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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离婚的消息被去而折返的许江树听了去。
他眼睛冒光，却依旧假意劝着：
「南哥，你别说气话了，冉冉会当真的。
「冉冉，你千万别为了我和南哥闹不愉快了，我就是个多余的人。」
我没说话，始终戏谑地看着他笑。
顾冉冉本来想反口，但见我这态度，瞬间暴怒道：
「离，谁不离谁孙子！」
说完，她紧盯着我，想看我反应。
我起身拎着电脑包往外走。
顾冉冉以为我后悔了想走，嗤笑一声在我身后开口道：
「谢淮南，你现在想逃避现实，晚了！」
我回身看着她高高在上的神态，也低笑出声：
「孙子我是当够了，我去民政局等你。」
说着我就掏出包里的证件，朝着顾冉冉挥了挥：
「证件我都带齐了，你也赶紧来吧。」
顾冉冉直接愣在原地，脸色绿了。
我叫了辆车，打头先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顾冉冉紧跟在我身后。
到地方后，她猛地冲下车扯住我手臂。
「谢淮南，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跟我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甩开她，紧盯着她的眼睛：「顾冉冉，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在跟你闹？」
顾冉冉脸色铁青，想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改变。
「谢淮南，我承认我这段时间忙了点，陪你的时间少了点。
「可我这么忙都是为了谁啊？你能不能学着懂事一点，别老给我添堵？」
她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如果放在从前，我定然会难受几天。
可现在，我除了厌烦，还是厌烦。
「顾冉冉，你如果眼睛不好使，我可以再帮你一回。
「眼科医院的权威专家是赵明谦他亲哥，我让他给你约个时间看看眼，挂号费我给你出了。」
顾冉冉没想到我油盐不进，还一直出声反呛她。
气得她胸口剧烈起伏。
她刚想再开口，我伸手比在她唇边示意她闭嘴。
随后挑眉看向她身后道：
「顾冉冉，我劝你说话过过脑子，你的小竹马可是看着我们呢。
「不然你丢了夫人又折兵多不好啊。」
顾冉冉瞬间泄了气，咬牙跟我进了事务所。
最终签下了所有财产平分的离婚协议。
趁着民政局没下班，我带着她火速办了离婚手续。
离婚证滚烫出炉的那瞬间，我全身心都感到了放松。
7.
拿着离婚证，我以最快速离开了港城，回到了沪市。
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
我爸妈见我一副小心翼翼的怂样，在大的气性也随之消散了。
知道我离婚后，我爸妈特意准备了一桌我爱吃的菜品。
两人举杯共同庆祝我终于脱离苦海。
我：「......」
我干脆在家里躺平养生。
一周后，我当初因为伺候顾冉冉而变得粗糙无比的手，也恢复了细皮嫩肉。
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
阑尾炎伤口都不疼了。
而另一边，想以退为进逼我先低头道歉的顾冉冉。
每天都会在朋友圈里发无数条新动态。
不是今天和许江树去吃了我一直磨她陪我去吃的韩餐。
就是昨天带着许江树去了一家我最喜欢的收藏馆看汽车模型。
再不然就是前天陪着许江树去医院拔了一颗牙。
......
总而言之，顾冉冉每天的话题中心都离不开许江树。
我感叹，幸亏离得快。
这种女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染指。
可能是见我没有反应，顾冉冉忍不住联系了我。
「谢淮南，我透白色的那件睡裙，你放在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她那边有男人的说话声。
我了然，顾冉冉这是在试探我。
有意思吗。
我接到电话那时候，正在跟沪市的兄弟喝酒。
兄弟听到我接电话后是个女生，瞬间来兴致了。
我把来电显示给他们看，顺手点了免提：
「衣帽间最左下角那个柜子。」
顾冉冉没听到我这面的动静。
但见我对她的东西放在哪这种小事还记得这么清楚，瞬间信心大增。
认定我和她离婚就是以退为进。
就是在和她闹。
目的就是让她多看我一眼。
顾冉冉抱着这种心态，朗声道：
「嗯，那睡衣江树说不让我穿了，晚上容易着凉......」
我还没什么反应呢。
我那群兄弟听到她这茶言茶语都没忍住喷笑出声。
「谢淮南，你在干什么！谁在你身边！」顾冉冉恼羞成怒地朝我大吼。
我勾唇戏谑道：「顾冉冉，赶紧穿上你的透白睡衣，跟你的小竹马滚床单去吧，我的事你少管。」
那群兄弟知道我离婚了，但不知道细节。
岔一见我对往日女神这态度，都开始八卦起来。
「我说淮南，你这样对顾冉冉，是真不打算和人家好了是吗？」
我端起酒杯，和他对碰：
「受够了，这火坑谁爱跳谁跳吧，反正老子是不跳了。」
8.
