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顾澜的事儿。”
刘红玲沉吟了下终于开口:“她在你超市跟人打架的事儿你是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叛逆,打架打过了就是了,可她......非要闹上法庭。”
刘红玲把于家找江家帮忙调解一事简单的说了下。
最后,她才叹着气说:“柳丽群,顾澜一向跟你走得比较近,你说话她可能还听,我想请你帮忙跟她说一下,她也没受任何伤害,而你超市的损失于家也愿意赔,她干嘛就非揪着人家不放啊?”
“什么叫她也没受任何伤害啊?”
柳婶的手撑着台面站在那:“顾澜的右手也受伤了呀。”
“她右手受伤了吗?我都没看到她右手有包扎纱布......”
“你没看到只能证明你不关心她,不能证明她没受伤。”
刘红玲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婶给打断了:“她右手的手背被玻璃划伤了口子.......”
“手背划伤口子,又不影响她做事,有什么关系?”
刘红玲不耐烦的打断柳婶的话:“再说了,我听怡然说,她还是个左撇子,右手受伤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柳婶睁大眼睛看向她:“顾澜在江家生活八年,她是不是左撇子你不知道?”
“我平时又没去注意她?谁知道她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啊?”
刘红玲非常的烦躁:“柳丽群,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跟你讨论顾澜是不是左撇子的,我就想让你帮忙说和一下,这件事闹大了,对顾澜也不好。”
“对顾澜不好?”
柳婶疑惑的看向她:“你是担心闹大了影响到顾澜的名声吗?可明明是那个于少对顾澜意图不轨啊?”
“意图不轨?”
刘红玲的声音当即提高了两个分贝:“你们的思想怎么那么龌龊,哪里有什么意图不轨,不就是青春叛逆期的年轻人打打架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这话柳婶实在听不下去了:“江夫人,不管怎么说,顾澜也是老爷子给江少定下的人,以后是要做江少夫人的,她被人欺负了,你们难道不应该帮她讨回公道吗?”
“以后做江少夫人?哼!”
刘红玲冷嗤出声:“顾澜没告诉你是吧?我们浩宇早就和她解除婚约了,她现在跟我们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柳婶恍然大悟过来,看向刘红玲的眼神却明显的变了:“顾澜打架,影响到江家什么利益了是吧?”
刘红玲的脸色一变:“柳丽群,我承认,顾澜这一次打架对我们江家是有影响,但我也是真心为顾澜着想,她虽然和浩宇解除婚约了,可她总归在我们家住了八年,也算是我的养女。”
“那如果打架的人换成是江小姐,她的手因为和于鑫洋打架受伤了,你会让江小姐撤销案子不追究对方的责任吗?”柳婶给自己倒了杯茶独自喝着,微微偏头问。
“那怎么可能......”
自己的女儿当然不能被人欺负了,江怡然是学画的,进入清沐美术学校就是B班,月底就能升入A班,下个月就升入A+班了,而清沐美术学校A+班的孩子,大多能考上北美,即使没考上北美,也能考上南美。
如果这一次是自己的女儿和于鑫洋打架,她首先就不会饶过那于鑫洋,什么玩意儿,敢肖想她的女儿,拼着得罪于艳红,她也要把于鑫洋送进牢里去。
“不可能是不是?”
柳婶淡淡的笑了,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看向外边车水马龙的马路:“顾澜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亲人,江老爷子临走前特地把我叫过去,把她托付给了我.......”
刘红玲:“.......”
她居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件事,她还以为老爷子死前柳婶都没去探望过老爷子呢。
“所以,江夫人,现在我是顾澜唯一的亲人,她被人欺负了,我自然是要护着她的,如果我都不站在她那边,那她就真成孤家寡人一个了。”
柳婶用手指着铺位外边道:“你走吧,看在我奶奶和江老爷子是堂兄妹的份上,我就当你没来过。”
刘红玲被柳婶的话给气笑了,当即讥讽出声:“柳婶,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想护住顾澜?”
柳婶抓起茶杯握在手里,看向刘红玲的目光已经冰冷,她是软弱,因为开门做生意的缘故,平日里见谁都是笑脸相迎,待谁都是和和气气的。
但这会儿,她的神色却已经冷了下来,而且面对的是曾经的雇主和亲戚。
她在江家待了十年,知道刘红玲是自私自利的人,但她没想到,刘红玲居然自私自利到这个程度。
顾澜在江家八年,虽然说吃江家的饭,但人家到江家时已经十岁了,而顾澜几乎是半个佣人,只要在家里,都是在帮着干活,江怡然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就算江浩宇和顾澜解除婚约了,可人家在江家那八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还被江家赶出来了。
江家就算不念旧情不肯帮顾澜打官司,居然还帮着于鑫洋那边来欺负顾澜,逼顾澜去撤案,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刘红玲见柳婶生气不说话,接着又说:“你是不是想着上法庭你也照样能拿到赔偿?可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于鑫洋真的去坐牢了,于家的势力有多大,林家的势力有多大,顾澜还能留在南城读书吗?你这个店还能开得下去吗?你儿子还能平安无事的在南城治病吗?”
“别开玩笑了,这就是个谁有势力谁说了算的时代,你和顾澜都无权无势,小市民一个,人家捏死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觉得蚂蚁能把大象给扳倒吗?”
柳婶被刘红玲连连几个问题给问得有些懵了,一时间楞在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刘红玲则拿起记住的包朝门外走;“我刚刚的话你好好想想吧,我的确是有私心,但和解对你和顾澜都更有利。”
“还有。”走到门口的刘红玲又回转头来,看着柳婶冷笑:“就算真上法庭打官司,你觉得顾澜能请到律师吗?”
柳婶双手支撑在柜台上,手心里都是汗,看着刘红玲摇曳着有些臃肿的身姿走向她停在旁边那辆宝马车。
柳婶跌坐在凳子上,心里着急,用冒着汗的手拿起手机,开始给顾澜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