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杨戚驱车带我进了一个小院。
山中的夏日相比于城市的酷暑要温顺的多,暖洋洋的洒在身上。
我的手却因为距离的不断缩进越来越凉,心跳不断加速,我愈发紧张,两年没见老师,我有些近乡情怯。
院中搭了个葡萄架,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星星点点落在桌子上。
老师坐在那里,手中正在刻着新作品,一片岁月静好。
我敲了敲门,慢慢走进去,站到老师身边。
“终于舍得来了?”
她一开口,我的眼睛就酸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张不开嘴,怕泪掉在瓷板上,碍了老师创作。
老师将刻笔放下,转头看向我,什么都没说,起身把我拥入怀中。
“老师…”
终于有了依靠的人,这几日的委屈瞬间涌出,打湿了老师的肩膀。
她一下一下的轻拍我的后背,抚摸着我的头:
“看清楚他就好,回来就好。”
两年前毕业时,老师曾极力挽留我,让我留下来与师兄杨戚一起传承瓷板画的技术。
可是耐不住侯跃不断劝阻,一直为我描绘我们一起拼搏开店后的美好生活,甚至用分手来要挟我。
最后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时刻直接打电话给老师,严词拒绝了她,并且让她不要再骚扰我了。
我跟老师道了歉,也没有脸面再去见她,只能在节假日匿名送去礼物和问候,直至今日。
我呜咽着跟老师不断道歉,向老师哭诉我受的委屈
“我什么都不图他的,他竟然这么对我。”
“我出钱出力,他居然出轨,还拿我的作品给别人抄。”
“要不是师兄,他今天还要打我。”
老师也流了泪,但是却笑起来
“没关系,我们釉釉已经脱离苦海了。”
我很早就没了父母,老师是后来最心疼我的人。
即使当时侯跃对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只要我俩好好的,她绝对不会多说一句侯跃的坏话。
她希望我好好的。
即使我的未来里不再有她,只要我好。
对她来说,就够了。
我也边哭边笑。
是啊。
我已经脱离苦海了。
往后皆是新生。
在后来的一个月里,我住在了老师的山间小院里。
我疯狂补全过去两年落下的知识,不断精进我的瓷板画技术。
老师授课,我上课,近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杨戚总是满脸无奈的叩开门,强行打断入迷的我俩,把刚做好的饭端进来。
“老师忘记就算了,你也不懂事。”
我低着头默默的啃着杨戚做的糖醋小排,被他骂了之后就装作听不懂的笑笑。
老师也是老小孩,喝一口茶,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搞得杨戚总在饭店唉声叹气,下次也只能继续做好饭来提醒我们。
谁能想到在外面严肃冷漠的瓷板画大师,在我们面前居然一幅老妈子样。
我和老师总是悄悄对视,偷偷笑他。
那天警察把侯跃从我家里带走后,我就再也没管过这件事了。
不过杨戚看起来比我生气多了,替我写了起诉书,我只用在线上立案,就直接把侯跃起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