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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全文免费

嗷三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在下道门,林晚林。”易轻朝听着林晚林跟周和说话,也知道到了自报家门的时候,在心里悄然做了一番准备,又无声呼吸了好几下,才抬手朝着周和拘了一礼,“在下易轻朝。”傅按倒是没去关注易轻朝的状态,隔着帷帽下的纱段看向周和,唇角略微勾了勾,嗓音却不动声色接着道:“易家道人傅按,见过周老爷。”有趣有趣,周和这人身有红光,可见手上曾沾染血光,黑气绕身,聚集在头顶却不裹挟肉身......思绪一顿,傅按将眼神又看去易轻朝与林晚林二人,也不知这两人有没有看出点门道,自己只是应易轻朝他爹的恳求,保他俩的性命安全,抓住作乱的邪祟和揭露雇主背后的故事,可不是一碗三锦鱼羹能换来自己的费心。眼见三人站起身来一一介绍,周和心中暗自点头,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易家...

主角:林晚林春桃   更新:2025-01-23 17: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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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在下道门,林晚林。”
易轻朝听着林晚林跟周和说话,也知道到了自报家门的时候,在心里悄然做了一番准备,又无声呼吸了好几下,才抬手朝着周和拘了一礼,“在下易轻朝。”
傅按倒是没去关注易轻朝的状态,隔着帷帽下的纱段看向周和,唇角略微勾了勾,嗓音却不动声色接着道:“易家道人傅按,见过周老爷。”
有趣有趣,周和这人身有红光,可见手上曾沾染血光,黑气绕身,聚集在头顶却不裹挟肉身......
思绪一顿,傅按将眼神又看去易轻朝与林晚林二人,也不知这两人有没有看出点门道,自己只是应易轻朝他爹的恳求,保他俩的性命安全,抓住作乱的邪祟和揭露雇主背后的故事,可不是一碗三锦鱼羹能换来自己的费心。
眼见三人站起身来一一介绍,周和心中暗自点头,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易家乃道门之首,这位易轻朝虽不爱说话,可那宠辱不惊的表情,周身的气派却是做不得假的,而他身旁的傅按…刚刚看自己的一眼,竟有种心脏被捏住的窒息感,想来也是有本事的。
“周老爷,我有一问。”见大家都自报家门了,林晚林朝着周和开口。
倒不是他想当这个领头羊,先不说易轻朝这难以开口的旧毛病,只说这新任的老大傅按,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脑子能不能转的过来,知不知道如今道门与俗世间的微妙关系,这样看来,三人中也只有自己开口合适。
周和闻言,笑着朝林晚林点了点头,“林道长请问,周某必然知无不言。”
林晚林将目光看向他的右手,开口道:“方才春桃姑娘误碰周老爷,我们众人都看到你的右手到臂膀皆肉片脱落,瞧着实在可怖,可我看周老爷当时的表情并不痛苦。”林晚林虽已提前知晓一二,方才又亲眼所见周和的右手血肉脱落和重生,但该询问还是要问的。
提到自己的右手,周和面上挂了苦笑。
“的确如此,那肉片脱落时,周某并没有痛感,甚至连不适感都没有,可当它血肉重生时,却痒痛难耐。”周和抬起右手,那白净修长的手上没有一丝伤痕,甚至因为多次血肉重生,连着多年苦读提字所磨出的厚茧都消失不见了。
“那时若是触碰,就如同架上火上烤,疼入骨缝,哪怕周某寻遍名医,也没人可以在这双完整的手上看出什么,故而只能求助道门。”
易轻朝端起茶盏的动作微微一顿,世人并非都知道门,周老爷竟也敢对外说自己身上的蹊跷事,不怕众人当他疯魔吗?还是当今世道,已如此不做避讳。
易轻朝默不作声朝着林晚林看去一眼,后者会意,右手食指与中指合并,在空中虚虚画了几笔,试探此地。
周和只见林晚林指尖似有白光闪过,随后空中就平白飘出三缕黑烟。
这就是道法吗?
