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立刻火冒三丈,一脚踩在王贾头上,咬牙切齿道:“别怪我狠!因为不久以前我是流氓,是痞子,我更无家可归,乞讨为生。可是现在,我有了人生目标,有了太多牵挂,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我去照顾去帮助,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可皇上只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治理渠水县啊!已经过去一半了,我急啊!我想就你这样子,不过一枚棋子罢了,但是你杀了朝廷重犯袁通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又毁灭了案件的重要线索,可以说你恐怕要下地狱了!”
王贾大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一颗棋子!我甘愿做一颗棋子。”
李忘狠狠一个耳光扇在王贾脸上,喝道:“为什么要毁灭有关矿王张宝顺所有资料的卷宗?”
王贾擦拭掉嘴角的鲜血,瞪着李忘道:“因为这卷宗中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在恩公心愿未了之前必须烧了这卷宗!当然,你一个小小芝麻官更加想不到这卷宗是谁交给我的!”
李忘一把揪住王贾衣襟,暴喝道:“谁!谁是你恩公?死了的张宝顺?”
“哈哈哈……哈哈哈……恩公,我对不起你,都怪我没能及时烧毁所有卷宗!我对不起老爷!”王贾大笑道,笑得那么伤心,那么遗憾,他苦楚连连,好像一条让人同情的狗。
“快说!你与矿王张宝顺有何关系?袁通、方长风、王大潭等等是不是被你杀害?快说!我可没有太多耐心了!”李忘急于求得结果,简直要疯了。
“哈哈,你等着吧!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李大人!”王贾也充满了仇恨。
“王八蛋!没有你本官也一定会揪出那个幕后凶手!”李忘很愤怒,但又很无奈。他知道这个王贾死都不会开口说什么。
王贾不屑道:“你永远要记得一句话,所见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而事实就是你永远被人牵着鼻子走!哈哈……”
“押入死牢!”李忘一声令下。
立刻,几名捕快将王贾狠狠摁住,拳打脚踢。凡是被打入死牢者,几乎都活不成了。这种人大多都罪恶滔天。
“大人,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凶手杀了前朝禁卫军首领袁通,还有禁卫军成员方长风,不就是因为禁卫军当年奉旨抄了张宝顺的家嘛!一定是张宝顺还有后人,现在回来寻仇了。”吴老三断定道。
铁海棠也认同吴老三看法,认为很合理,她道:“只是这卷宗烧的不是时候,于我们而言卷宗里的每一个人名才是重点线索!”
李忘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道:“看来我们得尽快找到入藏花谷的路,根据袁通留下的唯一线索彻底破解这宗连环杀人案!时间不多了,张将军告诉本官,皇上的宣旨官已到昌州府,择日进渠水县。我时常在想,就算我治理好了渠水县又如何?皇帝照样也会取了我这颗项上人头。”说罢,有种莫名的哀伤。
吴老三像长辈一样骂道:“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你怕什么!皇帝如果真那么小心眼儿,那么怀恨在心,那让他先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斩了我的脑袋!”
李忘道:“我不怕死,我怕渠水县的老百姓脱离不了苦海,享受不了幸福。对了,咱们上次砸了关天云的钱庄,分给老百姓的那些银子首饰都落到实处没?”
吴老三点点头笑了,“都按照大人你的吩咐安排妥当,全部落到实处了。老吴替那些老百姓谢天谢地谢大人。等过几日,我就带大人亲自去视察。”
李忘松了一口气,感觉踏实多了,道:“三爷辛苦了,如果我大难不死认你做爹。我们去青州在城里做小生意,在城外租种一块地,然后叫上洛神庙里其他老爹,我陪你们安享晚年。”
“大人,您这话不是说给我这老头子听的吧?”吴老三尴尬。
李忘立刻盯着铁海棠不放。他那种超强占有力的眼神,带着一丝邪意让铁海棠浑身不自在。
吴老三见铁海棠脸上泛起红晕,知道他很害羞,也很尴尬,立刻挡住李忘的视线道:“大人,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吴老三指着王伯旦与王贾。
李忘立刻扒开吴老三又盯着铁海棠道:“海棠,要不押送到神捕门?或者……”
铁海棠当即就拒绝道:“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我们神捕门死牢的大门!直接杀了吧!”
