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岂不是要埋怨死她?!
明婳一时间脑子都想到抄家流放的话该怎么搞点吃的了。
明婳深呼吸一口气,“刚才民妇口出妄言,还请王爷饶恕!”
“我说要治你的罪了?”又是那股戏谑的笑。
实在是,太像夫君了。
明婳没忍住,抬头瞧瞧看了眼。
顺着茶楼的地砖,再到窗边的脚踏。
一双金丝貔貅纹的黑靴绷的小腿修长笔直,层层叠叠繁复的织锦红袍内是宝蓝色的锦缎,金貔貅蹀躞,腰间坠着平安如意坠,看样式很老很旧了,更像是旧物件。
再往上,宽肩窄腰的身形此刻没个正经得靠在长椅上,长腿大咧咧敞开,修长的臂展开,骨节上还有旧伤,上头戴着一枚玉扳指。
明婳再抬眸,已经对上了男人那张宜喜宜怒的脸,她瞳孔微微放大。
这世上还有人长得如此标致?
妖异异常,郎艳独绝,有细碎小辫子,坠着红珠在一侧,剩余的长发高高扎起,露出好看的眉眼,那双眼睛在阳光底下,像是一汪深泉,让人忍不住盯着他看,这样的人上战场,难怪要戴着鬼面具呢,敌军看了,恐怕都以为是女子吧?却又不女气,威风凛凛,霸气天成。
桌案上宝石镶嵌的光晃的明婳闭了闭眼,应该就是他标志性的武器,紫月斩马刀了。
“好看么。”男人蜷起了一条腿,支着手,对着明婳微微抬起下巴。
明婳回过神,立刻保持原状,“民妇第一次见到王爷这样尊贵的人,请王爷恕罪。”
“你从一进门就喊着恕罪,怎么?我现在要拿你怎么样了?还是你觉得我性格暴戾?”
明婳暗暗叫苦,“是民妇口出狂言,有自知之明,这才来请王爷恕罪的。”
“哦?你错在何处?”
“错在不该爱慕虚荣,到处乱说王爷私隐,杜撰王爷与我夫君相熟的谎言,但民妇绝对只是在家中对着父亲说的,我从未在外头说过。”
明婳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对着楚厉枭这样的人物,她可不敢胡说八道了。
“民妇只是想从家里捞点体己钱。”
“你这是从家里捞?本王怎么听着,好像是占了我的便宜?”
明婳泫然欲泣,“王爷,民妇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她吓得小身子晃悠,楚厉枭差点笑出声,“知道错了该当如何?”
明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办,“民妇统共捞了五百两银子,宅子还没到手,要么,分王爷一半?”
一半那岂不是二百五?
楚厉枭差点没被这女人气死。
“得了,我还是喜欢你方才那声如洪钟的样子,看见那边的茶水了没,本王渴了。”
这暗示已经算明示了。
明婳反应过来,他不要钱?不要钱那好说啊,她立刻过去提茶壶。
用细软的布子垫着,朝着楚厉枭走来,低眉顺眼,绝不多看一眼。
“季夫人,好像很怕我。”
你可是京城人人惧怕的活阎王,怕你有什么奇怪的。
明婳走到他跟前,垂首倒茶。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底下,脸上的小绒毛仿佛都渡上了一层金色。
远山眉,波光潋滟的眉眼,眉间那一点朱砂痣,怎么看,怎么美。
姝色天成……一想到她晚上在身下的娇媚,楚厉枭下腹一紧。
调整了一下姿势。
水在杯壁冲刷,绿色的茶叶缓缓浮起,明婳放下茶壶后退了两步,“王爷,请用茶。”
“坐吧。”楚厉枭也不碰那杯茶。
明婳闻言心里一咯噔,怎么回事?这是还要跟她寒暄上了?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