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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

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比起和伏清合一起去赵家查找线索,已知答案的言淡更愿意去衙门查查档案,看看钱丽翠和刘大宝有没有案底……亦或是在四处询问下邻居,这李家有哪些熟人,里面是否有钱丽翠等人的踪迹……但上级命令已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又跟着奔波到了几条街之外的赵家。赵家和李家门口一样,均有衙门派过来的捕快保护现场。但因发现的时间已久,所以尸体早已被运送到了衙门,由仵作验尸。现场只剩下血迹,和因挣扎打斗被破坏的家具……没有尸体,言淡不再惧怕,因此看得更为细致。精心养护的花朵,院子里的秋千,灶房里的干净餐具……这是一个温馨又美好的家庭。只剩下两条木腿的板凳,布满刀痕的扫帚,甚至还有一个沾染血迹的簸箕,都说明了这家人拼命反抗的意志。这样的证物旁,却布满各色血迹,透过这...

主角:言淡伏清合   更新:2025-01-16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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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言淡伏清合的其他类型小说《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比起和伏清合一起去赵家查找线索,已知答案的言淡更愿意去衙门查查档案,看看钱丽翠和刘大宝有没有案底……亦或是在四处询问下邻居,这李家有哪些熟人,里面是否有钱丽翠等人的踪迹……但上级命令已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又跟着奔波到了几条街之外的赵家。赵家和李家门口一样,均有衙门派过来的捕快保护现场。但因发现的时间已久,所以尸体早已被运送到了衙门,由仵作验尸。现场只剩下血迹,和因挣扎打斗被破坏的家具……没有尸体,言淡不再惧怕,因此看得更为细致。精心养护的花朵,院子里的秋千,灶房里的干净餐具……这是一个温馨又美好的家庭。只剩下两条木腿的板凳,布满刀痕的扫帚,甚至还有一个沾染血迹的簸箕,都说明了这家人拼命反抗的意志。这样的证物旁,却布满各色血迹,透过这...

《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比起和伏清合一起去赵家查找线索,已知答案的言淡更愿意去衙门查查档案,看看钱丽翠和刘大宝有没有案底……

亦或是在四处询问下邻居,这李家有哪些熟人,里面是否有钱丽翠等人的踪迹……

但上级命令已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又跟着奔波到了几条街之外的赵家。

赵家和李家门口一样,均有衙门派过来的捕快保护现场。

但因发现的时间已久,所以尸体早已被运送到了衙门,由仵作验尸。

现场只剩下血迹,和因挣扎打斗被破坏的家具……

没有尸体,言淡不再惧怕,因此看得更为细致。

精心养护的花朵,院子里的秋千,灶房里的干净餐具……

这是一个温馨又美好的家庭。

只剩下两条木腿的板凳,布满刀痕的扫帚,甚至还有一个沾染血迹的簸箕,都说明了这家人拼命反抗的意志。

这样的证物旁,却布满各色血迹,透过这些颜色,仿佛触及到了满满的不甘与怨愤。

他们都有努力的求生过啊……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眼眶微湿,又迅速抹掉。

言淡努力调整情绪,仔细地扫视四周,突然看到院子角落杂草丛生的地方,有一丝波动。

那是什么?

她取下身上的佩刀握在手中,慢慢走近。

那草动得更厉害了,好似有东西在草的遮掩下爬行。

飞奔过去,便看到一个毛茸茸的黄色尾巴,摇动两下,消失在墙角处的小洞之中。

蹲下透过这洞朝外看,围墙的另一侧,瘦弱的小黄狗蹲坐于地上,身上的绒毛油腻腻的纠结在一起,下腹处好似有些红色的血迹。

它黑亮的大眼睛直视着洞另一头正在偷看的言淡。

“汪!”

这果然是个狗洞。

那这狗是赵家所养?

而狗身上有血迹,那会不会说明案发那日这狗也在现场?

想到这里,她立刻站起身抬头望,围墙不高不矮,但四周并没有树木或是梯子支撑,很难轻松跃过去。

言淡回首看了一眼,伏清合正在客厅勘察地面的线索,离着自己的位置有些距离。

她怕大喊吓走小狗,也怕时间久了小狗跑掉,只能自己从门快速绕出,来到这边围墙的外墙。

那小黄狗端坐在原地,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并未受到惊吓,只回头望了一眼。

它的眼睛十分透亮,仿佛晶莹的琥珀一般。

“汪。”

言淡走近两步,想观察小狗身上的血迹位置。

那狗却失了耐性,突然向前方跑去。

“别走!汪仔!”

言淡连忙跟上。

可惜脚上的伤使她跑得不快,还没有平日里一半的速度。

她拼了老命追赶,依旧很快便跟丢了小狗,眼睁睁看着那狗影消失在了某个拐角。

“哎,这破脚。”

她十分懊恼,转头回到了赵家,便看伏捕头站在门口,正等着自己。

“捕头你别误会。”

害怕对方以为自己偷懒,言淡忍着痛快步走回,“我刚才看见赵家围墙的狗洞钻出了一只黄狗……”

听到有狗,伏清合并不惊讶,“我们在第一次勘察之时便发现了墙角的狗洞,部分家具上也发现了狗毛,现场有狗脚印。这赵家的确是养狗的,只是不知为何,派人等了一整天也不见它回来。”

“捕头,我怀疑那天案发的时候,狗应该也在现场。”言淡说出发现黄狗身上的血迹,“不知道它会不会咬伤了凶手……”

她有些不确定,所以隐瞒了一点。

刚才近距离看那黄狗的嘴边毛,似乎有少许红色部分,比起下腹的血迹颜色更浅更新。

但因太过匆忙没能看清,不知是不是血迹。

可能这只小狗曾经咬伤了凶手,却依旧没能救成主人,从狗洞逃走?