“哇,你一个女子心如毒蝎啊!比我还狠。”李忘瞪大眼睛。
“一个杀人犯,一个毫无价值的流氓,且有罪,你说有必要留着吗?所以杀了划算,免得妨碍咱们办案。”
“那到底真杀还是假杀?”李忘一眼盯着铁海棠没了主见。
铁海棠偷偷地给了李忘一个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笑脸,道:“你说呢?”
李忘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也笑了,还不忘色眯眯地多看她几眼。当铁海棠很不屑转过头去,他才朝身边的捕快叫道:“给我刀!你们不敢斩杀犯人,本官亲自出马!”
捕快们怔着不敢把自己的佩刀递给李忘。不料被李忘自己抢了过去,当那雪亮的刀刃搁在王伯旦脖子上时他怂了。
“大人,饶命……”
“把你义父的事儿老实交代出来!否则本官就一刀断了你的脖子。”李忘说罢稍微用力将刀摁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在王伯旦的皮肉上划开一点点口子,可以看见血痕。
“啊……我说我说!早年义父王大潭受了矿王张宝顺的恩惠,所以他决心报恩,于是……”
“你是王大潭的义子!你真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家伙!”王贾突然打断王伯旦的话。
“你给我闭嘴!马上就轮到你了!”李忘朝王贾喝道。
王伯旦只做短暂的犹豫,接着又道,看来他是明智之人,因为他在乎自己的命。他说:“我义父王大潭之当初并非是真的卖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王小月。其实是小月自愿要去花月楼的,因为在那里可以接触到许多朝廷官员,为了收集关于前朝禁卫军的情报出卖肉体那是值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因为王大潭欠张家的太多……”
李忘忍不住接过话道:“原来如此,难怪那个小月会杀死李大壮,然后宁愿自杀也不肯说出背后的秘密。可惜啊!就连她父亲也死于非命了,她这可是愚蠢的忠诚!是愚忠。”
“这是我义父欠张家的,他父女俩的死都是心甘情愿的!”
“看来是矿王张宝顺的后人来寻仇了!原来是这样的,凶手就是张宝顺的后人。自从方长风、袁通以及从前那些一个个死去的前朝禁卫军我早该想到就是张宝顺还有后人。看来当初负责抄张宝顺家的禁卫军里有人心慈手软了,他们留下一个祸害,今天来用他们的命还血债。”
“张家是冤枉的!矿王张宝顺也是受人诬陷的!”王贾突然情绪失控,大叫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难道朝廷还会滥杀无辜!”李忘一把揪住他衣襟呵斥道。
王贾苦笑道: “朝廷?哈哈哈哈!朝廷比方家,关家还黑。张老爷不死,张家不败,谁肯罢手?谁不知道张家有大宋宝藏十八尊!谁不知道矿王家大业大富甲一方!谁不想他死?”
李忘不想涉及陈年往事,对与错都已经成了过去,纵然张家与陆家庄一样是冤案,要翻案也不是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揪出那个杀人凶手,然后再顺藤摸瓜才能弄清楚方、关、张三家的关系,更希望能抓住一些方、关两家的把柄。治了他们,就治了渠水县。
“我只想知道那个凶手是谁?你们两个快说!”
“你干脆杀了我!”王贾这话就是告诉李忘,他死都不会说。
李忘无奈,暂时还真不想杀他,于是又瞪着王伯旦。他知道他是个软柿子,好捏。
“你呢?”
“我……我哪里知道凶手是谁?小人一直在昌州,根本不知道渠水县发生过什么。”王伯旦一副委屈又无辜的模样。
“张宝顺有恩于你义父父女俩,而你也是你义父最看好的义子,他的心事或者秘密你不可能不知道!快说!”
“大人,就算您杀了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知道什么?快说!”
“我知道张宝顺还有一个儿子活着,据说是当年前朝禁卫军首领……啊……”王伯旦话说到关键时刻不料被一把刀穿进了胸口。他一声惨叫,血水从口角边溢出。接着,他不能再开口说一个字了,倒在了血水中。杀死他的人正是王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