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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攻略卫绮云旺儿全文+番茄

鹤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旺儿这些日子,真的难受啊。作为接触过大小姐的人,她自行在家隔离了两个星期,足足喝了两个星期的药。好不容易熬过来,以为可以出门了,她却意外患上了疱疹,不能外出吹风。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待在自己房间,重复每天喝药不能出房门一步的日子。她现在啊,每时每刻都在想出门,都在想见人,可不想睡在房间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了。这不,盖着厚重帷帽的她倚在门边,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老父亲,希望老父亲能让她出去走走。“不行。”老管家斩钉截铁拒绝了女儿的请求。“爹~您能不能考虑考虑女儿的心情啊!我在家都快要发霉了!”旺儿不满地跺了跺脚。“管你发霉还是长蘑菇,这些天都不能出去!”老管家拍了拍门框,恨铁不成钢道,“是你身体重要,还是那些莫须有的东西重要!”“爹~”旺儿还...

主角:卫绮云旺儿   更新:2024-12-06 15: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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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卫绮云旺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婢女攻略卫绮云旺儿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鹤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旺儿这些日子,真的难受啊。作为接触过大小姐的人,她自行在家隔离了两个星期,足足喝了两个星期的药。好不容易熬过来,以为可以出门了,她却意外患上了疱疹,不能外出吹风。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待在自己房间,重复每天喝药不能出房门一步的日子。她现在啊,每时每刻都在想出门,都在想见人,可不想睡在房间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了。这不,盖着厚重帷帽的她倚在门边,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老父亲,希望老父亲能让她出去走走。“不行。”老管家斩钉截铁拒绝了女儿的请求。“爹~您能不能考虑考虑女儿的心情啊!我在家都快要发霉了!”旺儿不满地跺了跺脚。“管你发霉还是长蘑菇,这些天都不能出去!”老管家拍了拍门框,恨铁不成钢道,“是你身体重要,还是那些莫须有的东西重要!”“爹~”旺儿还...

《婢女攻略卫绮云旺儿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旺儿这些日子,真的难受啊。

作为接触过大小姐的人,她自行在家隔离了两个星期,足足喝了两个星期的药。

好不容易熬过来,以为可以出门了,她却意外患上了疱疹,不能外出吹风。

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待在自己房间,重复每天喝药不能出房门一步的日子。

她现在啊,每时每刻都在想出门,都在想见人,可不想睡在房间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这不,盖着厚重帷帽的她倚在门边,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老父亲,希望老父亲能让她出去走走。

“不行。”老管家斩钉截铁拒绝了女儿的请求。

“爹~您能不能考虑考虑女儿的心情啊!我在家都快要发霉了!”旺儿不满地跺了跺脚。

“管你发霉还是长蘑菇,这些天都不能出去!”老管家拍了拍门框,恨铁不成钢道,“是你身体重要,还是那些莫须有的东西重要!”

“爹~”旺儿还想说什么,老管家已经快步离开了她的视线。

老管家不是不想安慰女儿,而是这些天府里上上下下忙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实在分身乏术。

只有喊她安心在家里待着了。

这不,他刚走出院子没几步,府里的小伙计就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告诉他——小少爷意外落水了。

“坏了,坏了!”他一边拍着腿,一边往冬园跑。

宁和生正在午休,老管家喘着气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往秋园跑去。

哪里还有一点平时温和从容的样子。

“小宝,你醒醒啊,你醒醒,你看看娘亲,你睁眼看看娘亲啊……”三太太跪在地上,抱着儿子,妆都哭花了。

见着宁和生过来,她又慌又怕,抱着宝儿往后退了几步。

宁和生顾不上斥责她,着急看向了边上站着的大夫,问道:“宝儿情况怎么样?”

“没救了。”被三太太请来的吴大夫在边边连连摇头,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堵得慌。

宁和生瞳孔不自觉放大了一瞬,反问道:“真的没救了?”