伏清合否认了言淡的说法,“我认为那日案发时,狗应该不在现场,它是案发之后才回的现场。”

“为何?”言淡有些惊讶。

伏清合带着言淡走到门口处,这里的地面和李家一样,有大量血迹留存。

“首先,如若狗在现场,它和凶手搏斗,沾染到了不论是凶手的血迹或是主人的,都不会在下腹,而是应该接近嘴和颈……能染满整个下腹,应是血液流出到了一定的程度,狗趴伏于地面所以沾到……”

“现场其他人虽有刀伤但都并不致命,只有赵连,也就是赵家唯一的及冠男子,脖颈一刀致命,有大量血液流出,他的尸体就在门口,黄狗从狗洞钻入后首先发现了他,所以趴伏于他的身边。虽然感受到了主人没有呼吸,但狗守护了尸体许久,因此血液染满下腹和四肢。”

听完伏清合的描述,言淡脑海中也有了画面。

忠犬依偎在毫无生气的尸体旁,它嚎叫,舔舐主人的脸,依旧唤醒不了他。

最后只能守护这具冰冷的尸体……

该死的凶手!

不仅害了其乐融融一家人的性命,还导致忠心小狗无家可归。

如果狗那日不在现场,嘴角的血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言淡仔细回忆了片刻,她还是觉得那红色和血迹相似,只不过更艳丽一些,显得像是刚染上不久的……

难道……

狗是闻到了现场的味道,之后给主人报仇去了?


她便也不追问,换了个方向,“请问刘小姐夜间有丫鬟守夜么?”

“当然是有的。”

“您能把守夜的丫鬟叫过来,让我询问两句么?”

略一沉吟,刘小姐略微提高了声音,“棋思,进来。”

身穿绿裙的丫鬟推开了门,只跨进门槛一步便规矩站定。

言淡认出她便是带自己进来的那位,看装扮比其他下人好上不少,应是这位刘小姐的贴身丫鬟。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她抬首望了一眼主子的神色,立刻乖巧低头,等待吩咐。

“你还记得两日前是谁守得夜么?”

“两日前是奴婢轮的值。”

刘小姐说起话来轻言细语,极为悦耳,“言捕快问你一些话,你定要如实作答。”

“是。”

在刘小姐的眼皮子底下,言淡把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和刘小姐所述说的相似。

只是多出了些下人视角。

什么‘小姐晚膳吃得少了些’‘外边风大怕小姐着凉’这一类型的细节。

和案情毫无关系。

这一趟似乎是毫无所获了……

但麻雀的标记,总不是采花盗自己画错了地方吧!

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辞出去。

抬眼间,却透过棋思身后未关的房门外,望见一蓝裙丫鬟候在门的侧旁。

“咦?这位是?”

刘小姐见捕快好奇,轻轻招手,“云意,过来。”

“刚才怎么未见到这姑娘?”

这次是棋思答了话,“云意刚才有事出去了,不在门口,所以捕快大人才未见着。”

刘小姐察觉出有一丝不对,这捕快怎么莫名对未见过的丫鬟起了兴趣。

她蓦然回忆起前日晨间,云意突然头疼找自己告了假,自己怜她体弱,使其休息到昨日才到跟前伺候。

又想到云意和棋思住一间房,如果棋思守夜,那云意岂不是单独在房中?

希望是自己想错了……贴身丫鬟不同寻常下人,出了事肯定也会牵连到主子身上。

刘小姐百味杂陈,对于相处多年的丫鬟涌出些许心疼,想到自己的名声后又有些惶然。

这女捕快太过敏锐,只匆匆一眼,便发现了云意的问题。

实际言淡也不想这么敏锐,只是刚才准备告退靠近门时,便看到那丫鬟头上似乎若隐若现有一行字出现。

如今刘小姐唤云意入内,靠得越近那字体越发清晰。

被卢宸侵犯过的云意

再看那云意,小脸煞白,额头汗珠密布。

在捕快的视线下略微瑟缩,连眼都不敢抬。

言淡心头一软,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刘小姐。

“不知可否让我和云意单独谈谈?”

刘小姐柳眉微皱,看了眼快要掉下泪来的云意。

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摆了摆手,“罢了……云意你带言捕快去书房聊吧。”

云意入了书房,面色缓和稍许。

言淡让其坐下,看桌上有些茶水,用手摸摸还有余温,便倒了一杯放于她面前,“你先喝些茶,咱们再聊。”

“不了,捕快大人,您有何话直说便是……”

清了清嗓子,力图使自己的嗓音更加和缓,言淡轻声问道:“两日前的夜间,是棋思守夜,是么?”

“是的,奴婢和棋思一向轮流守夜,所以那日轮到奴婢休息,奴婢便早早睡下了。”

睡下了?

被对方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看了看头顶的那行字。

言淡又问:“那晚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云意端坐于凳子上,逐渐冷静,盈于眼眶的泪珠也忍了回去。

“没有!”

“你确认?”

“奴婢确认。”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回答的果断。


“昨日,村里有没有人口失踪?”

“今日清晨,是否听到奇怪的声响,或是看到有人往树林方向走?”

