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川，你当我们傻啊？本来是免费的你现在要收钱，你良心被狗吃啦？！”
良心？刘大海跟我谈良心那真是无稽之谈。
但凡他有心都能注意到平时我给他打的米饭和菜量都比别人多一点。
还会主动从冰箱里面拿出冰镇汽水请他喝。
有时候我老婆做了些烙饼或者泡菜，都会私下里偷偷给一份给他。
原来这些在他眼里都是我该的，我欠他的？！
正好他说完这句话门口警察的声音响起：
“刚刚你们谁报的警？”
我赶忙迎上去：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您看啊这个刘大海带着这么大一帮人在我店里吃霸王餐，我苦口婆心地说我家小本生意免不了单，结果他给我的桌子都掀了，这下搞的，谁还敢到我店里来吃饭呢！”
现场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根本不需要我解释警察也能看的出来我没有说谎。
“不是，同志你别听他瞎说！这家周记快餐我们每天都来吃，都吃了三年了。周醒川自己说过环卫工人每天可以来免费吃一顿午餐，今天吃完了才说没有免费餐了！我们都是苦命人，哪有钱吃十块钱一份的套餐呐！”
果不其然，刘大海又搬出自己弱势群体那一套。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身形单薄，但是在我店里吃了这么久，早就发福了。
警察疑惑地扫了一眼，怎么也看不出来刘大海是苦命人。
“警察同志，我都是为了做好事才免费提供午饭和饮品，您看看他这个态度，一点感恩的意思都没有，您说要是您能不寒心吗？”
装可怜谁不会。
我也上前抓着警察同志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着。
警察叹了口气，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又严肃地看向刘大海：
“这里老板欠你钱了？没有？没有他凭什么要免费请你吃饭！你这算盘打的好啊，以你的名义请客，老板给你出钱，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现在要么赶紧给老板把钱结了，要么就跟我回去一趟！并且我们还要上报你们单位给你们领导！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可就严重了！”
一听要上报单位，刘大海肉眼可见地怂了下去。
他混了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升迁，每天的工作量比之前少了不知道多少。
只需要开着环卫车检查每条街道是否干净就好。
要是上报上去，估计这个主管位置屁股都没坐热就要下来。
于是刘大海摸出钱包，不情不愿地掏出380递给我。
自那天起那些厚脸皮的人终于没再来过。
倒是有几个我不太熟悉的环卫工人来的次数反而增多，都是自带餐具，每次吃完按五折给我付钱。
“周老板，不瞒您说。咱虽然条件一般，但人穷不能志短！您之前说免费吃午饭我们几个都不好意思来吃，现在您说收费了，我们反倒没了心理负担，就每天都来您这吃了。”
说话的是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
我心里突然生出万千感慨，之前的行善其实会放大人心中的贪念，也许像现在这样适当收费才能帮助到更多有需要帮助的人。
没过几天，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客流量断崖式下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