他以为宝儿只是落水而已,哪想到宝儿会……

他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感觉血液在那一瞬间凝滞了。

“没救了。”吴大夫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过来的时候,小少爷已经没有呼吸了。请您与夫人节哀。”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小宝怎么会不睁开眼睛看我呢?小宝是在和娘亲玩游戏是不是?小宝快睁开眼睛了,快快快哦,不然娘亲要生气了……”三太太声音异常柔和,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宁和生俯身靠近她,见着她怀中宝儿面无一丝血色,不忍挪开了目光。

他的心在滴血啊……

他的宝儿啊……

“小宝要是现在睁开眼睛呢,娘亲就答应陪着小宝出去郊游,还有,给小宝买最爱吃的驴打滚……小宝,睁开眼睛啊……睁开啊……”三太太突然疯癫了一般去张扯儿子的眼眶,想要他能够看一看自己。

作为母亲的她,怎么能够相信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就……

现在的她,连眼泪也顾不上去擦。

“扶三太太下去吧。”宁和生抬手抹了抹眼皮,只觉五脏俱疲。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不过是让宝儿入土为安罢了。

“我不,我不要。我要陪着宝儿。我的宝儿只是和我做游戏!”景瑞雯抱着宝儿不停往后退。

“三太太,听爷的话,松手吧。”老管家低声劝着,和其他下人配合着把她给架住了。

宁和生从她怀中抱起儿子的身体,眼中满是不忍。

不到五岁的孩子,瘦瘦小小的,抱起来没什么重量。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可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此以后,连看着儿子长大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不,我不,这是我的儿子,我不相信他离开我了。他是在和我做游戏呢。他是在和我做游戏……”三太太咬了老管家的手一口,癫狂道,“你们都是坏人,坏人。我的宝儿没有死。我的宝儿没有死。”

“啊……”老管家吃痛放开了她,见着她这般样子,心里也挺难过的。

巨大的打击,让景瑞雯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她张嘴又去咬其他下人。

“三太太……啊……”下人们自然不敢还手,只能松开了自己的手。

景瑞雯逃脱了桎梏,往宁和生这里跑来。

她要要回自己儿子。

她的儿子,不会就这么离开她的!

“不要动。”宁和生扭头看她,眼神淡淡,可她就这样站住了。

景瑞雯在他眼中看到了憎恶。

她进府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用这样的目光看人。

那人,还是她自己。

“宝儿落水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她想要替自己解释,却又说不出谎话来,“我在……”

她真的不能说。

她要是说了,宁和生会厌恶死自己的。

到时候,她就没有一点出头之日了。

“你不用回答我便什么都知道了。宝儿出事的时候,你这个当娘的没在身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宁和生话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质问,“宝儿出生,我便有意让培兰养在身边,就是想着培兰性子比你安稳,定然能教养好宝儿。这才三年不到,你就把宝儿给害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我的宝儿来。”

“爷……”她眼泪掉得又快又急,腿一软跪在了他面前,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宝儿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这个当娘的心里会不疼他么。”

匆匆赶来的大太太、二太太看到她这般样子,都有些不忍心地低下了视线。

尤其是二太太,看着面无血色的小少爷,双手合十,当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培兰,安葬宝儿之事,就交给你了。”宁和生见着来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大太太卓培兰走到了他的身边,搀扶住了他的手,满目都是伤悲,感同身受道:“培兰会办好的。”

府里的下人们,也看出了苗头。

这小少爷一死,三太太肯定是要失宠了。

老管家多看了大太太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手段有这么高明,竟然轻松又挽回了老爷的心。

看来,这宁府大太太的位置,她是坐得稳稳当当的了。


“爷,若是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解决一下紧要问题。”趁着他人还没走,卫绮云赶忙出声。

紧要问题?那不就是……

宁和生面上起了羞赧之色,“这不太好吧?”

