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宴礼周芸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兜兜有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见这话,周芸晚下意识地抬起长睫,便撞进一双如墨的深邃眼眸当中,他神情专注认真,配上他的脸和话语,任哪个女人都逃不过这样类似动听情话的陷阱。心跳漏掉一拍,随后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地胡乱跳动着。就算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周芸晚还是控制不住地悄悄红了耳朵,暗暗唾弃自己面对男色诱惑的时候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简直太没出息!可是这也不能怪她,面对这样的人间绝色,她要是没点儿反应,那还是个正常女人吗?周芸晚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假装镇定地开口问道:“为,为了我?”“嗯。”沈宴礼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望着她绯红的面颊,他只当她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在开口诉说来意之前,他先用手背试了试杯壁的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将医生开的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出来,...
《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听见这话,周芸晚下意识地抬起长睫,便撞进一双如墨的深邃眼眸当中,他神情专注认真,配上他的脸和话语,任哪个女人都逃不过这样类似动听情话的陷阱。
心跳漏掉一拍,随后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地胡乱跳动着。
就算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周芸晚还是控制不住地悄悄红了耳朵,暗暗唾弃自己面对男色诱惑的时候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简直太没出息!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面对这样的人间绝色,她要是没点儿反应,那还是个正常女人吗?
周芸晚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假装镇定地开口问道:“为,为了我?”
“嗯。”
沈宴礼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望着她绯红的面颊,他只当她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在开口诉说来意之前,他先用手背试了试杯壁的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将医生开的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出来,“你先把药吃了,我们慢慢聊,不急。”
周芸晚巴不得有件事能转移一下双方的注意力,所以此时格外配合地将药塞进嘴中,就着温水咽了下去,只是这药带着酸涩的苦味,没一会儿整个口腔都蔓延了这个味道,她没忍住皱起了眉头,眼角溢出泪花,小声嘀咕道:“好苦。”
她的嗓音天生软糯,稍微放轻一些就像是在撒娇。
沈宴礼正准备给她递第二种药的手一顿,随后转而伸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包裹,从当中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包糖果,五颜六色的艳丽包装纸在他白皙的指尖翻转,很快就被剥开外衣,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糖身。
“这儿有糖。”
摊开手掌递过去,下一秒掌心被柔软的指尖滑过,紧接着糖果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忽视的酥麻痒意。
“谢谢你,我最怕苦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冲他眨了眨长睫。
沈宴礼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抬眼望向眼前女孩满是感激的无辜面孔,指尖不停地摩挲着,似乎是想消除她染上的痕迹,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狼狈地率先挪开视线,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从未经历过的那种不知名情绪后,方才重新将药递过去。
等她吃完药,沈宴礼才缓缓道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我叫沈宴礼,我父亲和你父亲是战友......”
当他说出自己姓沈的时候,周芸晚的目光暗了一瞬。
她曾经听负责运送原主父母尸体返乡的战士说过,原主父亲是出任务时为了救一位姓沈的领导才去世的,而原主母亲在赶去的路上不幸出了车祸也去世了。
如此说来,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位姓沈的领导的儿子。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我父亲的伤还未好全,所以由我来代替他送周叔叔和李阿姨一程。”
提及此事,气氛倏然变得沉重起来,周芸晚脸上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悲伤和脆弱,几乎是一瞬间眼眶便红了,泪水在眸中打转,美艳的脸刹那间变得梨花带雨起来。
她最是知道怎么哭起来才好看又可怜,任谁看到了都不忍心再继续让她哭下去。
“抱歉。”要让她对他放下戒备,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明真相,而不是欲盖弥彰地顾左右而言其他。
但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将人弄哭,这还是头一遭,尤其对方还是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沈宴礼就算再沉稳,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慌乱,他连忙从兜里拿出一条靛蓝色的手帕。
谁知道原本还要哭不哭的女孩儿,待他一靠近,那泪水便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鼻尖哭得通红,贝齿咬紧下唇,像是竭力在控制自己不哭出声。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沈宴礼垂下眼眸,沉声安慰道,同时将手中的帕子又往她的面前递了递,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中一空,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带着哭腔的道谢声。
“谢谢,我就是,就是......”说着说着,她整张脸都埋进了手帕里,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周芸晚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沈宴礼才继续往下说:“昨天晚上本来是想给叔叔阿姨上柱香,顺便将抚恤金交给你,但是没想到......”
