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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表时间: 2025-01-12


“柳大夫,小女听说有一对症之药,可治脑疾。”

“你从何处得知的?”翟仲文抢话,打断柳秉谦,“先生,这是硕儿新婚妻子,唤朝云。”

“原来是少夫人,敢问对症之药是?”

“我幼时住过山间,有位个善医的隐士,常出山为百姓看诊。我得幸跟随了他一段日子,见他曾治愈数例脑疾,其中惯用一味药唤回光草。”

这倒不是骗人。我娘当初为了找一种特殊染料带我进山,确实遇到了一位游医,得知了回光草的奇效。

“先生可知?!”翟仲文急问,“何不快快找来用上?”

柳秉谦点头又摇头:“禀丞相,回光草此物,物如其名,最是复杂。配入不同药方,少一分无效多一分成毒,且其本身极为罕见,所以善用之人甚少。”

“不知能否借柳大夫药方一看?”

翟硕多年顽疾一直没起色,有新法子翟仲文都不惜一试。柳秉谦毫不藏私,不但写了药方,甚至将他的个人心得也一并说与我听。

稍作思考,我用朱笔在药方上增减修改,递还给他。

我娘出生潭西深山,部落与世隔绝,直到分崩离析时,仍过着古老传统的日子。

部落中巫医蛊毒不分家,有黑巫长老善医,善蛊,也善毒。我娘的父亲恰好就是这样一位,他教与我娘各种方术,而我娘又传给了我。

但此事不宜外传,我便借口从学游医。

“原是如此!丞相,少夫人大才!”柳大夫连连点头,“如此公子脑疾或许有救......”

我连连摆手:“今日拿回我娘遗物,甚巧,当中剩有些许回光草,回头一并交于柳大夫。”

翟仲文更是激动,一番嘱托,失态地跑出医所,要去佛堂跪谢祖宗。

我留了下来,在柳秉谦的客椅上坐下,掀起袖子露出染血的纱布。

“前日受伤,应是柳大夫帮我包扎治疗的吧?”

柳秉谦脸上残留的兴奋退了下去。他剪掉纱布,重新给我撒上药粉,欲言又止。

“翟家,内宅复杂,少夫人往后需自保为上。”

医者仁心。柳秉谦身份特殊,能对我说出这话,已是难得。

这就是任时安用人的标准吗?

“今日回门,我在普觉寺遇到贵人。”我拿出那锭银子,“他让我放心找柳大夫治伤。”

回程路上,我反复把弄了这锭银子,始终没看出什么门道。但柳秉谦拿起它时,几乎瞬间就发现了不同。

片刻后,他朝我拱手:“少夫人放心,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听到这话我终于松了口气。

赌上自己几乎全部的底牌,我最终是换得了宣王的信任。

“少夫人今后该如何是好?”柳秉谦也不再藏着掖着,面露担忧,“汤药效力有限,过门那日我已下足了药量,仍未能阻止翟硕犯病。”

想起佛堂的牌位,又想起那晚自己遭受的非人待遇,我忽然明白,并非是我运气有多好,而是这个宅心仁厚的大夫在暗处相帮。

不然我恐怕撑不到天亮。

“先生恩德我来日必定相报!”我俯身一拜,“至于翟硕,我有办法,先生放心。”

我连续三日和柳秉谦一起守在医所,亲眼见证了奇效。

那日翟硕自医所苏醒,面对围成一圈的翟家人,竟不复痴傻,口齿清楚地叫了声爹娘。

翟仲文老泪纵横,翟夫人更是差点晕厥,多年夙愿如今见到曙光,老两口抱着儿子心肝宝贝一顿喊,听得我汗毛倒竖。

唯独翟宁并不见有多高兴,勉强跟着笑了笑,退到一旁看我的那一眼,有说不清的复杂。

翟家上下比大婚那日还喜气洋洋,丞相夫妇回到前厅就开始论功行赏。

劳苦功高的柳秉谦得了丰厚报酬,我也被送了不少补品和昂贵的头面,就连照顾他的下人也涨了月钱。

“硕儿身体有了起色,朝云你当照顾好丈夫,自己也要多调养身体。”

翟夫人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冲喜的吉祥物,不但带来了福气,还碰巧有救他儿子的药,对我的态度亲近了不是一星半点,仿佛真是个慈爱温和的长辈。

“日后你和硕儿再生下嫡子,为翟家开枝散叶,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翟硕要真能康复,以我的出身和家世,怎么可能坐稳正妻之位?

她如今费心画饼,不过是料定我下半辈子只能靠讨好丞相府苟延残喘,想稳住我给她儿子好好治病罢了。

如果我是个无依无靠的普通孤女,恐怕还真别无他法。

再回到医所,柳秉谦去了藏书阁。我带着福嬷嬷到翟硕床前。他正在沉睡。

遣走照顾的丫头家仆,我亲手沾湿帕子给翟硕擦脸。

“姑娘,老身来吧,别脏了姑娘的手。”

“福嬷嬷,你说,要是我娘还在,她会怎么对待翟硕?”

福嬷嬷冷哼一声:“小姐最是不能容忍欺辱女子之辈,她会踩着这条毒蛇的七寸往死里碾。”

“像对付秦裕柏和大太太那样?”

“大太太为了先生出秦家的嫡子,生生害了三房小妾,之后还差点加害小姐,端得是心狠手辣;那秦裕柏放任她行凶,事后还帮忙掩盖,更是个该死的。”

“既然她丧心病狂求子,既然他默认做帮凶,那就让他们再生不出孩子......”我喃喃道。

“若不是为了傅爷,小姐何苦委身秦家?比起秦家做的恶,小姐这点惩戒还是太轻!”

说得太对了,当今上行下效,人人都因一己之私作恶,浑不在意,我爹我娘又何其无辜?

我垂首在翟硕耳边低吟。

每吐出一字,都能看见他脖颈的皮肤下有异物游移。

吟诵完毕,我指尖在他眉心轻轻一点:“坐起。”

沉睡中的翟硕,猛地睁圆双眼,笔直地从床上坐起。把福嬷嬷吓了一跳。

我掐紧手心里的蛊珠:“问好,要礼数周到。”

听到我的指令,翟硕翻身下床走到福嬷嬷跟前,恭敬地抬手行礼。

“晚辈翟硕见过福嬷嬷!嬷嬷福寿安康!”

他举止得体,谈吐清晰,身子的状态很自然。

我冷漠地看向福嬷嬷:“他们说,只想看到翟硕康复。”

“这能动能说的蛊人,怎么不算‘康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