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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幕归零落雪辰风落雪辰风全局

落雪辰风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当夜,零躺在后勤帐篷里,合上双眼却迟迟无法入眠。帐篷的顶篷很低,昏黄的灯光映照出斑斑驳驳的污渍,让他总能回想起白天所见的那些场景:堆满沙袋的防线、形形色色的士兵和觉醒者、听上去充满信心却又带着......

主角:落雪辰风落雪辰风   更新:2025-01-03 15: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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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落雪辰风落雪辰风的玄幻奇幻小说《暗幕归零落雪辰风落雪辰风全局》,由网络作家“落雪辰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夜,零躺在后勤帐篷里,合上双眼却迟迟无法入眠。帐篷的顶篷很低,昏黄的灯光映照出斑斑驳驳的污渍,让他总能回想起白天所见的那些场景:堆满沙袋的防线、形形色色的士兵和觉醒者、听上去充满信心却又带着......

《暗幕归零落雪辰风落雪辰风全局》精彩片段


当夜,零躺在后勤帐篷里,合上双眼却迟迟无法入眠。帐篷的顶篷很低,昏黄的灯光映照出斑斑驳驳的污渍,让他总能回想起白天所见的那些场景:堆满沙袋的防线、形形色色的士兵和觉醒者、听上去充满信心却又带着......

正午的城市,原本该是最繁忙的时刻——人们行色匆匆,街道上车水马龙,快餐店里排队买餐的人群嘈杂熙攘。然而在这一刻,繁华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天空正被一条撕裂般的裂缝侵蚀,那道裂缝仿佛被刀子从云层中心划开,红黑相间的怪异光芒在缝隙间流动,让人联想到溃烂的伤口正缓缓流着血。骇人的景象使空气里弥漫着不祥的压迫感。人们仓皇四顾,惊恐地想要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

忽然,天际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伴随着轰鸣与震动,光怪陆离的能量流从裂缝中倾泻而下。几幢摩天大楼的顶层在顷刻间被击穿,玻璃幕墙碎成数不清的碎片,宛若暴风骤雨般砸向地面。那一片刺耳的破裂声,让人仿佛身处末日电影的灾难场景,却真实得无可逃避。

炸裂的气浪裹挟着飞溅的碎屑,在街头巷尾激荡回旋。仅仅是数秒钟的工夫,宽阔的大道上便落满了玻璃尖刺和扭曲变形的钢筋,车辆惨遭砸毁,横七竖八地撞在一起,发出燃烧爆炸的声响。人群的尖叫瞬间替代了刚才的寂静——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慌爆发。仿佛有人突然用力扯下了世界和平的面纱,露出嗜血、暴虐的可怖本质。

高楼林立处,浓烟升腾,火舌舔舐着建筑物的外墙。数不清的人四散奔逃,哭喊声此起彼伏,甚至有父母丢下孩子,只为自保;也有人拼命冲进火海,试图把亲人从倒塌的建筑中救出。混乱无序、惊恐绝望的氛围像瘟疫一样在城市蔓延,街头巷尾看不到任何秩序可言。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嚎——吼——”伴随着一道道凄厉的嘶吼声,一群浑身裹挟着黑雾的怪物出现在街头。它们的形体呈现出畸形与扭曲,有的像人类却蜷缩着四肢,脊背弯曲;有的仅剩下扭动的骨架,血肉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它们的动作极其迅猛,跳跃和奔跑的速度远超常人。任何一个被它们捕捉到的倒霉行人,都在转瞬之间惨叫着倒下,被利爪或獠牙撕裂血肉,留下触目惊心的残骸。

原本秩序井然的都市,在这一刻俨然地狱降临。人们像被惊弓之鸟般慌乱逃窜,哭嚎声、呼救声、尖叫声混杂在爆炸与撞击里,连同那密集的玻璃破裂声与怪物嘶吼,共同谱写出一曲悲怆的末日交响。

在市区一处偏僻的车站外,一位身形修长的青年静静站在那里。他大约二十多岁,面容略显憔悴,深黑色的头发打理得并不齐整,眉宇间藏着疲惫和警惕。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旧背包,看起来是个落魄的年轻人,本想等着末班车去往别的城市寻找打工机会。但显然,今天不会再有任何公共交通工具驶来。

青年名叫“零”,这是他给自己取的代号。他此刻呆立在车站的废弃座椅旁,周围满是变形的路灯杆和被砸毁的售票亭。他抬起头,看着那天穹中扭曲而巨大的裂缝,眉心微微皱紧。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隐隐传来,烟尘与火光在远处升腾,他感觉心脏在紧缩。他明白,自己已经置身于某场无法理解的末日浩劫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零喃喃自语。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在百无聊赖地刷着旧手机,想看看当地新闻里有没有关于最近大规模异常雷电天气的报道,结果眼前异变忽然爆发,让他措手不及。

一声刺耳的嚎叫突然从背后传来。零猛地回过头,只见一只体型如人类般高大的怪物,浑身笼罩着黑雾,正弓着身体猛冲过来。它的双臂看似人形,却有延伸的尖锐爪子,在地面疾跑时带起一道道灰尘。狰狞的面孔上看不见清晰的五官,只有空洞漆黑的凹陷处仿佛隐藏了无数怨灵。

零的瞳孔一缩,浑身冷汗顿时涌出。他没见过这种怪物,但那摄人心魄的血腥气息让他瞬间升起了本能的逃亡欲望。他扯起背包就跑,沿着街边翻越残破的路障,慌不择路地想离开这片区域。

“吼——”怪物嘶吼着紧随其后。零可以感觉到那股恐怖的杀意越来越近,他知道只要再慢一步就会被追上。他不停地回头张望,发现那怪物居然能直接跳上车顶,轻而易举地跨过在路中央堆积的汽车残骸。眼见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就要被它抹平,零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往何处逃。

忽然,他看到前方街口有一家看似破旧的便利店。虽然外观已经破损,玻璃门碎裂,但里面似乎没有怪物的身影。或许那里还有一线生机,至少能暂时躲避。他毫不犹豫地冲进那扇破门,脚步踉跄地扑倒在店内的货架前,险些被散落的杂物绊倒。

店里一片狼藉,角落里还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像是店员或者顾客,但此时谁也无法确认。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烂味和焦糊味,令人作呕。零强忍着不适,往里面摸索着寻找安全之所。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怪物的低吼声和爪刮地面的刮擦声。

“快……快找个地方藏起来。”零咬紧牙关,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决不能大声惊动那怪物。他扫视四周,发现便利店后方似乎有一扇被砸得半塌的门,墙壁上还有裂缝,露出模糊的楼梯口或下水管道。

“也许能进去躲一躲。”零心想。他加快脚步,迈过翻倒的货架和破碎的玻璃渣。此刻,店门外的怪物似乎已经嗅到他的气味,发出一阵急促的嗅探声,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重呼吸。

零轻手轻脚地绕过后厨,终于站在那扇半塌的门口。门后是一段崎岖不平的台阶,里面漆黑一片,似乎有更多未知的危险。但他别无选择,毕竟门外怪物随时会冲进来。零瞥了一眼背后,收敛心神,毅然踏入。

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四周黑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零小心地扶住墙壁,一边深呼吸一边往前挪动,却突然踩到一个断裂的台阶,险些滚下去。等稳住身体后,他发现地面似乎有一道巨大的裂缝,像是受到外力冲击或地基塌陷造成。微弱的光透过某个不明来源的缝隙洒落下来,隐约照亮了下方更深处。通道就此断裂,再往前,就只有那道黑黢黢的深渊。

后方传来怪物的嚎叫,仿佛已经循着气味追来。零感到一股凉意从脊背爬上脑髓。他没有更多时间思考,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了那裂开的地面深处。只希望能依靠下方未知的地形摆脱怪物的追杀。

坠落的过程中,零清晰地听到破裂石块松动坠落的声音,还有空气在耳边呼啸。他拼命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缓冲,却只抓到冰冷碎裂的墙皮。或许只是短短几秒钟,他却觉得仿佛在黑暗中下坠了一个世纪。直到身体狠狠撞上了坚硬的地面,剧烈的疼痛冲击着感官,他的脑海一阵空白,差点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零从疼痛中清醒。他勉强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周围没有正常建筑结构的墙面或支柱,反而像个巨大的地下洞穴,而洞壁上不断闪烁着细碎的红光或蓝光,那些光像数据流,又像某种魔性的符文在流动、汇聚。零试图弄清这是什么地方,却难以理解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回响,带着颤抖与迷惑。突然,一道机械合成音在耳边响起:“欢迎进入‘核心权限绑定’流程。”

零猛地一惊,四顾张望:“谁?是谁在说话?”可他并没有看见任何生物,只有那飘忽不定、带着电子杂音的声音继续回荡:“检测到目标生命体符合绑定条件,开始扫描……请保持静止。”

话音未落,零的眼前骤然浮现出无数赤红色的光点,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红外线网格从头到脚将他笼罩。他不知所措,但身体像被定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感觉自身仿佛被某种强大的意志捕捉、注视,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面前毫无隐秘。

“扫描完成。目标基因链与精神力波动符合‘最高系统权限’激活要求……开始核心绑定。”那个机械的女声冰冷得像程序语言,没有丝毫情感。零张口想要反抗,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脑海中闪过诸多思绪:什么权限?什么系统?为什么会选中我?

他还来不及细想,识海中猛然涌进了汹涌的讯息洪流。大量不明的符文、数据流、图标与信息片段交织在他的意识里,就像数不清的书籍同时被灌输到大脑中。剧烈的刺痛让他几乎要昏厥,但就在疼痛即将到达极限时,脑海里诞生了一股温暖而深邃的力量,似乎将那些疯狂涌入的资讯加以整合、过滤,并一点点烙印到他的精神最深处。

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零只感到脑中轰鸣逐渐平息。那股冰冷的机械音再度响起:“绑定成功。你已获得最高系统权限,可衍生子系统并授予他人使用。警告:此权限为唯一,不得泄露给任何非绑定者。”

短短几句话,却好似宣告了命运的转折。零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断,他想开口发问,却只发出几声嘶哑的低喘:“系……统?最高权限……是……什么?”