“劳烦仔细想一想。”

……

这村子不大不小,一共几十户人家。

从村头开始问,一顺溜十户,没有一户能提供出什么有效线索,甚至刻意防备着捕快。

也不怪那些村民,这世道贫民对官府既敬畏又惧怕。

这么多捕快大喇喇冲进家中,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是极容易产生警惕心。

和他们一起应是问不出什么。

言淡便提出分头去问,带头的袁承继认为这样效率更高,没多想便同意了。

于是她默默离开队伍,朝村尾走去。

她老早便注意到这村的尾部住得人不多,比起前面密集的房子,这里看上去空荡得多,房子也略显破落些。

捕快们在前边排查得热闹,有几个村民偷偷猫在了后方,暗自观察。

言淡蹑手蹑脚地绕过了一个土墙,来到几人身后,听他们絮叨些什么。

“怎么这么多官爷来了这里……”

“该不会是在搜什么逃犯吧?”

“呸……乌鸦嘴!什么逃犯会来咱们这种小村子。”

……

从内容中听不出什么线索,言淡决定兵行险着,从这几人身上诈一诈。

心中默念着那两个残忍凶犯的名字郑渠郑丰,受害者则是孙丽娘。

“孙丽娘!”

她粗着嗓子,轻轻喊了一声。

等村民四处看之时,又从另一边出来。

“我刚刚似乎听人在喊孙丽娘?”

几人看到捕快服便吓了一大跳,听到问话更是不敢不回。

“是,大人,我也听到了!”

“我听得真真切切。”

“大人耳朵真灵,是喊得孙丽娘。”

……

看着畏畏缩缩的村民,言淡也不摆架子,笑意盈盈地问:“孙丽娘是何人?为何喊了没人回应?”

小姑娘平易近人的模样,让人稍许降低了戒心。

其中一个大爷大着胆子回复,“是赵二岩的媳妇……就住在村尾哩。”

“刚刚我从村尾经过,似乎那几个房子都没人。”

“没人?不可能吧!”蓝色粗布衣衫的妇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赵二岩前两日去县里办事了,一直没回……赵家媳妇怀了孕,男人也不在家,所以这两日几乎不出来走动,肯定在家中。”

就等你这句话。

言淡挑了挑眉,“事有反常,快带我去看看!”

妇人带路,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屋子前。

这院子的木门并未受损,也没有被锁住,轻轻一推便敞开。

院子很小,从门进来走几步便到了正屋。

屋内果真没有人,但桌面却摆着几个帕子,下方一个针线篓子掉落在地。

看上去倒不像是搏斗痕迹,更像是坐了矮凳子做针线活,突然站起身有些头晕。

想要伸手去扶桌子,却没扶稳,不小心在摔倒前打翻了桌边的篓子……

其他人都只是惊讶,但那位蓝衣妇人却格外焦急。

“哎呀,这可怎么办?丽娘不在了,会去哪儿呢?”

言淡看她急得团团转,头转得晕乎,连忙把其拉住,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孙丽娘是什么时候?”

“昨日午间还见过啊,我给她送了些孩子用的小衣,顺便沾沾她的喜气,我那媳妇多年未有身孕,丽娘却刚成婚便……”

看捕快疑惑望着自己,妇人连忙解释,“我可没有干什么,只是好心给她送东西,送完就走了!”

“没有怀疑你,无需多想。”言淡只是觉着沾喜气这种说法有些荒唐,才多看了妇人一眼,“不过如今还得劳烦你配合下。”


略一犹豫,言淡最终还是决定顺了云意的意思。

“我知道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帕子,轻轻擦拭了对方的眼泪,“你别怕,我不会逼问你,只最后一个问题,希望能如实回答我。”

“好……”

“这一个月,你去过哪些地方?”

云意的呼吸渐渐平缓,她回答得很仔细。

“奴婢大多数时候都和小姐在一起,云天楼还有珠玉阁也都和小姐寸步不离,只有在大慈寺之时……表公子也在,我们在山下等着的时候讲了会话,其余的时候便都在府中了。”

“好,我知道了。”

言淡站起身,按照约定不再询问,平淡和其告别。

转身之时,她的余光扫到云意面色稍缓,虽还有愁绪,但情绪已稳定下来。

这时言淡才明白,这女子在乎的不单单只有前两日所受的伤害,而是这伤害曝光后她所承受不了的后果。

比如刘府主子的迁怒……

比如世间人的眼光……

比如和表公子的情意……

自从知道奉公门已查到了府上,她便怕得不能入眠,嘴里都起了燎泡。

明明是被害者,却比谁都害怕其他人发现自己。

此时言淡不再追究,使云意忐忑两日的心终于能稍许平缓。知道这关暂且是过去了,短暂露出了笑意,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更惹人怜惜,那面颊的酒窝却醉人的甜美。

