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转了三个月,我终于掌握了研究所的全部工作,自己独立负责了和国内一家科技公司的合作。
冬去春来,我在巴黎度过了今年的春节。
年后我回国参加项目开发会议,从饭局脱身到门口等车。
初春天气微凉,身上的薄衫抵挡不住侵袭而来的寒意。
我抱了抱肩膀,把身上的外套拉紧了一些。
“挽雯——”熟悉的声音映入耳畔,我转头,果然是许久未见的顾靳怀。
曾经对待衣着一丝不苟的顾医生,此刻只是衬衫外面胡乱套了一件大衣。
我认出,那是我们刚结婚时,我买给他的。
他原本挺直的脊背抽了条般压低,通红的双眸中蓄满泪水。
“挽雯,真的是你。”
顾靳怀踱步靠近,大掌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臂。
“有同事说看到你在这里,我立刻赶了过来。”
我挣脱开后退一步,表情平淡。
“有事吗?”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曾经以为不会愈合的伤口,也早就已经结痂了。
现在再看到顾靳怀,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了。
“挽雯,你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却始终都联系不上你。
找到你的朋友那里,她们也都让我滚,让我不要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说到这里,顾靳怀低头苦涩地笑笑。
“也对,我做了那么多糊涂事,她们也该恨我。”
“可是挽雯,你相信我,我现在已经改了。
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你太过疏忽,整颗心都扑在了我的患者身上,忽略了你的心情,也缺少了对你和孩子的陪伴,但是以后不会了。”
顾靳怀的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挽雯,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忍不住讥讽地勾起嘴角,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最后的希望,就像他曾经对待我的那样。
“顾靳怀,你在我怀孕的时候每天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美名其曰照顾患者,甚至连带着我和孩子,也都要为她让步。”
“从孩子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就再无可能了。”
顾靳怀眼里的期冀生生熄灭,公司来接我的车也缓缓停在面前。
不顾他的崩溃大哭,我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大概一周之后,我接到了好友念念的电话。
“挽雯,你知道吗?
那个宋妍妍查出胃癌了!
现在都已经是晚期了,压根治不好了,只能每天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我蹙了蹙眉,回想起了宋妍妍经常以胃痛为理由叫走顾靳怀。
可是那时候他们谁都没当回事,权当是她的老毛病,没有去医院认真检查过。
一个身体一直虚弱的患者,一个从医多年的医生,对于胃痛这种症状,竟然谁都没有重视起来。
念念频频咋舌,“要不是宋妍妍那天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可能到现在都当小毛病治呢!
而且我还听说,宋妍妍没什么积蓄,住院之后就一直给顾靳怀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出治疗费和住院费,顾靳怀工作这么多年攒的大几十万都快全搭进去了。”
“他就这么继续无条件帮她?”
我疑惑地问,顾靳怀实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也好奇呢,是不是顾靳怀有什么把柄落她手里了!”
和念念通过电话的几天后,我就在网上刷到了一条热帖。
三甲医院医生手术操作不当,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