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话音一落,周围有人瞬间朝我投来异样眼神。
我只觉好笑,刚失去孩子的悲伤复杂,这一刻尽数化为对这六年来我自己的怜悯。
“陆琛,我们在一起六年结婚三年了,在你心里,我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吗?”
“还是说,你现在,又想甩我一个巴掌?”
我静静望着陆琛,看见陆琛眼里闪过一丝怔愣,他似反应过来,想对我说什么。
可很快,苏雪柔电话里娇柔的声音让他失去分辨力,也停下了对我说话的动作。
“琛哥哥,我手好疼,肚子也好饿,你快到了吗?”
“到了,就快到了!
你忍一下雪柔,要不要叫医生进去看看?
你按下床头铃。”
陆琛瞥了我一眼,边打着电话,边提着午餐快步与我擦肩而过。
这下周围人的眼神又变了,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我没理会,在餐厅吃完午餐,打车去了研究所。
我带的实习生小林看见我又一个人来,眼里是藏不住的好奇。
“黎瑶姐,你和你老公吵架啦?
怎么最近都不见他送你来啊?”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自从苏雪柔来我们家,陆琛就不再送我上班了。
而以往,不管风吹雨打,公司初期建设工作再忙,陆琛都会亲自送我上班的。
甚至那时我们家的第一辆车,就是为了送我上班才买的。
可如今尽管公司各项目稳定,他每天有大把时间,但,却都拿来陪苏雪柔了。
“没有吵架,只是他最近工作忙,成年人嘛。”
我说。
“可是。”
小林看着我还想说什么,我先笑着找了个借口离开。
晚上回家,意料之外,屋子竟不是漆黑安静的,陆琛在厨房。
但我知道,陆琛不是为我下厨,更非回来与我和好。
“外面买的不卫生。”
这是陆琛从前对我说的话。
为此,他创业初期时我尽管也忙,但总不辞辛苦为他下厨。
可如今陆琛却为苏雪柔下厨,将饭菜装进保温盒,提着离开我们家,见到我不发一语。
望着厨房里乱糟糟的锅具,我叫了外卖。
边吃着晚餐,边和离婚律师聊天,咨询好了离婚事宜。
律师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就给我发来离婚协议初版。
我忙完实验回到办公室仔细看了看,刚和律师沟通完,邱教授来了电话。
“小黎,出国的具体时间确定了!
就在这个月二十号,也就是下周六!”
“二十号上午九点,咱们一行人在海城国际机场大门口见面!”
我笑着应下,“好的邱教授,收到!”
“诶,你趁这时间,和家里人好好告告别,这出去一趟,再见面也不知什么时候。”
“嗯,明白,谢谢邱教授关心。”
电话结束,我却苦笑,我父母离异,各自又组建家庭,我与他们联系一直极少。
我是姥姥带大,我和姥姥曾相依为命,可两年前姥姥病逝了。
我失去了世上唯一疼爱我的亲人,将陆琛视为我的救世主,可如今。
只是,我始终记得姥姥临终前对我说过的话,她说——“瑶瑶啊,你的人生还很长,乐观大胆地往前走,做你喜欢的事,好好精彩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