廊与擂台之间并未搭桥,也就是说,若是一点轻功都不懂的人,连参加比武的资格都没有。

人很多,各式各样的都有,白衣也不少,但熟悉的那个,并未出现。

阿音垂下眼眸,掩下失望。

柳吟欢拍了拍她脑袋,“别发呆了,一会比武就要开始了,我们上游廊去,看得仔细些。”她已经拿出小本本跃跃欲试,拖着阿音就跑,完全没有刚刚那副虚脱样。

与她们所在的游廊相比,那光秃秃的擂台就显得十分简陋,柳吟欢解释道,“若高手上台,那台子场场都要换,再精致的台子也支撑不了那些神仙打架。”

游廊尽头便是内殿,只有身份地位极高之人才能在内殿占有一席之位。

“离门口最近的那个穿褐色衣服的,是大擒帮的洛帮主,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夫人,人称风华夫人,风华夫人一手刀法使的出神入化。和洛帮主对着的那个,是伏剑阁的阁主,伏剑阁剑法以千变万化而出名,他们最善打斗中学习别人剑法,转为自己的招式。后面穿黄衣和青衣的是明都派和青玄派的掌门,这两门派关系微妙,看着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做什么都想要争出一头。”

柳吟欢一刻也闲不下来,为阿音一一介绍。

“里面唯一坐着的女人,叫冷雪霜,是冷梅山庄的现任庄主,别看她年纪最轻,长得又好看,其实她手段残忍得很,就是个蛇蝎美人。”

“最上首看着最威严的那个,是向家家主向鹿涯,也是这次会武的主事人,向家家大业大,这天台山就是向家的地盘。”说到此处,她拍了拍阿音的肩膀,“向鹿涯你知道吧?”

向鹿涯的大名传遍大江南北,阿音自然也知道。

“当今武学第一人?”她答道。

柳吟欢摸摸鼻子,讪讪道,“可能有些夸张,不过他确实很厉害,当年一个人屠了一整个魔教。”

阿音见着向家主左右下首各有一个把空椅子,迟迟没人来,问道,

“那两把椅子是谁的?”

“左边那个是给柘云寺无尘大师准备的,不过无尘大师应当不会来了,至于右边的嘛——”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阿音也十分上道,“右边的那个很厉害吗?”

“厉害是厉害,不过不是那种厉害。你可知晓神书老人?”

阿音颦眉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柳吟欢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居然不知道神书老人!”

“来来来,我你给好——好——讲——讲”

“神书老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称江湖百晓生。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只要你问,他就能给出答案,不过那老头脾气怪臭,只答有缘人。在江湖中地位不低,甚至备受尊敬,每逢大事,总会有人请他到访亲自笔书,但来不来就看他老人家心情了。”

“神书老人是哪个门派的?”

柳吟欢双臂环胸,“亦正亦邪,百怪书斋”

语气中颇为骄傲,那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他也会像吟欢姐姐你一样,喜欢记小本本吗?”

“那倒不会,老头过目不忘,记小本本对他来说是种侮辱。”

阿音露出笑容,“那他确实很厉害。”

柳吟欢忽然愣住,回味了下,怎么感觉她被套话了?

但她见阿音一脸的天真烂漫,没有露出丝毫不对,一拍脑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下次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

这般想着,却见内殿门口有一大汉,朗声道,“会武第二日第一场,大擒帮风华夫人对冷梅山庄庄主冷雪霜。”

一来就是两个绝世大美人对打,这么刺激?不少人热血沸腾起来,为女神呐喊助威。

但美则美矣,却也十分彪悍。

一把大刀从内殿冲出,接着一道蓝影跳出来,脚尖在刀面上一点,稳稳落在擂台之上,却在下一刻美人抬手,刀背擦手而过,待触到刀柄之时,美人手腕一转,刀尖直直插入擂台,入地三分。

周围爆发出一阵,“好!”

“风华夫人果然绝代风华!”

