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婳肖政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安婳肖政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空山灵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昨天安婳说葛红英不喜欢她,肖政还当只是葛红英为人严厉,说话不太好听。谁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葛红英这么欺负他媳妇!肖政的拳头捏了捏,脸色越来越青。葛红英尴尬极了,“肖政,误会误会,我的本意是让小安随便做道菜凑个趣,哪怕拍个黄瓜也行啊。”周梅花幽幽道:“你刚刚在厨房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拍黄瓜展示不出厨艺。”石伟光拐了拐周梅花的胳膊,小声道:“别拱火。”周梅花:“啧,我没拱火,我说得是实话。”石伟光:“......”实话就是拱火啊!张招娣主动举手,“那话不是葛主任说的,是我说的。”周梅花:“你跟她关系好啊,你说的不就是她想说的?”石伟光拐得更厉害了,还不断使着眼色,别掺和!别站队!男人们之间私底下血雨腥风是常事,但表面都是和和气气,怎么...
《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安婳肖政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昨天安婳说葛红英不喜欢她,肖政还当只是葛红英为人严厉,说话不太好听。
谁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葛红英这么欺负他媳妇!
肖政的拳头捏了捏,脸色越来越青。
葛红英尴尬极了,“肖政,误会误会,我的本意是让小安随便做道菜凑个趣,哪怕拍个黄瓜也行啊。”
周梅花幽幽道:“你刚刚在厨房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拍黄瓜展示不出厨艺。”
石伟光拐了拐周梅花的胳膊,小声道:“别拱火。”
周梅花:“啧,我没拱火,我说得是实话。”
石伟光:“......”实话就是拱火啊!
张招娣主动举手,“那话不是葛主任说的,是我说的。”
周梅花:“你跟她关系好啊,你说的不就是她想说的?”
石伟光拐得更厉害了,还不断使着眼色,别掺和!别站队!
男人们之间私底下血雨腥风是常事,但表面都是和和气气,怎么一到女人这,就明火执仗地干起来了?石伟光表示不理解。
肖政拉着安婳站起来,肃着脸对葛红英道:“嫂子,你说要给我媳妇接风洗尘,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但没想到是这么个接风洗尘法,我跟我媳妇恐怕无福消受,这就走了。”
闹这么大吗?众人面面相觑。
余宝山好歹是政委,肖政就这么跟他撕破脸??
不过也是,葛红英今天做得确实不妥,踩安婳的脸,不就等于给肖政没脸么,人家可是两口子。
余宝山连忙站起来去拉肖政,“肖,你嫂子那人你还不知道嘛,就是个缺心眼的,做事情压根没想那么多,你别多心。”
葛红英在余宝山的眼神示意下,勉强扯出个笑脸,“小肖,小安,是嫂子说话不妥当,嫂子在这里跟你们赔不是了。”
别的人谁也不敢插嘴,只有陈钢道:“肖政,坐下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算了吧,今天这饭,我没那个福气吃。”肖政的脸色还阴沉着。
陈钢头疼地嘬了嘬牙花子。
肖政是出了名的脾气差,有时候惹急了,还会跟他这个师长硬顶。
余宝山也有些不愉了,葛红英都已经道歉,肖政这么不依不饶想干什么?
安婳将胳膊从肖政的手里抽了出来,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行了,我们先坐下吃饭吧。”
肖政心疼地看向她,她刚随军才几天,就受这么大的委屈......都是他的错,是他没保护好她。
见他不为所动,安婳又挠挠他的手心,眼神软软的道:“我肚子饿了。”
肖政的心瞬间融化,任由安婳拉着他回到了座位上。
安婳客气对大家道:“不好意思了,我家老肖的脾气冲动,影响大家吃饭了。”
众人纷纷表示不影响,却是对安婳两句话就劝动肖政而感到惊奇。
刚刚师长都发话了,肖政还是跟头倔驴似的要走,他媳妇柔柔弱弱的,倒是把那大块头给拉了回来......
不是说肖政还打媳妇吗?怎么这么听他媳妇的话?!
当然了,也可能是肖政本身就不想和余宝山结梁子,才听媳妇的话借坡下驴。
不管怎么样,气氛重新回归了正常。
温雪曼凑到安婳耳边道:“你就该跟肖政一起离席,干嘛给葛红英留面子?”
安婳笑而不语。
她可不是给葛红英留面子。
她在心里衡量过,如果今天跟肖政离开了,让葛红英没脸,是能解一时之气,但然后呢?
余宝山是政治主官,和他撕破脸皮,他以后要是在工作上为难肖政,这不是平白给肖政的工作制造障碍嘛。
今天是来不及开火了,到了饭点,肖政便领着妻儿去了食堂。
安婳带孩子找位置坐下,肖政去买菜票饭票。
一个中年妇女从安婳身边走过,走出几步又回转头看她,“你是小安吧?”
安婳茫然。
妇女笑了笑,“我叫葛红英,我男人是这里的政委,你跟肖政在省城办酒席的时候我还去过呢。”
安婳站起来,笑道:“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没认出来。”
“没事没事。”葛红英示意她坐下就行,然后打量了几眼冬冬,“这是肖政的儿子吧?小家伙继承了妈妈的秀美,长得可跟爸爸一点不像啊。”
这话乍一听是在夸冬冬好看,但葛红英说话时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安婳忽略掉心中的别扭,让儿子叫了人,接着道:“其实孩子的鼻子和嘴巴特像肖政。”
葛红英笑着点点头,道:“行,你们坐着吧,我也要去打饭了。”
安婳目送葛红英离开。
不一会肖政提着饭盒回来了。
打了两个菜一个汤,八个白面馍,分量十足。
“不够再去买。”肖政道。
“我和冬冬都吃不了多少,应该够了。”安婳把一个馍掰成两半,分给冬冬一半。
“他都四岁了,还吃不了一个馍?”