那声音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忽然变得模糊不清,携带着电流干扰的滋滋声,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湮灭。的确,周围的红蓝数据流也开始闪动不定,像是受到了外部的干扰。零心里生出强烈的危机感,他想要站起身,双腿却酥软无力。

“系统核心……绑定已完成。后续功能需……保持存活……请注意……末日……权限……唯一……”机械女声断断续续,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更是如蚊蚋般微弱。随后,整片黑暗空间开始坍塌。地面再次塌陷,似有无数裂纹蔓延,零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在坠落。他想要呼喊、想要挣扎,但身体已完全不受控制,视野里只剩下破碎的数据光粒与无垠的暗影。

不知过了多久,零猛地睁开眼睛,感到一股锥心的疼痛。头顶是火光和烟尘弥漫的天空,面前是破旧便利店的废墟。他口中呛着灰尘,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才发现自己仰面躺在便利店后门外的地面上,身上还盖着一些断裂的石块和杂物。似乎那神秘的地下空间坍塌时,他竟然又被抛回到地面。

耳边传来嘶哑的鸣响,像数台电视机混在一起播放噪音。整座城市已经陷入火海:滚滚浓烟伴随着赤红的火焰,把灰蒙的天空染成一片猩红;有怪物的嚎叫声远远回荡,还有人类的惨叫和哭喊混杂其中。仿佛文明早已毁灭,眼前只剩下荒凉与绝望。

零的额头沁出冷汗,慢慢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记忆中,那诡异的“系统绑定”经历仿佛还留在脑海深处,时刻提醒着他所经历的并不是幻觉。他摸了摸口袋,想确认手机是否尚在,但手机早已摔成了碎片。不得已,他撑着地面想要站起,却忽然觉得身体不再如先前那般孱弱。虽然浑身酸痛,但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醒”和“敏锐”在血液中流动。

他低下头,发现在视野的下方,居然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

姓名:零

状态:轻度受伤(恢复中)

体力:75/100

精神:40/100

这是什么?零心头猛地一颤,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那行文字依旧存在,像游戏界面一样漂浮在视野下方,无论怎么晃动视线都能看到。同时,大脑中还有一段陌生的知识被他“自然而然”地理解了:这是“系统界面”,专属于“绑定者”的权限之一。他可以通过意念调出更多信息,包括身体状态、周边环境、甚至……给他人赋予“子系统”?

“这不可能……我是不是在做梦?”零咬了咬舌尖,疼得倒吸口凉气,意识告诉他这是现实。眼前一片狼藉,远处的爆炸声响个不停,到处都是火焰、灰烬和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气息。这绝不是梦境。

零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仿佛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流动,随时可以唤出那系统界面的功能。他想要找个安全地方先调整状态,理清思绪,看看究竟能否运用这“最高权限”救自己一命。因为就他目前所处的绝境来看,整个城市已经崩毁,怪物横行,一个普通的手无寸铁之人,想要活下去是难上加难。

然而,就在他准备站起身行动时,耳边又传来那冰冷而漠然的机械女声:

“主线任务:存活。”

简短的指令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却让零感到一种彻骨的危机。他转头看向依旧燃烧的城市街道,不远处,有几头怪物正在啃食路边的尸体,发出可怕的咀嚼声。再往远处看,地平线上火光冲天,浓烟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末日……已然降临了。

零握紧拳头,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疼痛程度。他清楚,自己无法在这种环境里茫然瞎跑。他需要武器、食物、水和庇护所,才能完成这“最基础”的生存任务。但与此同时,他脑海里还浮现着那句最关键的提示——“你已获得最高系统权限,可衍生子系统并授予他人使用。”

究竟要如何使用这份诡异的力量?又将面对何种险恶的未知?零不知道。但此时此刻,他能肯定的是,若想在这满目疮痍的废墟里活下去,并且活得更久、更有意义,他必须学会利用这“系统”,甚至将其化为一把利刃,开辟出自己的道路。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块半透明的光幕再次自动在他眼前展开,上面流动着血红色的文字,像是在燃烧:

“系统核心已激活。”

“末日生存倒计时,正式开始。”

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废墟的风裹挟着灰烬吹在零的脸上。那一天,他从底层青年,化身为手握“最高权限”的系统持有者。未来的路上,将要面对无数痛苦、牺牲、背叛、试探,还有来自异界的疯狂侵袭。可在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心中哪怕极其微弱的信念:只要还能呼吸,他便要在这末日中,杀出一条生路。

寒风呼啸,血与火的交响,在残垣断壁间回荡。零收紧背包带子,把黏在额角的血擦干,拖着疲惫却隐含力量的身体,消失在破败的便利店废墟后。那行赤红的系统提示短暂一闪,继而化为虚影,最终只剩下一个格外冰冷、决然的词语:

“存活。”


正午的阳光在云层后若隐若现,让满目疮痍的城市多了几分惨淡的光亮。空气中还弥漫着火烧和化学物质的刺鼻气味,仿佛灾难与毁灭的余波从未消散。在一栋废弃楼房的角落里,零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这个临时栖身之处。

经过短暂的休整,他的身体状况比起前一天好了一些,但精神依旧紧绷,根本不敢有片刻的怠慢。末日降临不到一天,城市已变成人间地狱。昨夜零在这残破的房间里稍事休息,每当疲惫得要合眼时,外面就会传来怪物的嘶吼或枪声,时而有建筑在夜空中轰然倒塌,巨大的响动震彻四野。要不是系统带来的那一点身体强化,他怕是根本撑不到现在。

“这地方毕竟太危险,早晚得挪窝。”他紧了紧背包带子,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当下,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里的火焰与烟尘已经减弱许多,但整个城区依旧处处散落着小规模的火光,还有破败不堪的建筑随时可能倒塌。这并非能安心驻留的环境;他需要继续寻找物资,也得尽快离开危险地带,免得被成群结队的怪物围堵。

在走到楼梯口时,零不自觉地又调出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他如今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神奇的操作,抬头或闭眼都不需要,只要心念一动,眼前便能浮现出那块暗红色的光幕。光幕上仍然显示着他此时的权限信息、可衍生的“子系统”种类,以及那少得可怜的能量点数。

“能量还是25点,没有提升。”零叹了口气。

昨夜他查看过系统说明:想要增加能量,必须完成“系统任务”或进行某些特殊的能量汲取方式。而“系统任务”究竟是什么,如何触发,系统并未给出详细解释。至于“特殊方式”,就更是模糊不清,仿佛只有等到绑定更多宿主、或是遭遇特定事件后,才会自动解锁。

零记得自己还拥有一个可以为他人生成“子系统”的能力。“战斗系统医疗系统侦查系统”三大基础模块已在光幕上列好,但消耗能量却不一而足。系统似乎对他这个“最高权限持有者”有一定保护机制,不会直接告诉他如何最大化利用,只是把大致功能摆在那儿,让他自行摸索。

“缺乏能量,也就无法大规模创建子系统,只能先找个合适的试验对象,看看效果到底如何……”零默默想着,穿过满地瓦砾与碎玻璃,捏着鼻子躲避腐烂的气味。他早先看到过一些幸存者的尸体,或死于怪物之口,或死于饥饿和伤痛,甚至有人在混乱中被同类枪杀。这座城市已经彻底被恐惧与绝望吞噬,每个人都只顾自保,陌生人之间的互相提防与残忍也在不断发酵。

“没准儿……真能碰到一个命悬一线、却还抱有求生意志的家伙,让我试试给他‘绑定系统’?”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昨夜的反复思考让他意识到,与其被动等待“系统任务”的到来,不如主动去寻找机会——只要能成,就能在混乱中获得第一名“忠诚”的战力,还能测试系统的具体威力。对他来说,这既是一场冒险,也是一次必须执行的计划。

带着这番思考,他侧耳倾听楼外的动静,确认暂时没有怪物聚集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踏入了满是灰尘的残破街道。

他沿着街角缓慢前进,不敢走大马路。残垣断壁遮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偶尔能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叫,但多半是短促的呼救或怒骂,随后又被更大声的爆炸或枪响淹没。整座城市宛如一片废墟迷宫,到处充斥着废车、坍塌的墙体以及被掀翻的路面。

走到一处塌陷的大坑时,零停住了脚步。他发现这个大坑周围的地基似乎断裂,形成了一个临时的“下水道出口”。按理说,那儿可能潜藏着怪物,但也可能躲着伤者或流民。他蹲下身,侧耳仔细听了听,却只听到微弱的流水声,以及某种沉闷的喘息。

他心里泛起一丝不祥之感,也可能是机遇。末日里,每一个未知的角落都可能埋藏生机或陷阱。他略微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毕竟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对象来测试系统,就算没有,也能顺带搜寻物资。

零跨过垮塌的混凝土块,猫着腰进入那处昏暗的下水管道。破败的金属护栏七扭八歪地倒在旁边,断裂的铁刺像一圈尖锐的狼牙。进入管道后,扑鼻而来的腐烂气味更加强烈,水流声也愈发清晰。通道不算很长,但积水淤泥让人寸步难行,他只能小心踩在干一点的水泥墩上,避免发出过大的动静。

“呼——呼——”

他突然听到了那沉重的喘息声在管道尽头回荡,听上去很痛苦,像是人类受了重伤,正在艰难地呼吸。零加倍小心,一边警惕可能出现的怪物,一边朝声音来源处挪动。

走了十几米,借着管道口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了一个躺在冰冷泥水里的身影:那是个年轻的男子,浑身衣物破烂不堪,一只腿上满是血迹,显然曾被子弹或碎片击中。此人一只手还紧紧抱着一把老旧的步枪,枪口抵在管壁上,仿佛想用仅剩的力气将闯入者射杀。可他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直冒。

零心中一震:看样子,这人的精神状态还在死撑,并没有彻底放弃生命。他想了想,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先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随后轻轻叫道:“喂……别开枪。你还能听到吗?”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警惕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与倔强,像是警告对方:再靠近一步,就要扣动扳机。看这表情,应该是个和末世前不少年轻退伍军人或安保打工仔类似的人物,对枪械有一定熟悉度,或者至少没有彻底崩溃。

零继续保持镇定,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没有恶意。我是个幸存者,刚好路过。我看你伤得不轻,需要帮忙吗?”

被称作“幸存者”的年轻人咳嗽了几声,似乎想强撑着爬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他艰难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低吼:“别过来……我……可以自己撑。”他每说一个字都颤抖不已,肢体失血过多,已经到了极限。

零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走近了几步。那人果然立刻抬枪,想瞄准零的胸口,但因为重伤和体力不支,导致动作极其迟缓、虚弱,子弹也不知有没有剩余。零见状,一个俯身侧移,轻巧地用手掌拍开了对方的枪口。这一刻,零能感觉到自己那与日常完全不同的速度与反应,果然来自系统对身体的强化。要在过去,他绝无可能这么利落地化解危机。

“抱歉,我暂时还不想死在你枪下。”零苦笑,伸手把老旧的步枪拿到一旁,随即半蹲下身,从背包里摸出仅剩的一小瓶干净水。他拧开盖子,缓缓递到对方唇边,“喝一点,不会毒死你。”

那青年警惕地想要躲闪,但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只能让水流进嘴里。几口冰凉的水下肚,青年似乎缓了口气,咽了几下后喉结颤动,才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我叫陈默。”

“陈默?”零轻声重复了一遍。他观察着陈默腿部血肉模糊的样子,能看到明显的弹孔,周围皮肤呈现暗红或淤青,还有撕裂的伤口。“你情况不妙,子弹似乎还没取出,而且有感染风险。你要是不想死在这儿,最好早点处理。”

陈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试着自救过……可根本来不及。昨晚和那帮怪物纠缠,也没有药品,还被流弹打中……能活到现在,算我命大。”说到这儿,他神情忽然变得坚毅,“我不想就这么死。可现在……谁能救我?”