反观冷雪霜,直接从椅子上轻轻跃起,轻功如花瓣一般,飘落擂台上。

又是引起了一阵狂热。

风华夫人笑道,“冷庄主真是好轻功。”

冷雪霜一直冷着个脸,“混口饭吃罢了。”冷梅山庄以暗器出名,若没有一身轻功,那与废物何异。

风华夫人双手抱拳,“那么妾身,请教庄主高招。”

说罢,一把将插在擂台上的刀提出来,手下一震,刀势已起,一道气流向四周扩散而去,衣摆在这一圈气浪之中翻滚卷起。

冷雪霜只微微点了下头,双手依旧背在身后,在风华夫人起势之后,那空空如也的双手,竟是凭空多出了八把指尖刃。

不知哪刮来了阵无名风,将台上紧张的气氛蔓延到了游廊之上。

冷雪霜顺势出刃,八把指尖刃朝风华夫人袭去,风华夫人刀一扬,灌上内力将指尖刃尽数拍了回去,与此同时,冷雪霜跳起,又是两记指尖刃飞来,挥刀太慢,风华夫人只得侧身躲过。一阵梅香蓦然袭来,身后痛楚传来,风华夫人闷哼一声。

那原本在她正前方的冷雪霜竟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她的身后,给了她一掌。

“妹妹好身法。”风华夫人扶着刀稳住身形,深吸两口气平复伤势。

“只可惜力道太小”

“接下来妹妹可要小心了”风华夫人将刀横在胸前,

“妾身,要出刀了”

……

会武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刻,今日比武的皆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各派掌门皆有参加,除了那个一直坐在上首,不动声色的向家家主。

阿音揉着眼皮,观看了十多场,眼睛有些泛酸。

柳吟欢却是喜气洋洋,一边思索,一边在小本本上写着,一日下来,记了洋洋洒洒一大篇。

“今天真是收获颇多啊。”

在小本本上写下最后一笔,她咬着笔头,“可惜没见着向家主出手,他那样的高手,我还没见过几个呢。”越想越可惜。

阿音安慰她,“明日不是还有比武吗,说不定他明天会上场。”

说到明日,柳吟欢眼前一亮,“对呀!还有明日!”

“不过,明日向家主是肯定不会上场的。”

“明日可是武林新秀专场,比武的是各派小年轻,虽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震撼,但年轻人嘛,比这帮大老爷们可好看多了,当然风华夫人和冷庄主是个例外。”

所以这天台会武不仅是为了促进各派武学交流,更是为了给杰出的新秀们打出第一道名气。

江山代有人才出,这江湖要换新人了。

后山,八角亭。

此处青山连绵不绝,一道瀑布喷洒而下,是观景的绝佳地处。

亭内有两位老人执棋对弈,执白子的老人,发须皆白,仙风道骨,执黑子的老人,束一小辫,处世不羁。

“欸,我说神书,你不去看会武跑这来下什么棋啊?”执黑子老人“啪”一声,将棋子重重拍在棋盘上。

神书老人捻起一枚棋子轻轻落下,“那周兄又为何来此下棋?”

周老头嘿嘿一笑,“会武有什么好看的,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这些老年人啊,还是来找老朋友喝茶聊天的好。”

他又拍下一子,“你说说你又是来干什么?”

神书老人捋捋白花花的胡子,置下一子,高深莫测道,

“等人。”

“什么人竟还要你等。”

周老头捏着一枚黑子,摇摆不定,干脆闭上眼,指尖一弹,黑子恰好落在一个空隙,他睁开眼瞟了一眼棋盘,暗道不妙。

神书老人冷眼看着他,摸出一子就要下。

周老头却突然站起来,趴在棋盘上,将脸凑到他面前,

“给我说说呗,你等谁。”手肘一动,一盘棋就被轻而易举的打乱。

神书老人眉梢翘起,

“你是不是输不起!”