“冬冬一直饭量不大。”
“你呢?也只吃半个?”
“半个就够了。”
肖政啃了口手里的馍,默默不言语。
真好养活。
照这么算,生一个排他都养得起。
安婳一点一点撕着馍往嘴里喂。
冬冬没有撕着吃,但也是慢条斯理地咬着。
两个人都斯文极了。
肖政就豪放多了,吃得又快又大口。
这倒也没什么,他动作还是利索的,不会吃得满嘴汤汁邋里邋遢。
但是,安婳发现,他他他他......他吧唧嘴啊!
原身尘封的记忆一下全涌了上来。
在省城军校同住的那一年里,原身超级厌恶他的生活习惯,什么吃饭吧唧嘴,不讲卫生,有时候浑身酒臭从外边回来,鞋子一蹬就往床上躺......
这类的小例子,能举上一页纸。
誓要抱男主金大腿的安婳,不自信了。
她生长在更加发达的社会,家里条件也算个中产,换到这个年代来,很多生活习惯都跟原身这个资产阶级大小姐是契合的。
原身跟男主过不到一块去。
她能吗?
安婳思考了一会,觉得其他的先不说,肖政的卫生习惯一定要给他纠正过来,还有吃饭吧唧嘴的问题。
不过这都得以后慢慢来。
安婳看向肖政,“对了,刚刚有个叫葛红英的嫂子跟我打招呼,说参加过我们的婚礼。”
肖政道:“红英嫂子是余宝山政委的媳妇,人很厉害的,在咱们云县的妇联上班,家属们有什么事也爱找她,你要是遇到困难,也可以找她。”
安婳心道难怪,葛红英看上去就很干练有主见。
说到工作,肖政才想起来问:“你说你把工作辞了?”
安婳:“嗯。”
肖政吃饭的动作慢下来,“为了随军?”
安婳:“嗯。”
肖政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以前肖政试探性地提出过随军的问题,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婳冷冷的眼神打断。
她说,她要追求艺术,不可能把自己困囿在家庭中,更不会为了家庭而放弃理想追求。
肖政倒也不怪她,他的确没资格要求别人为他放弃工作。
可现在,她把理想放弃了。
“我们总不能一直两地分居吧,你更不会离开部队,就只能我做牺牲了啊。”安婳努力给自己立人设。
肖政眸子里有歉意,“不管怎样,这方面是我对不住你。”
很好,局势扭转过来了。
短短时间内,她的形象就从给老公戴绿帽子的女人,变成了为家庭牺牲的伟大女性。
安婳心安理得接受了肖政的歉意,并且趁机索要报酬,“那你以后要对我好点。”
她笑靥如花,很是娇俏。
肖政从未见过她这样一面,双眼直愣愣地盯着。
“爸爸,你筷子上的菜掉了。”冬冬伸出手指指了指,好心提醒。
肖政回过神,老脸有些红。
安婳无声笑了笑,男人再凶再猛,也只是个男人。
她突然有了个目标,她不止要跟这个男人过日子,还要看到这个男人为她失控,为她低头,为她化成绕指柔!
冬冬一本正经地陈述:“爸爸害羞了。”
安婳打趣地问:“知道爸爸为什么害羞吗?”
“看妈妈害羞的呗。”他倒什么都懂。
肖政抵拳轻咳一声,话在嘴边转了两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对你好”之类的话,只道:“以后啥都听你的。”
不管安婳为何突然之间变化那么大,只要她安心跟他过日子,除了原则性的问题,都听她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安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肖政不由直了直身板,郑重道:“我说的。”
为了求偶,男人天生擅长做出承诺,至于承诺是否能兑现,就另当别论了。“什么都听你的”属于男人承诺的常见句式,安婳压根没当真。
不过肖政能对她“牺牲事业”来随军的事有愧疚之心,并不觉得理所应当,就说明他没有那种传统的男人为天的思想,懂得尊重另一半。
再加1分。
过日子的基础有了。
***
回去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又碰上了葛红英。
原来政委家就住他们隔壁。
双方礼貌打了个招呼,安婳和肖政就牵着冬冬进屋了。
葛红英看了两眼他们的背影,回屋就跟丈夫余宝山抱怨道:“那个安婳怎么回事?不是闹着要跟肖政离婚吗?怎么又和好了?”
余宝山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身边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跑来跑去,心情很美的样子,听到媳妇的话,笑容一下收敛了些,“我是听说小安来了,真的和好了?”
“看样子是。”葛红英把孩子们赶走后,小声道:“肖政的儿子我见了,长得一点不像他。”
余宝山吓一跳,“你啥意思?”
葛红英冷笑一声,“当初肖政在军校时,两人感情就不好,安婳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谁知道她是真回娘家还是......”
话没说完,就被余宝山喝住了,“葛红英同志,说话要严谨,要实事求是,怎么能一张嘴就是捕风捉影呢!”
葛红英白他一眼,“我还用得着你给我上课?反正啊,安婳那大小姐样,一看就不是、、能踏实过日子的,先前要跟肖政离婚就正说明了这一点。”
余宝山摆摆手,“两地分居,女人闹情绪也正常,人家现在不是已经想通了,过来了嘛。”
葛红英怔了一会,长叹一口气,“是啊,过来了。她过来了,我妹子咋办?”
