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我就讲一个笑话吧
周荣玲走过去拉住赵今安的手回道:“我的朋友可没必要作诗。”
“哎呀,今日大家在这里不就图个乐子吗?作个诗怎么了?大家都作得,独独你的朋友作不得?”辛水香却不依不饶。
赵今安缓过神看了众人一眼,对着陈茜几人一礼:“可能要教诸位小姐公子失望了,我是商贾之女,未曾上学,也不会作诗。”
其实赵今安是会诗书的,但今日她本就是陪衬,不想引起众人的注意,只能装作不会。
“既是商贾之女,还来参加什么桃花宴!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众人的眼光落在赵今安身上,有同情,更有讥讽。而对于这些目光,赵今安坦然受之。
周荣玲生气了,对着辛水香怒目而视:“商贾之女怎么了?人是我带来的,有问题吗?”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王明城看了满脸讥讽的辛水香一眼,摇了摇头。
又看向赵今安,只见赵今安一身素色衣衫,脸上虽略带稚气,却是明眸皓齿,一脸坦然。
他扶额劝解:“这桃花宴本就是大家一起玩的,并未规定商贾之女不能参加。”
陈茜眼睛一转,料想赵今安是商贾之女,必然没有什么才艺,便说:“明城哥哥说的不错,既然是大家一起玩,那这位赵小姐也该参与进来不是?”
如此一来,如果赵今安不表演什么才艺,倒不合适了。
赵今安见退无可退,只得答应下来:“陈小姐说的是,可我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不过我在铺子里经常听到伙计们讲笑话,不如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笑话?这算什么表演!”辛水香嘲讽道。
“笑话就是为了让人开心的,权且给各位解解闷子吧。”
“笑话也可,不过得大家都笑了才行,不然我可不依。”陈茜假笑。
周荣玲满怀歉意地看着赵今安:“对不起,安儿,是我不好,我不该硬拉着你来陪我的。”
赵今安捏了捏周荣玲的手表示安慰,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开始讲她的笑话:
从前有一名书生,他喜欢弹琴,常感慨知音难觅,郁郁不乐。
有一天他在房中抚琴消遣,忽闻隔壁有叹息之声。
书生大喜:“原来知音在此!”
于是便去邻家叩门。
开门的是个老妇,她哭着说:“触景生情啊,我儿子生前以弹棉花为生,先生您弹的太像他了。呜呜呜。”
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而陈茜旁边的一名女子却是脸色铁青:“按赵小姐的话说,这弹琴可就和弹棉花差不多了?”
周荣玲忙给赵今安介绍:“她叫尹初,是陈茜的跟班之一,最喜欢显摆她的琴艺。她父亲是光禄大夫。”
原来这尹初喜欢弹琴,她正准备等会儿就表演一曲,如今听了这笑话,她还怎么弹。
赵今安笑着说:“刚刚我不过是讲了一个笑话。不过对于不懂音律的人来说,琴声再好也与弹棉花差不多,譬如我。但对于懂音律的人来说,琴声便是精神食粮了,譬如诸位。”
这句话说完,众人又是哄然一笑。
而尹初想:她不过一个商贾之女,我何必与她置气,况且在这么多公子面前,倒显得我斤斤计较。想到此处,尹初脸色好了不少。
“正是这个道理。”王明城赞赏的看了赵今安一眼。
这一茬便就此揭过了,众人忽略掉赵今安,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不值得他们注意。
又开始新一轮的表演开始,各位小姐公子都各显神通,只求能博得更多人的喜爱。
桃花宴进行到下午方才结束,赵今安坐着周荣玲的马车,和她一起回家。
马车上,周荣玲连连给赵今安道歉:“安儿,今日都是我的不是,我没想到陈茜他们会与你为难。下次,我再也不勉强你来这种宴会了。”
赵今安对此并不在意,安慰着说:“这不算为难,我也不在意。况且我从未参加过这种宴会,今日也是长见识了呢!