这一瞬她放下了心头大石,下一秒又恢复了谨小慎微。

……

出了刘府,言淡私下和包捕头汇报,隐瞒了被侵害女眷的身份。

包捕头办案多年,见多识广。

不仅对此没有追究,还好好夸奖了言淡。

心中想着,果然如同伏捕头所言,言淡是个见微知著的好苗子,做事细心又有条理。

看着小姑娘笑意盈盈站于眼前,包捕头那是越看越顺眼。

她不仅发现了真正的受害者,没有让同僚白跑一趟。

还能照顾到受害者的情绪,避免办案过程产生纠纷。

再加上问到的被害人行程,更是使得这次案件有了很大的突破。

因为之前麻雀案的受害女子,大多都是平民出身。

近几十年国情变化,女子出门做事的越来越多。

这些被害人也是为了糊口各处奔波,接触到的人鱼龙混杂,不好排查。

但刘府的女眷不一样,她们处于守旧党的家庭,女子大多都不会抛头露面,行程也较为单一。

就如同云天楼和珠玉阁这种高消费场地,几乎是属于半封闭模式,内里只有来消费的夫人小姐以及内部工作人员,那些工作人员也全部为女性。

凶犯隐藏在此处的几率极小,大概率可以排除。

但大慈寺就不一样了,拜佛烧香这种事人人都可去,即使是刘府小姐也只能和平民一样从山脚向上爬,才能表示对佛祖的虔诚。

麻雀案的所有受害者,均在近一个月去过大慈寺拜佛。

包捕头在言淡汇报之后,立刻便锁定了大慈寺,命下属换上常服,在大慈寺附近监视排查。

交代完,他又单独看向言淡。

沉默半晌。

包捕头蓦然开口,“言捕快,你笑笑我看看。”

啥玩意?

言淡一时之间不明所以,嘴角微微抽动,僵硬牵扯出一个笑容。

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但包捕头依旧注意到了脸颊上的那个小窝。

“有酒窝。”

身为得力下属的梅遣仁立刻明白了捕头的意思,他抚了抚胡子,有些犹豫,“您是想让言捕快做诱饵,会不会太冒险?”


尤悠记得言淡曾用弩箭射中和他打斗的刺客,也算是就他一命,对其还有些好感。

对方问话,他略一思索,木着脸回答了,“你最初推测凶犯的动机有误,所以才会有各处矛盾。”

“有误?”看尤悠说完便又躲在了一旁的树影里,言淡几步跟得更紧,“尤捕快,你能具体说说么?”

他讨厌和人靠近,再次拉开距离,“你不该以自身想法揣度凶犯犯案动机。”

自身想法……

对啊,这郑渠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给其他人养孩子的类型……

一听到凶犯无子,又四处寻医问药,言淡便认为这人是想把这孩子养在自己家中。

是自己太过想当然……

记着之前那牛青花曾经说过,张大夫诊治郑渠本身身体有问题,他不信,便去寻了乔神婆。

乔神婆是否给他提供了什么新的方法?

询问了路人,那乔神婆住在榆林县郊外。

言淡脚程太慢,在天黑前绝对赶不到,只能求了袁承继去打探。

袁承继却撇了撇嘴,“伏捕头看过证言记录后,便派人过去了,那神婆远游了,按我说就是逃跑了……我本想跟着伏捕头,谁知捕头偏要我带着你。”

伏捕头已经想到了?

言淡惊讶片刻,又收了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郑渠的家中。

乔神婆那边断了线索,但还有一个疑点还未证实。

根据柳丝丝的供述,郑渠在案发后曾回家过一次,还带有一个蓝色包裹。

郑渠家早已被捕快搜查过,但找得是活生生的婴儿。

如果这婴儿已死,个头又小,塞在包裹里,很容易被搜查的人忽略。

说不准那包裹还在郑渠家中。

……

即使猜到了那婴孩可能已亡故,但言淡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发现他。

厨房的柜子里有个瓦罐,罐子上一行文字。

被郑渠用刀砍死的男婴

被埋在围墙附近有个蓝布包裹,上方一行文字。

被郑渠用刀砍死的男婴

这孩子被郑渠肢解后,骨头埋于地下,肉被刮下做了酱。

看厨房的还未洗净的木勺子上,还有同色肉酱的痕迹。

“重新审问郑渠的夫人柳丝丝,那顿饭是不是郑渠做的,吃得又是什么?”

言淡咬牙切齿。

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却照不亮审讯室里的人间污秽。

郑丰、郑渠和柳丝丝,被分开审讯。

从询问变为审讯,那待遇便大为不同。

只不过一日那柳丝丝便先受不住了。

她承认郑渠虽未对其告知真相,但那日回来之时带的包裹有血,柳丝丝便有了猜测。

再加上她求子心切,乔神婆曾说过食用初生婴儿的肉,能聚气入腹,使自己得子……

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那人在墙角埋东西。

也装作未怀疑,从不下厨的人却一反常态在厨房做饭。

有了柳丝丝的证言,另两人招不招也不重要了。

但言淡连同着几个捕快不约而同的坚持审问了下去,似乎只想亲耳听那畜生说出原因。

伏捕头看着这群新人莫名的做些‘无用功’,个个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他并未阻止,甚至主动替他们顶住了上边的询问。

郑渠被轮流审问,熬得双眼通红,终于崩溃。

他大吼着,“那赵二岩和白淑君有了首尾,咱们榆林县人尽皆知……那孩子不得父亲喜爱不过是个弃子,女人也是弃妇,活着有什么用?不如利用起来,做了药引,让我们郑家能传宗接代。”


“实际也不是什么大事……”郑老头锤了锤腰,站姿颇有些不自然,应是腰有些不好,“昨日晨间,有人从村后绕过来找丽娘,看着是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子,两人似乎相熟,刚见面的时候看上去还挺高兴的……”

“女子?”

“是。”郑老头搓了搓衣角,回忆片刻,“穿着白裙子,不像是咱们这些村里人,倒像是县上来的。”

“她们说了些什么?”

