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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些校服!漂白剂是不是你放的?桌子上的贱人两个字是不是你写的?为什么?为什么?”
弟弟拼命扭着肩膀,咬了一口妈妈的手腕。
“她就是贱!是你们亲口说过的!贱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提起来?吗听了不恶心吗?”
妈妈盯着满是牙印的手腕看了一眼,反手把没有织完的毛衣套在了弟弟的身上。
弟弟一挣扎就打,像是在打曾经的我。
穿上之后,弟弟把毛衣脱下来摔在地上,用脚反复踩了又踩。“让你做!我让你做!一个毛衣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稀罕!”
妈妈没有再打弟弟,而是和弟弟保持平视。
妈妈上一次这么安静的时候把我按进浴缸里不让我挣扎。
大舅妈这时候打了弟弟一巴掌,骂弟弟不懂事。
这一巴掌把妈妈也打醒了。
她扑到大舅妈的怀里大哭。
舅妈拍着妈妈的肩膀,“都是过去了,我们命里子孙缘薄,就当做是赎罪了,你也别总是多想,小宝才多少岁,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
妈妈的哭声慢慢小了,看了弟弟一眼,蹲下来把弟弟踩过的毛衣抱在怀里。
弟弟看呆了,小心的喊了一句妈。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我的毛衣呆了很久,久到爸爸和舅妈出去了也不知道。
我飘到她的面前,露出自己的手臂给她看,忍着眼泪笑了笑,“妈妈,我割手的时候没有哭哦,一点都不疼,你也不难过了好不好?我会和阎王爷求情的,让你们下辈子做个好人。”
妈妈像是听到了我的话,盯着我在的方向看了好久。
接着穿过我的身体,盯着墙上的奖状看。
“你初一的期末考拿了班级第一名,妈妈问你抄谁的,后来你又拿了第一名给妈妈看,妈妈还是不信你。”
“再后来你的老师打电话给妈妈,问你是不是有抑郁症,妈妈把老师骂了一顿,还骂你装出矫情劲来让别人骂我。”
妈妈的眼睛又红了,摸着我的奖状一遍遍喊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