“哎呀!怎么乱了,真是太可惜了!”周老头故作惊讶,

气得神书将手中的棋子丢回瓮中,就是不告诉他。

“你要是不告诉我,等你上茅房的时候我就拿刀偷偷戳你屁股。”周老头龇牙威胁。

神书白了他一眼,却是将下巴一抬,示意他看后面。

周老头转过头去,这才看见他身后立着一道白色身影,似乎怕打扰了他们下棋的雅兴,离的非常远,与那瀑布融为一体,差点叫他瞧不见。

他惊奇道,“这谁啊,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神书老人将棋子一枚一枚捡回瓮中,

“昨日”

“昨日?从昨天一直站到现在?”

“嗯”神书头也不抬,回答他。

“就站在那?”

“嗯”

奇了,站了两日他居然都没发现,他是使用暗器之人,最善捕捉气息,离着虽远,但也不至于两日都没发现吧。

他又深深瞧了一眼,心道,这人不简单呐!


子净觉得好笑,哪有人睡觉之前要听念经的,但见到迟音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拒绝。心下思索,或许小孩子都会喜欢听故事,

“不如小僧给阿音讲个故事。”

迟音自然求之不得,笑着点头。

子净端了凳子来,离床边近了些,使得迟音睁眼就能见着他。迟音更清醒了,她恨不得把眼睛沾到子净身上,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子净没有这个顾虑,不一会清泉般的声音就潺潺传出。

“从前有个老和尚,总是被贼光顾,他忍无可忍。有一天,贼又来了,他就对贼说,请你把手从门缝里伸进来,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那贼听了高兴极了,就把手从门缝里伸了进去。谁知老和尚一把揪住他的手,捆在柱子上,然后用棍子痛打他,一边打一边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讲到这里他的声音停下,迟音疑惑之际又听他开口,语气带着无奈,“阿音你这样看着我,如何能睡着。”

迟音一直睁着眼睛盯着他看,兴奋得完全不像一个想要睡觉的人。

面对迟音他忽然生出了无力感,第一次给人讲故事,真的这么差劲吗,还把人越讲越精神。

迟音无辜得眨眼,又多看几眼才恋恋不舍得收回目光,佯装要睡了。

她的演技低劣,看得子净又好笑又郁闷。

迟音闭上双眼,又偷偷睁开一只往他脸上瞧去,保证道,

“大师你再讲一个,我一定睡着。”

睡着是不可能的了,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多听一句都是享受。

她还要听,这可难到子净了,他会的故事就那几个,还都是佛经上的,想来她一个姑娘家家也不会喜欢。

于是他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

迟音耐心等着,并不催促,能让子净在这里陪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烛火中两人各怀心思,但氛围却温馨异常。

良久,子净轻吐出一口气,“那我再讲一个。”

阿音闭着眼点头,其实内容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讲故事的这个人。

这一次子净放低了声音,在这房间里显得有些低沉,传到阿音的耳朵里更是令她心神荡漾,似乎真的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有这样一个家族,家族人数庞大,里面的人偏爱走南闯北,有的人喜欢恣意江湖,有的人喜欢身处权势漩涡,也有的人喜欢市井百乡。他们一旦坚定了自己的目标便会离开家族独自在外闯荡,开辟别人没有走过的新天地。这个家族虽然富裕但从不会给离家之人半点资助,年轻人若想要成家立业必须靠着双手,一点一点累积自己的财富、地位。这是家族的祖训,也因这种祖训,这个家族得以延续几百年,一直强盛不衰。

以至于后来这个家族的能人异士遍布天下,近至小市远至海岸都有他们的身影。等到功成名就之后,他们便会回到祖堂,将自己传奇的故事记下来为后代充作榜样。但因人数实在太多,家族的祖堂常年被祭拜一次就要扩建一次。

但也有人身不由己,想要归家却被万般阻挠,最终身死他乡......”

