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那顾明演还没把这小官给砍了,把他老丈人气出病来可怎么办。”
“你猜怎么着,不仅没把那小官给砍了还把柳丞相给训了一番这柳丞相上任没多久就受冷落,皇贵妃不得急死?
说不定哪天也被流放抄斩了”我语气极冲。
叡儿倒了杯茶给我,为我顺气:“姨母莫气,气多伤身不值得。”
“你瞅瞅九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明白?”
老道士仍旧絮絮叨叨说着那翰林官的身世如何凄惨样貌如何英俊。
我实在忍不住摔桌子:“说重点!”
老道士这才正经说话:“他是皇帝去年钦点的探花郎,这件事之后不仅进了刑部还给了他直接上书皇帝的特权。”
“如此便是顾明演自己培植的人。
也怪不得柳如玉把自己的侍女都送出去了。”
“还没完呢!
这个皇帝亲手提拔上来的人昨日来我观里说要见你。”
老道揪着胡须慢悠悠的说。
“我?
你答应了?”
“当然,给钱干嘛不干!
不然给你卖这么久关子?”
两日后我在朝元观后院厢房的暗室里,见到了这位穿着道袍画了死人妆来给我看病的英俊探花郎。
虽是为了掩人耳目,但他这样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他也有些尴尬,挠挠头说:“娘娘恕罪,这是玄真真人亲自来给我上的妆。
没想到……”我轻咳一声,示意:“不必在意,真人轻浮惯了。
你来见本宫,到底是为何?”
他却忽然朝我跪下:“下官林淮安,原是云州人士。
幼时云州叛乱,娘娘的二伯与堂兄曾救我全家性命;求学时也受过崔太师的教导。”
他似乎是太过激动,顿了顿继续说:“崔太师有教无类,从未看不起家境贫寒的学生,不仅不要束脩还时常资助我们……说重点!”
他还未说完就被我打断。
他愣了一下才继续:“崔家对我恩重如山,林某愿倾尽全力为崔家平反。
不仅是还崔家清白也是给四方城的军民一个公道。”
我堂兄崔琅不仅自己战死了,还连带着四方城军民百姓都没了,玄真说当时城内城外的河红了好长时间。
他直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我:“这是我在刑部整理卷宗时的发现。”
林淮安走时还真给我开了一副自己写的药方,说是真能调理内经。
我欣然收下,而后在暗卫的护送中回到庭院。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平静。
我堂兄崔琅镇守四方城时,带领八千精锐夜袭匈奴。
守城将领却在不久后接到堂兄军令,要求即刻打开城门迎他回城,上面还盖了堂兄的将印。
守城将领以为同往常一样早早得胜归来,不疑有他打开城门。
没想到这次迎回来的不是胜利的凯歌而是死亡的号角。
全城的的妇女孩子都拿起了御敌的长枪短剑,也没能阻断匈奴的铁蹄大军。
四方城遭遇了史无前例地血洗,全城老少妇孺无一生还。
就像玄真说的附近的河都被染成了红色。
我堂兄成了千古罪人,崔家被发现藏有甲胃兵械,通敌谋反之名彻底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