“这我倒是没听见,但丽娘很激动,聊了一会只有神态大变,把女子用扫帚赶了出去,嘴里还骂着狐狸精……”老人顿了顿,“丽娘是个安静人,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所以我猜……会不会是赵二岩在外边有了人……”

他话里话外暗示赵二岩在外边偷情,似乎想把捕快们的视线引向别处。

真鸡贼。

言淡有些不高兴,悄悄撇了撇嘴,随后踱步渐渐走近,“你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了么?”

“太远了,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便没看清楚,不过她那头上戴了一朵粉色的大绢花,很是显眼,似乎没见着其他人戴过……”

就问了这么一句,言淡缓慢转身。

问起细节,这老头说得也言之有物,不像是短时间内编排的。

可能晨间的确有过这么一个女子,专程来找过孙丽娘。

然后二人吵了一架,孙丽娘心神不宁,这才动了胎气,摔倒在地,求助于郑丰……

有了郑丰提供的线索,几个捕快便没有一人愿意继续留在这鱼献村,那心早已飞到了榆林县。

死者丈夫,本就是最受怀疑的身份。

如今还多了个外室,找到了妻子这儿……

情杀的可能性被大大提高。

而且之前那郑老头说白裙女子和孙丽娘好似相识,那便有可能是榆林县就认识的……

去榆林县查孙丽娘未出嫁之前的事,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几个捕快便一窝蜂的涌去了榆林县,力争第一个找到线索。

只留下了言淡在这里,一边等伏捕头拜访完靖王回来,一边查查孙丽娘的邻里关系。

她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先去找了先前询问过的那位蓝衣妇人。

之前问话的时候,看她不论哪家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大概平日里没少八卦……这简直就是村里的情报组织成员。

言淡先随意问了其他人几句,故意问了些许隐私,那蓝衣妇人皆能说出一二。

这讲话之间,她也弄清了这妇人的名牛青花。

鱼献村中大多都姓牛,她便是属于鱼献村姓牛的本家人。

之前提过的牛黑子,是后迁入鱼献村的,虽同姓牛,但属于不同的分支。

牛青花从小在这村长大,又嫁于了同村人,对这村中的家长里短都格外清楚。

后问起郑丰,牛青花便仿佛失了智一般为对方美言,看来这人被郑丰的伪装糊弄得不轻。

言淡只好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郑渠的身上。

“你说郑老头的儿子?那真的是被郑老头含辛茹苦喂养大,平日里对他是千好万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郑老头那点子银钱全供给他,谁知这人跑到榆林县便很少回来,娶媳妇了之后也没说把他爹接过去。”

只要说到郑渠,牛青花便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小时候便心肝黑。”

“心肝黑?”言淡有些好奇,凑近了问,“为何如此说?”

“咱们村里的小子,小时候馋肉吃,也没少打个雀或捉个鱼的,但那都是为了吃食。”牛青花紧皱眉头,“但郑渠那小子,每次和其他人一齐捉着了雀,却不马上杀掉,而是趁那鸟被石头砸懵了,一根一根把羽毛拔下来,那鸟啊叫得凄惨,羽毛都带着血……我年纪比他大不少岁数,看着都害怕,因此便阻止了他,他叫喊着说要打我……”


伏清合事忙,没办法亲自过来通知言淡。

但这言捕快是他亲自带来了京城,因此还是上了心。

他细细嘱咐袁承继照顾些,便派了他过来。

‘军营投毒案’没了下文,这个安全屋也顺势取消。

袁承继把言淡领到了另一个小院,“三等捕快都是集体住在一起,但伏捕头考虑到你身为女子多有不便,恰好我作为一等捕快有个单独的小院,时常不住,便暂时给你了。”

这院落不小,但因无人居住,早已荒芜。

好在家具齐全,只需把那落叶蛛网都打扫干净,再擦拭家具修补屋顶,重新归置一番,便可入住。

再加上这一片相当于奉公门‘宿舍区’,一等捕快都住在此处,什么独居女子的安全隐患完全没有,一般宵小决不敢靠近。

言淡十分满意,就连袁承继阴阳怪气都没法影响她的美好心情。

笑意盈盈地送走了面色古怪的袁承继,言淡也没有心安理得的就这么住下。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屋子,在这里住的时候还是要替人家好好打扫维护……

她勒起袖子,开启了今日一整天的‘大扫除’。

在小小的院子里面扫啊扫啊扫,扫小小的落叶,和小小的灰。

在大大的屋顶上面补啊补啊补,补大大的瓦片,和……大瓦片。

……

心里哼着洗脑的童谣,找到适宜节奏,她干起活来也兴致勃勃。

直到夕阳落下,余晖满地。

言淡大大伸了个懒腰,又擦了擦额头上的灰汗。

满意打量这个焕发出新生机的小院落,心底涌现出一股让人鼻酸的感动。

等她收拾好心情,又在外边的井里提水回来洗了个澡,天已完全黑透。

正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却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言妹子。”

这是。

言淡惊喜地打开了已插好的大门,看见窈窕的身影正执灯站在门口,另一只手上提着木色的简易小食盒。

“静姐姐!”