果然精妙。
林晚林收了手,面色不似方才平静,“府中的确有怨气,不知周老爷自己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这......在下从前只顾读书,如今虽得了个秀才,却也不知何处得罪了人。”周和嗫喏了几声,“兴许是那些落榜人的。”
“三年苦读科考,落榜许有百人,你虽得了秀才,却并非状元,若他们心中有怨,也不该都发泄在你的身上。”傅按一手掸了下有些发皱的衣袖,抬头直直的隔着帏帽看向周和,“周老爷不如再想想,可有结仇或双方积怨已久的。”
“尤其是那些......已不在人世的。”
林晚林顺着人声看了眼傅按,没想到这傅按也知道世间科考一事,只是提起已过世的人,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毕竟能让易家供奉多年,应当是有些本事的,难道傅按的天赋就是观因果?
而一旁的易轻朝察觉到林晚林的目光也是一愣,说实话,对于傅按他知道的并不比林晚林多,出门时,爹也只是让自己小心伺候,别惹人生气。
不过道门天赋众多,也不排除可与亡人通灵或见地忆往昔。但自己身边从来没有这种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那么神奇,只要站在这个地方,就能看到过往发生的一切,或者站在这里就能听到此处逝去的亡灵说话。
易轻朝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借着衣袖的遮挡下,左手食指与拇指下意识摩擦,若是到哪里都能听这些,看这些,那可日日又吵又倦,不如不出门的好。
想到这里,易轻朝又装作不经意的抬眸看了眼傅桉,如果每日每夜都这样,那傅桉脾性不好也能理解,难怪爹不让自己招惹她,估摸着是怕她把积累的情绪一通发泄在自己头上。
这副做派在外人眼里,就是易轻朝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了眸子,深沉的让人心惊。
林晚林看完傅桉,又转眼紧紧盯着周和,不错过人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附和着开口道:“可周老爷的疑心落榜学子也有道理,若是邪祟与他有仇,大可直接取了性命,何须如此麻烦。
“想来是他法力不足,只能酝酿出这折磨人的法子。”傅按好脾气的接话道。
林晚林对着傅按哼笑一声,做足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才对着周和开口:“我听春桃说,这病是两年前开始的,在那之前右手可有过不适?”
“周某与夫人成婚三月后,手臂偶有胀痛,本以为是习字劳累,并未在意。”周和一边回着话,一边想着方才林晚林的态度,他似乎对这位傅道长极为不屑,而那处坐着的易道长从头至尾也没有开口,莫非两人本就不合,还是两家不合。
“道长提起这事,莫非从那时就有邪祟缠上周某了?”
林晚林骄矜的点了点头,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傅按打断。“方才林少爷画符时,我见周老爷身上竟也有灵气附和,想来周老爷也是个有灵根的。”
“当真?”周和一听自己颇有灵根,忍不住笑容浓了几分,余光却看向林晚林那微皱的眉。
“若年少时遇到傅道长,周某必然跟着道长们一块去修行,只是如今功名在身,家有娇妻,实在是难逃世俗。”
贪恋功名与美色的人。
傅按心绪翻过,朝着周和微一颔首,“那倒是可惜了。”
话音一落,从屋外传来女子独有的娇声:“何事让道长觉着可惜。”
众人抬眼看去,原是一紫裙女子踏入正厅,生的一副端庄之相,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沉稳的大家闺秀气息,只是面色微白,可眸光清澈。
见到女人露面,周和立马起身朝着门那处走去,手伸出一些想要扶住那人,忽的想到自己的怪病,不得已又默默的收回,眸光温和的看着女人,口气熟捻却不失担忧,“夫人身子还未好,今日起了风,怎得出来也不加件衣裳。”
谢舒元嗔了周和一眼,“道长们都在呢,你来迎我像什么样子,免得让人觉着你轻慢。”随后一手搭在婢女腕上,朝着易轻朝三人福身行了一礼。
“妾身这几日身子不适,未能迎接几位贵客,还望道长们见谅。”
易轻朝三人自是摇头与回礼,林晚林应了声“无碍”,既有人来,自然不好再与傅桉呛声,瞥人一眼之后就低头喝茶。
谢舒元朝着三人柔柔笑着,视线略过傅桉后又看去周和,“刚吃了药,眼下正全身热着,不加衣裳也不要紧的。”
周和被数落也不生气,朝着谢舒元温和笑着,“万事也没有夫人要紧。”转头让春桃去添了热茶,又引着人坐下,这才对谢舒元一一介绍了三人。
看到傅桉,谢舒元面露惊讶,“原来有女道长,是妾身孤陋寡闻了,妾身以为世上只有男子做道长呢。”
傅桉朝着谢舒元微微点头,“道门只看求道之心,并无男女之分,故而众人皆可求道。”
“道长舟车劳顿,怎么不让道长先安置歇歇,这般急着,也不怕累着道长。”谢舒元浅笑回应,话是对着周和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傅按。
“俗世不像道门,恐三位道长需分开安置了。”谢舒元起身朝着傅按的方向走去,边继续说道:“这位傅道长便由我安排在内院吧,以免外头小厮冒犯了。”
抬眼看向易轻朝与林晚林二人,“二位道长便交予夫君了。”

不知道是傅桉口中的哪句话触动了女鬼,她不顾伤势地从地上跃起,再次朝着林晚林攻去,长发也瞬间爆长数十米朝着一旁的易轻朝袭去。
竟然是想同时攻击两人。
易轻朝快速抬腿从靴边抽出匕首,抬手就砍断袭击而来的青丝,随后就看到女鬼借势再次化为黑雾。
“她想跑!”