余宝山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慢条斯理地嚼着,好半晌后才道:“那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许再提。至于红霞,好办,营区里那么多单身汉,我给她踅摸个优秀的。”
葛红英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肖政是综合条件最好的一个。
他们两口子跟肖政认识的时间长,了解肖政,知道他外表粗犷,但并不是暴力的人。
而且他年纪轻轻就到了副师长的位置,能力、功勋和出身都没得说,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在得知安婳闹离婚后,她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把自家最小的妹子叫过来了,只等着肖政办完离婚,就给两人牵线说媒。
谁知道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那个安婳也是,要离婚就干脆点离,咋还吃上回头草了!
忽然,门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葛红英望过去,只看到一个长辫子的背影。
葛红英又是叹气。
她妹子没那个命啊。
总之,看上去应是吃了些苦头。
葛红英一进家属院就引起了注意,不过大家都是远远看着,讨论着,很少有人凑上去。
她可是被“反特”组调查过的人啊!你人要是没点毛病,能被调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葛红英一向要强,见此情景哪有不生气的,但她暂时顾不上跟外人计较。
一把推开家里的门,首先看到的是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女。
葛红英战争年代怀过两胎都没保住,这一儿一女是和平后才生下来的,大的儿子八岁,小的女儿六岁。一对儿女就是她的一对眼珠子。
见到妈妈,孩子们瞬间就冲了上去。
“妈妈你回来了!”
葛红英抱住一双儿女,泪盈于睫,这个家还是有在乎她的人的。
“你们的爸呢?”
大儿子答道:“小姨生病了,爸带她去医务室看病。”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大夫也说了,你要少思虑病才好得快,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真不知道哪来那么重的心事。”
“我是担心我姐,姐夫,我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她很快......”余宝山一只脚踏进家门,看到葛红英,眼神一亮,“你看,你姐不是回来了嘛!”
“姐!”葛红霞连忙绕过余宝山跑到葛红英面前,眼泪刷就下来了,“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
葛红英却没像以往那样见到妹妹哭就急着安慰,她的眼睛在余宝山和葛红霞身上来回扫视即便,阴恻恻道:“余宝山,我出事你不着急,小姨子生个病你屁颠颠的忙前忙后,你安的什么心?”
余宝山一愣,随即“砰”地将院门关上,恼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葛红英脖子一梗,“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余宝山看了看傻在那的葛红霞,一把扯过葛红英,将她拉进了屋。
很快,越来越大的争吵声传到了外面。
“你是她姐夫,就该避嫌!她又不是病得快死了!”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的?你年轻的时候也挺善解人意的啊。”
“我无理取闹?是你不近人情!我关在学习班三天,你不闻不问,却陪着小姨子去医务室看病,你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的吗?我天天被人守着学习,提心吊胆的连一天觉都没睡过!”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尽干些得罪人不利己的事儿?!”
“是肖政对吧?我就知道!”
“这事到此为止,你也长个教训,以后做事情不能只顾个人好恶。”
“余宝山你......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人!肖政为了安婳来整我,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教训我,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我要跟你离婚!呜呜呜呜呜呜.......”
隔壁的吵架声隐隐约约的,听不太真切,但葛红英那句快把嗓子都喊破的“离婚”,周围的几户人家都听到了。
周梅花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跟安婳蛐蛐。
“你听到了吗?要离婚呢!”
安婳道:“我看也就是吵架上了头,哪那么轻易就闹离婚呢。”
周梅花赞同地点点头,“余宝山人不错,对葛红英也好,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他俩吵架。诶我说,他俩到底为啥吵你知道吗?我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安婳倒是听到了什么小姨子姐夫的.......稍微联想一下,就容易往香艳的方向想,但不确定的事,安婳也不打算跟周梅花讲。
她摇摇头,“我也没听清,不过葛红英刚从学习班回来就吵起来,估计是这几天没吃好睡好,心里有气想发泄一下吧。”
安婳是被起床号叫醒的。
天好像还没大亮.....
她迷迷登登往身边一摸,只摸到了儿子。
肖政比起床号还起得早。
“醒了?”肖政走进来,站在床边看她。
安婳咕哝道:“你起得好早啊......”
安婳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此时窝在被子里,只露着个乱糟糟的脑袋。
以前肖政觉得安婳的卷头发妥妥的资产阶级作风,十分碍眼,此刻却瞧出了几分......可爱?
不由开口道:“你再睡会吧。”
话音刚落,安婳已经睡过去了。
他哑然失笑,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几分。
安婳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外边有说话声,听不真切。
她伸了个懒腰,穿衣起床。
肖政提着一摞饭盒进来,冬冬乖乖跟在后面,见到妈妈就主动报告,“妈妈,我跟爸爸买包子去啦。”
安婳夸了他一句,问肖政:“你刚刚在外边跟谁说话啊?”
