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儿满月那天,我特意请了太后出席。
对于自己的嫡长孙,太后还是颇给面子,盛装出席。
宴席上,我细心地帮太后舀了一碗碧梗粥。
可还没等我把粥递到太后面前,景夏就抢先夺了过去。
她借花献佛地递给太后:“太后,这是您最喜欢的碧梗粥。”
太后觑了眼顾匀的神色,见他隐含期盼,这次不咸不淡地接过,淡淡道:“有心了。”
景夏笑了笑,谦卑道:“孝敬您,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舀起一勺碧梗粥,准备往嘴里送去。
我连忙上前打翻她手中的瓷碗,跪下请罪道:“母后,不能喝!
这粥有毒!”
闻言,太后脸色大变,慌忙喊了太医来查。
而一旁的景夏则满眼怨毒地看向我。
太后冷声道:“你怎知粥里有毒?
既然有毒,你为何还要将粥呈给哀家?”面对她的质问,我不慌不忙道:“这粥里本没有毒,但景夏接过去后就有了毒。”
“这毒就藏在她的指甲缝隙中!”
太医连忙去查,果然如此。
原先海碗中的碧梗粥是无毒的。
但呈给太后的那碗却是有毒的,而且那毒与景夏指缝中残留的毒如出一辙。
太后怒不可遏,指着景夏怒斥道:“将这贱人拖下去,.杖毙!”
顾匀哪里舍得,连忙起身求道:“母后息怒,景夏她定不是故意的。”
饶是他放下帝王之尊为她求情,却架不住景夏自作孽不可活。
“我就是故意的!
都是这老巫婆害我怀不了孕,我就是要杀了她!”
她面目狰狞,完全是恨毒了太后的模样。
这下,连顾匀也愣在原地。
“你……你怎么知道……”他讷讷出声。
可他没得到景夏的回答,却得到她的一声嗤笑。
“顾匀,你也是帮凶!
你早就知道此事,就帮着她一同害我!”
顾匀无言以对,只是红着眼,略含歉疚地看着景夏。
见景夏自己都认了罪,太后不再犹豫,果断下令:“来人,拖下去!”
这次,顾匀不再出声求情。
倒是景夏还在不甘大喊:“你们害我全族,又害我不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匀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愤怒的模样。
好好的一场满月宴就这么草草收场。
但是没关系。
稳固的皇位,将是我送给荣儿最好的满月礼。
景夏死后,顾匀日益消沉,连后宫也很少踏足。
他来得最多的就是我的宫里,看看荣儿,与我聊聊宫中之事。
我也贤惠地日日给他煮安神汤。
渐渐地,顾匀越来越依赖我。
唯有在我这处,他才能睡个安稳觉。
但他还是死在而立之年。
他不知道,那日日喝的安神汤,配上我宫中的凝神香,便是剧毒。
这些年,他沉湎于痛失所爱的悲伤中,荒废朝政,早已不配为帝。
我不过是为天下铲除一个无道昏君。
顾匀驾崩后,荣儿登基为帝。
他尚且年幼,群臣在父亲的领头之下,求我垂帘听政。
此后,我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执政生涯。
这期间,大虞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