“刚看到有个人影眼熟,便猜到是你。”王静榛熟稔地走进屋,四周打量一圈,“午间本想去给你送饭,却扑了个空……”

言淡目露歉意,“对不起啊,袁捕快直接带我过来,我……”

我便打扫整理,完全忘记了还有送饭这回事。

“这不是你的问题,当初本就是袁捕快吩咐我去给你送的饭,不送了也该他来通知我。”

王静榛言语间便充斥了对袁承继的不满,吐槽对方工作交接的不到位。

随后摸了摸言淡的头顶,“饿了吧,袁捕快一向不仔细,把你这小丫头带过来,也不介绍五邻四舍给你认识,只给把钥匙就算交差……”

“无妨,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也能……”

“能什么?都要饿坏了。”

听到小姑娘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王静榛走进堂屋,把食盒放于桌面上。

又看这屋中一支蜡烛都没有,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灯留下。

“你这还要添置许多呢!这灯你就先用着吧,晚间黑灯瞎火也没个照亮,小心伤到自己。”

言淡哪里不晓得要买东西,可当初走得急,身上带的钱不多。

虽来的一路上都是伏捕头出资,但如今也住了许久,买早食买茶叶已花了一半。

她……实在是囊中羞涩。

因此只能讪讪回笑,嘴上答应着,“明日就买。”心里却想着能将就下就不买了。

王静榛看她面色为难,却以为是她不知道去哪添置,或是没有时间,主动揽下活,“你放心,明日你尽管上值,得你叫我一声姐姐,这些我便都帮你掌掌眼。”

说完按下言淡在桌边,让她安心吃饭。

自己却沿着屋子,完整绕了一圈,边踱步边说,“这几处差些油灯蜡烛……棉被你有了,但如今刚刚入春,还要冷些时候,得买少许碳火……洗衣服的木盆皂角也差些……”

油灯不算贵,但灯油贵啊!

还有碳火?同样是消耗品用不起!

……

王静榛每说一句,言淡心中便咯噔一下。

算着手中的银钱,实在是付不起这个帐,她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拉住王静榛的袖子。

“静姐姐……我离发俸禄还有些时候呢……”

“俸禄?”王静榛摇摇头,“这个不用花你的俸禄,用你的安置费就好。”

“安置费?”

“对,总部这边规定便是如果你不住奉公门安排的房屋,便会给你些银钱,补贴你的租房费用以及安置费。”

还有这种好事?

言淡瞪大了眼睛,“可我住了袁捕快的房子啊!”

“是,但你也的确没有占用多的房屋名额,即使不用租房费,但安置费还是需要的……”王静榛看言淡吃得差不多了,把空碟子收起来,“你放心,后勤那边我熟,这费用明日我就帮你领了,东西也看着买,不用你操心。”

“那就谢谢静姐姐了。”

言淡心里感激,本想留王静榛喝杯茶水,但对方急着回去看孩子。

只能提着灯送她到半路,眼睁睁看对方走进家门,言淡才放心返回。

洗漱完毕,吹熄唯一的灯,又是一天结束了。

言淡躺于床上,这被子因许久未用有些淡淡的腐味,但她却毫不嫌弃,心里盘算着明日走前拿出去晒晒太阳。

这房子真不错,俸禄发了得谢谢袁捕快。

还有伏捕头,承蒙他赏识,这才混进了总部。

静姐姐也要送些东西,来了京城后就她照顾自己最多。

都是好人。

……

她闭上双眼,慢慢放松下来,不一会便发出了轻缓的鼾声。


“你在看什么。”

男声牵扯回了言淡的思绪,她转头,便看见伏清合正站于身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她指向刚才二老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对方似乎已办完了事,不见踪影,只得讷讷道:“没什么。”

想来自己已经发了一会呆。

整理了下情绪,言淡面色严肃起来,“伏捕头,我今日有些发现。”

她省略掉自己看到文字的片段,只讲了几个货郎的大概情况,随后分析。

“那刘大宝和钱丽翠这对夫妇,一个高个男人,一个矮小女子,符合对凶手的推断。且据其他人所说,这钱丽翠力气不小,和刘大宝配合起来,能完成作案……”

“再加上他们所卖的卤肉,原料除了从屠户手上所买,也有去河流或是林子里捉的野味,然后自己宰杀……他们配合得当,且对沾染血腥习以为常。”

“所以,我认为他们满足作案所需条件,想去探查一下。”

伏清合没有插话打断,默默听言淡讲完。

沉思片刻,他问:“你准备如何探查?”

“我知晓他们家中地址,这刘大宝接受预定卤味,所以我可以去家中找他预定,看看这对夫妻家中是个什么情况。”

“可。”伏清合颔首。

得了回应,言淡刚准备出发,谁知对方又加了一句。

“不过,得等几个时辰,我和你一起去。”

……

原来伏清合早上查探牙行也有所收获。

他观察了几个庄宅牙人,恰好有一名嘴不严实的牙人正在和路过人描述某间大宅的富丽堂皇。

伏清合特地和他套近乎,胡侃一通,对方透露出和某个卖卤味的摊贩走得很近。

想到昨晚言淡的推论。

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发现这摊贩和牙人还有些亲戚关系,经常来牙行走动。

细查之下,直接锁定了刘大宝和钱丽翠。

过来李宅,是因约了陈捕快孟捕快,拿今早查出的案卷。

原来之前他们曾经提过的行商被截杀的案子还有隐情,当时有护卫在逃跑之时,慌乱下丢了护身的佩刀。

之后现场并未发现那把刀,县令并没有放在心上,案卷中也的也不清楚。

还是护卫后来报了遗失,新的案卷上写明了佩刀的尺寸和细节,恰好和这次灭门案的凶器吻合。

伏清合注意到,劫杀案案卷曾说明,路过的小贩看到强盗犯案过程,其后跟衙门描述了强盗的样貌。

那小贩的姓名正是刘大宝,口供记录上有他的手印。

刘大宝的证言内容表明,那日他因为自家铺子接了个预定单子,卤肉还差一些,没钱去屠户那里买。

所以只能去郊外树林猎些野味,才会经过那里。

只是有一点可疑之处,便是这对夫妻平日打猎一向是一起行动,怎么那天只有刘大宝一人呢?