肖政答道:“隔壁红英嫂子的妹妹,她说她早上煮了红枣小米粥,问要不要给我们一人盛一碗过来,我说我在食堂打了稀饭,就不要了。”
安婳点点头,这时候的街坊邻居好像就是这样,爱互相送东西。
安婳去院里的水槽边洗漱,进来吃完包子后见肖政还不急着上班,就跟他聊起了正经事。
“我有几个关于改造家的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肖政刷着饭盒,“你说。”
安婳先组织了一下语言,再开口:“第一,院子里都是土,不下雨还好,下了雨肯定泥泞得很,所以我想铺一条路。”
肖政点头,“确实如此,别人家都铺路了。师长家是去隔壁县的石料加工厂买的石板,我开个介绍信,咱们也去买。”
安婳赞成,又道:“第二件事,我想在后院挖个地窖,冬天可以储藏点蔬菜什么的。”
挖地窖的主要用意,还是给自己的空间打掩护,平时多往地窖放东西,就可以趁机把空间的物资混进去了。
肖政也二话没说点了头,“行,到时候请工兵营的战士过来帮个忙。”
“第三件事是最重要的!”安婳认真地看着肖政,“咱家的厕所,必须得改造成能冲水的。”
这个年代也有抽水马桶,安家就有。
安婳不想太高调,改造个能冲水的蹲厕就行。
肖政想了一会,“咱们这不像城市里有下水道,冲水的厕所也得配一个粪池。”
安婳:“粪池盖上就看不见了,比旱厕强......回头我画一个设计图给你看。”
肖政犹豫着。
安婳眨了眨眼,“怎么了?你觉得我矫情啊?”
肖政直言不讳,“是挺矫情,你吃的粮食蔬菜不都是粪便浇灌出来的么,有什么好嫌脏的?”
安婳懒得跟他长篇大论,直接撒娇道:“反正我就想把厕所改造了,你同不同意嘛?”
面对媳妇娇嗔又期待的小模样,肖政头皮有些发麻。
算了,矫情就矫情吧,她都为了自己跑这么大老远随军,矫情一下怎么了。
“行,你把图画出来,需要什么材料也列好,我想办法去买。”
安婳笑得灿烂,捧住肖政的脑袋,踮起脚,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谢,你真好。”
*
肖政走出家门后,脚步还是虚浮的,头脑还是晕乎的。
他伸手摸了摸被亲过的脸,突然笑了笑。
余宝山和李寒松走过来,见此情形,惊悚得对视一眼。
李寒松拍拍肖政的肩膀,“兄弟,你中邪了?”
肖政回过神来,脸上的笑一下收敛住。
李寒松眯着眼睛看他,一脸坏笑,“知道你小别胜新婚,但也要悠着点身子啊,看你双腿都打飘了。”
肖政:“飘个屁,老子身体壮着呢。”
余宝山探究地看了眼肖政,“弟妹这次来,就不走了吧?”
肖政点头,“是啊,不走了。对了政委,我交上去的离婚报告不作数了啊,回头我去拿回来。”
余宝山难掩失望,心思转了转,道:“先前问你你也没说,弟妹到底是为什么跟你闹离婚?现在又为什么不离了?你可要好好考察清楚,别过阵子她又反复。你是咱们师的副师长,压在你身上的担子也是很重的,不能让家庭把你给拖累了。”
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又不光彩,肖政当然不会大着嘴巴到处说,此刻就更不会旧事重提了。
他道:“都是两地分居造成的矛盾,她这回来随军,矛盾也就不存在了。放心吧政委,我俩会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好的。”
余宝山只好道:“那我就恭喜你了。”
李寒松酸酸地看着肖政,“先前你媳妇没来,也算有你陪着我这个单身汉,现在你媳妇来了,我不就又形单影只了?”
肖政嗤道:“谁让你眼光高,挑来挑去挑成个老光棍。”
李寒松和肖政同岁,读过几天书,就想找个有文化又漂亮的姑娘过日子,可有文化的不一定漂亮,既漂亮又有文化的又不一定能跟他看对眼,多年相亲不成,就拖到了30岁。
所以他是非常嫉妒肖政的狗屎运的!
他自认不比肖政差哪啊,真论起来,他还比肖政多认几个字呢!
余宝山冷哼一声,指着李寒松批评道:“你那个思想就要不得,娶媳妇得娶勤劳贤惠的劳动妇女,有文化长得好的,哪个不是小布尔乔亚的作风?娶回来作天作地,非拖你后腿不可。”
肖政眉头微动,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单说给李寒松的。
李寒松笑嘻嘻道:“政委说的是,我以后找媳妇,就找勤劳贤惠的劳动妇女!”
余宝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到了师部大楼,三人分成两拨,余宝山往政治部走去。
等到余宝山走远,李寒松才对肖政道:“让嫂子给我介绍个对象吧,她的同学也好,亲戚也罢,兄弟我实在是着急解决个人问题呐!”
肖政同情地瞥了李寒松一眼。
他儿子都快上幼儿园了,李寒松还光棍一条,确实惨了点。
“行,我跟她说说。”
余宝山淡声道:“听说这次行动是你提出并执行的?”
肖政瞥了眼他手边的茶,早就凉了,一口没喝。
“是的,为了防务需要嘛。”
“到底是为了防务需要,还是公报私仇?”
肖政表情讶异,“这话从何说起?”
“你嫂子已经两天没回家了,说是被调查组关进了学习班。”余宝山的声音冒着寒气。
“红英嫂子的经历我知道,这次调查肯定会被翻出来说事的,不过政委你也别太忧心,身正不怕影子斜,红英嫂子最后肯定会没事。”肖政安慰道。
余宝山沉着脸。
肖政是怎么做到神态自若的?