“爷,茅厕就在前面角落。您在这里站着就好的。”说话间,卫绮云人已经走远了去。

宁和生这才仔细去看,果然看到了孤零零立在角落的茅草屋棚,白净脸面烧得绯红。

他刚刚竟然如此误解了她……

卫绮云小解出来,没在原地看见宁和生,心中倒也没有意外。

在她看来,当主子的能靠近茅厕,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她沿着长廊走回去,漆黑的夜里,难免让她过分思虑。

娘亲的相貌被她忆起,根据之前回忆,娘亲与之争执的那个人似乎是她的父亲。

但,那个男人确定是她的父亲么?

为什么前世她从未忆起过的事情,重生后,她断断续续有了记忆?

这一点,却是她心底最奇怪的。

“解决好了。”负手而立站在走廊尽头的宁和生,见着她逐步往自己靠近,适时出声。

卫绮云一直沉浸于自己心事,没有及时看到他的身影,却溺在了他温柔的声音中。

“又被我吓到了?”

小丫头胆子似乎很小呢。

“怎么了?”他往小丫头身边走近。

月光恰巧洒映在他的周边,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圣洁光芒。

他那双温柔专情的眼睛直直盯着你的时候,很难让人不动情。

卫绮云急忙偏过头去不看他,暗自告诫自己,两人身份有云泥之别。

难得有的一点旖旎消失,她如美梦一般醒来,重重咬了咬自己舌头。

“我今夜难眠所以才出来走走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你。”宁和生浅浅一笑,“现在你出来了,我也该回去了。”

卫绮云忽然有几分尴尬,结巴道:“谢谢……恭送爷离开。”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在大太太这儿伺候,可比不上冬园轻松。”

卫绮云低头使劲咬唇,打消自己内心想法。

她刚刚竟然差点反问出声——为什么不把自己给带回去。

最后,她乖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宁和生回到卧室,醒来的大太太正倚在烛火边等他。

“爷,您去哪里了?”

他踱着步过去把她揽在怀中,眼睛也不眨地撒谎道:“刚做了个噩梦,醒来见你睡得正

香,怕吵醒你,我就去院子外面走了两圈。”

卓培兰乖巧依偎在他怀中,如小猫一般眷恋地蹭了又蹭,委屈道:“我还以为您在春园休息得不习惯,悄悄走了呢。”

“怎么会呢。我既然留宿春园,温香软玉在怀,哪里有半夜跑回去的道理。”

“爷,您以后多来陪陪培兰好么。”

他抱着女子躺下,温柔宠溺道:“好。”

卓培兰心满意足挽住了他的手,这才放下心。

宁和生回想起之前在长廊所发生的一切,悠悠在心口叹了一声。

因着宁和生的陪伴,卓培兰此刻的梦中,一切都美好无比。

被罚去偏院居住的三太太,因为吃了不洁净的食物上吐下泻,大出血后意外丢了性命。因着宁和生的厌弃,三太太被草草安葬。

她和宁和生亲眼撞见二太太偷情,宁和生恼羞成怒之下要用家法处置这对奸夫淫妇,大小姐悦悦出来求情,却意外被人发现和那奸夫长得一模一样。

宁和生口吐鲜血,当场命令处置了这一对奸夫淫妇,身体也有了损耗。

此后,他终于醒悟过来,只有她这位正房太太才是真心真意爱着他的。

他痛哭流涕地向她允诺不再纳妾。

他们日日夜夜都待在春园。

很快,她身怀有孕,他惊喜若狂。

孩子出生,是个男娃,健康活泼。

他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教他读书写字。

而她这个当娘的则每天看着他们笑闹,就这样看着他们父子俩一个变老一个长大。

天明,梦总是要醒的。

被莲莲叫醒的她,狠狠瞪了莲莲几眼,这才接过干净帕子净了脸和手。

卫绮云端着水盆站在一旁,低着头,侥幸躲过了她的眼神杀。

“爷呢。”卓培兰漱了口后看向莲莲。

莲莲殷勤替她整理着发,刻意讨好道:“爷刚出去没一会儿,特地嘱咐了我们好好伺候您呢。”

