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才科学家宴晖研制出的，具有超级智能的怪物利维坦。
杜错曾一度认为，他是驾驭这头猛兽的缰绳。
但他并不知道这头猛兽只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一人。
当时被枪打中，再加上药物刺激，我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研究所的人说，是404辅助为我做了手术。
404喘着气跑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三步并作两步，眼眶慢慢变红。
“你是谁？”
我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男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那时候，我被注射的是对大脑有损害的药。
换句话说，只是记忆混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医生说：“是她潜意识中，在怨自己。”
我的记忆逐渐被自己臆想的内容所覆盖。
比如，是我杀了宴晖。
又比如，是我亲手销毁了404。
我终日惶恐不安，404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量陪着我。
而现在，恢复记忆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404看向我的目光中，总是如此悲伤。
在无数次崩溃与重生中，我的机器人，我的404，进化出了高级智能。
但他却对我的病无能为力。
明明从一开始，他愿意存在于世，便是因为我。
他心甘情愿陪在我身边。
就像他第一次看见我时，就不由自主地发出求救信号。
就像后来明明他有活下去的机会，却还是选择来救我。
就像他笨拙地学习人类的情感，只是为了理解我。
就像他明明不知道爱是什么，却能够把自己的一切都奉上。
“那你现在懂了吗？
人类的情感？”
我问道。
404摇摇头，笑着说：“但是我知道爱是什么。”
“什么？”
我兴致勃勃地等着404描述。
“就像坚定的锡兵那颗小小的锡心。”
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在检查好我没有后遗症后，404和我一起去了研究所。
他们需要定期查看404的程序，以便防止出现反社会行为。
毕竟404帮助他们完成了这么大的案子。
虽然我认为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现在还没办法研究出控制404的技术。
“你知道他是个怪物。
如果他不受控制，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前同事和我说。
这里的人总是理性至上，和宴晖那个死德性一模一样。
所以我不喜欢这里。
“我也是个怪物。”
一个爱上仿生人的怪物。
“不是吗？”
我看着404结束测试，步伐越来越轻快。
黑色的通道被他甩在身后，向着光亮前进。
“寻歌，该吃饭了。”
曲归舟把我拎起来，我没骨头似的瘫在他肩膀上。
研究所不知怎么操作的，硬是给404上了户口。
他终于不再是作为实验品的404，也不再以宴晖身份行走世间。
他有了自己的名字，归舟。
曲归舟无奈地揉了揉我的脑袋：“不去海边了吗？”
我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拉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睡觉，睡觉……”曲归舟失笑，索性把我拢进怀里。
我贴上他的胸膛，那里没有心脏，我却能够感受到赤诚的爱意。
总有一天我要在其他世界的晨光里对你歌唱：“以前在地球的光里，在人类的爱里。”
“我曾经见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