傻大个子,心机却如此深沉。
余宝山已经了解清楚,之前葛红英把安婳的人事档案退回了组织部。
这次的事可以算成是肖政的报复。
余宝山很生气,毕竟他和葛红英夫妻一体,整葛红英就等于不给他面子。
但他也明白,肖政用的不是阴谋诡计,连仇都不好记,把事情说破也是葛红英不占理。
而且肖政说得也没错,葛红英最后肯定会没事,他的目的也就是吓吓她。
余宝山心思转了几转,轻叹一声,“肖啊,咱们认识也有五六年了吧,那时候我们同在省城军校进修学习,一起上课一起喝酒,你的毕业论文题目还是我给你建议的呢。”
肖政笑道:“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余宝山站起来,微微仰头看向肖政,眼神却是居高临下,“你嫂子越活越糊涂,她有错,但她是我的妻子,我也不能不管她......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肖政也郑重起来,“政委,‘不希望再有下次’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我好不容易过上了有媳妇疼的日子,豁出命去也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余宝山定定地看了肖政半晌,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们的交情,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
“姐夫,我姐都两天没回来了,她到底上哪去了?”葛红霞看到余宝山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余宝山停住脚步,和蔼地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她到省城出公干了。”
“你骗人!我听王老太太说了,我姐被调查了,关在了什么学习班里。”
葛红霞泪眼汪汪,心中很不安,葛红英是她在这的全部依靠,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余宝山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一个哭哭啼啼的大姑娘,罕见地有些无措,“红霞你别哭啊,你姐真的没事,你别听外面那些人传的闲话!她保准过两天就回来了!”
“真的吗?”
余宝山重重一点头,“真的!”
葛红霞横着袖子擦了下眼睛,“好,姐夫我信你,我不哭了。”
余宝山松了口气。
“饭已经好了,我这就端上桌,姐夫你先去洗手吧。”葛红霞转身钻进了厨房。
余宝山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婚事却那么不顺利。
至于葛红英,余宝山确实不那么担心。
葛红英是有过当俘虏的经历,但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枕边人的思想情况如何,他很清楚,葛红英不可能在大是大非上面出问题。
他之所以在葛红英出事后,没有出面替她解决麻烦,是觉得葛红英最近几年的性子越来越狂傲,做事情拎不清,他有心借此机会磨磨她的性子。
葛红英三天后才回家的。
她穿着三天前的衣裳,头发有些乱,脸色蜡黄,黑眼圈快掉到颧骨上了,脸颊凹陷,瘦了一圈。
李寒松笑骂一声“去你的”。
肖政急着回家,也不跟他多说,挥挥手就先一步离开了。
另一个军官刚好走过来看见,啧啧叹道:“肖副师长现在可成了顾家模范了,天天下班就回家, 一刻不带耽搁的。”
李寒松笑了笑,“可不,娶个喜欢的媳妇,真挺幸福的......”
肖政确实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无比幸福。
他原以为安婳将姓陈的那封信珍藏起来,是心里又动了离开他的心思。
没想到是把人给举报了。
太意外,太惊喜,太他妈的爽快了!
肖政大步流星回家,从窗户看到了厨房里安婳的身影,心底顿时就柔软得不像话。
他轻手轻脚走到厨房,从背后一把抱住正在切菜的她。
“啊!”安婳被吓得举起了手里的刀。
肖政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笑道:“想谋杀亲夫啊?”
安婳狠狠地瞪他一眼,“以后你要是再吓我,我就......”
肖政笑得有些痞,“就怎么样?”
安婳:“......就不理你!”
肖政摸摸鼻子,还真把他威胁到了。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不理他。
肖政转移话题,“儿子呢?回来都没看见他。”
安婳:“在对门玩。也该回来了,你去把他叫回来吃饭。”
肖政乖乖地“哦”了一声,去了。
安婳一顿,觉得今天的肖政莫名散发着一股温驯大狼狗的气质。
在饭桌上,她哪怕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他都能冲她笑个不停。
安婳甚至怀疑,她如果摸摸他的脑袋,他会不会撅屁股摇尾巴......
“冬冬,吃完饭就睡觉吧,别练字了。”肖政吩咐儿子。
冬冬刚才跟石小军玩得有些累,遂点头,“我今天想跟妈妈睡,让妈妈抱着。”
肖政脸色一变,“那不行,你都多大了还跟妈妈睡。”
冬冬小嘴一撅,“爸爸你多大了,也在跟妈妈睡呢!”
肖政:“.......我是在跟媳妇睡,等你长大了也找个媳妇,跟你自己媳妇睡去。”
安婳从桌子底下踢他一脚,“别跟孩子胡说八道。”又对冬冬道:“好,今天晚上就跟妈妈睡。”
冬冬这才高兴,冲着爸爸做了个得意的表情。
肖政面不改色,任由儿子扒着他媳妇不放,直到那小子睡着了,他才悄悄起身,把小不丁点抱走。
回来时,哄着儿子一块睡着的安婳已经醒了,睡眼朦胧地问:“你把他抱走了?没醒吧?”
安婳今天的睡衣是一款棉布长裙,u型领口,露出的大片的雪白肌肤和精致锁骨。
她短发凌乱,自然随性地盖着小半张脸,红唇微张,眼睛半眯,慵懒迷人。
肖政的喉结急剧滚动几下,忽然就扑了上去,像是狩猎的动物,带着生吞猎物的侵略气息。
大块头这一扑可不得了,安婳被吓得瞌睡都没了。
她还没来得及捶他,他就吻了上来。
“计生用品,该派上用场了。”
安婳睡到八点才醒。
肖政已经买了早饭回来了。
但她还是不想起。
浑身酸。
肖政过来,隔着凉被抱住她,在她嘴上亲了亲,“还不起?上班要迟到了。”
安婳软绵绵地瞪他一眼。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不行。
安婳回忆起昨晚,就感觉腿打颤。
她算是吃上了好的。
但也有喜有忧,这家伙貌似只懂原始的本能,其他啥也不会,让她一开始受了不少苦。
怎么才能教教他呢......