说到这,他话语停顿了一下,可就算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两人却依旧心知肚明。
周芸晚垂着的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暗色,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指尖抠了抠掌心,但是面上却依旧装作软弱无辜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不解道:“我爹的抚恤金不是已经发下来了吗?是我大伯保管的。”
闻言,沈宴礼眉头轻皱,抚恤金一般都是直接发放给直系亲属,有周芸晚这个亲女儿在,这钱怎么也轮不到周家大伯来拿。
但等他的余光扫过瘦弱单纯的周芸晚时,再联想起郑怀国不久前向自己报告的有关她的经历,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顿感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别说这第一笔抚恤金了,就说这第二笔,就算他亲自送到她手中,恐怕也保不住,迟早会被哄骗走。
“这是我父亲额外给的。”
“不用了,沈伯伯的好意我感激不尽,可是这钱我真的不能收。”周芸晚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像是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一般,浑身都写满了手足无措四个字。
沈宴礼沉默了两秒,倏然转移话题道:“昨天晚上你怎么会在院子里?”
听见这话,周芸晚神情变得落寞起来,好半响才缓缓道:“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我爹我娘,说我不配为他们守孝,就把我赶出去了,我没地方去,只能躲在院子里面。”
她每说一个字,沈宴礼的眉头就皱紧一分,大掌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显然是在压抑愤怒,深呼吸一口气,才强压住那股火气。
“你父母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反倒是我们家对不起你......”说到这,他停了停,若不是她的父亲救了他的父亲,她也不会成为孤儿,变得孤立无援,被人如此欺负。
“他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世事无常,他们走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们家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
听出沈宴礼话中的暗示,周芸晚用力点了点头,坚定道:“死过一次,很多事我都看明白了,等我爹娘下葬后,我想跟大伯他们分家,我自己单过......”
一个女孩子在乡下自己生活有多么艰难,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沈宴礼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见她眉眼间依旧存着虚弱和疲累,便提出让她先休息,他则起身离开了病房。
灯熄灭的下一秒,黑暗中周芸晚缓缓睁开了眼睛。
适时的软弱能让人激起保护欲,尤其是针对拥有正义感的人更为管用。
对不起,虽然利用救命恩人的善心和愧疚很可恶,但是她目前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在圈子里待久了,她深知抓住机会的重要性,如果错过这次,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无尽的深渊。
所以她必须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好处。
长椅上,周芸晚将双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彼此交缠攥紧,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报警,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对美好结果的期待。
“同志,喝点热水吧。”留下来负责陪同她的女公安,给她递来了一杯热水
周芸晚接过搪瓷杯,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女公安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女人对女人往往更能共情,惺惺相惜,见她情绪不佳,柔声宽慰道:“不用紧张,坏人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有人安慰,周芸晚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两人聊了很多,时间流逝,大概过了几分钟,沈宴礼从公安局另一头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公安。
沈宴礼见她已经做完笔录,赶紧过来:“抱歉久等了。”
“没事,也没等多久。”有旁人在,周芸晚也不好问他去做什么了,便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女公安告别。
临走时,那个女公安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对象对你可真好,刚才你在里面做笔录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跟我同事咨询相关的法律,生怕你吃亏。”
此话一出,周芸晚这才知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立马抬头看向走在前方的那道高大身影,没想到他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到。
女公安继续道:“今天你就和你对象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会派同事去招待所找你们的。”
他不是我对象。
对上女公安充满笑意的眼睛,周芸晚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眼,但不可反驳的是,沈宴礼对她真的好的没话说,认识到现在才不过几天时间,就为她忙上忙下的。
然而就在她走神的这一小段时间,那个女公安就冲她挥手告别,转身进入了局里,错过了时机,再追上去解释就显得刻意了。
之后,两人找了家国营饭店。
