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野已经明确表态：就算你说出花来，这个事我也不给你办，你爱怎么滴就怎么地，说什么都没用，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可马福全也不是吃素的啊！虽然他混混僵僵的活了六十多年，却也不是把所有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再废柴的教练也是有脾气的。
于是，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僵，各种吵吵，脸红脖子粗的。以至于很多途经的老师都过来劝架——您二位一个贵为校长，一个是学校里的老人，身份地位都在那摆着，那个啥……能不能检点一些？给学生们做个好榜样不行吗？
然而，看到有外人在，程云野就更是坚定不移的咬死不放了：特么的，我是校长，是体校里的一号人物，要是给人一个我很软弱可欺的印象，以后我的工作还怎么展开？我还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
不行！不行！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于是，他的态度比刚才还要强硬，而且直接拿话去激马福全：“老马头，你不是说那孩子是天才吗？你不是说你一心为公没有谋私的想法吗？行，我给你个机会，让他来，这人我接了，是借读是转学还是临时来训练，我都同意，而且我也可以给他一个参加选拔赛的资格，这都没问题。可你想回来返聘，那绝对不可能，更没有工资……”
程云野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坚决，因为他已经在心里认定，马福全就是想要那个返聘的资格，想回来捞好处，至于那个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就是他的借口，就是扯淡。
却没曾想，听他说完这句话，马福全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你确定？”
“确定啊！大家都听着呢！”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放心，那个返聘什么的我不要了，就连去食堂吃饭我都自费，哈哈，哈哈，早这么说不就完事儿了么，谢谢程校长，谢谢，我走了！哈哈……”
马福全说完转身就走，脸上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欢喜，是开心，是一种目的达到之后的嘚瑟。
程云野和几个来劝架的老师各种懵逼，看着马福全的背影都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程云野挠挠头：“这老头是不是病了？精神不好吧？”
其实，他还真是误解马福全了。
鞠躬尽瘁一辈子都没捞到好名声，成绩更是差的一塌糊涂，被无数人耻笑——这个事儿，是马福全一辈子的污点，也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唉，命苦啊，我怎么就遇不到一个有才华的孩子呢？我怎么就这么悲催？”
马福全做梦都想逆袭，而这一次，机会终于来了。
他终于发现一个能够为他洗掉污点扬眉吐气的天才了。
所以，为了能让这个天才得到更好的训练保障，为了能把他的能量全都释放出来，马福全拼了，拉着老脸拼了老命，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句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现在，程云野这边算是搞定了。
接下来的，就是另一边了！
顾青山所在的海德中学！
打了一辆出租车，马福全直奔海德中学，在跟门卫大爷斗智斗勇磨蹭半天之后，他终于获得了孟海涛校长的接见。结果，刚见面，孟海涛就告诉马福全，说顾青山今天没来上课，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先跟我说吧。
马福全也没客气，很坦诚的开门见山，希望孟海涛校长能帮忙让顾青山转学到市体校，进行专业的跳高训练。
结果，孟海涛一听这话就急了：“马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就跟你说了，这个事不可能！顾青山同学是我们海德中学的学生，而且品学兼优，我正给他申请奖学金呢，怎么可能让他去体校练什么专业的跳高？不行不行不行，这个事情没商量，您要是还有别的事情，咱们继续聊，要是没别的事，您就请便吧，我手里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实在没空陪您了！”
就这样，马福全被硬生生的撅出来了。
站在海德中学的校门口，马福全挺无奈的。可这事儿也不怪人家海德中学不配合……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海德中学的校长，肯定也不答应，就像刚才那位孟校长说的似的：顾青山不仅仅是体育好，而且品学兼优，是个能拿奖学金的主儿，这样的一个好学生，不管谁是校长也不想放啊！
怎么办呢……对！
马福全突然间一拍自己的脑门：“我糊涂啊，这个事儿我跟他们磨叽有什么用？最后还不得是顾青山本人做主？我直接找他去就得了，只要把他说动了，其他的困难就都迎刃而解，什么孟校长程校长的，都算个屁！”
打定主意，马福全就准备去顾青山家了，登门拜访！
可是，转瞬之间他又愣住了。
去个毛，也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啊！
咋去？咋去？
马福全左思右想，最后狠狠一跺脚：“也罢，古时候有程门立雪，有三顾茅庐，拜师要诚心，我这发现个天才也不容易，他们能做，我也能……明天开始我就到这儿来蹲着，我就不信遇不到他，他还能天天不来上学了？”
他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第二天一早，他来了，门口一蹲，看着学生们上学。
结果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学生进去，也没发现顾青山的踪影。
马福全很纳闷：“怎么又没来啊？我看漏了？不能啊，他那么高的个子，如果来了我肯定能看到啊！看来他是真的有事，算了，我明天再来！”
结果，第三天，他来了，还是没看到顾青山。
第四天，第五天……
整整一个星期，马福全都没见到顾青山的面儿。
这下马福全有点懵逼了，难道那孩子不在这儿念书了？难道他得了什么重病？
在想到无数种可能之后，马福全终于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决定再去海德中学里找孟海涛谈一次，就算别的事情谈不明白，最起码的也得把顾青山的家庭住址要出来。
山不向我走来，我就向山走去！
就算挖地三尺，我也必须把他找到。
就算他藏在墙缝里，我也要把他抠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