零沉默了片刻,脑中却骤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提示音:

“检测到潜力宿主,可尝试绑定子系统:战斗模块。”

这道提示令零心里猛地一动——机会来了。陈默很明显是一个具备一定战斗素质与求生意志的人,若能对他进行“绑定”,就能为系统增加第一次实际应用案例,也能变相给自己多一个臂助。而且,对于陈默而言,这或许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也罢,就拿你来做我的试验。”零看着陈默,眼里闪过一丝思考。他并没有开口直接说明,而是轻轻起身,装出思忖的模样。

陈默看到零站起来,还以为零要丢下自己走人,顿时面露焦虑,却又无力阻止:“嘿……你……你要走了?”

零转过头,淡淡说道:“给我看看你的伤。或许我有办法。”他故意用了一种含糊其辞的口气,为接下来的“系统授予”预留伏笔。

陈默迟疑地收回那有些惊讶的眼神,然后点点头,将右腿的裤管撕开,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液几乎凝结成褐色的硬块,周边还泛着炎症的迹象。若是不及时处理,别说感染,他很快就会失血而亡。

零慢慢蹲下,面色凝重。他在内心向系统发出指令:

“衍生子系统——战斗模块,绑定目标:陈默。”

随着念头一动,零仿佛感觉到体内某种能量被抽离,光幕上那“能量点25”的数字向下滑动,最终停在了15的位置。同时,一道隐秘而幽蓝的光芒从他掌心蔓延开来,将陈默的身体笼罩进去。

蓝光闪烁的过程很短暂,大约持续了两三秒钟。零感觉自己透过光芒,捕捉到了一连串快速滚动的数据代码,似乎系统正在解析陈默的身体结构和精神状态,进行实时改造。陈默本人则好像没有看到这束光,只能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得温暖,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在这短短几秒钟内,零清晰地“看”到一份“绑定进度条”在脑海里加载:从0%到100%,最后化为了“绑定完成”的提示。紧接着,他收到了一个新的确认信息:

“子系统:战斗模块(基础)已成功授予宿主‘陈默’。”

“当前宿主生命体征:危急,但已启动系统应急治愈。”

零暗自心喜,却压住内心的兴奋。他尝试在脑海中打开“权限监控”界面,果然看到新增了一条“陈默”的宿主信息:那里面的生命体征、体力、精神、以及子系统使用状况都一一列明,甚至陈默尚未了解的潜能指标,也以数据形式呈现在零面前。这仿佛一台实时监控仪器,只要零有需要,便可随时查看对方状态。

而此时,陈默也感受到了一些异样。最开始只是剧烈的疼痛似乎被某种轻柔的暖意抚平,接着,血液仿佛受到刺激,居然开始缓慢止血。虽然伤口还是可怖,但已经没有不停涌出的鲜血;整条右腿也不再一阵阵抽搐,而是恢复了少许知觉。他咬着牙,用手肘撑地勉强坐起来,惊骇地发现:“我这是……怎么回事?”

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也知道得点到为止:“我……有点特殊的能力,可以临时帮你续命。先别多问,试着活动一下。”

陈默依言微微移动了一下腿,顿时倒吸口凉气,疼痛依旧存在,但明显感觉到肌肉里那种生机在重燃。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零,眼里尽是复杂和震惊——末日降临以来,他见识过一些拥有怪力或者异能的“觉醒者”,可大多只能自保,却从未见到有人能“帮别人疗伤”。

“你到底是谁?”陈默忍不住问道。

零淡淡地摇头:“这不重要。你可以叫我‘零’。你没死,现在就行。子弹还在你腿里,但至少不会马上致命。”他说着,从随身背包里找出了一把简易小刀和点绷带,以及少量的药粉,“你先忍着痛,我给你做个初步处理。”

陈默咬紧牙关,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却没有抗拒。他能看得出,零没必要害他,对方毕竟还拿出绷带和药物,这说明眼前这个陌生人说的“帮忙”不是一句空话。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管道内回荡着低沉的闷哼与金属碰撞骨肉的声响:零用简陋的方式,帮陈默探到那颗嵌在肌肉深处的弹头,硬生生给取了出来,又撒上药粉,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完成了最原始的“手术”。陈默疼得几次险些昏厥,但始终强忍着。末日前,这种极端手段或许不堪想象,可在如今的末日里,这已经是最珍贵的救治方式。

好不容易包扎完毕,陈默已是一身冷汗,精神也几近崩溃。但显而易见,他的情况比刚才好太多,至少不会再因为大量失血而垂死。零半扶半扛地把他挪到管道壁旁,让他靠着歪斜的水泥支柱。

“你先休息一会儿。”零脱下外套,垫在陈默背后,让对方可以稍微坐得舒服。“我还要找路出去,这地方太容易被怪物堵死。你若能跟上,就一起走;若不能,我也只能说声抱歉。”

陈默看了一眼手边的老旧步枪,又抚了抚腿上粗糙但踏实的绷带,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对零充满感激,同时也有困惑——对方为什么要帮他?在这个弱肉强食、人人自顾不暇的末世里,好心往往就是愚蠢。可既然零已经出手帮他,那他总不能辜负这一份恩情,更何况,他也不想一个人死在这阴暗潮湿的管道里。

“我……能跟你走。”他声音微弱,却意志坚定。“我叫陈默,还算会用枪。我的腿虽然……哼……受了重伤,但我能克服。”说完,他尝试活动一下右腿,虽然疼痛难耐,但他惊讶地发现,身体仿佛真的比之前轻盈了少许,好似刚才那道莫名的“暖流”给他带来了新生。

零也注意到这一点。他心里清楚,这是“战斗子系统”在宿主身体内的初步激活——对陈默的细胞活力和肌肉韧性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强化,辅助他快速止血和加速初步愈合。这种低端层面的“治愈”并不能让重伤瞬间痊愈,但对救急而言,已足够神奇。

“没关系,等你再恢复一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零轻描淡写地应道,没有透露更多。

稍作歇息后,陈默能勉强站起来,虽然右腿还要靠一根铁管做临时拐杖,但至少行动不再是问题。零见他尚能保持清醒,也就不再耽搁,与陈默彼此搀扶着离开潮湿的管道,回到外面的废墟街道。

“你刚说,你叫零?”陈默靠在半截倒塌的水泥柱边,低声问道,“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为‘救命恩人’?说实话,我从没见过有人能像你那样,只用几秒,就减轻了我的痛苦。”

零思忖片刻,答道:“不要把我想得太神奇。只是……我有些特殊的方法,能帮你们这些潜在的‘觉醒者’激发一点潜能。”他故意用“你们这些潜在觉醒者”来混淆概念,希望陈默误以为自己原本就具备觉醒者体质,自己只是做了“激发”的工作。

果然,陈默闻言后并没有起疑,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我现在脑子里好像多了一些战斗技巧的知识。之前我虽然当过兵,但从没摸过这么多花哨武器,现在莫名其妙就觉得能更熟练地操作枪械……像,像是脑子里出现了个教官!”他抬起那把老旧步枪,上面满是泥泞和锈迹,但握在陈默手里却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件灵巧顺手的武器。

在零的权限监控里,他同时也看到了陈默的“战斗子系统”开启了初级指导功能,为宿主推送各种枪械使用、怪物弱点分析等一系列信息,就像一个潜藏在陈默脑海深处的AI教官,一边安抚伤痛,一边提升他的战斗力。

“看来效果不错。”零目光闪动,嘴上只是淡淡说,“你能多活一阵了,恭喜。”

陈默扯了扯嘴角,却也苦笑:“确实,还活着。末日里能多活一天就够值得庆幸了。”他沉默片刻,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怕我学会了这些就此离开,或者恩将仇报?”

零耸耸肩:“我只是看你还有求生的欲望,不想让你白白死在泥水里。再说,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怪物横行,我一个人也难走得远,多一个帮手,总比孤身作战好。”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陈默心里生出几分感激和敬畏。

“放心,我陈默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徒。”说到这儿,陈默的目光又黯淡下来,“只是我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末日来得太突然,我的战友、我的亲人都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也许早就……”他深吸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那抹悲痛与愤怒,却真真切切。

零能理解,在这场灾变里,失去一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和血泪,也都有不想提及的故事。于是他轻声说:“现在先不要想那么远。我们得先离开这片区域,找个稍微安全的落脚处。接下来,我也要去搜寻更多物资,尽量让自己活下去。你若愿意,可以暂时与我同行。等你伤势好一些,再看有无别的去处。”

“好。”陈默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现在的他毫无退路,若是孤身一人,只怕脚步都走不出几条街就会被怪物吞噬。何况,零看上去并不简单,他隐隐觉得这是个值得追随、至少值得信任一阵子的人。

两人收拾妥当后,扶着对方继续沿街前行。陈默紧握着那把老旧步枪,腿脚虽然不便,但在“战斗子系统”的微调下,他的动作没那么生涩。零行进在前面,一边观察地形,一边留意是否有怪物出没。短短半个小时,他们就看到了数具被撕裂的尸体,以及废墟里翻滚的黑烟。街道上鲜血淌得四处都是,甚至能看到一些人临死前的爬行痕迹,令人不寒而栗。

又往前走了不远,就在一处倒塌的公交站台附近,三四只怪物正在撕扯路面上什么东西,似乎是刚死不久的幸存者。那场景让人胃里翻滚,零和陈默对视一眼,立刻躲到半面断墙后,不敢惊动它们。

当下,零压低声音:“你还能开枪吗?”

陈默用力握了握步枪,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子弹不多了,但如果能精准击杀,应该能解决一两只。不过它们数量不少……而且怪物的速度太快,正面冲突风险很大。”

零点头赞同,他本想绕道而行,可是四处废墟散落,不好找捷径。他们当前所处的位置算是相对空旷的路面,如果绕远路,很可能会遇到其他潜伏的怪物或危险,更别说陈默的腿伤还让行走速度大打折扣。斟酌再三,零看向陈默:“你说,你觉得有几成把握能打掉那几只怪物?”

陈默咽了口唾沫,一丝奇异的自信在他眼底闪烁。他能感觉到子系统在对他的神经进行微调,给予他某种“精准射击”的提示,仿佛身体里正被某种战斗本能所点燃。从前他虽有军旅经历,但绝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好像有人在耳边低声告诉他:

“风向西南三度,下压0.5度。”

“目标颅骨脆弱处在这里……”

“连发后需要二次校准。”

“似乎有股力量在指导我。”陈默低声道,眼底浮现一抹坚定。“给我一个安全射击位,我会先解决那只离我们最近的怪物。只要别让它们近身,我们也许能拼一拼。”

“那就试试。”零看向不远处车体倒塌形成的掩体,“你蹲在那儿,应该能居高临下射击。”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二人默契地猫腰朝那辆侧翻的大巴车跑去。陈默尽量不让铁拐杖发出声响,零则小心地盯着怪物动向。一切进展顺利,他们顺利到达车旁,陈默把步枪卡在破损的车窗边缘,屏住呼吸。

只见几十米外,正在疯狂撕咬尸体的一只怪物突然警觉地抬起头,鼻孔张大,似乎嗅到了陌生的气息。它低吼一声,向同类示意。零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被发现了?