过了饭点,人不是很多,点完菜后,还没坐下去多久,周芸晚就感觉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往这边投过来,准确来说,是看向她对面的沈宴礼。
男人低垂着眼睫,正在认真仔细地用手帕擦拭餐具,来回动作时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格外赏心悦目。
周芸晚无事可做,瞧着瞧着,手控的毛病又犯了,偷偷摸摸不是她的性格,于是干脆撑着下巴,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看。
他侧脸优越,高挺鼻梁在微弱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立体,眼眶深邃,睫毛浓密又纤长,薄唇轻抿,帅得就跟从画报里走出来一样。
长成这样,难怪饭店里为数不多的女同志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偏偏他本人还不自知,擦完一副餐具,又来擦她面前的。
“你有洁癖吗?”周芸晚忍不住开口。
她突然开口,让沈宴礼缓慢掀了下眼皮,不出意外地对上一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睛,他早就注意到了她灼热的视线,但是也不好戳破,淡声解释:“只是简单擦一下灰。”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擦得这么细致,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往后还要相处很长时间,对她来说,有洁癖是个能加很多分的加分项,因为她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很快,他就擦完了两副餐具,这时,旁边插进来一道雄厚的男声:“你好,请问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周芸晚循声看过去,是一位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年轻男人,一张周正秀气的脸上泛着些许薄红,而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还坐了好几个正在挤眉弄眼的男同志。
他们穿着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显然他是在同伴的怂恿下,鼓足了勇气才来搭讪的。
周芸晚呆怔了两秒,下意识地朝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看过去。
沈宴礼冷峻的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只是在那个年轻男人过来的时候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便看向了她。
两人的视线就是在这个时候撞上的,周围人声嘈杂,她却好像能清晰听见心脏不断加快跳动的响声,一下又一下。
最后是沈宴礼率先挪开了视线,他没有出声,这态度便是将处理权交给了她。
“不好意思,我们不住这附近,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去问服务员。”周芸晚抬起头,眉眼弯弯冲着年轻男人笑了笑,明明是温柔至极的语气,但是细听便能感知到其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年轻男人自然也听出了婉拒的意思,但是他不甘心,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
早在她出现在国营饭店门口时,他们一行人就注意到了她,少女俏生生站在台阶上,身材高挑,就连裹得严严实实,也不难看出玲珑的曲线。
黑发绾成一个丸子头盘在头顶,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桃花眼妩媚勾人,小巧高挺的翘鼻,饱满鲜嫩的红唇,五官精致。
他从未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说是天仙也不为过,不,比起清冷的神仙,她更像是冬日里的一只小狐狸,勾魂摄魄般迷人。
她轻轻抬手拍去靛青色袄子上的些许积雪,一双瘦削白皙的手被冻得有些微红,但她不在意,只是在脸上贴了贴就收了回去。
一举一动颇为随意,不知道她身旁的男人说了什么,她弯眸笑了笑,眼里的潋滟能轻易夺走所有男人的注意。
就比如他们这桌,没有一个人能从她身上挪开视线。
本来以为她和她身边那位长相同样优越的男同志是对象,但是他们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比起是对象,他们更像是兄妹,穿着打扮上也不匹配,总之关系肯定不会是亲密的。
所以他被撺掇着来搭讪,但没想到会被这么干脆地拒绝。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未开口的沈宴礼慢条斯理地出声道:“我们要吃饭了,你确定还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但是久居高位,让他的气势早在无形之中染上了几丝凌厉,年轻男人脸一红,再也待不下去,灰溜溜地走了。
周芸晚懒洋洋地用手托着下巴,意味不明道:“菜还没上呢。”
尾音微微上扬,莫名旖旎。
闻言,沈宴礼目光落在她亮盈盈的瞳孔中,两人无声地对视,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他们点的菜过来了。
“呀,还真是准时。”她唇角往上扬了扬,像是刚才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拿起他擦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土豆塞进了嘴里。
沈宴礼眸色略深,也拿起了筷子。
他不说话,周芸晚也没开口,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她便一边吃着,一边挪开视线看向窗外的大马路。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穿着黑色、灰色和蓝色粗布衣裳,款式大差不差,比较单一,但胜在干净整洁,精神昂扬。
不远处的白墙上刷着红色标语:风雨同舟,奋发图强,蒸蒸日上,再创辉煌。处处都充斥着独属于这个年代的气息。
一想到沈宴礼方才帮她赶人,她就忍不住想笑,可她又不能真的笑出来,只能假装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以此来掩饰上扬的嘴角。
沈宴礼睨着她,没错过她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他敛了敛眸子,从那张美艳的小脸上收回目光。
哐当......哐当......