顾冉冉举着被我挂断的电话，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许江树穿着我的睡衣，站在她身边安慰到：
「冉冉，他都这么羞辱你了，你就别再想着他了。」
顾冉冉心烦不已，上下打量了一番许江树身上的衣服。
狂怒道：「谁让你穿淮南的衣服的！我给你买的衣服还少吗？赶紧脱下来去洗干净！」
许江树没想到顾冉冉会凶他。
眼底的凶光差点别憋住。
许江树走后，顾冉冉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直到今日，顾冉冉始终坚定的认为。
我对她恶语相向，只是因为我吃许江树的醋。
我主动和她离婚，只是因为我太过伤心。
而许江树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时兴起。
顾冉冉想着在晾晾我。
等我什么时候主动给她打电话低头认错了。
她就会顺坡下驴再给我一次机会。
9.
又在家里混了半个月的日子。
我爸妈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爸知道我对自家公司的业务不感兴趣。
直接给了我一千万启动资金。
让我出去创业。
还扬言：「要不翻个两倍挣回来，你就别回家了。」
我痛快答应。
拿着一千万搬出了自家别墅。
从创意园区租了一间上下两层的独栋小楼。
开始着手捣鼓我那些绝版模型。
刚开始我爸过来巡视过两回。
不过每次都以冷嗤结束。
我知道我爸看不上我玩的这些东西。
可他不清楚的是，这虽小众，但受众群体都是非富即贵的富二代。
富二代什么特点，最不缺的就是钱。
只要东西好，还愁挣不到钱嘛。
我利用这么多年的人脉，结果不出一个月就把工作室开了起来。
还回款了五位数。
虽然不多，但至少也是开门红。
经过这一番折腾，顾冉冉给我留下的那点阴影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回想起我曾经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她，放弃工作，放弃自我。
是多可笑，多愚蠢的一件事。
如今离开了她，我心情开阔，还有充实又喜爱的工作，真是前途一片晴朗。
期间顾冉冉还联系过我几次。
我每次都点拒接。
她也就没再腆着脸往上贴了。
有几次朋友撞上顾冉冉给我打电话，问过我：
「你不接人家电话，也没把人家删了，是不是还惦记呢？」
我赶紧反驳：
「别侮辱我啊，我没删单纯是想无聊的时候看看她朋友圈，欣赏一下她又出什么洋相了。」
顾冉冉虽然在我经营起来的公司任职。
但她空有头衔，所有重大决策都是我在幕后指挥。
所以闹了不少笑话。
我之前会替她善后，现在只想隔空看笑话。
10.
转天上午，赵明谦给我打电话。
告诉我他在港城又开了家新球馆，让我过去剪彩。
一想到港城我就抵触。
赵明谦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拒绝了。
他知道我肯定拒接，还有后招等着我。
「你确定不过来看热闹。」
听着电话那头赵明谦的坏笑声，我脱口而出道：
「你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
赵明谦故作神秘道：「你来，来了就知道了。」
我把店铺关了门，当晚就飞去了港城。
赵明谦直接安排我在球馆休息室入住。
我刚想骂他抠门，连家星级酒店都不舍得给我定。
就见他朝我挤眉弄眼。
我安静下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直呼好家伙。
透过单向玻璃，只见许江树穿得人模狗样，正跪在一个穿金戴银的老女人脚边学狗叫。
玻璃隔音听不到两人在讲什么。
但能清晰看见老女人脱下高跟鞋，伸脚抵住了许江树的小许。
随后探进了许江树的白衬衣里。
许江树满眼欲色，胸口猛烈起伏着。
抱起老富婆的脚就开始舔。
紧接着一个公主抱就把老女人抱到了大腿上。
后面做的事发生得太过自然。
让我都开始怀疑，许江树出国那几年是不是专业当鸭去了。
赵明谦举着手机这一顿拍。
我翘着二郎腿，一边欣赏着赵明谦拍照的搞笑姿势，一边感叹许江树真是饿了。
踢了踢赵明谦撅起的腚，我调侃道：
「你这都装单面玻璃了，对面那室内球馆不装个摄像头？」
赵明谦踹开我做乱的脚，瞪了我一眼道：
「你懂什么，那间球室是我给兄弟留的，不对外开放。
「谁知道那两人会去那里搞上了。」
我无语道：「估计就是见没摄像头才进去的吧，谁知道你这闷骚男会装单面玻璃偷窥。」
随后问道：「这不会就是你让我来看的热闹吧，故意把许江树招进来，让他丑态尽出？」
赵明谦手指摇摆：
「并不全是，猜对一半。
「我本来是请了顾冉冉，想让她见识见识，她宁愿和你离婚也要选择的竹马，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我点头：
「感恩，感谢，但没必要了。
「有关顾冉冉的事，我关注够了。」
11.
