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遗书,财产悉数捐赠。
平淡的像一件小事。
陈叙文推开我,嫌恶地看了一眼身上的校服,埋怨道。
“收收你的眼泪鼻涕。”
我吸了吸鼻子,差点忘了他有洁癖。
也许是我的话让他觉得有了可信度,他递给我一包纸,偏头看我。
“你说我会得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是什么病。”
“述情障碍。”
“那你为什么还会和我在一起。”
他的话令我哑口无言。
“是因为…喜欢我吗。”
话落,他就伸手揉捏着自己的手腕,不敢再看我的眼睛。
是啊,我喜欢陈叙文。
可无论他有没有生病,他都不会喜欢上我。
在他躲闪的目光下,我拉住了他的手。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恳求。
“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也请你不要再放弃自己。”
别再让三十六的谢时滢留下遗憾。
眼前的陈叙文因为我的话陡然皱眉,这是我认识他多年,第一次看到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情绪。
其实,在他自杀的前一周,我们是见过的。
那是整整五年里,陈叙文第一次和我说话。
“上车。”
他将我带到了那座烂尾楼。
时过境迁,这里杂草丛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这里成了周边居民的垃圾场。
看着陈叙文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我捂着脸泣不成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可我的一句对不起,却再次将他拉进噩梦。
十八岁那年,我妈因车祸离世。
我爸堂而皇之地介入了别人的婚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陈叙文的母亲。
原本看似幸福的一家三口因为我爸而彻底碎在了梦里。
陈叙文的父亲一气之下将她母亲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
随之而来的是,他父亲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迷恋上了赌博。
以至于到了最后,连这栋烂尾楼都付不上尾款,被法院多次拍卖无果。
陈叙文的母亲是得了抑郁症割腕走的。
而那晚,他恰巧为了复习没有去陪床。
十八岁的陈叙文失去了最爱他的母亲。
他的父亲将母亲自杀的错都怪在了年仅十八岁的陈叙文头上。
不过百日,他的父亲就另娶,还带回一个毫无血缘的儿子。
那个家里,没有人再会爱他。
就连他小心翼翼守着的那个只有妈妈知道的小秘密,都被无情抹杀。
志愿单被撕的粉碎。
他父亲酒气熏天地嘲笑地上的陈叙文。
“就你这样的,还妄想做医生?”
“你克死了你妈,你还想克死全天下的人是不是。”
陈叙文没有学医。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他得了心理疾病,一种名为述情障碍的病。
三十六岁的那年,他终于支撑不住。
魂穿的机会只有一次。
我也只有一次可以救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