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我更快的,是楚巍泽手中的长枪。
枪如寒星破空,直直刺向陈博荣喉间,又骤然停在离肌肤半寸之地。
他看着陈博荣惊骇的神情,一字一顿。
“大梁十七年,楚煊聿十五岁,能独力将敌军斩于马下,一举定胜负!”
“大梁十九年,他十七岁,以五万对战十万敌军,生擒南疆皇室,收复南疆!”
“大梁二十二年,他点兵十万,再度奔赴战场!此去无归,年方二十!”
“陈博荣,你为将十年,可有一桩事,能比得上他?”
空旷的校场寂静一片,好像远处的操练声都小了许多。
楚巍泽凌烈的目光扫过众人。
“无论楚煊聿是否叛国,他曾为大梁洒下的鲜血,不容抹杀!更不容你们耻笑!”
可下一刻,有人狠狠出声。
“一个毛头小子怎能做出如此功绩,怕是沾了真正的功臣的光,才有如此盛名!”
我浑身血液寸寸凝结,还没待我反应过来,楚巍泽怒喝一声:“闭嘴!”
我看见楚巍泽丢开长枪,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
可他身手再好,也终究寡不敌众。
我看着那些人疯了一样殴打他,拳拳到肉。
我拼命的拦住那些人的拳脚。
“住手!你们这群疯子!”
“我楚煊聿没有叛国!没有!”
我眼前一片血红,可我除了一遍遍的嘶吼,什么都做不了。
楚巍泽被打的嘴角染血,忍受着那些人的拳脚,摇摇晃晃的站起。
“爹爹说过,楚家人,从不跪地求饶……”
我的泪骤然奔涌而出!
陈博荣也听到了这句话,眉间的疤漫出戾气。
“不跪?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骨气!”
下一刻,他捡起那杆长枪,重重朝楚巍泽的膝窝砸去!
清脆的骨裂声刺入我耳中。
我目眦欲裂:“不要!”
……
当夜,楚巍泽是被人抬回将军府的。
我跪在他身边,碰都不敢碰他,只能嘶吼:“来人!救救他!来人!”
这一刻,我恨极了我自己,为何要输掉那场仗!
为何代替楚巍泽受此折磨的不是我!
终于有人出来,急急将我哥抬进了府,我娘跌跌撞撞的冲过来,险些晕过去。
直到后半夜,府中人才终于请来了大夫。
我站在门口,看着大夫一番诊治后,重重叹了口气。
“夫人,您儿子这腿伤……难治。”
我娘吓白了脸,不住的恳求:“大夫,无论您要多少诊金我们都出,您救救我儿子。”
大夫摇了摇头,将药方放在我娘手里。
“一日三服,他哪怕好了,日后,这右腿也难恢复如初了。”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明明烈日当头,我却如坠冰窖。
等我回过神来,我娘已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她冲进祠堂,扑的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各位先祖,救救我儿子,他的腿不能坏啊!”
“亡夫死时年仅三十,小儿煊聿更是早夭,如今将军府只剩我和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