夜幕降临,绿皮火车摇晃行驶在铁轨上,蜿蜒盘旋,呼啸的冷风阵阵,树影婆娑摇曳在车窗之上,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车厢里静悄悄的,基本上都睡着了。
周芸晚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身上的被子异味太强烈了,就算换了床单她也觉得有些膈应,便只让被子盖住腰肢以下的位置,反正有外套撑着,她也不觉得冷。
不止如此,床位也很小,她翻个身都困难,稍微动一动就嘎吱作响,为了不打扰别人,她只能干巴巴平躺着,盯着上铺的床板数绵羊。
数着数着,忘了数到第几只了,又得重新数。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她都睡得如此难受了,沈宴礼怕是比她还要难受,毕竟他的身高和体重摆在那,那双长腿能不能放下都还是个问题。
如她所想,沈宴礼也睡不着,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养神,长腿半曲才勉强放下,不仅是因为火车的噪音,还因为头顶上方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动静。
她似乎跟他一样失眠了。
从躺下以后,就有频率的翻来覆去,动作很小,但是身处下铺的他能够清晰察觉到她的每一个动作。
比起他们的煎熬,隔壁铺的郑叔睡得十分香甜,都开始打鼾了。
他不禁想,她怕是更难睡着了。
果不其然,鼾声一响起,他就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她还轻轻锤了两下被子,似是在无声控诉郑叔响彻天际的鼾声。
沈宴礼缓缓睁开眼睛,失笑地小弧度勾了勾唇。
一直坚持到后半夜,上方的动静才逐渐消失,她终于熬不住慢慢睡着了。
*
第二天,周芸晚是被沈宴礼叫醒的,茫茫然抬起半边眼睑,就瞧见他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优越的身高足以让他站在平地上,也能睥着眸与她对视上。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巴刚张开,就忍不住咳嗽:“咳咳,沈大哥?”
因为怕打扰到别人,她赶忙捂住嘴,脸蛋都被憋得红彤彤的。
压抑又痛苦,听得人忍不住产生怜惜之情。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脑袋灌了铅似的沉重,嗓子也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昨天还活泼灵动的小姑娘,今天就变成了这样一副虚弱可怜的模样,沈宴礼薄唇用力抿了抿,“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的嗓音磁性清润,如同春风拂过,自带一股缱绻缠绵,好听到让人心醉,某个瞬间,周芸晚觉得她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可这种状态没维持多久,她就又败给了来势汹汹的病毒,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也显得哑:“咳咳,喉咙和胃都不太舒服,脑袋也昏昏的。”
沈宴礼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他是想叫她吃早餐的时候发现的异常,一开始以为她是睡得太晚所以睡得沉,但是她的脸颊太红了,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
察觉到不对,他立马就把她叫醒了,果然是感冒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发烧。
他压了压眼睑,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周芸晚愣了愣,脖子下意识缩了缩,卷翘纤长的睫毛就那么擦着他的掌心拂过,带来些微的痒意。
沈宴礼指尖微顿,低声道:“别动。”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氤氲缱绻,周芸晚水盈盈地看着他,后知后觉明白了他的意图,轻轻“哦”了一声,便主动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就像是小猫磨蹭主人一般挠人心肝。
没过多久,他的声音骤然变沉:“果然是发烧了。”
周芸晚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怀疑是她自己昨天晚上不好好盖被子导致的,原主身体本来就不好,她居然抱着侥幸心理就那么睡了一夜,不感冒才怪了呢。
火车上又不卖药,沿途也不好下车,除了强撑到京市,似乎也没有第二个法子。
不过感冒了也有好处,她感觉现在眼皮重得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立马睡着,总算不用数半宿的绵羊了。
于是她心态良好地表示:“沈大哥,我没事的,睡一觉应该就能好了。”
说完,也不给沈宴礼说话的时间,她就把眼睛一闭,像是即刻就要进入梦乡。
沈宴礼神情复杂,深知眼下也没有第二个法子了,就没有再开口打扰她。
一整天周芸晚都是浑浑噩噩的,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眨眼间外面的天色就又黑了,不过只要度过今天晚上,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能抵达京市。
也算是有了盼头。
在硬邦邦的床上躺了十几个小时,周芸晚感觉腰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忍不住伸手这里揉一揉,那里捏一捏,像只扭动的蛆虫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
隐约间她听到郑怀国的声音:“沈教授你回来了?那你继续看着,我去上趟厕所。”
紧接着是沈宴礼的声音:“郑叔你去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芸晚停下了揉捏的动作,她睡着之后,沈宴礼去干嘛了吗?