“难得爷有这份心。”卓培兰嘴角多了真实笑意,让人不由得想起她更年轻时候的美貌模样。

“太太,有您的一封信。”老嬷嬷敲了敲门,面色有几分沉重。

莲莲见贴身伺候大太太的嬷嬷走进来,急忙拉起卫绮云的手向外走去。

“嬷嬷,怎么了?”卓培兰坐到梳妆台前,动作熟练地涂抹着香膏。

“继夫人来信说老爷子昨日咯血,时日怕不多了。”老嬷嬷把信递给她,口中欲言又止。

“呵”,卓培兰细细涂抹着手指,垂下眼眸遮挡住眼中的不满,“她等这一天怕是不知道等多久了。”

“太太,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您名义上的母亲。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免得别人抓住把柄,说您不孝。”老嬷嬷来到她身后,主动为她梳理头发。

“呵,她也配当我母亲?信里还说了什么?”

卓培兰一向都不待见她那继母,自然连她送来的信也是不想看的,每每都是嬷嬷代劳。

老嬷嬷抬起来的手顿了一顿,看着铜镜里的她,故作轻松道:“继夫人想要分家产。”

“她做梦!”卓培兰的手使劲拍在了桌上。

“太太,镇定。”她这般的反应,是在嬷嬷意料之中的。

“嬷嬷,你让我如何镇定!我爹人还没死呢!”卓培兰眼神越发狠厉,“想当初我出嫁,我不知求了她多久,她就是紧紧咬着我亡母的嫁妆不给。她就是故意等着我新婚之日被婆家看笑话。要不是公公婆婆心善,特意送来私产当我陪嫁,还真的如了她愿!”

“太太,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才是卓家的管家夫人。她既然提出分割家产……”

“够了!派人回去看看我爹,若是他还活着,只要有一口气,都给我用山珍药材吊着!绝对不能让那贱人得逞!”


“卫绮云,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莲莲见着傻呆呆站在墙边的她,喊了一声。

“没……做什么。”卫绮云捡起鱼钩子放进袖中,踢了一脚铁皮盒子,转身看她。

“没做什么,你这么慌张?”莲莲狐疑看向她身后,要是自己没看错,她刚刚好像是踢走了一个什么东西吧。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卫绮云抢道而行,不欲与她多话。

莲莲望着她背影匆匆,若有所思。

她低头寻找,没过一会儿,便找到了刚刚被踢走的那个铁皮盒子。

打量了手中这个铁皮盒子几眼,她神情凝重起来。

要是她没记错,曾经好像看到旺儿耍玩过这个盒子呢。

卫绮云走路很快,回到自己房间,迅速把鱼钩子给藏了起来。

她不想在没调查清楚这个鱼钩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之前,就被人知晓。

“砰砰砰~”

“来了。”她理了理衣冠,又调整了面色开门。

敲门的是韦荣。

“你跟我走一趟。”

“去做什么?”卫绮云看了看天色,这还早着呢,远没有到晚上。

“有点事想和你讲。”韦荣的脸可疑红了。

“嗯?”卫绮云心中有不好猜想。

“让你跟我走就跟我走,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废话啊。”韦荣假装不耐烦,其实啊,袖子里手都紧张攥成拳了。

“那我关门。”

“不用关了。冬园没人会随意进出的。”韦荣扯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跑。

卫绮云不知道韦荣葫芦里卖什么关子,只好顺从他。

跟着他一阵疯跑后,居然出了宁府。

“韦荣,没有主子允许,下人是不能随意出府的。”在大街上的她,有些慌了。

目前,她在冬园待得还是很顺心的。

她可不想因为擅自出府被责罚。

“是爷让我带你出来的。”韦荣有些委屈。

他才不想带她出府呢。

都是爷非要他带她来。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清汤寡面的小丫头,怎么就让爷念在心上了。

