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澜连忙用袖子拢住花果,端坐在床上,做出大家闺秀的模样。
霍知烨将食盒放在桌上,将小厨房才做好的饭菜一盘一盘端了出来,这些都是白清澜爱吃的。
“过来,吃饭。”
白清澜站起身,试图走出记忆中大家闺秀的步伐,可惜她咸鱼了太久,一下子让她正经起来,属实是有些为难人了。
这不,此时的她画虎不成反类犬,踩到了裙角,一头朝前面栽了下去。
本以为这回要糗大了,没想到一双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白清澜就这样撞进了霍知烨的怀中。
抬眼望去,看到的是一双深棕色的眼眸。
他眼底似深井古潭般不可触底,看得白清澜心口突突直跳。
“夫人可有恙?”
白清澜被他扶着站稳了身体,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咳,无恙无恙。”
霍知烨动了动完美的鼻子,疑惑道:“夫人今日用了香粉?”
不然怎么会有一股香气?
白清澜一边从他怀里悄悄挣了出去,一边小声道:“没有啊。”
“那可能是丫鬟在房间里熏了香。”
白清澜站直了身体,连连点头,“恩,大抵是吧。”
本以为这事就应该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霍知烨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想牵着她往桌子边走去。
白清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呆住了,她的手腕上本就有勒痕,被霍知烨这么一握,疼得她皱起了眉头,“嘶”了一声。
她被越天宗好吃好喝娇养了八年,细皮嫩肉的,自然受不得一点疼。
霍知烨立刻松开了手看向白清澜,眼里有着一丝懊恼,像极了一个闯了祸的小孩。
“先坐吧。”他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温柔的对白清澜说道。
白清澜闻言坐下之后,看着满桌子的清淡菜色,眼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肉啊!她最爱吃的是肉,这一桌子菜,看着就没胃口,喂兔子呢?
霍知烨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不满,主动开口问道:“菜不合胃口?我记得这些都是你之前爱吃的。”
白清澜连连摇头,“倒也不是不合胃口,只是不知道怎么,最近更爱吃肉一点。”
霍知烨会意,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虽说不爱吃,但是本身就是肉体凡胎的白清澜,还是很没骨气地饿了。她看霍知烨一直不动筷子,自己也不敢乱动。
想了想,到底是饥饿战胜了理智。
她试探着问道:“现在能吃了吗?相,相公?”
刚才霍知烨喊她夫人,她应该也要回一句吧。
没想到霍知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眼中闪过讶色。
“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相公啊。”
袖子里的花果忍不住加密传音给白清澜,“叫错了叫错了!原主从来就没叫过相公!”
白清澜一僵,这就有点尴尬了,他不会发现自己不对劲了吧?
思及至此,白清澜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霍知烨的表情,没想到他那张总是带着寒意的脸上不仅没有怒意,反而闪过一丝蜜意。
“嗯。”
这一声,更像是对她“相公”二字的回应。
“先等等,还不能吃。”
白清澜闻言,脸皱成苦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霍知烨觉得她今日有些变化,情绪更加外露了,活泼了一点。
还……还叫了自己一声相公。
难道是二弟离开,她终于断了念想,决定和自己好好关起门来过日子了?
想到自己的弟弟霍知羿,他眼中刚升起的那点子暖意又被掐灭了。
霍知烨从袖中取出了药瓶,对着白清澜伸出手道:“来,把手给我,先给你上点药。”
白清澜想都没想,就把手腕放在了霍知烨的掌心之处。
皮肤相接触的刹那,霍知烨再一次惊讶了。
她今日,怎么会如此乖巧?
以往恨不得离自己十丈远,现在却主动把手放在了自己手里。
白清澜只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咬着唇娇气地催促道:“快点呀,都快破皮了,可疼了。”
在官场上生杀冷血的霍知烨此刻宛如听话的家奴,听到她的话,立刻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打开了药瓶,开始为她涂药。
涂好药之后,霍知烨又细心地为她包扎。
修长的十指灵活且轻柔,唯恐弄疼了她。
结束之后,霍知烨这才说道:“现在可以吃了。”
饥饿多时的白清澜闻言,立刻开始动筷,动作之迅速让霍知烨都愣了一下。
白清澜一边扒饭,一边还不忘关心一下自己现在的相公霍知烨。
“相公你怎么不吃呀?”
霍知烨听到“相公”二字时,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直到白清澜再次询问,他才拿起筷子,“吃,一起吃。”
晚饭吃完,也是霍知烨自己动手收拾的残局。
花果在白清澜耳边小声道:“他为了不让人家知道你被他关了起来,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下人,事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白清澜皱眉道:“可他这样老把我锁在这里的话,我根本没机会接触到霍知羿啊,得想个办法出去。”
和性格外放的霍知羿不同,霍知烨是文官,一身的书卷气,看着都不像是将军府的人。
夜色已深,他捧着卷书坐在窗边看,神情专注,似沉浸在书中。
白清澜的心里有些焦急,她已经被关在这间屋子里一天了,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该怎么做,霍知烨才会放自己出去呢?
就在她皱眉苦思的时候,霍知烨先一步起身,吹灭了窗边的烛火。
整个房间一下子暗下了一大半。
月光穿过窗纸,投印在地上,清雅俊秀的男人从对面走来,像是踩着月色而来一样。
“时辰不早了,夫人睡吧。”
白清澜心中警铃大作,刚来一天就睡觉,这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