可就在此时,陈默已用标准的射击姿势端稳了步枪——那一刻,零像是看到他整个人都进入了某种奇异的“专注”状态,双眼血丝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犀利的目光。

砰!

子弹破膛而出,犹如一道寒光射向怪物的脑袋。那只怪物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枪爆头,黑色血雾飙溅而出。它的尸体僵硬倒下,把其他几只怪物惊得四散叫喊。

陈默没有停顿,子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催促他快速“切换目标”,下一颗子弹也在瞬间上膛。砰!又是一枪,一只想要扑到掩体旁的怪物被射中胸口,虽然没死透,但明显缓了动作,痛苦地翻滚。

第三只怪物见势不妙,发出尖啸,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但陈默似乎对它的轨迹一清二楚,抬枪又是精准一击——子弹贯穿怪物颈部,使之惨叫着摔倒在地。短短三秒钟,陈默就用了三发子弹,几乎全部命中要害。这样的枪法和射击节奏,比他之前的最好水平还要精准几倍!

零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也愈发感受到“战斗子系统”究竟有多离谱。哪怕陈默本身有军旅背景,也绝没有这么夸张的“瞬发准头”。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已经超出了人类常识范围,倒更像有人通过数据分析,为陈默规划了每一枪的最佳射击角度。

剩余的一只怪物眼见同伴连遭重创,不敢再贸然进攻,发出凄厉的嘶吼,似乎想要招唤更多同类。陈默咬牙,“砰”地再度补了一枪,子弹呼啸而去,正中怪物的面门。那家伙身躯一软,轰然倒地,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四只怪物在数息间被击毙。若换做过去,陈默自信能够击倒其中一两个,但绝对没有这么轻描淡写、干脆利落。更不用说,他还负了重伤,右腿随时可能牵动伤口,但在“战斗子系统”的引导下,他居然像个全副武装的精英神射手,让零也惊叹不已。

硝烟散去,街角重归死寂。零快速上前检查怪物尸体,确认它们确实死透后,才抬头招呼陈默:“干得不错。”

陈默这才从那种“专注”状态中慢慢回神,他喘了几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是冷汗。紧张和兴奋交织,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好似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但那股满足感和莫名的“成就感”,又让他生出几分上瘾——脑海里那道隐隐的声音还在对他给予肯定,或者说,子系统在给他做正面反馈。

“我……我做到了。”陈默喃喃。看着那几只怪物的尸体,他心中首次生出一种“我也能在这末日里猎杀怪物”的豪迈之感,而不再只是被迫躲藏或负伤逃命。

零站在他身侧,淡淡扫了陈默一眼,内心对系统的恐怖效果既震撼又欣喜。“这就是子系统的力量,如果我能把这招推广给更多人……就能拥有更多可用之兵,甚至组建自己的军队!” 一念至此,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股野心的火焰在悄然燃烧。

陈默稍作调息后,用怪物的残尸擦了擦步枪外壳,看似嫌弃,却又带着几分坚决:“多谢你,零。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已经见阎王去了。”说完,他回想起刚才的射击过程,忍不住问道,“刚才……大概是那所谓的‘潜能激发’,对吗?我觉得不仅仅是我个人的经验在起作用,还有别的什么……像是耳边有人在喊话。”

零摆摆手:“就当是某种‘辅助’,具体原理我也不好解释。反正,你知道有那么股力量就行,不必深究细节。”他知道人有好奇心,但眼下末日当头,太多解释只会让陈默徒增疑问。

陈默思考了片刻,没再追问。他想起自己还欠零很多,包括刚才那番救治,简直相当于再造之恩。于是,他斟酌一番后主动说道:“零,你放心,这条命是你救下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这条瘸腿,我愿意和你并肩,至少在这末日里一起生存下去,直到……直到我们找到一个安稳的活路。”

零听到这番话,心中微松:他需要的,正是陈默这种“可用之人”。不过,他依旧表面平静:“别急着下结论,你我还需要观察彼此。先想办法活下去再说吧。”

陈默点头,也不再多言。他靠在残破的公交车上,轻轻活动筋骨,试图适应子系统带来的战斗强化。虽然右腿伤势仍严重,但好歹有了与怪物周旋的实力。可以想见,若是能再得到更好的医疗或者更多时间静养,陈默的恢复速度将超越常人。

余下的路程中,两人继续前行,尽量绕过大规模的怪物聚集地。如果偶尔遭遇小股怪物,陈默便在子系统的辅助下精准狙击,效率极高。零在一旁观察得越多,就越能肯定:只要能量充足,自己完全可以把任何一个普通人打造成类似“精英战士”的存在。在目前资源匮乏、人心惶惶的局面下,这无异于一把左右局势的利剑。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系统能量并没有随陈默的“战斗”而迅速增长,反而依旧停留在“15”的数值。显然,单纯地击杀怪物并不能为系统提供大规模能量积累。或许以后会有一些特定条件或“任务”才能触发更多能量收获。

“一切还得慢慢摸索。” 零想,倒是不急于一时。

到了黄昏时分,两人才勉强找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临时据点:一间倒塌大楼的地下车库。这里虽然空间狭窄,但比外面安全不少。二人就地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角落,零又把门口的障碍物挪动组合,让任何外来者或怪物想进来都必须发出明显声响,这样他们可以及时反应。

忙碌之后,陈默一屁股坐下,剧烈咳嗽了几下,差点把肋骨都咳裂。零赶忙递给他一点干粮和水,作为补充体力的必需品。陈默感激不尽,在昏暗的光线里吃着那干得掉渣的饼干,却像享受美味大餐一般。

吃过之后,陈默靠着水泥柱陷入浅眠,毕竟这一路杀怪、转移都对他这种带伤之人来说是极度消耗。零则守在一旁,用微弱的手电扫视四周环境,以防有潜伏的危险。冷风吹过车库,带着一股汽油混合腐败的味道,让人闻之作呕。可零心里却一阵轻松:他完成了第一次“系统试验”,并且似乎得到了正向结果——陈默展现出超常实力,还对他心怀感激与信赖。

或许,这就是“一颗种子”的开始。只要有足够多的能量,只要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一步步布局,他就能在这个末世里暗中培植出自己的队伍。与其冒然去什么“安全区”接受官方调度,还不如自己主导一切,成为幕后棋手,把那些混乱的力量逐一编织进自己的网中。

零看着陈默疲惫却放松的面容,似乎已经习惯了“战斗系统”在脑海里的提示。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发问:“当这些获得子系统的人越多,势必会形成一个更庞大的隐秘组织。可我该以什么形式去管理他们?又怎么避免暴露自己拥有‘最高权限’的秘密?”

问题很多,但他已有了开端,也就有了尝试与试错的资格。系统在手,给了他在末日洪流中一线生机;但更重要的,是如何运用这份力量,影响甚至决定未来的格局。

夜幕缓缓降临,城市上空那道撕裂的缝隙依旧闪烁着红黑交织的诡异光芒,像无底深渊凝视着人间。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和怪物尖啸,黑暗里偶尔能见到几道弹光划过天际,如同垂死挣扎的烟花。

在这破败阴冷的地下车库里,零默默地倚着墙,任疲惫的思绪渐渐放松。他瞥了眼蜷缩在一旁半睡半醒的陈默,确认对方已经在子系统的帮助下进入浅层恢复状态。然后,他也缓缓闭上双眼,强迫自己进入戒备的假寐。

临睡前,零最后一次调出系统界面,看着那暗红色的光幕上多出来的“宿主:陈默,状态:轻伤(稳定)”的显示,心头竟生出一股隐秘的满足和兴奋。

“只要我想,就能随时查看、随时干预。陈默以为自己获得了某种‘战斗天赋’,却不知我是那背后真正的造物者……一切,才刚刚开始。”

末日的第三天即将到来,危险仍在继续蔓延,但对于拥有“系统核心”的零而言,却也是他正式迈出幕后布棋的关键时刻。没有人知道,这个毫不起眼的青年,已在黑暗中用一根无形的丝线,牵住了第一个“子系统宿主”的命运。

新一轮的挑战与机遇,正在这无眠之夜里酝酿、发酵。一切看似死寂,实则暗流涌动。零屏住呼吸,仿佛已经看到未来——更多的子系统宿主出现、更多的势力冲突与合作交织,而他,注定会在暗处牵线搭桥,坐看风云变幻。

黑暗中,他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狂热,又带着深藏的冷静与克制。直到此时,他才切实体会到“最高权限”四个字的分量。

(本章完)


夜色像一层压在头顶的幕布,阴云翻滚,不见月星。车队在荒野里行进了许久,本以为今晚能借着先前的短暂休整撑过去,却不想前方又冒出新的难题。大约在傍晚时分出发后,他们一直沿着高速公路缓慢前进,躲避着可能存在的教团潜伏与荒野狼群,没曾料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刻撞见一段阴森又曲折的隧道。

昏暗中,最前方的吉普车探照灯往前一扫,可以看到公路尽头横陈着一道黑漆漆的门洞,似乎是一条旧高速隧道的入口。旁边有几块歪斜的标志牌,破损严重,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被涂改的字迹,什么“XX高速限速”之类。可如今末世降临,早就没人去维护这些公路设施,光看那隧道口的漆黑程度,就像一只冰冷张大的巨口,吞噬一切闯入者。

陈默从吉普车上跳下来,一些觉醒者和士兵跟着他靠近隧道入口,隐约就能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腐烂味道。风像是从隧道里往外吹,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仿佛在诉说着里面正埋藏着无数亡灵或怪物。一名负责侦查的士兵用手电往里照,灯光只能照出十几米的范围,再往里就全是模糊晦暗的影子,难以看清。隐约可见一些破碎的车壳横在中央,有的已经烧成空架,有的车门大张,里面似乎还有惨白的骨骸。更深处还有什么就看不真切了。

队伍里有人提议:“要不咱们绕路?这隧道看着就不吉利。”可一位老兵立刻接口:“绕路?这附近大半公路都被毁了,你不是没看到吗?另一面有山体塌方,根本过不去。要么翻山走荒野,可拖着这么多伤员和车辆怎么翻?前面又是大片的山峦,没现成公路。只能硬着头皮闯。”

陈默皱紧眉头:“没有别的选择……那我们就要小心应对。先派人进去探查一下深度,如果洞里车辆阻塞严重,咱们车队通过难度就更高,还要提防怪物埋伏。”他说着扭头看向几名心腹觉醒者和士兵,“先别贸然把整个车队都开进隧道里。万一里面有大规模危险,我们至少还能退回到外面防守。”