迟音痴迷于他的嗓音,竟然真带着三分醉意沉沉睡去。

子净停下来,替她掖好被子,又剪掉蜡烛出门去。

一出了门便有凉风习习,将屋子里沾到的暖意都吹散去。

不能归家之人在死时会捧着一块石头,若被家族的人看见这块石头,便会将他们的尸骨带回祖堂,好让流落在外的人结束一生的漂泊,回家。

这个石头是家中长辈授予的,上面刻了一个“顾”字。

但是在二十年前刻有“顾”字的石头像是被人发掘,出现的越来越多,后来那个家族彻底消失在人们的面前,草草结束了他们几百年的辉煌。

盛极必衰的命运,终究没有逃过。

但顾家之人从不信命,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这夜还长,但他要走的路,更长。

......

“阿音还没回来?”

尹不言靠坐在椅子上,他前方的桌子上叠起两堆文书,中间有一卷翻开,前一半布满了红色的圈圈点点,后一半只有干干净净的黑色笔墨,显然是只看完了一半。

“小姐还,还未归。”侍女硬着头皮回答,不敢抬头。

先生已经坐在这里看了好几日了,心情不好实属正常,她们也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惹了先生生气。

侍女说完,囚月殿内瞬间冷了起来,几个侍女隐有颤抖之意,但怕因此引起先生注意惹上大祸又不得不忍耐下来,于是几个人干起活来都不利索了。

小姐再不回来先生可能就要拿她们的错了,同样是在先生眼皮子底下的孩子,为何公子就有着天差地别。先生每每见着小姐都很舒心,见着公子就会糟心。连带着她们这一群下人也怕极了公子,不止因为公子那一身暴力手段,也因为公子每回都有把先生惹毛的能力。

尹不言扫了一眼,抬手不停得揉着眉心,疲倦之色浓厚。

“都下去。”

侍女们如释重负,匆匆退下。

“将军那边如何。”

黑衣人现身跪在地上,“还未有消息传回。”

尹不言眉心突突直跳,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拿不到消息你也去。”

黑衣人还是跪在地上,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般听命离去,

“主人身边现在只有属下,属下不可离去。”

他竟然不听令,尹不言手中停顿,而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微笑道,“放心,我在孤月门很安全,用不着你。”

黑衣人依旧不动,

“将军有令,先生身边不能无人。”

尹不言笑容愈深,声音愈柔,

“你不听我的令?”

黑衣人低着头纹丝不动,似乎打算违抗到底。

尹不言抬起一只手,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十分轻柔,如冬日白雪,看着美丽非常,但若想触碰便会冻得人浑身僵硬。

“你叫什么。”

“鸦”

“谁给你取的名字。”

“主人”

“谁是你的主人。”


墨发松散着披满了枕头,莫思凉睡眼惺忪,眉头轻皱,像是被人打扰了好觉。

“莫楼主为何在此?”阿音离床边远了些,疑惑得看着他。

他半支着身子坐了起来,衣襟半开,白玉胸膛露了大半。可惜在他面前的是个不通人事的小女孩,此等“美色”在她眼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本座行了一路,刚好累了找家客栈歇息,怎知就被小朋友你给吵醒了,倒是小朋友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里。”

他眼神无辜又委屈,仿佛阿音打扰他睡觉是一件天大的恶事,完全没有撒谎的自觉。

此人危险,阿音不想与他纠缠,一间客栈罢了,他想要便让给他了。

“是我走错了。”阿音在衣柜里找出那件白色僧袍就要离开。

莫思凉尾随柳吟欢来到这客栈等了许久,终于把人给等来了,又怎会轻易放她走,阿音刚打开房门,便被一阵怪风强行关上,害她差点撞门上。

“小朋友既然将本座吵醒,自然要赔偿本座。”

既然走不了,阿音索性坐到凳子上,“我没有钱。”

“没钱啊”莫思凉面露为难,“本座这腿有些酸,那勉为其难就让小朋友锤锤腿抵了吧。”

坐了一天的轿辇腿坐酸了么。不过锤锤腿而已,阿音笑着点头,“好呀。”

放下衣服和木偶,阿音走到床边边给他捶腿,十分乖巧。

阿音的手不似同龄小孩那般肉嘟嘟,小小年纪已有了骨感之美。如玉雕的手指在腿上轻捏带着丝丝凉意,虽没什么力道,但别有一番享受。

莫思凉似笑非笑得盯着她,“嗯,小朋友锤的不错,不如跟本座回了错金楼,本座给你每月二十两的工钱。”

