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父亲被任命为统领时,太后提出了一个条件。
年岁不过四的我被母亲亲手送进了太后的宫殿。
父亲夺位成功,却没再提起我。
再次相见,是妹妹即将和亲之时。
我看着母后伪善的脸,心里冷笑。
可是太后不是什么好人,在她的的教养下,我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看着门口捧着衣服的宫女。
我慢慢地起身,踱步到门前。
宫女把头低下,身体有些忍不住地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我看着那微微晃动的衣服,嗤笑一声,“退下吧。”
那宫女像是得到了赦免,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路上,那宫女对着随行的伙伴说着,“长公主身上的那种压迫感真是让我害怕。
不像二公主那样亲人。”
旁边的宫女开口,“听姑姑说,这长公主身上的气质和太后可是如出一辙啊。”
那粉色的衣服静静地被放置在一边。
我冷眼看着,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俗气。”
这种裙子会适合静姝,与我,确是实在不符。
看着清冷的寝宫,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件白色的云丝长裙,灰色的外裳。
相比母后给准备的那件粉色的,我选的这件不似那样的鲜活明艳,但胜在简约。
我肤色白皙,这一件更衬得我清冷感十足。
准备觐见那天,是个艳阳天。
母后在寝宫里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大皇子和二公主早已候在一旁。
就等着父皇下朝了。
可他们没想到,父皇下朝了我还没到。
坐在主位上的君主脸上略有不不爽,母后观察着父皇的脸色,只能一遍遍地催促着宫人去传我。
片刻,等我赶到寝殿时,父皇端坐在那里,脸色阴沉,带着几分寒意。
我的视线一扫,看到那将衣服上的龙爪撑开的肚腩,眼里闪过一丝嫌隙。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的每一个人,希望他们真的如太后所描述的那般。
我向父皇母后行了礼,赔了不是,解释着我晚到的原因。
“父皇,儿臣所居的宫殿离母后的寝殿太远,宫人难免懈怠,还望父皇谅解。”
母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双动人的双眼闪着泪光。
她过来抱住了我,“好孩子,好孩子,以后不会了。”
我看着面前落泪的母后,心里竟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过我还是安慰了母后,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父皇见状不好多说些什么,饭席间母后提出要我搬去二公主旁边的寝殿,说是早就为我备好的。
我拒绝了母后的提议,只见母后的身影僵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母后,儿臣在那地方是住惯了的,就不麻烦。”
吃完饭,回宫路上。
我身边的林彦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阿姐,为何不搬寝宫呢,那边环境明显更好一些。”
我冷眼看了他一眼,林彦连忙改了称呼,“公主。”
我向后示意宫人,他们向后退了一些。
林彦在我身旁,“不过是个休息的地方,何必在乎这些呢?
林彦,我到没看出来你还在乎这些呢?
搬去那里,人多眼杂,我们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把林彦晾在原地,离开了。
我依旧在太后的寝殿里。
不过两日,宫里又忙了起来,给公主准备出嫁的嫁妆。
我浇花的手一顿,原来……是这样啊。
果然,晚上我就接收到了母后的传召。
等我赶到的时候,让我有些惊讶。
父皇在,林彦,也在。
母后看到我的到来,满腔的疑问像是有了发泄口。
“如云,他是谁,为何他会一直在你身边近身伺候,你可知,他并不是一个阉人啊。”
看着母后咄咄逼人,失去了往日温柔贤淑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母后,那湿漉漉的眼神,看得母后扭开了头。
第二章和亲“如云,他是谁,为何他会一直在你身边近身伺候,你可知,他并不是一个阉人啊。”
看着母后咄咄逼人,失去了往日温柔贤淑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母后,那湿漉漉的眼神,看得母后扭开了头。
“母后,林彦他从小就在我身边了,他能帮助我,欺负我的人,林彦会帮我解决。
所以我,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身边呢?”
我的质问让母后羞愧,是啊,她怎么会不羞愧呢?
母后哑言,父皇则趁机出声,“那个,如云啊,父皇和母后误会你了,朕马上会将他放了。”
父皇的声音将母后拉回现实,她扶着我坐下,对我便是一阵关怀。
不过片刻,他俩便露出了真实的目的。
“如云啊,是这样的,想必你也知道父皇前段时间的南征出了些问题。”
我听闻开口,“父皇,女儿身处深宫,怎会知这战场上的事情呢?”
父皇有一时的语塞,母后便出来圆场。
“如云,那边要求公主和亲,可是静姝她实在是不愿,你是她姐姐,你可以帮帮她,你妹妹娇生惯养,去那种地方,怕是,怕是……”看着哭出声的母后,我冷冷地出声,“母后,那我呢?
我从小便被你们抛弃,现在刚回来没多长时间,你们,又不要我了吗?”
母后的身影一愣,哭声也没有了。
“如云,我可怜的女儿,可是你妹妹她……”我起身来,挺直了我的后背,“母后,这个忙我帮不了。”
说完我便离开了,伤心吗?
说实话好像并没有很伤心。
他们早早地做实了皇位,却从未想过将我从太后那里领回来。
那是我便明白我已然是他们的一枚弃子。
可是,凭什么。
我回宫后,便没再出门。
暴风雨前的平静在和亲的前一日被打破了。
我意识恍惚的时候才想到我的茶水可能被动了手脚。
他们果然还是舍弃了我啊,倒下时,一粒泪珠从我的眼角划过。
明明知道,不该流泪的。
第二日,父皇与母后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和亲的车队逐渐远去,没了踪影。
父皇带着母后回了寝宫,母后终究是有些不舍。
“算了,她能去和亲也是为了我们做出了一些贡献了。
那君主也是一方人才,她不会受伤的。”
母后也是得到了慰藉,心情逐渐平复。
却又在我出现时,直接失去了高门贵女应有的仪态。
我急忙过去扶住母后,“母后果然十分喜爱妹妹,不过妹妹现在大致应该出城了吧。
不过父皇刚刚也讲到了,那君主一方人才,与妹妹定是十分相配呢。”
父皇看着本该在和亲路上的我,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
我看了两人那面如死灰的样子,扬起了一抹微笑。
倒是母后先反应过来,向门口跑去。
却又突然停下来,也是,怎么会来得及呢?