正巧这个时候沈宴礼来到她身边,轻声询问她醒了没有,周芸晚支起半边身子,一低头就看见他手里端着的一碗黑乎乎的汤水,像是中药。
苦涩的药味一缕缕涌进鼻腔,周芸晚漂亮的脸蛋霎时间皱成一团,忽地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挑了挑眉:“哪儿来的药?”
沈宴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大娘就替她解了惑:“还不是你对象挨个包间挨个包间问来的,恰好前面包厢有个小姑娘之前也得了感冒,买的草药还剩下一包。”
“也亏得你对象想的出来,去餐车找列车员帮忙,把药给熬了。”
周芸晚循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原先属于大爷的那个床位,重新换了个大娘在住。
她正感动于沈宴礼为了她到处奔波,下一秒,他就兜头给她倒了一桶凉水。
“我们不是对象,她是我妹妹。”沈宴礼沉声反驳。
这年头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下定论?
“啊?原来是兄妹啊,看着也不像啊......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啊。”大娘被他看得心虚不已,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想到阅人无数的自己,也有看错眼的一天。
周芸晚慢慢地回过劲儿来,这才发现他们又被误会成对象了,算上之前的两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也是,帅哥美女在一块,长得又不像,旁人当然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一对。
前两次沈宴礼没有听见,所以她也就没有专门去解释,可这次他听见了,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反驳了。
她果然没猜错,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不是一个女人。
他对她的好,不带任何的旖旎色彩,纯粹是看她年纪小,把她当晚辈才特殊照顾。
这个认知,让周芸晚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在床上不方便,我下来喝吧。”
她忽然变冷淡的语气,令沈宴礼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心。
下了床铺,周芸晚便接过了沈宴礼手里的碗,满满的一大碗浓黑汁水,实在很难让人下咽,不过为了早日康复,不喝又不行,只能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浓浓的药汁顺着口腔流入喉咙,呛得她眼冒泪花,五官都变形了,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苦啊。”
就在这时,沈宴礼摊开掌心,给她递来两颗糖果。
周芸晚诧异的抬眸,就撞进他漆黑如渊的瞳孔,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就在卫生院里提过一嘴她最怕苦了,没想到他就记住了,甚至提前准备了糖果......
但很快苦意又翻涌上来,顾不得深想下去,她赶紧拿起其中一颗糖果,剥开外衣快速塞进了嘴里。
甜甜的味道,一路将苦意掩盖,甜进了心尖尖。
就在她喝完药没多久,不远处突然插进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同志,药有效吗?”