捶腿侍女二十两的工钱,莫大楼主还真是挥金如土。

但阿音抱歉道,“我要回家,家里人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

“看来小朋友的家人很爱你啊。”莫思凉瞥到阿音左耳上的红络子,伸手去拨弄,“送这木偶的一定是小朋友最敬爱的亲人吧。”

阿音将头一偏,让他够了个空。

“不是,这是捡的。”

莫思凉收回手,笑容更甚。

“不如本座换个条件,你入我错金楼,做我莫思凉的徒弟。待本座退隐之后,错金楼所有产业财势可尽数归你,如此,小朋友可心动?”

这样的条件恐怕天下没几个人不心动吧,但奸商会把自己的钱白白送人吗,想都别想。

阿音面带纠结,仿佛下了非常大的决心才开口,“我已有师门,不能再拜师父了。”

“不知是何门何派,竟能让小朋友对我这错金楼都不屑一顾。”

“无名小派。”阿音叹息道。

“那真是可惜了。”莫思凉也叹息。

他翻身下床,单脚踩在窗棂上,“本座要走了,此间房便留予小朋友吧。”

见他要走阿音正要松口气,却又听他道,“小朋友先别急着庆幸,我与小朋友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确认莫思凉真的离开后,阿音收起表情,就当她今天遇到骚狐狸了吧。

虽然她没有洁癖,但被窝里那骚包的香味久久不散,阿音打了个喷嚏,决定找老板换一间房。

莫思凉归来,几位侍女上前给他捏肩揉背,他素手一挥,侍女便停在下边不敢再上前。

“璃姬当年和谁跑了。”

底下侍女面面相觑,答道,“奴不知,但当年带走璃姬姐姐的是两个黑衣人,黑布从头裹到了脚,看不出是何人。”

两个黑衣人——

莫思凉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孤月门,囚月殿。

“属下已将公子带回血枫斋。”

殿内跪着两个黑衣人,为尹不言汇报情况。

“公子在天台山与向少主起了争执,被向少主的机关所伤。又在后山与周岑礼打了一架,负伤严重。”

尹不言听了半晌,薄唇轻启,“阿音呢。”

另一个黑衣人汇报,“小姐在路上遇到了一名叫柳吟欢的女子和一名叫子净的和尚,后来被公子一起带去了后山。”

不待尹不言发问,那黑衣人主动补充,

“那女子不会武功但知道的事情颇多,子净和尚是柘云寺的和尚,并未参会,小姐在后山遇到了他、神书老人和周岑礼。此外大会之上莫楼主也露了面。”

柘云寺如今横在朝廷与江湖中间,这种活动自然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他并不意外,倒是这个子净竟一人跑来天台山,连莫思凉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都来了。

“莫思凉来做什么。”

“他用一枚玉佩跟向家主换了商权。”

“什么玉佩。”

黑衣人思索道,“像是赤云教的火云佩。”

火云佩,应当在十五年前灭教之灾时消失了才对,而今却重新现世,十五年前的赤云教、十五年前的顾家……

尹不言盯着窗外,树欲静而风不止。

十五年了,那位还是这德行,扶不起的阿斗。

天一亮,阿音赶到天台山,却被告知子净大师已经离开。阿音心里升起小小的失望,不过她很快整顿好心情,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于是她决定亲自前往柘云寺。

玉露城,曾有皇帝将此地作为国都,其繁荣之景非明州可比,柘云寺坐落在此处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皇帝迁都之后仍然保留了旧国都的官员六部,虽然这些官员职权大多架空,但也曾在朝中也占得有不小的地位。达官贵人们无事可做便喜欢找乐子,家中有女眷者更是对逛寺庙乐此不疲。

身为玉露城最大的寺庙,柘云寺便成了达官贵人们最喜爱的庙宇,贵人不断为其添香火的同时,也在将柘云寺的名声传大。于是乎,江湖中的佛家第一武学禅宗,渐渐被“国寺”这个名号所替代。