见安婳恹恹地出神,肖政体贴道:“要不给你请一天假,别去上班了。”
安婳一下回过神,坐起来,“那怎么能行,我脸还要不要了?”
肖政笑道:“又不会说你是因为那个下不来床才请假,就请病假呗。”
安婳有些傻眼,“这要怎么进去?”
周梅花挽起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然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人群,一边把人往两边扒拉,一边回头冲安婳和杨天骄喊:“跟我一起冲!”
安婳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道:“哦哦,来、来了......”
周梅花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安婳和李天骄在后边就走得容易些。
刚挤进去,安婳就听到儿子兴奋的声音,“妈妈快来,这里这里。”
石小军也扯着嗓子喊:“周梅花同志,搁这捏。”
周梅花骂道:“瘪犊子玩意,没大没小!”
孩子们占的位置还真不错,在正中间。
安婳走过去,看到肖政就坐在这一排的边上,身边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她朝他做了个嘴型:“人呢?”
肖政指了指外面。
安婳皱眉,干脆走到肖政旁边,肖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道:“他刚才来了,临时被他那个室友叫出去了。”
人来了就好。
她回去对杨天骄道:“人来了,一会就进来,咱们先坐着看电影。”
杨天骄点点头。
安婳本是安排的让杨天骄和李寒松挨着坐,两人也可以说说话认识认识,如今李寒松的位置空着,为避免杨天骄孤单,她就一直跟杨天骄说着话。那边的肖政使眼色让她去他身边,眼睛都抽筋了,安婳也装没看见。
直到前面的屏幕亮起来,吵吵嚷嚷的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电影还是精彩的,很容易就让人沉浸其中,包括小孩大人,都看得很入神。
只有安婳看不进去。
她想了想,猫着腰去到肖政旁边。
她一动,肖政的余光就瞥见了,见她过来,他的大手放肆地在黑暗中拉住了她。
“孩子没闹你吧?”
“冬冬被梅花嫂子抱在怀里,看得认真呢。”
“还是想跟我坐在一起?”肖政在她耳边低声道,磁性的嗓音震得安婳耳朵都是麻酥酥的。
她推了推他,“我有正事跟你说。李寒松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不会出什么事吧?”
肖政沉吟一瞬,“是有点反常,要不我出去看看?”
“你出得去吗?”
肖政没说话,直接站了起来。
很快,安婳就见识到了他的威力。
他不像周梅花,还要用胳膊去扒拉人,这大高个子往那一站,哪怕看不清他的脸是谁,人也会迫于压力自动往两边让。
只是,还没等肖政走出去,后头就有人尖叫喊道:“有人耍流氓啦——”
李寒松被室友叫出去说了点事,回来的时候礼堂就人山人海了。
他正在看能不能找个空钻进去,耳边就响起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女声。
“李大哥。”
李寒松深呼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尽量平和一点,“葛红霞同志。”
葛红霞不是一个人,她旁边还站着个小乔。今天放电影,温雪曼专门放了小乔的假,让她出来玩。
小乔拐了拐葛红霞的胳膊,嘻嘻笑道:“他就是李处长?人不错嘛。”
葛红霞嗔了她一下,“别乱说。”
李寒松哪敢跟葛红霞纠缠,见状就要走。
小乔却喊住他,“李处长别走啊,红霞还有话跟你说呢。”
李寒松没有搭理,直接转身。
葛红霞见他避她如蛇蝎,心中就是一阵酸楚。
她真有那么差吗?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鬼使神差,葛红霞一个快步向前,扯住了李寒松的袖子,怯生生道:“李大哥,我、我看电影没占着位置,能跟你坐一块吗?”
李寒松条件反射把袖子抽了出去,冷声道:“不能。”
安婳笑道:“不累也喝口水吧,你们流了那么多汗,该补充一下水分。”
大家相视几眼,暂时停了手里的活,轮流用搪瓷缸去舀盆里的水喝。
等到他们喝完水,安婳离开,众人才嘀嘀咕咕讨论起来。
“肖副师长媳妇长得真好看,难怪肖副师长现在下班就回家,都不四处溜达了。”
“是啊,以前他闲得没事就爱到处逮人,站岗走神的被他逮过,喂猪打盹的被他突袭过,就连猪圈里的猪吃食不积极了,都要挨他的训。”
“人心惶惶啊。”
“不止人心,还有猪心呢!”
“诶,你们说,肖副师长私底下会不会训他媳妇?”
“何止训,肖副师长还揍他媳妇呢,揍得鼻青脸肿的......你们没听说过吗?”
“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揍?他怎么下得去手?!”
......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忽然传来肖副师长媳妇的声音,战士们手里的动作不由慢下来,竖着耳朵偷听。
“老肖,你那臭袜子脱了不要乱扔,我不是在卧室门口放了两个篓子嘛,大的是放脏衣服的,小的专门装你的臭袜子。还有啊,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洗脸洗手,别满头大汗就往我身上蹭。”
“嘿嘿,我这就去洗,媳妇别生气。”
“把儿子也带去洗干净,他刚刚练字了,手上有墨汁。”
“放心吧媳妇,交给我!”
士兵们不可置信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肖副师长在他媳妇面前怎么跟个温顺小绵羊一样?不是说他还打媳妇吗??
有人道:“你们觉不觉得,肖副师长在他媳妇面前特别像......”
“像什么?”