大家听了都觉得有理。但这探路,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漆黑隧道里诡异得很,说不定哪辆破旧车后就蹿出怪物。两位士兵犹豫了几秒,还是鼓起勇气接下任务。陈默想了想,又叫上那名具备感知异能的觉醒者吴鑫,让他配合士兵一同进去,并提醒:“保持通话,遇到危险立刻退出来或者求援。”吴鑫面带些许紧张,握紧了枪,深吸口气,轻轻点头。一行三人沿着残破公路踏入隧道口,昏黄的手电光柱在污浊空气里晕出长长的光束。

周围的人大多留在公路外侧,依靠车灯或者手电进行警戒。零——也就是白夜,此刻混在人群里,安静地看着那三名探路者的背影消失在黑暗深处。他没有主动提议去打头阵。过去几次事件,他已经表现得足够沉着,现在若再冒头,势必被更多人注意。他需要的依旧是隐匿和观察。于是,他顺势伪装成一名普通的后勤和警戒者,只是不时抬眼望向那黑乎乎的隧道深处,心里像有股萦绕不去的阴冷感。他调出系统界面,快速扫视子系统宿主的状态,发现包括陈默在内的几人,都有些低度疲惫,但战力仍在正常水准。想必接下来若发生危险,他们也能先顶一阵子。只是,他还从未见过这条高速隧道里可能隐藏怎样的“惊喜”。

十多分钟后,探路小队折返。为首的士兵脸色发白,跑得气喘吁吁:“里头……大概有几十上百具……那种丧尸一样的东西,四处乱走。我们手电一照,就看见好些活动的影子。还有的趴在车子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丧尸?”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此前车队和怪物打过交道,大多是变异野兽或教团邪能衍生的畸形体,丧尸类生物也并不稀奇,但真正大规模碰到却会让人背脊发寒。末日之初那些被病毒感染或邪能侵染的死者,往往行动迟缓,但胜在数量庞大,且若不进行有效的爆头或彻底破坏中枢神经,它们会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再加上山洞般的隧道地形,只要数量够多,就能造成极具压迫感的尸潮围堵。一旦队伍陷进去,车子也挤在狭窄空间,很可能动弹不得。

果然,吴鑫神情严肃地补充:“那些丧尸确实行动缓慢,但数量不少,隧道里横七竖八的破车阻碍了通道,我们得把路清理出来才能通过。如果只是少量丧尸还好,可其中有两具似乎变异程度比较高,一旦我们靠近,它们动作很快,像捕食者一样蹿了起来。”他拿手电指着自己的左臂,“我差点被咬一口,好在士兵开枪击退,可子弹也没剩多少。看样子那边还会有更多同类。”

陈默低声咒骂一句。教团还没出现,这边先被丧尸堵了路,可车队没有别的可选路径。他转头看向周围紧张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大家听着,隧道虽然危险,但这是唯一的通道。再绕就要往山里钻,我们的车辆和伤员都禁不住。硬闯,我不敢说能平安无事,但至少比在外面干耗强。没有油、没有吃的,再走荒原也是等死。我们要把丧尸清掉,然后用卡车开道。”

人群一片沉默。有人露出惊恐神色,也有人握拳暗暗鼓劲。陈默一向敢打敢拼,他那句“要把丧尸清掉”听起来狂妄,但在末世里也没别的办法。吴鑫虽然依旧紧张,却也只能认同:“是啊,总得想法子过去。不然我们浪费时间留在这里,更可能被夜里的那些怪物或教团追上。”

于是,就在夜幕彻底笼罩下来的时刻,陈默开始向全队宣布作战部署。他让那个火焰系觉醒者“炎雀”与另一个异能者“雷鸣”爬上车顶,一旦开战,就用远程火焰和雷击来冲击丧尸群。另外一些枪手负责专门盯住变异丧尸,尽可能做到爆头或切断脊柱;剩下的人分散到卡车和吉普四周,随时补给弹药或用近战武器清理漏网之鱼。等把隧道口一段的丧尸击退,就让其中一辆卡车猛力冲撞,打开一条临时通道,再逐步往隧道深处挪动。主车队则紧跟在后,不能脱节。

这个计划的风险在于,一旦丧尸数目太多,他们可能被前后包夹。陈默紧皱着眉又补充:“要是发现后面也有尸群包抄,就让另一辆卡车堵住出口,用火焰点燃地面淌出的油,让丧尸没法形成包围。如果事态失控,我会喊大家先退回来,但要记住,一旦陷入隧道中央就很难掉头。必须听指挥,不要随意乱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带着一丝莫名的压迫感,忙碌地准备枪械、弹药、火把和燃油。白夜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检查自己那把军营淘来的冲锋枪和一把短刀,悄悄从背包里翻出几根装有破布的简易燃烧瓶。终究,他不可能一直袖手旁观,因为真要是全军覆没,他的系统布局也没有意义。只是他也不会在战前发表什么豪言壮语,刻意显露实力。他清楚陈默正需要这样一场硬战来锻炼队伍,也让系统宿主们为他收集更多能量。当然,他必须确保陈默不要死在隧道里。

车队很快做好战斗准备。一辆用铁板与沙袋简单加固过的卡车开到最前,这车装了很多铁钉、木桩和杂物,正好充当开路装甲。陈默坐在副驾驶位置,透过破旧的车窗看向漆黑的隧道内。驾驶座是个老兵,他握着方向盘,微微颤抖,却努力稳住情绪。后面几辆车同样陆续点亮车灯,瞬间将隧道入口照得略微明亮。于是,众人都看清了那些丧尸的影子——一具具形态可怖的尸体摇摇晃晃地在前方散步或趴伏,皮肤发紫,肌肉僵直,一些甚至缺胳膊少腿,却还能像野兽一样爬动。

“开火!”随着陈默一声令下,炎雀率先从车顶上凝聚出橘红的火团,狠狠砸向前方丧尸最密集的区域,随着“轰”地一声闷响,火舌翻腾,照亮了隧道一小片范围。几只丧尸被当场点燃,发出沙哑低吼,摇头晃脑地乱撞,火光映衬下宛如地狱场景。雷鸣则把双手高举,一道略带白光的雷电劈出,精准击中另一侧车顶上蠕动的一具变异丧尸,让对方浑身颤抖,随后硬生生摔落下来。紧接着,几个枪手把弹匣顶上,瞄准再补射,枪火闪烁,子弹飞舞在弥漫的硝烟中。

很快,大批丧尸被枪声和火光吸引,纷纷朝车队的方向聚拢。他们动作或许迟缓,可数量上却肉眼可见地增多了。有些远处的丧尸闻到血腥味或听到声响,也歪歪斜斜地向这边涌来,许多之前趴在破车里或爬在地上的家伙开始陆续“复活”。打头的卡车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钢兽,开到十几米内后加大油门,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朝丧尸群狠狠撞去。变异丧尸们在车头的强力撞击下,被撞飞或碾压,骨骼碎裂声与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车队后方的几辆车也紧随其后,形成一个相对紧凑的阵列,灯光交错,不断有士兵与觉醒者探身射击,打算在这些丧尸成围堵态势前迅速突破前方障碍。

“快,清理左边那辆大巴车,它挡住半个车道了!”陈默透过车窗看见左侧横着一辆破旧大巴,车身倾斜,被撞断的车门缝隙里,还有几个衣衫腐烂的乘客丧尸在往外钻。他一面让司机别减速,一面用对讲机呼唤另外两名车队成员过去架设绳索,想把大巴车拖到一边,以腾出更宽的通道。然而刚派出去的人还没完全执行,一只跳得极快的变异丧尸就扑了出来,那家伙头盖骨凹陷,可行动异常敏捷,还带着一种渗人的嘶嘶声,闪电般地抓向陈默所在卡车的一侧。陈默反应不慢,手中步枪抬起就是几枪,但对方晃动着狰狞脑袋,竟硬抗子弹冲过来,只在胸腹处迸出血花。眼看就要抓到车窗,关键时刻卡车忽然一个急转方向,把丧尸甩得差点摔倒。可丧尸仿佛脑子里还有点智慧,再度纵身扑向后方另一辆车顶。

后方那辆车顶此刻正站着“雷鸣”,他只觉眼前黑影笼罩,本能地释放雷电,却被那怪物尖利的利爪拍中肩部,“喀嚓”一声,似乎断了骨头。他痛得闷哼,险些翻下车去。那丧尸却也被雷击电得后退一步,可它显然没失去战力,还想再扑杀。旁边有个枪手试图补枪,可丧尸的速度比普通同类快得离谱,硬是纵身扑向车顶另一边,速度快到子弹无法精确锁定。就在枪手心惊胆战、雷鸣疼痛难支之时,夜色里突然窜出一个瘦削的人影,一刀狠狠斩向那丧尸后颈。

黑色血液飞溅,丧尸统领似的怪物发出一声难听嘶吼,被斩得半边颈椎断裂,却仍狂躁地扭头想反击。那人影动作干脆,借着刺鼻血腥味和挣扎惯力,猛然脚下一个旋转,不闪不避,又是一刀直刺进丧尸下颌,将其彻底钉在车顶上。噗嗤声里,丧尸一阵痉挛,终于像破布袋似的软倒下去。这一连串动作不过两三秒,旁边那个想开枪的枪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丧尸已经被补刀击毙,而那出手的人影微微抬头,在车灯的反射下露出一张冷峻的侧脸。不是别人,正是白夜。

在场的觉醒者和士兵都愣了愣,雷鸣捂着伤口,无力地朝白夜道了声谢。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白夜居然也能如此凌厉地面对变异丧尸统领。可还没等多说,白夜就转身跳下车顶,消失在另一段光影里,好似只路过顺手相助。有人想喊住他问两句,却被周围越来越猛烈的丧尸攻势逼得无法分心,只得默默记住那快如残影的刀势和毫不犹豫的杀戮。

隧道深处又涌现更多丧尸,举步蹒跚地朝车灯方向挤来,夹杂着沙哑的喉音,有些丧尸半截身子被碾断,还在地上爬行,拼命想咬住人类的腿。前排那辆卡车已经顶开好几辆故障车,路面上的断肢、破玻璃和液体乱七八糟地堆积在一起,车胎也被刺得七扭八歪,严重减速。陈默冲司机吼:“继续往前挤,别停下!”可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担心车子再继续行驶就要趴窝。陈默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示意后面车辆赶紧上来支援。对讲机里,几名士兵接连报告伤亡,好几个平民也因慌乱与丧尸纠缠不清,有的恐怕已经被撕咬殆尽。灯火交错下,隐约可见地面上有满地血迹与残破肢体,死前的惨叫与丧尸的咆哮混成一片,让人心里发寒。

战斗持续了大半小时,觉醒者们也到了极限,炎雀的火焰异能几度险些耗尽,因为要持续施放火球清理丧尸堆;雷鸣一只肩膀受伤,被紧急包扎后勉强还能放一两道小范围雷电,但威力已经大不如先前。幸亏子弹和燃烧瓶依旧在后方有人不断补给,否则早被这庞大的尸海淹没。吴鑫一边朝丧尸脑袋开枪,一边大喊:“快把油桶放在后面,避免我们被反包围!左侧那些丧尸再不解决就要爬上车窗了!”