赵明谦瞅了我半天，最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第二天剪彩结束后，赵明谦说要带我去兔女郎酒吧享受新生活。
用他的话说便是：
「你前半生过得是什么寡淡日子，哥们带你好好开开眼界。
「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在港城该过的日子。」
我惊恐地看着赵明谦，猛地站起身离开了他五米范围。
「你小子别想坑我，我们老谢家从不沾染黄赌毒！
「这要是让我老爹知道，准保敢打断我两条腿！在大义灭亲给我扔局子里去！」
我边说边往门口蹭，想趁机逃跑。
赵明谦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吩咐保镖拦住我。
几个大汉把门堵住。
他踩着皮鞋走过来拎住我衣领，鄙夷道：
「谢淮南，你是不是被顾冉冉那个神经病给感染了？
「整天乱想什么呢，思想龌龊！
「人家兔女郎酒吧是正经场所，只逗乐放松，不陪客。」
赵明谦开着他骚包的小跑，带着我往兔女郎酒吧走。
结果等红绿灯时，撞见了同样等灯的顾冉冉。
她和我对上了眼，直接愣在了驾驶位。
绿灯都亮半天了，顾冉冉还盯着我们车屁股看呢。
直到后车大哥下车拍她车窗，她才反应过来，直接一脚油门追上了我们。
看着和我们并驾齐驱的顾冉冉，我蹙眉让赵明谦加速，罚款我出。
可顾冉冉应该是读懂了我的口语，先行加速别在了我们车前。
赵明谦一脚急刹，吓得直接爆粗口：
「这娘儿们神经病吧！是不是找死呢！」
顾冉冉泼妇般敲我车窗：
「谢淮南！下车！」
单行道瞬间开始变得拥堵起来。
后车喇叭滴个不停。
我无奈搓了一把脸，让赵明谦先把车开到不碍事的地方。
我则摔门下车，拉着顾冉冉上了她的车。
直接把车开到最近的停车场。
我开门下车，倚着车门掏烟点燃。
吞云吐雾间，顾冉冉也下车朝我走了过来。
「淮南。」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试探地伸出手想拉我袖口。
我直接把她推开，冷着脸问道：
「顾总这么闲吗？上班时间不在公司主持大局，还有时间在街上闲逛？」
顾冉冉苦着一张小脸，眼圈通红道：
「淮南，我们已经离婚快两个月了，你气也该消了吧？
「气消了就跟我回家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圈吐在她脸上。
顾冉冉捂着鼻子多看，可眼睛依旧可怜巴巴地盯着我。
说真的，和她在一起三年时间。
我还是第一次从顾冉冉脸上看见这种神情。
以往她这种媚态，这种低头示好的样子全都是给许江树看的。
而我只配做她的摇钱树，而坏情绪发泄的垃圾桶。
如今终于等到她用这种小女人的眼神望向我，可我真的已经不需要了。
1.