像一条摇尾巴吐舌头的大狼狗。
不过这话那人没说出口,不敢。
也幸好他没说出口,因为肖副师长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到他们面前来了,“怎么样了?今天能完成吗?”
“报告首长,下午再拉点砖过来砌一下地窖内部,今天之内可以完成任务。”
“报告首长,厕所内部今天可以改造完毕,明天挖好粪池,就能投入使用。”
肖政背着手一点头,“嗯,不错。”
沉稳威严。
转瞬,安婳到了跟前,他又立马变了副面孔,“后院都是土,你别过来,当心弄脏了。”
安婳嗔他一眼,“哪有那么矫情,上午我都来好几趟了。我过来是想说,到饭点了,先吃饭吧,吃完饭休息会再干活。”
工兵营长道:“不用麻烦了嫂子,我们去食堂吃就行。”
“做都做好了,你们要是不吃就浪费了。”安婳给肖政使了眼色。
肖政接收到讯息,立马道:“听我命令,现在马上洗手吃饭!”
战士们心中暗暗叫苦。
听说肖副师长的媳妇做饭把厨房都烧了,那做的饭能好吃吗?
工兵营长悄悄嘱咐大家,“记住,一会不管多难吃,咱们都要笑着吃下去,并且谢谢嫂子的辛苦!”
他们吃的不是饭,是人情世故!
战士们严肃点头,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架势。
请战士们吃饭可以,但主食可得用他们自己的饭票去食堂买回来。否则十来个大小伙子,可以吃掉安婳一家三口大半个月的口粮。
这跟抠门没关系,而是供应制度让人们不得不这么做。除非是正式的宴请,不然谁也没那个实力随随便便请那么多人吃饭。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这个年代社会制度的一种相对公平的体现。
肖政从食堂买馍回来,后面还跟着李寒松,李寒松手里也提溜着自己的口粮。
安婳小脸气鼓鼓,脸颊上还有红晕,水润双眼瞪着他,幽怨得很。
一时之间,肖政差点都要怀疑变心的是他。
安婳还没完。
“从怀孕到生产到带孩子,全是我一人承担,你除了寄钱回来,帮过一丁点忙吗?带过一天孩子吗?关心过我一句吗?你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有多难吗?!”
其实有娘家在,也没那么难,原身还巴不得不跟男主住在一起。
但安婳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啊。
试问,被媳妇戴绿帽子后,男人要怎样才能毫无芥蒂继续跟媳妇过日子呢?
安婳只能昧着良心,先发制人。
果然,肖政在听到这些话后,气短了。
身为军人,天生就对家庭有着许多亏欠。
安婳小心地觑了觑他的神色,轻咳一声,“不过那都过去的事了,我们不提,我如今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咱们都......忘了过去,好吗?”
肖政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
安婳在他面前一向是高贵的、冷静的,从不会因他情绪波动,哪怕做了什么令她讨厌的事,她也只是一言不发、厌恶地看着他。
肖政从来没见过这样胡搅蛮缠......又生动的安婳。
不知为何,肖政坚定要离婚的念头动摇了。
既然她回头是岸,那就给她个机会?
“想好了?不离?”他审视着她。
“我都带着冬冬大老远过来了,真的不离了。”安婳神情认真,又道:“还有,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都别再提‘离婚’俩字了,孩子听见了不好。”
这都谁闹起来的啊?还不是她。
肖政沉默了很久,久到安婳心里都开始忐忑,以为这一关过不去了,他才沉声道:“好,你们先住下。”
这男人看着凶,其实挺好糊弄嘛。
安婳放了心。
两人先后走出屋子。
冬冬在外面,小脸绷着紧张,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安婳笑道:“爸爸妈妈刚才商量了一下,要给冬冬做一个上下床,以后冬冬就可以爬上爬下的玩耍了。”
冬冬眼睛刷就亮了起来,“真的吗?”
安婳拐了拐肖政。
肖政:“真的,爸爸就会做,爸爸小时候学过木匠活。”
安婳也不知道,惊奇道:“你还会做家具呢?这么厉害!”
这有啥厉害的......再说了,她不是应该觉得土吗?农村的土木匠。
冬冬学着妈妈的样,喊道:“爸爸好厉害!”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崇拜地看着他。
肖政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接下来,安婳问家里的清洁工具在哪,肖政去后院拿过来了扫把和簸箕。
安婳想接过,他却躲了躲,脱了军装外套随手一扔,一声不吭开始打扫起来。
金戈铁马的男人此刻却弯着腰扫地,动作还是那么熟练。
会主动干家务的男人,加1分!
安婳的目光在他裸露的胳膊,弓着的腰线和大腿上扫了一遍。
真的很结实有劲儿啊,有种原始的雄性味,让人不禁联想到草原上奔跑的猎豹、丛林里捕食的猛虎......
安婳谈过几任男友,什么类型的都有,就是没有这种......这种刚猛型的男人,如果是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身边,应该会很有安全感吧......
安婳也加入打扫的队伍。
“盆在哪里呀?怎么打水?”
肖政找出盆,带她到院子里的自来水管前。
“有抹布吗?”
肖政又找出抹布给她。
肖政干活又快又利索,安婳以为的大工程,在肖政的带领下很快就完成了。
安婳带来的行李都是衣服和个人用品,但家里要用的还缺很多。
她道:“去服务社添置点东西吧。”
肖政探究地看她一眼,真不走了?
“冬冬,走,咱们去买东西。”
在院子里观察蚂蚁的冬冬立马站起来,噔噔蹬跑到爸爸妈妈面前,伸出两只手。
肖政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
安婳道:“孩子让你拉着他,爸爸妈妈一人拉一边,对不对冬冬?”