母后突然向我冲来,我一时没在意竟被她打到了脸上。
我呆站在原地,母后也是愣在原地。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倒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她确实蛮大力的。
也许是我的眼泪唤醒了母后对我那少得可怜的母爱,或者是愧疚。
我冷眼看着在我面前安慰我的母后,冷漠地推开她的手。
我看向那站在高处一直默不作声的父皇,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凉薄。
父皇匆忙离开,留下我和泣不成声的母后。
我想了想,还是过去抱住了母后,轻声道。
“母后当时为什么不要我啊,妹妹赔了母后这么多年,也该轮到我了不是,为什么还想要把我送走啊?
母后。”
我看着大哭的母后,回了寝宫。
第三章鸿门宴林彦看着左脸红胀的脸及红彤彤的眼睛,“哭过了?”
我没有回复,林彦接着说道,“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你不该伤心的,如云。”
我看着自顾自说着的林彦,叫来了婢女给我换衣。
林彦及时退下。
我想着刚刚在寝宫时匆忙离开的父皇。
内心忍不住耻笑。
明明是是年少有为成功夺位的皇帝,怎么现在变成这样无所作为的人了呢?
换好衣服,我在榻上饮着茶。
不出两日,静姝便会到南国。
父皇和母后有一点是没说错,那君主一番人才,只是容貌差了些。
静姝是才女,嫁过去,和那人应该也是说得来了,也是个好去处。
把茶碗放下,我传来了小蝶。
那婢女长的清秀,礼数倒也周全。
只是参拜我的声音里是按不住的颤抖,我下去扶起她。
她更是惊慌,连忙又跪下,“公主,奴婢身份卑微,禁不起公主的赏识。”
我笑出了声,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你胆子这么小,那蠢货是怎么想到让你来给我下药的。”
小蝶身子一僵,随即急忙叩头,“奴婢冤枉,还望公主明察。”
我拿起了那杯已经凉下的茶,一个不小心,茶杯滑落。
小蝶吓了一跳。
我接着出声,“小蝶,你来我宫里不过月余。
不过,皇后身边的的周总管我倒是了解一点啊。”
小蝶听到我提到了周总管,身子突然抖了起来,“公主,奴婢知错,奴婢愿以死谢罪,只是这是不关周总管的事啊。”
我看着突然坦白的小蝶,“这时倒是承认了,让我猜猜,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周总管手上吧。”
我慢慢的走到了小蝶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蝶,“可能是,小樱。”
听到了小樱的名字,小蝶突然扯上了我的裙子,“公主,这一些都是周总管让奴婢做的。
他那小樱要挟我,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公主,要惩罚你就惩罚奴婢,不要牵扯奴婢的家人。”
我看着求饶的小蝶,给了她一个主意,让她先去帮我办件事。
正好小蝶也到了出宫的年纪,做好这件事我就放她出宫。
小蝶完成了我的要求,我也按说好的放他出了宫。
只是离了上京,我可不能确保她的安全啊。
把这事解决,也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这段时间,母后倒是常来我宫里,时常赏赐我一些物件。
倒是想把对静姝的爱倾付在我身上。
我倒是像平时一样,没什么回应。
母后刚刚离开,林彦就出现了。
算起来,我也是好久没有没有见过林彦了。
“公主,最近这天下可是不太太平啊。”
我给林彦泡了茶。
我知道林彦是在催我。
“南征失败之后那狗皇帝非但没有休养生息,竟然还想着去攻打西南的诸多小国。
本来之前就劳民伤财,今年春天雨水又不多,收成不行。
如今倒是多了许多灾民来。
听说快要闹到上京来了。”
我看着喋喋不休的林彦,突然觉得头痛。
“林彦,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不知道这些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林彦,看到了他吃瘪却又不甘的眼神。
“那公主打算何时开始呢?”
“林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们若不好好谋划,终究也会落得一个谋权篡位的名声。”
“可我们明明……”看着我,林彦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不过你先放心,灾民那事青云会出手。”
林彦嗤笑一声,“就你那花架子的大哥哥,这件事要是能办成那可就是烧了高香了。”
我将林彦手中的茶杯拿走,“所以,我们的人也该提拔一下了。”
林彦了然一笑,随即离开了。
果然不出林彦所言,我那草包哥哥果然一事不成。
连施粥一事都安排不善,不过三日,那难民就在粥篷前起了冲突,甚至掀翻了粥篷。
有时候我真是不清楚明明是一母双胎的亲兄妹,怎么哥哥就如同失了智一般。
难道说只是因为我们的生长环境不同,可他从小跟着父皇征战沙场。
虽他年纪尚小不会上战场,可在沙场耳濡目染也不该长成这个样子。
在青云的对比下,林彦安排的人倒是得到了父皇的青睐。
施粥一事暂时得到了缓解,父皇竟然在宫里办起了宴会。
说是解决难民一事顺顺利推进,值得一庆。
我看着拱廊里忙来忙去的宫人,流水的宴席物品在我面前经过。
我挥了挥扇子,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我本想借病回绝了这场宴席,可父皇铁了心要让我去。
我将团扇放下,看来这是一场给我设的鸿门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