易轻朝话刚出口,下一秒院中就传来“咚”的一声,伴随着地面砖块裂开的声音与重物落地激起的灰尘。
林晚林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灰,脚步挪动两下走到易轻朝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也没跟我说......她这么强啊。”
易轻朝此时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并未回答林晚林的话,而是看向院中的傅桉。
刚刚的那一刻,哪怕是他也没有看清傅桉究竟是何时出的手,竟然一把掐住女鬼的脖颈将她砸在地上,力气之大,将地面都砸出了半米的深坑,可地面的裂痕却没有往周边延伸分毫。
傅桉强,并不是因为速度和力气,而是对出手力道的精准度。
想清楚这点,易轻朝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承认,他一直都小看了傅桉。
一旁的林晚林虽没听到易轻朝的回话,但表情并没有比易轻朝好到哪里去,他难得收敛面上的笑意,连站姿都站得板正了些。
能让整个道门都默认允许存在的女鬼,果然…很强。
傅桉自然不知这二人心中的弯弯绕,帏帽被重击之下的风吹起,露出那张精致又带着笑的脸。
“趁我还有心思听你说说往事,我劝你还是把那些藏在肚子里的往事都细细说来。”傅桉边说边微弯了眼,嘴上的话却丝毫不温柔,“不然直接杀了你,可比听你讲故事快多了,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院子里剩下的三人也和你一同走黄泉。”
女鬼本扭着脑袋并不愿配合傅桉,直到听到这人要对那三位女子下手,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道士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恶人就在眼前却没人去整治,反而因我是鬼就对我杀伐不休!”
“好好的姑娘怎么说这样的话。”傅桉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女鬼的骂声影响,反而好心情地伸手替人理了理因砸进深坑而凌乱的发丝,“你若是躲进了周夫人的体内,那还要劳烦周夫人再痛苦一下,将你请出来了。”
女鬼此时如同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鹌鹑,自己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她只是一个女鬼,跑不掉便罢了,最多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又何须惹得谢舒元也再痛苦一遭?
难得有人愿意听那些陈年往事,自己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左右不过是一死,说出那些往事,还能让其他的女人知晓周和的恶行,以免再被那个男人虚伪的嘴脸所骗。
想清这点,女鬼的目光从谢舒元、白霜和林莲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视线落在了傅桉未被帏帽遮挡的脸上,开口道:“你们想知道,我就给你们说说。”
听到这话,傅桉松了压制在女鬼脖颈上的力道,朝着林晚林勾了勾手指,后者几步跑来将女鬼用麻花腰绳绑住,腰绳尾部的十颗白玉珠子就这样在空中划过光亮。
“我叫青莲,是春香楼里的姑娘。”女鬼也不挣扎,就这样坐在那半米深的坑里,向后晃了晃脑袋把长发晃到身后,将那张婉丽的脸全然暴露在月光下,两条细长的柳眉微蹙,倒有几分从前的模样。
“你们别看不起我们这种楼里的姑娘,我们不偷不抢,也就是生活所迫混口饭吃。”
见大家面色没有变化,女鬼青莲才轻哼一声,随后缓缓说起她与周和的过往,众人随着她的叙说,似是见到了那年的淮河边。

白霜闻言,先是看了一眼林晚林,又将视线转移到周和的脸上点头道:“已经去找了大夫来诊脉,说是不打紧的,夫人也让老爷莫要挂怀。”
“虽是春日,但夜里还是凉的,白霜姑娘切记好好照料自己,我记着你昨日也在病着。”傅桉先是说了句与早上一样的话,随后端起羹汤,槐花蜜混着香气,的确比粥好吃些。
“奴是贪嘴吃坏了肚子,如今已经大好了,傅道长莫要再打趣奴了。”想到病倒一事,白霜似有些难为情,说话时也微微红了脸庞。
“生病之人阳气弱,容易招惹邪祟侵扰。”傅桉一边说话,一边将头转向林晚林处,“不知可否劳烦林道长为这三人画道护身符?”