“妈妈聪明!”冬冬使劲点了下头。
肖政牵住了儿子的手,冷肃的眉眼染上柔软,他想笑一下,可常年没有活动过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没笑成功。
妈妈牵左边,爸爸牵右边,冬冬在中间一蹦一跳。
他以前看别的小朋友这样,羡慕得不行,现在他终于也有爸爸妈妈一块牵着了!
冬冬的性格是有些安静内向的,但见到爸爸后的喜悦溢于言表,明显比往常活泼了很多。
安婳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肖政扭头看了看。
此刻的场景,有些不真实。
刚结婚时,肖政还在省城的学校进修,满打满算,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
也就是那一年时间,两人的不合适全暴露了出来。
安婳嫌弃他是嫌弃到了骨子里的,他也有点受不了安婳的资产阶级生活做派。
相亲时,安婳的漂亮和有文化对男人有着巨大吸引力,特别是肖政这种农村出身的军官,娶个城里的大学生媳妇,是光宗耀祖的事。
后来过起日子,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过也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后果也应当由自己承担。
至于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渴望,早被他压在了心底里。
“哟,肖副师长,陪媳妇孩子呢。”
路上有人跟肖政打招呼,目光却是落在安婳身上。
凶巴巴的肖副师长娶了个天仙媳妇,已经在家属区传开了。
安婳面带微笑,落落大方,任由人打量,时而还会跟人聊上一两句。
以前的安婳别说是对不认识的人,就是认识的,只要入不了她的眼,她便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肖政狐疑。
一个人不可能一成不变,但也不可能完全移了本性。
安婳她......真的跟以前判若两人!
服务社卖的东西基本能满足日常生活,安婳暂时先买了洗脸盆、洗脚盆、毛巾、卫生纸等物品,想起家里有两口灶眼,又订了两口铁锅。
肖政诧异道:“你要做饭?”
她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啊。
他又道:“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们吃食堂就行。”
安婳摇摇头,“天天吃食堂不腻啊?还是要自己做饭的。”接着又自夸:“这两年我跟我妈学了做菜,厨艺还不错的,你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哈。”
肖政却是没什么反应。
她怎么可能做饭给他吃?逗他玩呢吧。
服务社的售货员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一个娇柔美人,一个冷脸野兽。
肖副师长是不是救过他媳妇的命啊?
“这跟感情有什么关系?人家是两口子,不管感情怎么样,对外都是一体的,你欺负小安,就等于践踏肖政的脸面!”余宝山无语得很,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葛红英还是这么幼稚自我,难怪“妇联主任”前面那个副字一直去不掉。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还说我!”葛红英皱眉道。
她还一肚子气呢,今天红霞没出到风头也就罢了,那个安婳还一点事不懂,居然把事情挑破!害她当众道歉,损害她在群众心中的威望!
余宝山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回头你提点东西上门,再好好跟小安赔个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葛红英敷衍地应了,“先不说这个,红霞的事你跟李处长说了没?”
余宝山有些不耐烦了,“急什么,今天人多不方便说,回头我再找机会吧。”
葛红英见状闭上了嘴巴。
***
安婳没太把葛红英放在心上,反正对于这个邻居,她的态度是敬而远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也将自己的想法明确告诉了肖政,肖政不假思索就道:“她要是欺负你,你只管当场报复回去,不用考虑后果。”
“余政委好歹是你的上级,你不怕我得罪了他,给你添麻烦?”安婳问。
肖政双眼拢着她,极其认真道:“你男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是窝囊废,这点事还是担得起的。”
安婳看了他一会,笑着在他唇上印上一吻,“那你会永远这么保护我吗?不管世界怎么变,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我身边?”
“会!”肖政犹豫了一下,也生疏地在她唇上亲了亲,“你是我媳妇,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就不会放弃你。”
安婳静静地看着肖政。
他的话很动听,也很真诚。
她不认为是自己的到来才引得男人说出这样动人的承诺,毕竟男人并不知道这个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他认为的,她一直是她。
所以,他的话,是对他“媳妇”说的,不管这个“媳妇”是谁。
原主,她,抑或是书里的女主。
都行。
有没有爱不知道,但责任和担当绝对是满分。
安婳并不在意,反而更安心。
爱情的荷尔蒙催生出来的诺言是有保鲜期的,一个人的本来性格所主导的行为,才是可靠的。
肖政这个人的底色就很好,对家庭负责,有担当。
安婳本就是冲着抱男主大腿而来,想在两年后到来的运动中找一个保护伞。
但她也忐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从古至今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过现在她可以放下大半悬着的心了。
肖政出去上班时,在门口刚好碰到了余宝山。
在他心里,对待余宝山两口子肯定不像从前那样亲近了,但他也没有意气用事冲余宝山甩脸子,而是自如地打着招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婳看在眼里,暗自点头。
这个男人看着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能坐上高位的男人,绝对有他圆滑的一面。
“妹子,我来帮你种菜!”周梅花收拾完家里后,便立马到对门找安婳了。
安婳本打算等肖政在家的时候再种菜,因为她不会。
可周梅花积极性很强,拿起锄头就帮忙挖地,指导着安婳该怎么做,同时还不耽误聊天。
“昨天的事,你家肖副师长没说你吧?”周梅花问。
安婳愣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说我?”
周梅花见她的样子就安心了,“没有就好,我是怕肖副师长和余政委关系好,怕他不站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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