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呜呜”哭,也是懊悔:“我就想,这料子好,回头等风头过去了,拿去卖了,总能给花娘添两件衣裳。她大了,老穿得这样破烂,怎么好见人……”
这下,张贵也没有了话说,只一个劲儿叹气。
贾彦青问张贵:“什么时候伤了腿的?”
张贵一五一十:“三天前,给人翻瓦没站好,差点掉下来,最后人没掉下来,腿摔了,不敢沾地。就在家躺着。”
贾彦青再问:“最近去过府城没有?”
张贵连连摇头:“没去过。这个月都是在附近几个村里干点活。这不夏天要到了,下大雨容易漏,要翻房子的多。”
贾彦青没再问张贵,而是看向了村长。
村长却也说不好,就问张贵都去了哪几个村,哪些人家里。
张贵倒能一一说清楚。
祝宁听着,心里的迷惑就更浓厚了:难道,真是巧合啊?
贾彦青也在沉吟。
宋进则道:“我这就让人骑马去问问。”
贾彦青点点头:“就问最近两家就行。”
如果不是张贵和王四娘,那究竟是谁呢?
思考之中,祝宁站起身来,翻看了一下那包衣裳。然后问钱克哀:“这些衣裳,是死者的吗?”
钱克哀上来确认一遍:“是。没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银项圈,项圈上挂着块白玉。另外,手上和脚上,也带着银环。”
他没好气看一眼张贵和王四娘夫妻:“肯定是这两个人偷了!”
钱克哀一说这话,王四娘就懵了:“这些东西都没有的!都没有的!”
结果钱克哀一口唾沫就吐在了王四娘脸上,凶狠道:“这会儿你当然不承认!等去了衙门,板子打在身上,你就知道轻重了!”
张贵气得爬到王四娘身前,将妻子挡在身后,怒目瞪着钱克哀。
钱克哀抬脚就要踹:这种贱民,还敢这样看我!
然而贾彦青却扫了一眼伍黑。
伍黑立刻就把钱克哀给拉住了,赔笑道:“使不得,使不得。”
贾彦青也冷冷开口:“钱郎君,到底是我断案,还是你断案?且不说现在我还没个定论,就算有,钱郎君还打算送私刑?”
钱尚书在,他都不敢如此!
贾彦青的语气委实不客气。
钱克哀一下就冷静下来了。
他回头看一眼贾彦青,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事情他也要管。
没看见其他人都不敢管?!
贾彦青和钱克哀对视,却逼得钱克哀狼狈收回了目光,悻悻作罢。
不过的确,所有人都不明白贾彦青为什么要管这个事情。
祝宁也不太明白。
但她喜欢贾彦青这个作风。
就冲着这个,贾彦青值得一个大大的赞。
祝宁开口:“如果这些东西张贵夫妻没有拿。必然就被真凶给拿走了。”
她看向王四娘:“四娘,最近你们邻居家里,有谁忽然日子好过了吗?或者,谁家和你有仇?”
栽赃嫁祸命案,这是要他们死的节奏。
如果说没点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这种思路,怎么就不是破案思路呢?
其他人听着,也是眼前一亮:对啊。怎么就忘了问这个。
贾彦青唇角勾了勾,看了祝宁一眼,眼底也有赞许之色。
王四娘已是忙不迭回忆起来,然后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声道:“有,那个吴义家里的婆娘,和我因为抢猪草骂了几句。后来,她就记仇,没少说我们家坏话。”
“不过那吴义还行啊……”
她说着话,张贵一时都有些无奈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这些。”
不过,他心里反而因为这句话,觉得自家婆娘的确是个心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