如此危机时刻,陈默却临危不乱,努力让大家稳住阵脚,并指挥卡车继续往隧道更深处推进了几十米。这段距离里,他几乎不停地开枪爆头,一下子就打空了三个弹匣,他自己身上也被飞溅的碎骨和血液溅了不少,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丧尸残液。可这般苦战之下,前方终于呈现出一条勉强能够通过的狭窄通道,过了那堆堵路的废弃车辆,似乎就能抵达隧道出口。

“快!现在冲过去!”陈默咬牙再度下令。车队里剩余几辆卡车、吉普纷纷轰响发动机,大灯全部打开,冒着宛如蒸汽般的焦臭气息,挤开沿途的丧尸,伴随“咔咔”的碾压声,将那些扑过来的怪物压在车轮下。后方有人用火把与燃油在地面上制造出一道短暂的火墙,让跟在后面的丧尸群难以追击太紧。白夜也在人群里注意到陈默的车已经快抵达出口,他本想过去帮忙扫清最后几只扑来的变异丧尸,却发现有一只看似普通的丧尸正在暗处挪动,动作异常,比一般的“慢悠悠”丧尸多了几分灵性,仿佛在试图寻找某个角度或破绽。

白夜目光一凛,悄无声息地绕到那丧尸的侧后方,看到它头顶皮肉破烂,却能看出头盖骨似乎只剩个坚硬的骨瘤。它正窥视一个受伤的少年难民,那少年被拥堵的车辆隔在后面,无法快速逃离。危急关头,白夜跨上破损的车顶,闪身而出,用短刀狠狠刺入丧尸枯槁的脖颈,拔出时带出大股黑血。丧尸浑身乱抖,不甘地发出怪异嘶吼,随后倒地断气。那个少年吓得几乎要昏过去,白夜低声说了句“快走”,把他推向安全地带。自己则继续融入一片混战里。

整个隧道内枪火与火焰交相辉映,丧尸成片倒下。许多士兵、觉醒者也不同程度挂彩,一时间哀嚎与血腥味弥漫得令人作呕。好在汽车的马达轰鸣声不断,有些看上去濒临报废,却还是强撑着往前方出口方向慢慢前行。陈默抓住这机会朝对讲机里大喊:“集中火力清理正前方!后面的火墙快要灭了,你们抓紧冲,别耽搁!”

再过十多分钟,最前方的卡车终于眼见到隧道尽头的一抹幽暗光晕——那是外界夜空散发的微弱光线。陈默浑身湿透地看过去,只觉得双腿发软,可他没有停下,让司机死命踩下油门。与此同时,后方的车辆同样顶着尸群冲锋。牺牲还在持续,有些难民和几名士兵在拥堵中惨叫倒下,被丧尸抓住脚拖走;也有人在最后一刻被同伴拼死拉回。但无论如何,这支车队仍然没有彻底崩溃,觉醒者们竭尽全力释放异能,枪手也冒着巨大风险蹲在车厢里换弹,在血与火的交织里硬生生碾过了十几米长的“尸墙”。

等到第一辆卡车冲出隧道,迎面便是夜色下的山间公路。路面依旧崎岖,可相较于隧道里的绝望黑暗,已经算得上柳暗花明。那司机猛踩刹车,车身颤抖不已,险些失控撞向路旁护栏。车后拖着一段血肉黏连,看得人头皮发麻。陈默心脏也狂跳到极点,但还是回身大喊让后面所有车都赶紧冲出来。很快,第二辆、第三辆……车队的车灯相继从黑黝黝的隧道口出现,拖带着一股惊险的气息,也拖带着不少黑暗中丧尸的嘶吼咆哮。直到最后一辆卡车顶着大半扭曲的车头冲出隧道时,丧尸也踏出了几只,可由于过于分散和残破,火力集中一轮扫射就被歼灭了。

“快清点人数!”陈默坐在车里,用对讲机下令。夜色里响起人们惶急的呼喊和喘息声。有人瘫软地趴在车厢里,不断咳嗽;有人在翻找医药箱,给伤口流血的同伴处理。很快,初步统计结果传过来:在这场突围里,好几名士兵阵亡,平民也死伤数人,觉醒者中也有三四人受了重伤,雷鸣肩骨断裂、炎雀几乎耗尽异能透支。一时间人人都悲痛万分,却也升起一股死里逃生的庆幸。

白夜收起短刀,静静地跟随着大部队越过隧道口。他走过去,看见陈默仍然保持着警戒,枪管还冒着丝丝青烟,眉头紧锁,似乎半点也没放松。看在眼里,他没有多言,只暗自感叹这家伙还是有当领导者的潜质。随后,他察觉脑海里系统界面微微闪动,提示自己又收到一部分能量增幅,显然是从这场激烈战斗里收割而来。数字由原本的十几趴微增了一些,但还远远不够。要想解锁更多核心功能,势必要经历更多更大规模的冲突。丧尸再多也只是低阶怪物,唯有真正强敌才能让子系统宿主与他本人激发更高的能量回报。

当他们终于全部撤离隧道,夜风吹来一股带着山野潮湿的凉意。有人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吐着血痰,面色苍白。医疗人员忙碌地检查咬伤、抓伤情况,担心有人感染病毒。更多人围在几具覆盖着外套的遗体旁,低声哭泣,气氛悲恸。卡车车灯晕黄地照着众人,照不出任何光明的希望,却勉强让这支队伍能够看清彼此。陈默挣扎着下车,对幸存的士兵吩咐:“再往前走一公里,看看有没有能暂时驻扎的开阔地,咱们得赶紧把伤员处理一下。子弹也快打光了,必须想办法补充。”

有人怯生生问:“要是往前再碰到别的怪物怎么办……”他话没说完就被陈默冷冷看过来,那眼神仿佛在说:难道还能回头再进隧道不成?那人只好噤声。于是队伍再度收拢,推着几辆损坏严重的车缓慢往前挪。一路上混杂着血迹与油污的味道,时不时有发动机传来“咯咯”异响,仿佛随时都可能抛锚。众人已经疲惫到极点,却不得不强打精神。

白夜走在车队边缘,偶尔会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似乎在说那刀法很辣。可一旦发现他就在旁边,立刻就收声。他毫不在意。若能让人对自己存点敬畏,恰恰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纠缠。他用余光看了看前方的陈默,见他依然在努力提振队伍的士气,安抚那些伤者和失去亲人的难民。过往里,陈默多少带着点“英雄”光环,可此刻这光环被夜色与鲜血冲刷得差不多,只剩下沉重责任。即便如此,陈默也没退缩,他强撑着告诉大伙儿要继续走出一段路再休整,隧道口这边腐气太重,随时可能再蹿出几只漏网的丧尸。他说得有道理,众人虽然疲倦,却也只能服从。

夜风吹来,吹散一些尸体残骸的臭味。但那凄惨的记忆还缠在每个人脑海里,那几名倒在隧道深处再也没能被救出的同伴,或许此刻正被丧尸分食成碎末。人们没有多余力气去哭去喊,只能忍着悲痛,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寻找下一个相对安全的休息地。白夜默不作声地跟随大部队前行。他知道,这场惨烈战斗换来的不过是一条继续往前的道路,未来还不知会面对多少凶险,也不知教团是否会趁着他们元气大损时突袭。但至少,他确认了一件事——陈默等人在生死考验的淬炼下逐渐成长,也给系统带来一小步的能量增长。远方的夜空灰蒙蒙一片,星月不显,仿佛在暗示他们的长夜仍未结束。

那些刚走出隧道、还挂着丧尸肢体和燃烧痕迹的车辆断续地驶动,车灯在蜿蜒的公路上投出孤独光带。几个觉醒者疲惫地坐在车顶,不少人伤痕累累,异能已经透支,连说话都变得费劲,眼里只有茫然和绝望。有些幸存者才刚与家人生离死别,拥抱着残缺的遗体,无声痛哭。血战虽已暂告一段落,却没有真正的喘息。山间风声哗啦,吹得人心里空荡。白夜缓缓抬头,看着顶上漆黑的苍穹,意识里浮现系统提示,冷冰冰地显示:总能量略有提升,却依旧差得很远。他知道他还有漫长的路要走,而这群人同样前路莫测。或许在这片乱世里,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血与骨的代价。

车队再度往前开动后,陈默喝了口水,勉力振作,目光与白夜在车灯照映下碰上。两人都没说话,却都在对方眼神里看出些许复杂意味。陈默对这位神秘队友显然有了更多好奇,也有几分暗暗感激;白夜则依旧保持冷静,不主动示弱也不刻意放大自己的作用。至于回想刚才隧道深处那凶残的尸潮,他并没有太多动容,只不过在心底记录下那名“变异丧尸统领”带来的少量能量增幅。对他而言,丧尸或许只是初阶阻碍,更棘手的教团和其他势力,才会在未来给他带来更丰盈的收益。

夜色深沉,车辆逶迤前行,转过一个弯道后才彻底看不见隧道口的轮廓,只余下公路尽头那微弱的远光灯在岩壁上闪动。身后的惨烈杀戮声已经静止,横在隧道深处的丧尸还在蠕动或蔓延,偶尔发出空洞的咔嚓声。没有人回头再去看。悲观的人觉得自己不过是侥幸活下一晚,明天依旧处处危机;乐观的人甚至都不敢多想,只想赶紧找到一块能安全点的地儿烧口热水给伤者洗洗伤口。血和铁锈的味道萦绕在每个人喉咙口,像是索命的呕吐感,又像是无声的警告。白夜也不再看身后,只是跟着大部队,面向前方。道路极度昏暗,彼此都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可怕的阻碍。但至少,这一刻,他们暂时逃离了那宛如地狱的隧道。沉重和疲惫笼罩着车队,没人再开口说话,直到夜风吹得篝火般的车灯骤然一晃,所有人都轻轻瑟缩了一下,感受到了末世带来的深寒。

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似乎有什么影子闪过,也许只是错觉,也许仍旧是旧神教团那无处不在的暗影。白夜没有太多余力去探究,他只是默默走到一辆几近报废的卡车旁,与几个护卫一起拿枪保持警惕。风吹过山谷,夜虫鸣叫,声音不大,却刺得人心烦意乱。或许再度爆发的危机就在明天早晨,也可能此刻就潜伏在下一个转弯处。战争从未真正离开,他们只能一步一步继续撑下去。

