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也说道:“夫人,甄昕这丫鬟不老实,定要好好审问。”
侯夫人脸色阴沉,“甄昕,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她带下去,关起来好好审问,直到她说出实话为止。”
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将甄昕拖了下去。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夫人——!”
甄昕只觉得如坠冰窟,连思想都钝住了。
可屋子里的人谁也没动,只有于萍得意的神情,像是翘上了天。
她被婆子们拖到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
门 “砰” 地一声关上,她被独自留在了这充满压抑的空间里。
她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膝,慢慢的回过神来,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莽撞了。
一个丫鬟哪有什么隐私。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收了银子放在身边的。
本想着东苑一直都是她自己住,可那于萍哪有什么不小心,分明就是心存报复。
这件事情若是被楚淮昭知道了......
甄昕头埋在膝盖中,突然深感无力。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讨厌这个时代,讨厌这个身份。
捡来的?这种话要怎么圆下去......
小屋内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极小的窗透气,甄昕在黑暗中不知蹲了多久,泪水浸湿了袖子和裙摆。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但看起来越惨越好。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甄昕紧张地抬起头,心中猜测着来人是谁。
门被缓缓打开,一道微弱的光线射进屋子,甄昕眯起眼睛,适应着这突然的光亮。
门外的人背着光,负手而立,让人看不清神情。
楚淮昭在朝廷忙到了后半夜才回到了侯府。
可一回来就听到消息,甄昕偷窃,被夫人罚去关了起来。
刚听到这个消息,他甚至觉得荒谬。
甄昕怎么可能会偷窃?
可当李嬷嬷当着他的面,把那个绿宝石簪子摆出来的时候。
他轻笑出了声,他记得他当时说:“这些都是我送的,不行?母亲还请......”
话音未落,又看到了一百两银票和一只纯金打造的手镯。
楚淮昭面上不显,可袖中的手骤然收紧,指尖深深的刺入掌心,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母亲还请莫要再插手明月轩的事情,人在哪,我要带走。”
侯夫人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楚淮昭道:“昭儿,可她说是捡的,此事不可儿戏。”
“母亲,再说一次,是我送的。”楚淮昭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日后,明月轩的事情母亲就不要再管了。”
“还有,是哪个丫鬟进了东苑的?”楚淮昭扫了眼大厅的丫鬟。
丫鬟个个都低着头,紧紧的绞着手。
“是于萍。”李嬷嬷说道:“夫人看于萍是个仔细的,就想留着伺候大小姐,那日是于萍去东苑收拾她的东西......”
“母亲,这个丫鬟依我看还是不要留了。”楚淮昭没看到于萍,只对着楚夫人沉声道。
“昭儿,你不喜她,给你妹妹也不行吗?”楚夫人蹙眉。
“她在东苑的时候,我罚她就被嬷嬷拦住了,如今又惹出事端。”楚淮昭冷冷开口,“留不得了。”
楚夫人垂下眼眸,咬了咬唇:“嗯,就听昭儿的吧。”
李嬷嬷带着楚淮昭来到关押甄昕的小屋。
楚淮昭推开门,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甄昕的瞬间,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只剩心中一疼。
甄昕抬起头,看到楚淮昭,眼中满是惊喜与委屈。
“爷……”她喃喃道。
楚淮昭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还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