可以合理怀疑,是钱丽翠回家偷偷藏起了刀具,留刘大宝应付官府。

和案卷一起送到的还有这对夫妻的调查,是袁承继乔装后亲自打探的,问过了多名街坊。

这两人家世相当,是父母之命成婚,据说这么多年未吵过架,唯一的缺陷便是无子。

他们踏实肯干勤劳致富,其实靠卤味赚了些许钱。

但耐不住两边父母身体都差,先后生了几场病,掏空了家底。

可惜即使是这对夫妻买了许多汤药,老人依旧一个接一个的去世了。

孝顺的两人用光了最后的钱,厚葬了他们。

本来两人穷困至极连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没有成本买菜买肉买调味……

谁知去年年底突然开了张,对外说的是卖了父母留下的遗物。

这时间恰好和李家被灭门的案发时间差不多吻合……

“这事情很明了了。”陈捕快在一旁看完资料,胸有成竹的说道:“被逼无奈,所以夫妻合谋抢劫财物,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只能灭口。”

伏清合不置可否,看着资料沉思起来。

袁承继倒是赞成陈捕快的说法,但他跟伏清合许久,见他这神情应是发现了什么,便没有多嘴。

但他安静不了多久,也坐不住,正欲告退,却被言淡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什么……”

“药铺……”

两人声音极小,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看那少女连连作揖,似乎在恳求袁捕快帮忙。

最后还是伏清合发了话,“你就帮言捕快去查查吧。”他似乎猜到了言淡的意图,把眼神从纸张上挪开,嘴角荡漾着些许笑意。

“行吧。”袁承继撇撇嘴,“我是答应了伏捕头。”

他对着伏清合的方向拱了拱手,“属下告退。”

随后几步跃到附近的墙上,转眼就看不到人影。

孟捕快面上看不出想法,他摸了摸胡须,老神在在拱了拱手,“陈捕快,这事还没有定论,咱们还是继续去查查案卷吧,看看这对夫妇是否还参与了其他案子。”

说完便自行告退,使得陈捕快也不得不跟上。

“那我们也出发吧!”

“是。”


直接去京城,即使是快马加鞭,也有半个月的路程。

伏清合他们之所以来得快,是因为本就在附近的稼和县办着差事。

前几日奉公门特训的信鸽突然而至,为了保证信息传递的实效性,奉公门一向会使用这种信鸽传递。

他们接到命令,才得知了云岗县的大案。

一起出行的有六个人,三人留在了稼和县继续搜查,另三人则转头来到了云岗县,也花费了一日多才到。

几人此刻已坐在车上,一行人都换上了便装,就连腰间的长刀也用布包裹住,打扮得像是普通的赶路人。

“所以,如若要回京城,需得去稼和县和其他捕快汇合,再一同回去复命。”

听完伏清合的解释,言淡配合点了点头,接过对方好意准备的水囊和包裹。

因当天下午她的家人便被王捕头转移到秘密的位置,为了不暴露,言淡本人也不好回去探望,更别提收拾行李。

一应物件,都由伏清合提供。

他家中应是钱财不少,准备的衣衫皆是上乘材质的布料。

但这人也十分细心,知晓要赶路,因此选的样式简单大方,非层层叠叠的襦裙,而是好活动的宽松剪裁。

不仅如此,这些衣衫的装饰花样低调,就连配套的簪子手环也是素雅。

就如同言淡现下身上穿的这件青色衣裙,裙摆宽大且不长过脚腕,没有什么时兴的拖尾,走路方便。

绸带系于腰间,配上莲纹花样,清雅秀丽。

外面披上一毛茸茸的披风,是同色系偏深的素面,白色的毛领把细长的脖颈遮得严严实实。映衬着言淡如玉的小脸,愈发显得女子娇嫩动人。

一切都是最合适的。

就仿佛他只见过言淡一面,就猜透了这人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言淡收到的东西,每个看过去都仿佛自己亲自挑选的一般。

除了谢意,也难免有些被看透的感觉。

她抚了抚袖子,想到晨间出发时,那些同处于云岗县的捕快一齐相送。

为了避免消息走漏,一行人对外说的是伏捕头看中了言淡的天赋才能,抽调她配合附近的大案,甚至有可能带她去京城奉公门……

除了知情人士王捕头,其他捕快均以为言淡已经攀上了总部的高枝。

他们一边对自己夸赞,一边露出了懊悔的神情。

通过这两个月的相处,言淡大概能猜出这些老油子的想法,不由得有些暗爽。

奉公门总部和分部的同级别待遇那是天差地别。

说是一视同仁,俸禄好像只多出一点,但其他福利却是分部拍马也赶不上的。

就比如总部,只要成功当上捕快,便能提供住处。

最底层的是集体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二等也是如此。

但升为一等捕快开始,便可申请属于自己的单独住房……

即使你一辈子卡在了一等,那你也成功的拥有了一套带院子的房子。

先别管那住处是好是坏,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有一套房子,不论你从何处而来,你也算扎根在此了。

更别提当上捕头,俸禄直接翻倍涨起来,还能

成为和县令一样的七品官。

再加上奉公门直属于渊渊目阁,相当于是皇帝亲信。

即使你只是个小小的七品捕头,在大多数地方,也不会有不长眼的给你难堪。

面子里子都有了,生活保障也有了……

这么好的总部,是分部捕快的梦想。

那如何从分部跨越到总部呢?

