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机发出了消息震动的声音,将睡梦中的裴墨惊醒。
迷迷糊糊的看向窗外已经没有几家的灯是亮着的了,裴墨在床头摸索了半天最终凭着感觉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钟。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点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对自己的运气还是很有自信的。
裴墨勾了勾嘴角,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想我们还是以朋友的关系相处比较合适。”
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裴墨在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心中反而释然了不少。
以现在他对林疏景不明不白的那一丝情愫,再加上对顾谨言的那份爱意,裴墨自己都有些看不起他自己。
躺在床上用手臂遮着双眼,重重叹了口气。
果然最好的关系还是朋友关系。
回想昨晚还无比纠结的自己,现在裴墨想起来有些庆幸他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的那句话。
黑暗中传来微弱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不用多说裴墨用手指头都能知道会是谁。
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裴墨一动不动,他倒要看看林疏景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林疏景靠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走到裴墨的床边,故意压低声音问道:“墨墨你睡着了吗?”
床上的人平复自己的呼吸,营造出他已经熟睡的假象。
见裴墨好似没有清醒,林疏景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裴墨脸上的酒窝,自言自语的说道:“手感还挺好的嘛。”于是没忍住又捏住他的脸戳了好几下。
裴墨此刻躺在床上心里的怒气飙升,恨不得立刻起来把林疏景丢出去,这个混蛋还有完没完。
大半夜的搞偷袭,该不会进来只是为了测试自己睡没睡吧。
藏在被子下面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就等什么时候忍不下去了给林疏景一拳。就在裴墨忍无可忍,马上就要爆发的时候林疏景终于停下了他手上的动作。
裴墨在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鬼知道这几分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刚刚胳膊上突然痒了起来,想抓又不敢抓的样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裴墨脸上,面颊上感觉立马烧了起来。要不是现在是深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他现在怕不是要暴露了。
不用照镜子,裴墨都知道现在他肯定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与带有温度的气息不同的是林疏景手指的触感,不管什么时候好像都是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仿佛一个没有温度的冷血动物。
感受着他的手指由自己的额头游离到下巴,反复摩挲着他的嘴唇,裴墨现下心如擂鼓。
林疏景该不会是要趁他睡熟的时候干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那他现在到底该不该装作被惊醒的样子呢,裴墨不禁陷入了沉思。
面颊上的手骤然离开,裴墨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同时不自觉地抓紧了旁边的睡衣,现在是要干什么来着?
林疏景轻笑了一声,紧接着跟随着一声清脆的塑料碰撞声。
裴墨闭着眼睛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凭感觉猜测。
该死,他到底要干什么。
视觉上受到限制导致触觉出奇的灵敏。感受到又尖又细的东西在脸上游走,裴墨的心里也没了底。
林疏景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东西好像在额头上往返了几条直线,紧接着又来到了他的鼻头,好像是在反复画圆?裴墨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又陷入寂静之中。在确认了客厅里的声音已经停止之后,裴墨猛的跑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凝视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裴墨现在活脱脱像是一个小花猫。额头被画上了一个“王”字,连脸颊两边都多出了几根胡须。
试问哪个正常人能在大半夜干出这种事来?
裴墨面对镜子咬牙切齿面容无比狰狞,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不用问为什么,问就是气的。
亏他还担心林疏景会干出什么夜袭的事来,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以林疏景的脑回路来说,就不该用正常人的思路去揣测他的想法。
裴墨愤恨不平的捏着毛巾一角擦拭脸上的笔迹,皮肤那一块被擦到泛红才勉强消去了痕迹。
裴墨转念一想,顿时心生一计。
林疏景这小变态承受不了皮肉之苦,还受不了精神虐待吗?
裴墨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轻轻的走进客厅。
房间里里的一点冒出微弱的光亮,隐约还传出敲击键盘的声音。林疏景在桌前不知道捣鼓什么,突然一阵凉意闪过,吹的他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林疏景小声喃喃道:“奇怪,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呢?”
不对啊,明明是他家,他那么做贼心虚干什么。
客厅的暖光灯啪的一声被打开,林疏景被突如其来的光闪的睁不开眼。
头顶渐渐笼罩上一层阴影,林疏景慢慢的向后转头看去,裴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后。
“墨墨大半夜的你还不睡,这是干嘛呢?”林疏景心虚的看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不少。
裴墨现在的表情能生吞十个林疏景,一步步向前逼近冷笑着说道:“你很自在啊。”
“还好还好。”林疏景尴尬的笑了笑,不敢与裴墨对视。
刚才他在裴墨脸上画下的笔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林疏景立马就明白过来。
他看着裴墨诧异的问道:“你刚才没睡?”
裴墨冷着脸没有理他,用沉默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很严重,非常以及特别的严重。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林疏景怎么逗他,就是贯彻一个态度——坚决不说话。因此他也有幸见识了一把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小变态吃瘪的样子。
见状林疏景赶紧催促他,“墨墨你快去开门吧。”
裴墨不情不愿的移动到门口,这下他准备好的那些套路瞬间作废。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哪个大人物大驾光临。
门刚被打开,一个人性物体重重跌落到他身上,把裴墨吓了一哆嗦。那一瞬间把自己毕生所看过的鬼片在脑海里通通过了一遍。
裴墨哆哆嗦嗦的挑起那人的下巴,心里一咯噔,这不是他的老熟人吗!
裴珞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嘴角渗着血迹,还是艰难的拽住裴墨的衣角哀求道:“哥哥求你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