这小丫头地位,都直逼他这个忠诚的小跟班。

“真的假的?”卫绮云左右张望着寻找宁和生的身影。

“爷在二楼呢。你抬头看。”韦荣指了指对面开窗的楼上。

卫绮云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正好见到宁和生那温润如玉的面庞。

宁和生见着小姑娘傻傻呆呆仰望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幼时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猫也是爱这样看他,面上沁出暖人微笑。

“上去吧。”韦荣指了指楼梯,表情有些不爽。

虽然他对卫绮云的印象是越来越好,可他不能容忍她抢饭碗啊。

以往的时候,可都是他跟在爷的身边的。

现在呢,他居然被爷吩咐在路边盯梢。

唔……怎么有一种帮人偷情的感觉!

他抬头张望对面二楼,窗子已经关上了。

酒楼的包间一向都是装潢得很阔气的,卫绮云前世没见过什么世面,这辈子突然见着这阔气排场,惊得目瞪口呆的。

宁和生忍不住想,要是带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去省城,怕是更吓得她眼睛都不敢眨。

到底不忍心继续作弄这个小丫头,他单手屈起敲了敲桌沿,“坐吧。”

“爷,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商量?”卫绮云哪敢坐下,都还不知道后面要面对什么呢。

“让你坐就坐。”宁和生觉得这丫头有时候未免也太谨慎小心了一些。

好歹他也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又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怎么可能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那我坐下了。”卫绮云试探着坐了一点椅子边边。

这样也方便有吩咐的时候,她好起身做事。

宁和生看了一眼她的坐姿,眼皮子动了一下,却没点出来,反倒是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了她。

“这是?”卫绮云望向眼前的红漆木盒子,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不要多想。这里面的东西或许和你的身世有关。”宁和生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看上去再正人君子不过了。

“我的身世?”卫绮云手指扒在木盒子上,眼中满是落寞。

就她回想起的那些片段,怎么想都知道她的身世应该不好。

“打开看看吧。”宁和生虽然不明白她在顾虑什么,却有心想要帮上一帮。

这不,他今天去米铺巡查生意,正好遇见马景阳,两人在街上闲聊了两句。

马景阳说起他去另外一个镇子替一对老夫妇义诊的事儿,他本是为表礼貌才听下去的,却意外听到马景阳提了一嘴,生病的那户人家,十八年前因为无力抚养,在安平镇丢了一个女儿。

他追问了马景阳许多细节,发现时间、地点都能与卫绮云对上,赶忙就要了老夫妇的地址,准备有空带她去寻一寻。

卫绮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纸条。

她展开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这里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里住的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宁和生用了几分笃定的语气,却没见到她面上有什么喜色,不禁疑惑道,“怎么了?不想找你的亲生父母?”

卫绮云轻抚着纸条,勉强挤出笑意,“多谢爷为我的私事操心。”

她不知道宁和生的这个地址从何而来,也不确定宁和生所说的是真是假,但宁和生有这份心,她是感激的。

宁和生只当她还没做好见亲生父母的准备,安慰了她两句。

卫绮云见他说完了正事,就准备离开。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名声不好。

虽然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宁和生看出了她想要离开,并未阻拦。

毕竟,他今天来酒楼,本就是约了人谈生意的。

酒楼里的伙计正好敲门送点心,卫绮云便趁机挡着脸走下了楼。

大街上,韦荣看到她出来,立刻跑了过去,主动询问道:“爷和你说什么了?”