在权贵们的极力宣传之下,慕名前来柘云寺上香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阿音跟着香客上了山。古老的山门立在山腰之上,山门上方的牌匾“柘云寺”三个烫金大字,浮于黑底,山门两边尊据石狮一对,彩绘斗拱,朱门雕栋,庄严之气油然而生。

有僧人指引她们去大殿上香,脚步沉稳不似练武之人。上过香后,阿音又在大殿四周游荡一圈,见过的僧人皆是如此,柘云寺是武学禅宗,为何一个练武的和尚都没见到?

正当阿音疑惑之际,一个小和尚走来,“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迷路了?”

柘云寺很大,有香客迷路是常有的事。

“我找人。”眼前的小和尚约莫八九岁,比阿音矮了一个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还有些憨厚。

“施主若是与家人走失,可先随我去寮房等候,以免迷失方向。待小僧告诉主持定为施主找到家人。”安然小和尚一脸认真。

阿音犹豫了下,“我找你们寺的僧人,小师父可认得子净大师?”

子净大师?小和尚皱眉想了一会,哈,他想起来了!子净不就是无尘师祖的徒弟嘛,按辈分还要叫他一声小师叔。子净小师叔从不离开柘云寺的,连悟禅机都鲜少踏出,怎么会有人来找他,不过这位施主姐姐看着也不像坏人的样子……

“施主若有事找子净师叔,小僧可代为转达。”

“我不可以去找他吗?”

“子净师叔是悟禅机的弟子,悟禅机是不能让外人随意进出的。”

“可我想亲自将东西还给他,只见一面都不行吗?”阿音低着头,似有难过。

施主姐姐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安然小和尚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试探道,“小僧或许可以去悟禅机告知师叔,不过师叔是否愿意出来小僧就不得而知了。”

阿音立马笑着感激他,“劳烦小师父了。”

小和尚作了一辑便往武宗而去。

阿音在原处耐心等候,等着小和尚带着那一尘不染的佛子归来。

没多久小和尚回来了,但身后并没有那道白色身影。

小和尚抱歉一笑,“施主怕是白走一趟了,子净师叔已经闭关了。”

是闭关,还是——不愿见我。

她的脸上笑容不减,但安然小和尚觉得她明明已经很难过了,连那眼里都满满写着失望,为何还在笑。

小和尚心有不忍,“施主可以把东西给我,待师叔出关之后我一定代施主归还。”

“不必了我还是想亲手还给他。”

默默山前宵闭月,盈盈石室话燃灯。

但此等美景阿音无暇观赏,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再见到大师。她换了一身黑衣,木偶扒在她的肩膀上,等了一日终于等到晚上。她掂了掂装着僧袍的包袱,看向武宗的墙,墙壁不高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也不犹豫直接翻身上墙。

白日里已打听到了,外面的和尚不会武,会武的都在武宗,悟禅机虽在武宗里,但位置比较偏僻,只要小心一些应当不会被武僧发现。

僧人们作息严谨,夜半时分竟然连一丝灯光烛火都不见,武宗里寂静无声。阿音在月色里潜行,不知找了多久,终于见到了一个挂有灯笼的小院子,院门上方一块匾——悟禅机。

踏破铁鞋无觅处,阿音觉得这灯都像是故意为她点的了。

院内有一小佛殿,佛殿上供奉的是达摩祖师,两根烛火在前忽明忽暗,昏暗的光从里面透出。殿内蒲团上盘坐一人,只可勉强辨认他的衣服是深色。

不是子净大师。阿音默默收回视线,要去其他房间寻找。起初她小心翼翼怕惊动了院内其他人,但找着找着就发现,除了一开始的大殿,悟禅机根本没有其他人。

难道刚刚佛殿里面那个就是大师?

阿音坐在院墙之上犹豫着是要去其他地方寻找还是直接冲进殿内。

但她一低头便看见墙下有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人面目慈祥地看着她。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