我捻灭烟头，斜觑着她讽刺道：
「原来顾总还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两个月了。
「怎么，今天顾总问我这么冒昧的话，不怕你的好竹马知道后伤心吗？」
顾冉冉情绪因我这句话而激动起来，反驳得很快。
「别和我提他！许江树就是个被老女人玩烂的鸭！」
听到她这么评价许江树。
我还真感到了一丝诧异。
但转念一想，许江树都已经去赵明谦那里明着当鸭了。
顾冉冉前段时间跟他走得那么近，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瞧着她因生气而涨红的脸，微微蹙眉道：
「许江树怎么样我没兴趣知道，我更不想掺和你们青梅竹马之间的事。
「我只想告诉你，我和你已经离婚了，男女有别，还请你别再纠缠我。」
赵明谦正在停车场门口对我按喇叭。
我侧头看过去，示意他等一下。
顾冉冉也看到了赵明谦。
她怕我离开，瞬间慌张起来，不管不顾地去牵我的手。
万分急切地解释道：
「淮南，我错了，我知道我错得离谱，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许江树，我已经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了，我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夜不归宿了。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一时间不能全部相信，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淮南，我求你，别这么轻易就判我死刑......」
顾冉冉满脸恳切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也静静注视着她，没急着开腔。
因为我知道等待才是最让人煎熬的，难受的。
尤其是期盼值过高的等待。
毕竟曾经的我，也在这种状态下被折磨了好久。
良久的静默后，我视线落在了她握着我手腕的那只手上。
答非所问道：
「顾冉冉，你说许江树是只被玩烂的鸭，那你跟他上过床，岂不是很可能被染上了脏病？
「那我一会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了，毕竟我还打算娶妻生子。」
话音刚落，我便抬起头万分嫌弃地看着她。
顾冉冉万念俱灰地紧咬着下唇。
最终颤抖着松开了紧握我的手。
颓败地垂下了曾经最高傲的头颅。
13.
我转身离开时，顾冉冉细微的询问声从我身后响起。
「淮南，如果当初我没有主动提起要和你离婚，我们会不会有不同结果？」
我顿下脚步，背对着她直言道：
「不会，因为那天我本来打算约你出来讨离婚的事。」
顾冉冉听到了我的话，可她依旧不死心，还想争取一下。
她掏出早就为我准备好的模型收藏品的邀请函，献宝一样地往我怀里塞：
「淮南，你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的那款法拉利绝版手办会在这场展览上展出。
「你跟我回家，或是让我待在你身边好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点天灯帮你拍下。」
她说完这话后，再次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而是被她现在脸皮的厚度吓到了。
曾经的她在我眼中真像是个高傲的公主。
从没有这么卑微过。
可现在我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
打不死的小强。
她凑近我，整个人都快挂在我身上。
我内心反感无比，猛地把她推远道：
「顾冉冉，你是听不懂我的言下之意，还是听不懂人话？
「我在跟你强调一遍，我和你离婚是既定的结局，不管你有多后悔都和我没关系！
「还请你要点脸吧，别在缠着我！」
这场谈话以顾冉冉崩溃大哭结束。
我曾幻想就算哪天我们会分开，也一定是体面的，互相惦念的。
可今天经历过之后我才明白，美好的幻想真的只是幻想。
现实是丑陋的。
14.
赵明谦载着我去了兔女郎酒吧。
我看着满室穿着奇怪，但又合体的女孩，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点了几杯这家酒吧招牌酒。
喝了一口后，我眼睛瞬间亮了。
「谦少，你小子行啊，会选地方，这么好的地方不早告诉我。」
赵明谦二五八万地半倚在沙发上：
「就以前的你，行吗？」
「嘿，你什么......」
我和他打闹间，服务生疾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先生，门外有个女人在闹事，点名要您出去见她。」
服务生形容了一遍闹事女人的大致容貌。
赵明谦乐了：「你那朵烂桃花又找过来了，快去证明你是真男人吧。」
我无奈地干了一杯酒。
跟着服务生出去，就见顾冉冉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蹲在路边抽噎。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过来。
「淮南，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顾冉冉六神无主地站起身朝我跑。
那质问我时的无辜眼睛好像我们曾相爱时。
我恍惚了一瞬。
可在她触碰到我时，我瞬间清醒蹙眉。
「顾冉冉，我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冉冉咬着嘴唇，绝望地看着我。
最后只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在好好吃顿饭。」
我跟着她去了她预订的餐厅。
顾冉冉路上，餐厅里都十分殷勤。
可我除了烦躁就是烦躁。
最后趁着顾冉冉去卫生间补妆时，我偷偷离开了餐厅，离开了港城。
飞机落地后，我手机收到了无数条顾冉冉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我接起后，她颤抖着问我：
「淮南，你答应和我吃饭是不是为了找机会逃跑。」
我没有隐瞒，肯定回答她：「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挂了电话后，直接去营业厅换了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
后来，我听朋友说：
「顾冉冉不会经营，公司很快破产，她也因为找鸭得了性病，生命开始倒计时了。」
我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对于顾冉冉，我只有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而我，即将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