终于,车辆缓慢停住,陈默让人四下勘测地形,发现前方有一片相对平坦的路段,刚好能容纳车队停靠。于是,伤员被抬下车,医疗人员开始紧急处理撕裂的伤口,有人安置了几处微弱灯光。忙碌中,鲜血和疲惫像潮水般淹没所有人。白夜没有加入救援,他站在外围,眺望夜空,意识里还能听见系统的电子嗡鸣。还远远不够,他想。但他不急,此刻能量虽然微增,却或许离真正解锁还要更多波折。这样也好,总有下一步,总有更凶险的风暴在前面等着他们。等一切暂时安顿后,他才收回视线,将武器搁在脚边,闭上眼调整呼吸,让自己的体力和精神在短暂的空隙里得以恢复。夜色无边,隧道里的惨剧也随风而逝,只留下一丝浓重腥味萦绕在每个幸存者心头。让人心生寒意,却又必须继续往前走。


漫长的黑夜过去了,大地仍未迎来真正的黎明。尽管东方天空泛起一线灰白,却并不意味着新一天可以带来安宁。血与硝烟在破晓时分仍旧萦绕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宣示着这座昔日残存的人类据点已在地狱边缘苦苦挣扎。一些勉强熬过今夜的士兵和觉醒者,正靠着沙袋或是破碎墙垛小憩,他们的脸上布满血污和灰尘,眼神麻木,又带着不甘与惶恐。谁都不清楚下一刻会不会有新的怪物浪潮袭来,将他们彻底吞没。

南门附近的空地里摆满了昨夜留下的尸体与怪物残骸。有些怪物身躯巨大,光是失去头颅或被拦腰截断也能继续扭动半天。它们那半腐烂、却生猛无比的四肢仍死死抠着地面,即使被机枪打得骨肉翻飞,也像不知疼痛般一直想要往前爬。初升不久的晨光为那些惨白的骨骼与浓稠的暗红血液镀上一层怪异色泽,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时不时有胆大的士兵走过去,用枪托或刀刃将那些还未彻底死亡的怪物再度敲碎脑壳或剖开胸膛,以免它们在清理尸体时暴起伤人。

在轻微的晨风中,腥臭逐渐扩散到更远的区域。空气里飘荡着焦糊与尸体腐败的复合气味,让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恶心的味道。偶尔有飞虫聚集在血泊上空,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在大快朵颐这末世里最丰盛的盛宴。就连那些久经战场的老兵,也不敢仔细多看怪物残躯几眼。大多数怪物的形态都极度畸形,浑身长满肿胀的黑色颗粒或肢体扭曲,看似四肢都能随机生长,还布满了裂口与沾满脓液的锋爪。某些怪物的头部结构更是诡异,类似人形,却开裂出多个重叠的“嘴”,每一张嘴都布满尖牙,宛如来自噩梦。

围墙之上,几名夜班侦察兵已经守了整晚,他们目不转睛盯着外面的荒野。荒野中沉寂得出奇,不再像昨夜那般吵闹,却给人更强烈的压迫感。似乎阴影后面还有无数只怪物虎视眈眈,只待夕阳再次落下,就要发起新一轮围攻。侦察兵们交换了下眼神,眼里满是疲惫。他们知道,这种暂时的平静往往是更猛烈风暴的序曲。有人低声说:“如果再来一次昨晚那样的冲击,我们还能撑住吗?”可谁也给不出答案。低头望着城墙下堆积如山的怪物尸骸,他们不仅没有满足感,反而只觉恐惧:昨夜攻来不过是怪物潮的一角,若它们全部压上,光凭这破旧军营又能抵挡多久?

营地中央一处空地上,焚烧尸体的临时火堆正噼啪作响,不断冒出浓黑的烟柱。有人往火里扔一具又一具人类或怪物的残肢,伴随肢体碰撞与燃烧的闷响,时不时会散发焦糊刺鼻的气味。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怪物——烧焦以后都只剩黝黑的骨架与灰烬了。那些幸存士兵与觉醒者在忙着分类堆积尸体,咬牙忍着恶心与悲痛,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若不及时把这些尸体清理完,一旦感染爆发,恐怕更难收场。可就算如此,也还有更多死者被拖回到医疗区,再度添上凄惨的伤员名录。

对那些普通士兵而言,觉醒者仍然是军营最重要的战力。他们疲惫地看向四周,不少觉醒者拖着疲态在广场上或墙角处休息,有些人眼底空洞,显然已经透支了过多体能或异能,连正常走路都一瘸一拐。有人用粗布绑着尚未愈合的伤口,咬牙吐着暗红色血痰;也有人神色麻木地擦拭刀刃,上面凝固的怪物血液发出腥臭。他们都知道,如果怪物再来一次大规模进攻,他们依旧得站到最前面去冲杀,哪怕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也无法再从异能里榨出什么力量。

然而,这群被视为“军营支柱”的人里,开始涌现大量矛盾与分歧。上午时分,临近后勤区的废墟角落里聚集了十多名觉醒者,他们神色各异,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讨论。有人怒火冲天地说道:“我们昨夜出生入死,干掉那么多怪物,可到头来弹药补给还是优先给指挥部的人,给我们的只有一些残缺不全的破枪,还美其名曰要节约库存?这是把我们当免费炮灰吗?”他右臂裹着绷带,里面渗着血水,显然伤势不轻,情绪更显激动。

另一个觉醒者也跟着附和:“还有医疗那边,我们这儿多少人都需要药物治疗,可凡是上报,都说医疗资源不足,让我们靠意志力撑着。他妈的,老子为他们守护营地,却换来这么点回报?我干嘛要继续替他们卖命?”那一番话获得不少人点头。他们昨夜见过怪物的恐怖,自己的能力也近乎消耗殆尽,徒有虚名却拿不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有人甚至在冷笑:“反正末世里哪里不能活?这种烂军营,谁爱守谁守。我们各凭本事找个地方单干,总比留在这里当炮灰强。”

也有人不满地抱怨:“我们若走了,那些老弱病残怎么办?难道真的眼睁睁看他们被怪物撕成碎片吗?”话虽如此,语气里却也显得苍白无力。毕竟,在这杀戮横行的末日里,“他人生死”对很多人来说已不再是优先级。多数人只想先保住自己,再谈什么大义就太奢侈。

这种“功劳与地位不对等”的怨言越闹越大,一些觉醒者在私下场合公然表示要退出军营,寻求更好的归宿。还有人打着“反正都要死,不如赌一把”的主意,想着干脆趁夜再找机会突围离开。据说外面也未必没有别的幸存据点,运气好或能找到物资丰富的安全区,运气不好被怪物吃掉也就算了,总比继续替这群军官或指挥部效劳强。如此一来,本就脆弱不堪的军营内部开始出现更深层次的裂痕和隐患。

可在同一时间,也有人觉得,无论怎样,军营毕竟是目前唯一较大的人类聚集地,外面满地怪物横行,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与其铤而走险,不如继续在这里争取多点资源,至少也能抱团取暖。大多觉醒者人心不齐,各有打算,分成好几拨暗流。

与这群疲惫且愤怒的人相比,陈默的身影一出现,就让周围士兵与幸存者露出敬畏之色。昨夜他那几近逆天的战绩已传遍营地:单人射杀数十只怪物,硬生生稳住南门防线,让几十名士兵与难民得以生还。有人形容他在枪林弹雨中跳跃如风,子弹仿佛长了眼睛,怪物的头颅一个个爆裂。他所带领的小队固然也死伤惨重,但比起其他觉醒者战队的全线溃败,已经算是最耀眼的存在。甚至有人把他当成“末日英雄”般顶礼膜拜。

正因为陈默的存在,许多士兵和觉醒者才依旧相信这座军营还能撑下去。他们围在陈默四周,或送来盔甲碎片、或奉上仅存不多的罐头粮,让陈默享受从未有过的待遇。“陈默队长,你若不是在南门那边拦住了那么多怪物,我们连一夜都熬不过去!陈默哥,你喝口水吧,我这里还有半瓶干净的,都是因为你救了我才有机会给你献上!”在这样簇拥和吹捧下,陈默的名气几乎超过了营地的任何一个官衔,也远远超过其他觉醒者。他本就是低调的性格,被这群人如此包围,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但也多少感到一丝兴奋: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让他瞬间忘记连日来的疲惫。

的确,自从觉醒力量以来,他已数次力挽狂澜,但他也清楚这股神秘的增幅并非自己天赋。脑海里那道无形的声音时常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战术指引,甚至大幅强化了他的身体与感官。这让陈默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强大是一种外力,那股力量到底来自何处?当初他在管道深处受伤弥留,却听到零给他的低沉指令,之后就拥有“子系统”般的战斗直觉。他并非傻子,渐渐猜到零的“特殊能力”恐怕跟自己这一连串“奇迹战绩”关系匪浅。但是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在暗处行事,从不对外宣称什么异能。陈默一时也拿不准该怎么问。

受这些功绩影响,不少人提议让陈默成为军营更高级的指挥者,甚至有人建言:与其在派系林立的官僚体系里受制,不如让陈默直接统帅所有觉醒者,以更强硬姿态让指挥部重视他们的待遇和补给。对普通士兵来说,或许陈默比那些只会吩咐“死守”的军官更有实际领导力。最初陈默只是推拒,但话传得多了,他也难免心潮起伏。毕竟长时间以来,他都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普通军人,只是自带异能。可末日把许多秩序都推翻了,他如今接受了无数拥护,地位已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一天之内,军营好几名高层军官都主动来拉拢陈默。有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们绝对让你当旅部队长——给你提更多武器,你想带多少觉醒者就带多少,我们都提供足额弹药。”也有人绕着弯说军营里将构建“觉醒者特别编制”,只要陈默肯加入他们派系,可以直接获得军衔、甚至拿到指挥权。一些副官附和:“陈默兄弟,咱们都在这末世里谋生,你有本事,就该被看重。别让其他人把你当工具,你跟对我们,上面人绝不会亏待你。”

这种许诺让陈默心里十分动摇。他明白人家嘴上说得好听,未必真能兑现。但他毕竟想为军营做更多事,如果真的能有充分资源与权力,也许可以让觉醒者与平民都活得更好。可他一想到军营内部腐败与互相倾轧,不由暗暗警惕:一旦自己站错队,那些表面礼遇的军官恐怕会把他当做对付别的派系的利刃,又或在关键时刻把他抛弃。这些年,他见识过不少阴暗面。更何况,那股神秘的力量真正源头依旧是个谜,他并不想被任何势力强行拆解研究,甚至万一他们知道零的存在,就难保不会对零不利。

他决定暂时不表态,也不急着做任何承诺,就以“队员们需要休整”为由先拒绝。这样一来,几个军官面上不悦,暗中依旧虎视眈眈,想找机会说服他。但陈默甩都没甩,转身回去看望自己残存的队友们,给他们争取尽可能多的补给与治疗,却也不敢违背指挥部的大方向。有人劝他:“队长,你现在有威望,就该多争取一点呀,不光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那些顶在各防线苦战的觉醒者。”陈默点点头,心里也矛盾:应该怎么争取?强行逼迫高层交出物资吗?还是处处隐忍?这两种极端都不符合他一贯秉持的原则,也不想失去现有基础。可在这末日里,“原则”本身有时会被逼到无路可退。