卫绮云实话实说,“爷给我找到了亲生父母,准备找天带我去呢。”

“你的亲生父母?”韦荣不由得提高了自己音量。

要是他没记错,她进府的时候就是乞儿啊。

若是她有父母,那他们是怎么忍心抛下年幼的她的。

卫绮云并不想过多与他解释,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事,我先回府了。”


第六天,大小姐的疹子终于出完。

卫绮云这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韦荣人年轻身体也好,马景阳的药汤又喝得及时,昨日便回到了宁和生身边伺候。

张嬷嬷这几天操劳,人明显憔悴了下去,见着大小姐出完疹子,心中欢喜,刚刚才闭上眼睛小憩。

大小姐悦悦疹子出完,人没有那么难受了,有心找卫绮云说话。

卫绮云以为她身上又痒痒了,急忙来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乱抓。

“绮云姐。”悦悦主动撑着手坐了起来,甜甜对她一笑。

“大小姐,你唤我名字就好。”卫绮云有些惶恐。

她只是府中一个伺候的丫头,可担不上大小姐姐姐的名号。

“你别和我客气。我知道,要是没有你,我也没在这里和你说话了。”才六岁的孩子,言谈间已经知道怎么笼络人心了。

卫绮云倒是没多想,只当她是真的感激自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道:“我的功劳不值一提。倒是张嬷嬷,她对您的心比任何人都真。”

悦悦看向闭眼小憩的张嬷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盈满了暖意,“我打小就是由张嬷嬷伺候的,张嬷嬷比我娘都亲。”

“张嬷嬷这些日子为了照顾您,都没好好休息过。不如,我们先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吧。”卫绮云低低嘘了一声,见着大小姐首肯地点了点头,便扶着她又睡了下去。

府中没有传出其他人感染麻疹的消息,宁府上下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日,难得的清闲时光,三太太抱着自己儿子去了大太太的春园。

她这一进院啊,就把自己儿子交给了莲莲照顾。

她自己则熟门熟路找到了大太太的房间,和大太太关起门来聊悄悄事。

韦荣今日本是过来春园,向大太太要春园的开支账本的,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他趁着没人看见,迅速跑开了去。

估摸着到饭点的时间,三太太该走了,他才来了春园,把老爷交代的事情完成。

他回来后,向宁和生禀报了这一事,宁和生只让他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在二房出事的关头,三房太太和大太太来往密切,总让人觉得是有些什么阴谋。

宁和生其实不大愿意去想,也不大愿意掺和这些后宅女人的那些小心机里。

他现在只想看着大女儿悦悦身体好起来,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边上放一放。

三太太回了自己的秋园,好心情地打赏了所有的下人。

身边伺候的丫鬟正好端来了她最爱吃的核桃味瓜子,她素手拈起一颗放入口中,抱起儿子坐上秋千。

“娘,推推~推推~”宝儿抓紧秋千绳,奶声奶气撒着娇。

“宝儿乖乖,娘亲这就给你推秋千。”三太太轻轻握住麻绳,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秋园伺候的丫鬟,来到秋千两边,主动给两位主子摇起扇子。

三太太景瑞雯眼神轻飘飘看向春园方向,偏头利落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而后笑得不能自抑。

春园这边,气氛其实没她想象的轻松。

大太太卓培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审视着莲莲,只字不语。

莲莲被审视得心里发毛,连连保证,“太太吩咐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经做了的。”

“我吩咐的事情?”大太太尖利的手指甲戳到了她的脸面前,与她的眼珠子就隔了那么几毫米,“我吩咐了你什么事情?”

莲莲心中恐惧,战战兢兢道:“太太吩咐我给小少爷的吃食……啊……”

要不是她眼睛闭得极快,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眼珠子会被戳瞎了去。

“我吩咐你什么事情了?”大太太张着自己的五指,欣赏着上面残留的那一点点血迹,慢悠悠道,“我可不喜欢碎嘴的丫头。”

莲莲的眼皮火辣辣地疼。

她这次学乖了,小心翼翼道:“大太太没有吩咐我做事,一切事情都是莲莲所为。”

然而,这个答案还是不让大太太满意,“你再好好想想呢?”

