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端起醒酒汤上楼。
保姆告知,陈欣欣在谢方骁房间。
我缄默不言,抬手敲响房门。
谢方骁有严重洁癖,他的房间除了我,不允许任何生物进入。
为此一直是我亲手打扫整理。
偶尔抱怨,为什么我要像佣人一样照顾他。
他抱着我坏笑:“因为迟早有一天,你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
可如今睡在他房里的,是他嫌弃并抗拒了许久的未婚妻。
房门打开,谢方骁抬手打翻我手里的碗,眉眼皆是不耐:“她难受那么久,好不容易睡着,醒酒汤不需要了。”
热汤撒在我伤口上,我疼得叫出了声,被他捂住嘴巴。
“别把她吵醒。”
他目光挪到我伤口,眼里有一瞬即逝的挣扎。
随后施施然开口:“让家庭医生包扎一下,免得外人觉得我谢家亏待了你。”
谢大少爷十五年的偏爱,我哪敢说亏待?
我也该有点自觉,及时离开。
被一阵哐当声吵醒时,我还窝在被窝里。
天已大亮。
房门外,堆满各种大小不一的箱子。
保姆看我一眼,有些怜悯。
“少爷让你从今天起搬到我们那边去,这个房间收出来……”她欲言又止。
谢方骁从隔壁房间出来,接话:“欣欣要在这住段时间,她的宠物会接过来,住你现在睡的房里。”
保姆先行离开。
只剩我和谢方骁对峙。
胸腔有一股无名火慢慢翻涌。
这个房间,是我和他一起来到谢家时,他亲自帮我挑选。
后来我成年礼,又亲手设计帮我装扮。
因为旁人都说我没家,是谢家的寄生虫。
他说我才不是寄生虫,我在这个家里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睡在主卧,是女主人。
现在我要搬出这个主卧,给狗腾房间。
想起昨晚种种,我忽然释怀,怒火也寸寸消散。
谢方骁瞧见我因为烫伤缠满绷带的手。
视线猛然一缩,再开口时,是商量的语气。
“不方便的话过段时间再……方便。”
我不咸不淡开口,“我搬。”
他轻拧眉,还没说什么,陈欣欣恰好在房间出来。
她亲昵挽住谢方骁的手,小声说饿了。
谢方骁牵着她下楼,丢下一句:“你非要倔的话,我随你。”
倔吗?
也不是。
只是无所谓了。
左右都要离开,搬去哪又有什么区别?
双手不方便,几个保姆阿姨十分贴心来帮我。
她们看着一屋子名牌奢侈品,一时无从下手。
我看了眼:“问问少爷,这些东西他要不要,不要的话,你们有喜欢的都拿走就行。”
我搬到保姆间时,只拿了几件日常换洗衣物和必需品,谢方骁送我的一切,都没要。
收拾好临时住处后,我来到天台浇花。
天台种了好几盆风信子。
最近临开花季节,我更费心护养。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停下。
“这些低贱的花草不配出现在空中花园里,下午之前拿走,否则我一把火烧掉。”
陈欣欣神情倨傲,她手上抱着一盆白牡丹,开得娇艳却不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