走出病房,被走廊里的冷风一吹,沈宴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军大衣落在了周芸晚那。
想到这儿,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大大的军大衣蜷缩在自己怀中的画面,指腹在掌心摩挲两下。
他没打算回去取,乡下的卫生院条件简陋,病床上的被子又薄又脏,她盖着他的外套能睡得温暖安稳些。
她已经足够可怜了,少经历些磨难也算是一件幸事。
这时,郑怀国也发现了他没穿军大衣,以为他是忘了,故而打算折返回去:“这天真冷啊,沈教授你的外套!我帮您回去取。”
郑怀国跟随领导多年,沈宴礼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十分优秀,国外留学回来后就担任了国家重点项目研究所核心成员,同时还兼任第一学府华清大学的数学系教授。
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他的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谁料,沈宴礼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直到走到楼梯间,郑怀国才挠了挠额头,犹豫着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沈家重情重义,领导和周同志更是有着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要不是领导重伤未愈,肯定会亲自前来,而不是拜托自己唯一的儿子走一趟。
来之前他们想的是把钱送到,再好好把人送葬后就立刻回京,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依照他对沈宴礼的了解,显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给处理了。
沈家给的那笔补贴不是小数目,要是直接交给周同志家里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无异于白送给周家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沈宴礼自然也能想到这点,女孩儿的哭泣声犹在耳边回荡,他缓缓眯起狭长的眼睛,沉声道:“明天一早去趟公社。”
*
下了一夜的雪铺满山河,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桠洒在地上,为冬日增添了一抹温暖。
丰星公社由附近好几个村子共同组成,办公区位于中心地带,由三栋平房构成,由于是冬天,所以几乎都是大门紧闭,郑怀国去敲了门,等向工作人员出示了相关证件,才被请进书记办公室。
“同志你好。”丰星公社的书记是一位中年男人,名为唐云山,天生一副笑脸,头发剪得很短,看不到什么白头发,塌鼻梁,厚嘴唇,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看上去人畜无害。
“你好。”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就在椅子上坐下来,几人中间摆着一个炭盆,源源不断的热气从里面飘出来,让整个房间保持适宜的温度。
郑怀国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们这次是替上面下来慰问烈士及其家属的。”
唐云山脑子灵活,不用提醒就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位,当即露出遗憾悲痛的表情,“周同志去当兵那么多年,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郑怀国可不是来和对方客套的,面色严肃地继续道:“昨天晚上我们本来是想去周家给周同志上柱香的,结果却发现有人差点儿被冻死在院子里。”
听见这话,唐云山心中一惊,如今可不比往年,要是村子里有人被冻死,那他这个当书记的必定第一个被追责,而且眼下正值年底,正是验收一年绩效的关键时期,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被拉下马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唐云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即追问道:“还有这种事情?是谁?”
“说出来,可能唐书记都不敢信。”郑怀国表情严肃,张开嘴巴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周芸晚,周起涛同志的女儿。”
“什么!”如他所言,唐云山满脸的不可思议,周起涛夫妇刚下葬,他们的女儿好端端的不在家里待着,天寒地冻地跑去院子里待着干什么?还差点被冻死?
“她是被赶出去的。”沈宴礼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老鹰似的眼睛犀利地盯着唐云山,嗓音低沉有力。
“军人在外保家卫国,军属却在老家常年遭受虐待和压迫,这次更是严重到差点儿丢了命,你们公社的领导管是不管?”
男人清俊挺拔地坐在木椅上,换了件黑色外套让他显得有些深沉,配上晦涩不清的表情,只是一眼周身便起了寒意。
唐云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被沈宴礼的这一番话堵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家庭纠纷,但现在有了京市来的贵人插手,往大了说......