而在这一切外界的风云变幻中,零一直没有现身。他依旧藏在军营那片错综复杂的废墟里,扮演着一名毫不起眼的普通难民。偶尔有人见到他,只当他是个受过伤还没好的人,既不具备异能,也没什么军衔。几乎无人知道他才是陈默“神秘力量”的根源。零乐得清闲,继续暗自观察。看到陈默被众人捧着,他微微眯起眼,脑海里闪过一念:这样很好,陈默正逐步走向他所设想的“代言人”道路,只要时机成熟,陈默将掌握的势力越大,零就越能轻松在幕后操纵整座营地的走向。

然而,军营并非只有觉醒者冲突这一桩麻烦。随着昼夜交替,怪物潮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危险远未消散。更让高层心慌的是,营地里不断传出某些更诡异的流言:一些躺在医疗区、伤势深重的士兵和难民,在夜晚救治过程中突然失踪,第二天只找到他们被抽干血液的尸体;还有死者躯体的胸膛被掏空,仿佛遭遇猎食。有人发誓曾看到黑斗篷的人影闪过,但追上去却又空无一物。这很快被谣传为“教团”再度搞鬼,一时间令所有人都谈虎色变。

高层军官有心追查,但无论走到哪里都缺少确凿证据。夜间各处动乱不休,怪物随时可能再来,他们根本腾不出大规模排查力量,只能口头宣布:“所有觉醒者和士兵留意可疑人员,如若发现穿黑袍、行事诡异者,立刻抓捕!”可真正能执行的人却少之又少。教团那群黑衣信徒宛如游走在血色阴影里的毒蛇,觅食伤员和孤立无援的难民,或在废弃的仓库里举行邪恶祭祀,为那“旧神”积攒力量。他们越神秘,越让营地里的人惶恐不安。各方猜测下一次怪物潮来袭时,这些疯子必定会乘乱行事,制造更大的恐怖血祭。

距离下一轮夜幕将临不过数小时,却显得死寂而阴沉。天空中仍然乌云密布,好像随时会落下滂沱大雨。火光在围墙上摇曳,士兵更换班次时一脸疲倦,面庞苍白。觉醒者里有人在擦拭刚领到的少量弹药,有人则不屑一顾地冷嘲:“就这么点子弹,下一波怪物潮打得过吗?”也有人盘算起退路,但目光里又带着犹豫:出去?逃往哪里?外面的怪物更多,前途未卜。这里虽然危险,至少还有勉强维持的围墙与防线。

陈默带着队员们检查装备时,颇为沉默。他心里想:要是自己再度爆发那种神秘力量,或许还能在关键时刻顶住,可这并非长久之策。万一子系统的“增幅”失灵了怎么办?他细细回忆每次自己爆发时,都似乎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大脑里低语,告诉他射击角度、教他如何规避怪物攻击的轨迹。它不是单纯的本能,更像是有人——或者一台机器——在指挥。陈默脑中一瞬间闪过零的面孔。以往他就隐隐怀疑过零,但始终没有证据。此刻,他看向围墙与难民区之间的人群,想找零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军人、觉醒者和忙碌的难民,嘈杂的声音将整个营地淹没。他只能苦笑。

“队长,你怎么了?”身旁一个队员注意到陈默神情古怪,关切地问,“是不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别再勉强撑着。”陈默摇头:“我没事,检查一下弹匣。今夜很可能又是硬仗。”他努力把那股疑惑压回心底,觉得或许现在不是纠结来源的时候,先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有人不经意走过,笑着对陈默说:“老兄,高层都在喊你名字啊。他们一个个都想让你支持他们,说什么要给你更高指挥权。你小子现在可是整个营地的大红人,简直风光无两。”陈默听罢,只作苦笑,转身去帮队友修理卡壳的突击步枪。这样的拉拢、示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快应对不过来。可他心里清楚,若真的要在军营里当一个实权派系领导,就得卷进那些复杂的人事斗争,这跟他想保护同伴的初衷很可能相冲突。他短暂地想过,如果能把零带入自己的团队,让零在幕后出谋划策,也许能更好地应对派系倾轧。可是零一直在隐瞒自己,不露面,陈默也不好主动揭开那层窗户纸。一来自己没有确凿证据,二来万一逼得零离开,自己失去那股神秘力量,又等同于失去最大的依靠。

除了派系暗流与军营状态,教团的近期露面也让陈默感觉神经紧绷。医疗区里失踪的伤员正是他曾看顾过的老兵,没想到一夜之间便死无全尸,被抽干血。有人留下线索,指向黑衣斗篷的嫌疑人。陈默越想越觉得后脊发凉: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真如传言所说,要趁怪物潮与军营疲敝之际发动献祭?他握紧拳头,猛地看向前方围墙,透过墙垛可以看到灰蒙的天幕下,一片荒芜与废墟。那些怪物也许就在某个阴暗处舔舐伤口,等到晚上再卷土重来。教团也许守在城内另一个阴影处,就等围墙破损的瞬间闯进来屠戮平民。想到这儿,他有些压抑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场灾难何时是个头。

夕阳悄然而至,营地的士兵依然在忙碌布防,加固沙袋与铁丝网。天空的云层压得极低,空气里弥漫着金属般冷漠的味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再度爆发雷电与狂风。有人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太阳,默默嘟囔:“今晚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难民们则挤在营地更中央的范围里,试图避免站到第一线,但依旧惶恐,每个人都知道暗夜将至,怪物和教团随时会现身,那时或许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

陈默在围墙下巡视队员的布防情况,看到不少人伤重的伤重、疲惫的疲惫,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一句:“坚持住,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可心里其实没底。他转头朝西,太阳沉到地平线,朦胧血色笼罩天际。到了夜里,这里又是一场硬仗。他想起昨夜那场兽潮,光是想想就觉头皮发麻,毕竟如此规模的怪物浪潮不是人力能轻松对付的。有人拍他肩膀,笑说:“老兄,上头给你们又送来点弹药,赶紧去领吧。”陈默点头,露出感激之色,纵然物资依旧匮乏,但能分一点是一点,也许在关键时刻多杀几个怪物,就能少死几个同伴。

夜晚的阴影终于爬上围墙。火光在营地里重新燃起,宛如无数个微弱的萤火与火把点缀着无垠黑暗,带着惊恐与杀意。军营高层隐约散出命令,让各处提高警戒,可他们似乎仍在相互猜忌,生怕自己派系利益受到损害。每个人都忙于盘算下一步动作,却谁也无法拿出根本解决方案。陈默在心中自问:能不能扛到明天天亮?没有答案。有些疲惫的觉醒者懒洋洋地躺在沙袋后边,一脸生无可恋,只是勉强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说若真顶不住,自己就开溜。

零在更远些的位置,站在一堆半坍塌的建筑废墟上,静静凝视已经偏西的天空。他知道夜幕很快覆盖这座血污交叠的营地,也意味着怪物或教团的狂潮将进一步扩大。那时,他的“子系统宿主”——陈默与另一人——或许仍能给他带来更多惊喜。昨夜到今晨,陈默几乎成为整个军营最受瞩目的英雄,可零觉得这仅仅是个开端。他想象若再有几场精彩的厮杀,陈默必将聚拢到更强的资源与信服,以“觉醒者领袖”的身份影响全局。这对零很重要,他在心里策划良久,只等合适时机把整座营地纳入自己更大的棋盘。

他突然嗅到空气里一丝异样的苦味,不由抬眼看向远处围墙。西南方向的荒野上有微微抖动的黑影,看似怪物余孽在徘徊。或许它们还没彻底退散,等待月色将临,再次聚合成洪流。零表情古井无波,低声自语:“要是他们今晚抵挡不住,那教团就会动手,让这地方彻底成为地狱。陈默啊,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玩味,好像一个观众期待一场悲喜交织的盛大戏剧,却并不亲自登台。

繁乱喧嚣之中,陈默独自走上南门稍高的一处围墙,把枪放在身侧,扶着崩坏的水泥护栏,朝外张望。外面依旧灰蒙一片,偶尔有狂风把尘土和血腥味吹进来,让人几欲作呕。他沉默许久,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残酷画面:怪物潮蜂拥而至,四处血肉横飞;他咬着牙一次次扣动扳机,从鬼门关挽救一个又一个人;伤员哀嚎不止,还有那些失踪的伤患或暗中潜行的教团,都像噩梦般在他脑中交替出现。他再度睁眼,呼吸带着颤动,低声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扛到明天天亮?”

风呼啸而过,没有答案。漆黑的城市废墟宛如无底深渊,矗立在天穹下,远方似有隐隐怪物嚎啸,大地回荡着阴沉的回声。围墙上的火光将陈默的背影拉得很长,却无法驱散那份掩藏在夜色里的死寂。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暗暗盘算假如下一轮猛攻来临,自己还能否再度动用那神秘力量护住众人?若自己意外倒下,又会不会让整个南门瞬间崩溃?他看着那模糊地平线,心里浮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比怪物更可怕的,也许是人心的乱局与信任的脆弱。

夜晚降临的刹那,指挥部传来了一串紧急广播,提醒所有防线人员提高警戒。远处沉沉的云层像野兽般扑向天空,黑暗再度吞没破败的街道与荒野。陈默轻握手中枪,感到心跳加速:即便如此疲惫,他也只能咬紧牙关,继续站在这围墙上,期待曙光。在这早已破碎的世界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或许只剩下满天星斗,见证人类最后的挣扎。可星斗也不再清晰,乌云滚滚中,偶尔的闪电才照亮陈默苍白却坚毅的面容。他似乎喃喃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再发出声音。

墙下,有火把来回晃动,也有绝望的哭声。有人声嘈杂议论教团,有人关心晚餐有没有食物。更远处的难民帐篷里传来痛苦的低语,说不定正有人悄然被黑影拖走。宿命似乎正把所有人推向一个临界点。陈默望着前方漆黑一片的废墟,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背脊,却依旧紧握武器。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独自扭转乾坤,但只要还有一分力量,就不能放弃这脆弱的希望。或者说,他隐隐感觉,那神秘引导他的力量终有一天会给出答案,只是不知那一天,究竟是救赎还是毁灭。

风鼓动破败的旗帜,灰尘在墙垛缝隙中飞散。所有焦躁、恐惧、野心、算计都被黑夜笼罩,没有人能逃离这注定要继续的风暴。零、教团、派系、怪物……所有线索纠缠成一团死结,像风箱里越烧越旺的火焰,只等一个喷薄的节点,便要将最后的理智与秩序吞噬。陈默看着这幅阴暗景象,没再言语,心里却反复浮现那个念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扛到明天天亮?”话语还未出口,就已被呼啸的夜风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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