莲莲感觉到尖利的手指甲与自己的心脏部位越靠越近,她害怕大叫起来,“太太,太太,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大太太重重叹了一口气,明显很失望的样子,“本以为你能告发旺儿,是个聪明有心计的,哪晓得你竟然蠢笨如猪……”

“太太,是莲莲太笨,惹了您生气,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好好指点指点我吧。”

莲莲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她尖利的手指,不停地磕起头来。

她见着大太太的脚开始移动,最后停在了自己额头面前,傻傻抬头,眼中满是惊惧,喊道:“太太?”

“你啊,胆子就是小,之前跟你开玩笑的。”大太太亲自把她给扶了起来。

莲莲眼中还带着泪呢,正暗自庆幸,却又被重重地给推到了地上去。

“你是太太还是我是太太啊,一点尊卑都没有的。”

说完,大太太拿出干净的手帕把自己的手指擦了个遍,而后把脏了的手帕给扔到了地上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莲莲的脚边。

莲莲觉得她简直就是喜怒无常,内心万分后悔当初对旺儿的算计。

她真是巴不得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那么,她一定安安心心当她的粗使丫头,才不往这可怕的大太太身边凑呢。

“怎么了,害怕了?”大太太用脚抬起了她的头,见着她那张满是眼泪的脸,不由得发出心疼的声音,“瞧瞧,你现在多么的恐惧。”而自己又是多么喜欢看她的恐惧。

“太太,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莲莲见着她要给自己擦眼泪,吓得身体都发抖了。

她想躲可又怕像之前那样被折磨得更狠。

她只能不停地流眼泪不停地流眼泪。

“唉,你怕什么呢。我又不吃人。”大太太心理满足地放下了自己的脚,看向自己精心培养的文竹,笑容扭曲而恶毒。

她卓培兰,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欺骗过她的人,还想取得她的信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她倒是要看看,最后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

那时候,她一定会特别特别贴心地给予某人安慰。


宁和生昨天才知道小丫头的名字,今天就见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颇觉得她有几分大胆,心念间,难得多了几分兴趣。

大掌覆在卫绮云额头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懵,搞不明白这要命阎王是要干什么。

尤其是,这可是大花园,来来往往都是丫鬟下人的。

要是被人撞到他对自己的这份“亲昵”,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绝对要被三房太太都给当成活靶子。

她好不容易才捡回自己这条命,可不想再卷入后宅那些争斗啊。

越想越后怕的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恭敬跪在了地上,深深把头给埋了下去请罪,“是绮云不好,是绮云不好,走路不认真,撞到了老爷。”

宁和生可没错过她眼神里的那些变化。

只是,他有这么可怕吗?

小丫头居然都被吓得下跪了。

难道是欲擒故纵?

他起了点恶趣味,亲自把小丫头给扶了起来,“瞧你说的,明明是你投怀送抱,怎么说成了这般。”

“投怀送抱?”

这被三房太太给知道,她绝对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吧。

她可不想死啊。

卫绮云脸白了一瞬,见到他眼中的恶趣味,反而镇定下来,“总之都是绮云不对,还请爷原谅。”

说着,她又要下跪。

宁和生单手扶住她,而后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扬长而去。

他记得清楚,这丫头是大太太卓培兰捡来留在身边伺候的。

看样子,是有点小聪明,难能可贵的是这点小聪明还不讨人嫌。

只是,这胆子未免太小了些。

嗯……胆子小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做一些让他不快的事情。

他身边正好缺个洗脚丫头,或许可以向大太太要过来。

他脚步越来越轻快,像是甩脱了什么难缠的麻烦似的。

“这是原谅自己了?”卫绮云丈二摸不着头脑。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宁和生本人其实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可怕。

回到房间的她后知后觉,她与宁和生在花园里说的话,比前世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到了中午,卫绮云都还没能找到旺儿呢,就又被大太太给召去了春园。

