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修接到法院起诉的时候几乎要疯了。
无证驾驶,肇事逃逸,找人顶罪,再加故意杀人,律师说罪名一旦成立,他将要面对的是三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沈父得知这件事后差点把他打死,还是沈母以死相逼,才保住了她的命。
谢家在当地也算有头有脸,动用关系找遍了能找的人,得到的回复是:
“要是能让原告撤诉,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几天,沈其修疯狂地在找梁若宁的去向。
医院、学校、住处,她几乎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人。
还是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梁若宁居然在垃圾场里。
沈其修原本是不敢来找她的。
那天在医院里他一个大男人差点被女人掐死的经历,让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要是不来就得坐牢。
他才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怎么能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踏进垃圾场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却也只能捏着鼻子往里走。
在看到梁若宁的那一刻,他几乎认不出来对面那个形容邋遢的女人,竟然会是他苦苦追了许久的高岭之花。
心头的恐惧又开始占据上风,但他还是咬牙开口:
“你要怎么样才肯撤诉?”
埋头翻找垃圾的女人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手下的动作都没有一丝停顿。
随着又一波垃圾被翻出,恶臭扑面而来,熏得沈其修当场就要吐出来。
可他只能强行忍住:
“我家有钱,不论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个价。”
女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声音低得可怕:
“我的阿勉死了。”
见对方终于开口,沈其修也放软了语气:
“薛教授去世我也很难受,但他原本就得了胰腺癌,就是没有车祸,也活不了几天了。我不过是让他提前结束痛苦罢了。”
“说起来我也算是帮了他。”
“而且——”
沈其修看向梁若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缠绵:
“薛教授能给你的,我可以给得更多。”
“老师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是吝啬的人,只要老师想要,我都会给您的。”
“现在薛教授已经不在了,以后就让我代替他来照顾你,不好吗?”
“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
想起从前的甜蜜时光,沈其修语气里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现在的结果曾经是他多少次盼望的。
第一眼看到梁若宁,他就被眼前这个女人吸引了。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征服这个女人。
所以,他不断试探对方的底线,用年轻的肉体作为筹码。
果不其然,他得手了。
他不断挑衅薛择勉,就是为了让薛择勉能够知难而退,再由他取而代之。
如今薛择勉死了,他的计划可以说达成了大半。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只要梁若宁松口。
只要她再松一次口,他就有把握完全拿下这个男人。
梁若宁缓缓站起身,走向沈其修:
“你想代替阿勉,所以你给他发了那些短信?”
听到短信,沈其修有一瞬间的慌乱:
“你在说什么?”
“你还在我跟你开房的时候,特地打了一通电话给阿勉。”
沈其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原本以为薛择勉死了,这些事也就不会再被翻出来,可梁若宁居然全都知道了。
恐惧和心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你害死了我的阿勉,是你害死了我的阿勉!”
梁若宁突然的暴起让沈其修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可今天的梁若宁太虚弱了,又或者是这些天来的担惊受怕让他生出了无尽的不甘心。
他用力挥开女人伸过来的手,大声喊道:
“你凭什么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出轨的人不是你吗?耐不住诱惑频频和我开房的人不是你吗?三番两次欺骗自己丈夫的人不是你吗?你现在说都是我的错?不过是自己承担不了内心的谴责,想把过错都转移到我身上罢了!”
“其实害死薛择勉的人根本就是你!”
梁若宁几乎要疯了。
内心深处,她无比明白,沈其修说的是对的。
可她不能承认,也没办法承认,她怎么能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呢?
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好在沈父匆忙赶到,及时分开了他们。
看着理智全无的梁若宁,沈父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你非要打这场官司,我也不介意和你撕破脸皮。”
“婚内出轨自己的学生,间接害死丈夫,我看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还有哪个大学敢录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