今日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我们的计划是成功的了,这可得多谢你愿意帮我呢!”
“是我多谢你家的衣服才对!我都快被夸得不知南北了。”
赵今安笑着打趣:“大家说的可是实话!你没看到你作诗的时候,大家看得眼睛都直了!以后上门提亲的人可得把你家的门槛踩破呢!”
周荣玲却急了,飞红了脸:“好你个赵今安,居然笑话我!看招!”说着便用手挠赵今安的痒痒。
赵今安抵挡不住,笑得都喘不过气来,连连告饶:“好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
周荣玲又挠了几下,解恨的说:“现在知道姐姐我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打趣我!”
正洋洋得意时,周荣玲似是又想到什么,连忙拉着赵今安道:“你赶紧再给我制几套衣服,还要你弟弟画稿子!不然等过几日,你家铺子忙起来就顾不上我了。”
“这你放心,你的肯定最先制!我一回家便让我弟弟画!”
谈笑间便已来到裕丰行门口,赵今安回到家,全家人都在正厅里等着她呢。
看到赵今安走进来,李氏连忙迎上去问:“怎样?”
“父亲母亲放心,今日效果很好,已经有几家小姐跟我说要来咱们家制衣呢!”
接着,赵今安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家人,不过她被刁难那一段却是略去了。
听到周荣玲还要制几套衣服,赵延连忙交代赵明钰:“钰儿,周小姐的衣服你再画几个衣模子出来,让赵二赶紧制。她帮了咱家这么大一个忙,可不能怠慢了!”
又叫李氏:“我们两明天去把好料子捡出来备着,还有绣娘,也得让他们好好准备几个花样子。”
第二日,果然便有几家小姐过来制衣,赵延和李氏高兴极了。
裕丰行的生意逐步好了起来,过了一段日子,竟然有渐渐逼向隆兴行的架势。
这可让谢隆兴发愁了!
看着铺子里的客人渐渐少了些,谢隆兴气得牙根痒痒,他叫来之前去隆兴闹事的几个壮汉,又想吩咐什么,这时谢瑾宣走了出来。
“父亲,这样做不行!上次去裕丰闹事我就不赞成,您听我的吧。”
谢瑾宣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从十岁便开始跟着他父亲谢隆兴经营铺子,他聪明机灵,想法又多,这些年隆兴行发展得这么好多半是他的功劳。
谢隆兴也十分骄傲自己有这样优秀的儿子,铺子上的事基本都交给他了,自己就打打下手。
听儿子如此说,谢隆兴挥挥手叫人退下,之后皱着眉问道:“瑾宣,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手段,可如今裕丰行抢走了我们那么多生意,该如何是好呀!”
“裕丰行近些日子制的衣服我看过,确实样式不错,做工也很好。裕丰毕竟是百年老店,手下的绣娘、工人活计都是顶好的。我们隆兴虽然样式新颖,但做工确实比不上他们。”
谢瑾宣沉吟一会儿,接着说:“若是能把这些绣娘、伙计都弄到咱们隆兴,那就好了!”
谢隆兴叹了一口气:“早在几年前,我就想拉拢一些裕丰行的人过来,可是裕丰的人都是跟着他们两三辈了,忠心得很,我给他们两倍工钱都不愿意来!”
谢瑾宣挑眉:“父亲,那赵今安是不是马上及笄了?”
“似乎就在这个月。怎么?”
“父亲,我尚未娶妻呢。若我娶了赵今安,那裕丰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们隆兴的了?”
谢隆兴并不认同:“胡说!他家还有一个赵明钰呢!”
“赵明钰是要考科举的,这个铺子断不会给他经营。你看平日里都是赵今安帮着经营,上次旺儿他们闹事也是赵今安出来解决的,所以这裕丰多半还是会给赵今安。就算最后还是给赵明钰,我作为赵家的姑爷,也是说得上话的!况且,还有那本……”
听儿子如此说,谢隆兴思索起来:“这让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