脑海中闪过许多可能性,唐云山越想,掌心中的汗就出得越多,哪敢说半个不字,保证绝对会还周芸晚一个公道后,就马不停蹄地带人赶往了大河村,谁知道却扑了个空。
而此时此刻的卫生院里。
一夜无梦,周芸晚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她起身,拿着昨天晚上沈宴礼买的洗漱用品往热水房走去,乡下的卫生院面积很小,总共也没几个房间,说是热水房其实就是一个小隔间。
她去的时候里面没人,用热水洗漱过后,她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注意力立马被一面镜子给吸引住,她伸出手擦干净镜面上的雾气。
这是周芸晚第一次看清“周芸晚”的长相,她红唇微张,不敢置信地望着镜中的女孩子,两人可以说是有八九分的相似。
乌发红唇,眉眼惊艳,漂亮到令人挪不开眼。
美人天生丽质,这么多年不管干了多少脏活累活,皮肤依旧白里透红,就是有些干,头发也有些毛躁,想要达到她后世那种“完美无缺”的程度,还需要未来精心保养才行。
只是......周芸晚摸了摸脸颊,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生存都是问题,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思及此,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天晚上被沈宴礼投喂的那碗瘦肉粥,这可是这具身体不知道时隔多久才尝到的一次荤腥,味道鲜美,入口生香。
回想得越入神,饥饿的感觉就越清晰。
到最后,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吵闹声,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瞧见了两个女人站在卫生院门口对着护士破口大骂,口水四溅。
“放屁,那死丫头肯定就在你们这儿,把她交出来!”
中年女人穿着深蓝色的大棉袄,插着腰踮起脚尖指着护士的鼻尖,面目狰狞,让人见了只想躲远点儿。
“这位大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自己刚才也在里面找过了,怎么就不信呢?”护士满脸无语,好言相劝道:“不要大吼大叫,还有其他病人在。”
“我们来问的时候是你亲口说人在这儿的,我不管,反正现在找不到人,你必须要负责,赔钱!”
护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这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年轻女人站出来,语气是和中年女人如出一辙的咄咄逼人,“我们家一大早没吃饭就出来找人了,整个村子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人,肯定是你们联合那个野男人故意把人藏起来了。”
眼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护士转身想往里面跑,找救兵过来,结果刚有所动作,就被中年女人给掐住了胳膊,“你跑什么?心虚了吧?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拐卖人口!”
“拐卖人口?我人不是在这儿吗?”
就在此时,几人身后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
听见熟悉的声音,中年女人和年轻女人倏然回头,就见到周芸晚笑眼盈盈地站在空地上,唇边勾起的弧度有些刺眼。
眼见真是自己误会了,郑怀国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略显局促地转移话题:“我刚才下楼去买了早餐,有馒头、豆浆、油条,还有稀饭,你们看看要吃哪样?”
这么一大早,周芸晚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好辜负别人的一片好心,而且现在不吃的话,下一顿就得等到中午了,于是随便挑了两样。
“我要个豆浆和油条就行了,谢谢郑叔。”她唇角上扬,笑得跟花一样,接着说:“你们先吃吧,我去洗个脸。”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房间,留下沈宴礼和郑怀国大眼瞪小眼。
吃过早餐,公安局就派人过来了,说是双方的口供有出入,需要当事人重新核实一遍。
到了公安局,比起昨日的冷清,今天明显热闹得多,大部分都是大河村的熟人,有邻居,也有村书记,还有大队长,基本都是过来作证的。
至于是帮谁作证,目前还不好说。
周芸晚和沈宴礼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埋怨,尖锐,白眼,同情,什么样的眼神都有,但周芸晚并不理会,在昨天那个女公安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封闭的审讯室。
里面空间不大,周起峰一家子成排坐在那,手腕处均扣着冰冷的手铐,低垂着脑袋,肉眼可见的憔悴和不安,狼狈不堪的样子哪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都性情淳朴,遇到矛盾大多都是通过村委会解决,只有性质特别恶劣的,才会通过公安局处理,而进局子的,大部分都是十恶不赦的混球。
或许他们这辈子都无法理解,我只是欺负欺负自己的亲侄女,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怎么就严重到被关进局子了呢?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罗香娟下意识地抬了下头,昨晚在拘留所待了一晚上,她害怕得不行,压根就没睡着,眼中都是血丝。
一瞧见来人,愤怒和绝望使她目眦尽裂,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若不是有公安同志拦住她,她早就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直接一巴掌扇过来了。
动不了手,她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周芸晚!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还敢来见我们?”
“我和你大伯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你倒好,居然要把我们一家子往绝路上逼!你还是人吗你?”
“你还不快跟公安同志解释清楚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让他们把我们放了!”