她小心翼翼站在大太太精心挑选的波斯地毯上,接受着大太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如X射线一般的打量。

“老爷还是头一次要我身边伺候的丫鬟,难为你有这份福气。”大太太在卫绮云腿都站酸了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卫绮云听到她这话,满脸警惕。

幸而一直都低着头,眼中的情绪才没能被大太太给看见。

“你是我捡来的,又是我给你赐的名字,难得我们俩之间有这样的缘分。你能到老爷身边伺候,我也为你高兴。”大太太抬手接过了旺儿递上来的妆奁。

她当着旺儿和卫绮云的面给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奇珍异宝。

卫绮云低着头,眼神平静无波,未起半丝波澜。

旺儿的眼睛,死死盯住妆奁,眼中微光忍不住一闪再闪。

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啊!

要是自己能够拥有一样,那该有多好啊!

她的心神忍不住开始晃荡,甚至开始想象大太太会赏赐给她哪一样。

大太太卓培兰轻瞥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卫绮云,话语温和:“挑一样吧,当是我这个主母送你的礼物。”

卫绮云这才抬起头,一眼就望见了妆奁里面那红得发亮的玛瑙手镯。

要是她没记错,这就是前世大太太赏赐给她,她一直精心呵护着的那只镯子。

大太太把使人不能生育的药材给浸到了这镯子里,害得长期佩戴的她慢慢失去了生育能力。

“眼光不错。这是我母亲生前给我挑选的陪嫁,既然你喜欢,就戴着吧。”大太太不容拒绝地拉住了卫绮云的手,亲自替她给戴上了。

旺儿没想到大太太想赏赐的只有卫绮云,心中又酸涩又妒忌。

这红玛瑙手镯,她也喜欢。

可惜……

大太太的意思,她也不能改变,只能在边上不阴不阳道:“也就是太太仁慈,对你有这份心了,这镯子你日后可得每日都戴着,才显得出我们太太的这份恩典。”

“谢谢太太赏赐。”卫绮云手指抚摸上了这镯子,眼中含了些许泪光。

这并不是感动的泪光,而是后悔。

她在后悔,前世的自己怎么那么蠢。

居然以为大太太会真心待她。

她这副特别珍惜特别珍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旺儿十分不爽。

不就是一个红玛瑙手镯吗,忍不住发出冷哼:“瞧她这小家子气的样子,真不配太太您的赏赐。”

“都说什么呢,还不下去工作。”大太太瞪了旺儿一眼,并不想她破坏自己的好事。

旺儿也不想惹大太太生气,使劲看了几眼红玛瑙手镯后,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太太,旺儿姐没说错,其实我真的不配您给的……”卫绮云红着眼睛,想要把这镯子给脱下来还给它的主人,却被按住了手。

大太太可不想多和她这个小丫头拉扯,假装不高兴道:“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这推推让让的,怪让人不喜欢。”

“太太,您真好。”卫绮云眼中泪光闪动,摸镯子的动作就更珍惜更小心了。

其实她更惋惜这旺儿的战斗力不强,不然这镯子就不用戴在她手上了。

“晚上就去老爷的冬园伺候吧,记得别惹他不高兴。”大太太关上了妆奁,继续施恩道,“衣服的事儿,我替你解决了。你回去,我让李婆子给你送来。”

“谢谢太太,谢谢太太。”卫绮云并不想让她生疑,手指小心翼翼贴在身体两侧上,特意做出一副见识浅短却又感恩戴德的样子一拜再拜。

大太太见状满意了许多,抬手让她出去了,而后往自己卧室走去,眼中全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黄毛丫头而已,量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且看着过一段时间,她是什么造化再说。

若真是得了爷眼缘,得到了宠爱,再想法子把她给送出府去。

或者,就让她留在爷身边也行。

一个不能生育的丫头,又是出自她的春园,老爷看见她,总会惦念自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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