难……

虽有过从分部被调到总部的例子,但全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破过不少大案,非常人能所及……大多被调走时,便已经是一等捕快。

云岗县的治安良好,捕快们安逸惯了,早就认清现实歇了心思。

谁知……有一天,竟有人只因配合总部办个案子,就能被瞧上啊?

所以在那些分部捕快眼中,言淡是占了大便宜,相当于‘一步登天’。

个个都懊悔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躲了这个差事。

果然富贵险中求。

实际言淡内心也觉得这是个机会,有去总部的机会干嘛留在分部?

虽她知晓现在真实情况,自己只是个拖累……说白了就是人家发现刺杀范围波及到了自己,怕自己嘎了,所以好心带上。

但毕竟有和总部捕头相处的机会,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展示自己的才华……

那是不是有可能获得推荐呢?

不是她盲目自信,如果是以前言淡也不敢这样想。

但如今手上握有金手指,办案能直接知道答案。

不如物尽其用,为自己争取些福利!

想着以后所有捕快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时,一个英气勃发的身影站了出来!

“真相只有一个!”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然后一声怒吼,直接捉住了凶手!

嘿嘿嘿。

她心里快乐幻想着,漫长枯燥的路程里也气定神闲。

哪有丝毫流露出背井离乡‘逃亡’的怯意?

伏清合看在眼里,更是欣赏。

这新人不仅胆大心细,发现了重要证物。

还沉稳聪颖,危机之下射杀刺客,帮助众人破局。

现下被人追杀,离开故乡,也毫无怨怼从容不迫。

是个当捕快的好苗子,可造之材。

伏清合本就是惜才之人,袁承继和尤悠都是他亲自发掘的好苗子。

如今见到一块璞玉,藏在云岗县这种偏僻安逸的小地方,明珠蒙尘。

下定决心,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锻炼培养她。


讲要学习,言淡便要说到做到。

吃完馒头,窝到架格库的角落,仔细抚平案卷。

她一边看,一边在脑海中构思,如果是自己,该从哪个方向查起。

各种证言,有真有假,如何识别?

情感牵扯,虚中有实,怎么分辨?

犯罪现场,或血腥残忍,或冷静细致,该怎样抽丝剥茧探寻踪迹。

这其中有太多混淆在一起的线索,新捕快只能一条条排查。

老捕快或许能凭借经验筛选,但也免不了试错。

现实中没有金手指,不会告诉你们正确答案。

这些前辈破获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记录与案卷上,皆是他们智慧的结晶。

言淡看得专注,直到架格库的人员要锁门,提醒她离开。

她才恍然站起身,一步步走了出来。

今日看了许多案卷,多种思路缠绕于脑海中,没来得及整理,便化为虚影,只记下了些皮毛……

其中涉及到的知识点太多,言淡决定以后有时间便泡到这里看一看,定能提升自己。

下次说不准能在看到答案之后,更快找到解题过程。

还生者真相,还死者安息。

今天是个好日子。

空闲了两日的言淡,本已做好了再次泡到架格库的准备。

谁知刚进到捕房的范围内,便听到远处有人在谈话。

“见过伏捕头。”

“伏捕头安好。”

“劳烦您指教……上次那个浮尸案,不知伏捕头是怎么知晓凶器在下游……”

“在下也有个问题想请教伏捕头……”

……

许久未见的伏清合站于捕房前的院子正中,被众人围绕着。

他眉目俊朗,身体挺拔如松,自带和煦笑容。

即使眉间一道疤痕破坏了容貌,也不显凶煞,一如既往的温润有礼。

对每一个上前请教或是问好的人,不仅认真回答了问题,连无意义的问好也耐心回复。

看着众捕快如沐春风的模样,言淡不由得感叹,这伏捕头真不愧是奉公门中大多数捕快的‘白月光’啊!

袁承继一如既往的黑着脸守护在身侧,面对过分靠近的‘狂热粉’,便用手隔开,活像个保镖。

尤悠则不知神游到了何处,两眼望天,被人群挤到了旁边,也只是皱了皱眉,并不开口阻止。

伏清合正和人讲着话,远远见着言淡过来,小少女精神奕奕的模样格外有活力。

便先夸赞了一句,“听闻言捕快你参与配合破了麻雀案,进总部几日便能有此成就,实在是未来可期。”

“伏捕头谬赞了。”

言淡看着他身边袁承继和尤悠都在,猜测可能是为某个案件过来,连忙凑近了问道:“伏捕头可是过来挑人?”

这么直接?

那些拐弯抹角套着近乎的捕快们都被惊到,准备好的自荐台词都忘了说。

“是啊,京城城郊出了命案,所以过来挑几个捕快一同前去。”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阶段,言淡抓住了时机,“伏捕头,我可以参与这个案子么?”

“当然可以。”伏清合毫不犹豫,答应得爽快。

这就成了?

言淡惊讶片刻,随后喜滋滋被编入此次的捕快队伍。

他在来之前便准备多带带新人,心中早已有了名单,多是刚入总部的新人,自然也包括被自己举荐进入总部的言淡……

怕继续下去耽误时间,因此不等众人蜂拥而至的介绍,快速挑选好了人,在大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带着队伍离去。

言淡随着队伍离开奉公门,一路上都保持着愉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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