相较于她的崩溃怒吼,周芸晚淡定得多,挽了挽耳边乌黑的长发,她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众人,勾起红唇道:“我有什么不敢见你们的,反倒是你们不敢见我吧。”
“说起来真是多亏了大伯母的提醒,才让我想起来要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一听这话,罗香娟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她“你”了好半天都没有下文。
这时,女公安适时站了出来:“安静!”
紧接着,女公安示意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拿出收集来的证据和证词,对周起峰一家说:“经过我们的查证,周芸晚同志身上有多处淤青和陈年旧伤,结合你们邻居和村里人的供词,证实了你们确实存在常年虐待和殴打周芸晚同志的行为。”
“除此之外,在12月8号这天,你们把周芸晚同志赶出家门,让其差点冻死在院子里,还涉嫌故意杀人罪......”
女公安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字字句句诉说着周起峰一家人这么多年对周芸晚的恶行。
“是她,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是她非要把小晚赶出家门的,我劝过她好多次了她就是不听,公安同志,你们可要相信我啊,她可是我亲侄女,我哪里舍得动手啊。”
周起峰意识到事情没了转圜的余地,立马转变了策略,声泪俱下,一个劲儿地把脏水往罗香娟一个人身上泼,还不断地对周芸晚道歉。
“小晚,都是大伯不好,大伯跟你道歉,实在不行,大伯跟你磕两个头,你就原谅大伯吧,大伯不想坐牢啊。”
说着说着,他径直朝着地上跪了下去,在他看来周芸晚就是想吓吓他们,再怎么着他们也是一家人,血脉相连,只要他好好劝劝,她一定会心软,不会那么绝情的。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再也不会任由他们拿捏,周芸晚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坚定表示:“我绝对不可能取消报案的。”
而一旁的罗香娟眼见周起峰把罪行都推给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口无遮拦道:“好你个周起峰,老天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你个畜.生?明明就是你想独吞周起涛两口子的抚恤金,才说干脆让周芸晚那个死丫头冻死算了,现在都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公安同志,罪行我都认了,但是你们千万不能放过他!都是他指使的!”
一听这话,周起峰发了狠地用身体撞向罗香娟,将其撞翻在地,怒骂道:“老子看你是又欠打了,他.妈的关老子屁事,都是你干的!”
“你放狗屁!明明就是你!”罗香娟仗着体型优势,毫不示弱地打了回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两口子谁也不让谁,一股脑地把这些年犯的事全都抖落了出来,罪上加罪,这牢是坐定了。
而周进兵和周进琳两兄妹早就吓傻了,哭得不能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想得到为自己辩解。
不过最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为人父母的光环,还是知道自己逃不脱了,周起峰和罗香娟把全部的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将周进兵和周进琳两兄妹给保了下来。
随着两人的认罪,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周芸晚捏紧了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有所感应,最后宣布结果的时候,她的胸口疼得厉害,涌上无尽的悲伤和痛楚,眼眶蓄满了眼泪。
就在这时,肩膀处传来一阵轻轻的拍打,周芸晚扭头便对上沈宴礼温柔的笑容,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如同初升的太阳,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安心。
没人安慰还好,有人安慰泪水就更难忍住了,周芸晚眼眶一酸,差一点儿就哭了出来,可她强忍着,不想在周起峰一家人面前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她要笑着看他们自食恶果,付出代价。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天空竟罕见地放了晴,阳光倾洒在大地,折射出耀眼灿烂的光芒。
一如周芸晚现在的心情,走在大街上,忍不住小声哼起小曲儿来,曲调悠扬欢快,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沈宴礼听不清歌词,但光听旋律也不是当下流行的红歌,只当是她随口吟唱,并未放在心上,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方才女公安提到的她身体上的那些旧伤。
他微微侧首,就看见女人修长纤细的脖颈,肤凝如玉,往上是红润饱满的嘴唇,挺拔小巧的秀鼻,卷翘的鸦睫半掩着,遮住了一双清澈透亮的水眸,却遮不住她眉梢眼角的春风得意。
沈宴礼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里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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