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意外的是，陆修明在凌晨四点半就回来了。
一进门我就看见他冻红的鼻头和熬红的双眼。
十一月的夜晚已经冷下来了，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
“南南，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危险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仿佛失而复得了一件珍宝。
我轻轻推开陆修明，仔细打量着他。
眼底的担忧不像作假，眼眶泛着红，像是疲惫又好像哭过。
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我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怎么是别人接的电话？”
陆修明牵起我的手，我轻轻摩挲着他冰凉的指尖。
“我那会有点头疼睡着了，她可能不想让你担心我。”
我低着头，心蓦地一沉，轻轻从陆修明的手中抽离出来。
“那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回来了？
我不是说了今天会降温特意熨好了衣服，还发照片给你让你记得穿。”
求婚那天之后，每天我都会提前看好隔天的天气，提醒他加减衣物，出行备雨具。
他也会在年底前安顿好所有工作，陪我去南方最温暖的城市小住。
婚后几年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今年却因为一个分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不得不长期往返两地。
“我下车太着急忘在车上了，南南我是我不好，那个秘书明天我就把她开除了。”
陆修明语气急切，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
我紧紧抱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想去细想，我也不敢想。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仿佛那通电话我从没打过。
陆修明处理好公司的事务，马不停蹄跟我去了我们度假的小城。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久违地我穿起了裙子。
我的脸上笑容渐渐多了起来，陆修明也很开心，所以并不阻拦我，只在我穿裙子出门时贴心的给我带上一件披巾或者外套。
这里的糕点做的很好，每次回家之前我都会带上几盒。
这天我独自去买糕点，却在糕点店门外遇见了一个让我感到意外的人。
“姜小姐。”
对面的人仿佛看见我并不意外，反而还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
我没什么心情同她讲话，只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之前听陆修明说过，这家的糕点你很喜欢，所以我想过来碰碰运气。”
我有些惊讶，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
“你在找我？”
“我只是猜到你们应该住在附近，你应该会来一趟这里。”
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我注意到她耳朵上的耳环我也有同款，价值不菲。
“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我叫何灿灿。”
我嗤笑一声，只觉得何灿灿可笑。
“我认识你做什么？”
“看来姜小姐不是完全不知道我是谁。”
何灿灿没有因为我的话气恼，反而嘴角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我来不是宣誓主权，也不是来跟你抢人的，只是有个东西想还给你。”
她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我，里面是那件被我熨糊衣角的湖蓝色外套。
“那天晚上陆修明急匆匆走了，说晚上会降温，就把外套留给了我。”
何灿灿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爱我的，特意选了那张动态图发了个仅你可见的朋友圈，又故意接了你的电话。”
“后来我以为他是爱你的，他发现我接了电话后没有犹豫就飞回去找你，真的再也没有联系我。”
“然后呢？”
她微微一愣，嗫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泪水划过脸颊。
“你...你原来都知道吗？”
我将手中纸袋仍在垃圾桶，仰起头看她。
“陆修明爱你就不会真的随意抛弃你，爱我就不会有你，他想彻底跟你撇清关系，就不会留下一件外套让你恋恋不舍念念不忘。”
我盯着何灿灿的眼睛，她早已没了刚才强装出的淡然。
“你想表现出你不在乎，你告诉我你不是来宣誓主权，可你的举动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和嘴上可是相反的。”
我转身离开，何灿灿却在我背后不死心地大喊：“你根本不爱他，但是我爱他，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他！”
清晨的街上行人并不算多，但还是有几个已经出摊做生意的小摊老板被何灿灿这么一喊吸引了目光。
我快步走到何灿灿身边，猛地拽了她一个趔趄，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你以为你是倔强破碎小白花吗？
你只是一个知三当三的小三，跟我谈什么真爱？”
我的手指向垃圾桶，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
“那么爱他，怎么不去捡?反正你们两个也不比这个衣服干净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