林晚林闻言一愣,并未直接应下,而是开口问道:“三人?”如今知晓病了的,只有昨日见着的阿金和今日在内院休养的周夫人,第三人是谁?
莫非要给周和一张?
可如今看来,这邪祟多半和周和逃不了关系,无论是给他护身符还是私下换成招鬼符,似乎都不合适。
傅桉像是知晓林晚林心中所想,伸手指向一旁的白霜,笑道:“白霜姑娘今日刚刚病愈,自然也是需要的。”
白霜听到这护身符还有自己的一份,连忙看向林晚林摇头道:“奴只是一个婢女,如今身子已经好全了,怎么能劳烦林道长为奴费心。”见林晚林没有反应,白霜又朝着傅桉道:“奴知晓傅道长是好心,但奴实在不愿如此。”
念头自林晚林脑海内滑过,他含笑看着白霜开口道:“无碍,只是三位都是女眷,我不便亲自送去。”随后看向傅桉,唇角掀起,又是如同昨日一般的娇矜神色,语气微上扬道:“傅道长既然如此热心肠,想来是不会拒绝和我一同回屋,等我画完护身符再取走送到三人手中的吧。”
虽不知傅桉为何要提起护身符一事,也不知为何偏偏要提起给白霜一张,但自己身为道门中人,本就该心怀天下苍生,只要白霜并非邪祟,莫说一张护身符,哪怕十张也无碍。
“这是自然。”傅桉颔首应话,随后朝着易轻朝开口道:“昨夜易道长既然见到了,不若与我一同前往林道长屋中细聊。”
见到易轻朝也点头应许,傅桉才“啊”了一声,语气带了几分歉意对着周和说道:“当堂说这些,怕让周府人心惶惶,想来周老爷应该是不介意的。”
“这是自然,诸位道长随意便是。”
屋内三人围坐一团,傅桉用手撩起帏帽的一角搭在帽檐上,露出那张过白的精致面容,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晚林原本是要说些什么,可转头对上傅桉双眼的那一刻,那阵熟悉的心脏被捏住的窒息感再次传来,让林晚林下意识猛地抓紧胸前的衣衫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而一旁的易轻朝的状态也并不比林晚林好多少,他只觉得傅按睁眼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都笼罩着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究竟为什么道门会允许供养她?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爹为什么要让她跟着自己和林晚林入俗世间?
傅桉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从两人痛苦的面容似乎知晓了对面人心中的想法,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随后看着两人眨了眨眼,易轻朝和林晚林只觉得身上的压力突然散去。
真可惜。
傅桉在心里耸了耸肩,原以为相处几日就能让易轻朝和林晚林这两个小崽子退去警惕,看来自己这个女鬼的身份,让眼前的两个人格外在意。
明明自己好歹是道门认可的女鬼诶。
易轻朝抬头看向傅桉,动了动唇说道:“让你探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上来就问啊。
傅桉先是撇了撇嘴,但还是将自己和阿银问到的白霜与林莲的事情都告诉了二人。
幸好自己晨起时想起这档子事了,不然还真不好跟两人交差。
“阿银?”易轻朝回忆了一下今天见到的那姑娘,扎着双环髻,圆圆的脸蛋挂着笑,看起来是个很讨喜的姑娘。
林晚林理平了胸口抓皱的衣衫,慢悠悠开口道:“她说的可信吗?”
傅桉笑着回话道:“虽然没有用真言术,但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闻言,易轻朝眸光闪动,难道傅桉的用处在于套话,老爹担心自己在俗世间遭受世人蒙骗,所以才让傅桉跟自己一同吗?
“我本想今晚跟周和身边的小厮探听一二,他兴许知道些阿银不知道的事情。”傅桉说完这话,又看了看身前的两人。
只是没想到用完早膳就能有三人独处的机会,倒是不急着去探听了。
傅桉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直跟着周和的那个小厮,只是在傅桉的眼里,那位名叫阿全发小厮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血气。
与周和一样。
林晚林点了点头,左手做拳敲在右手掌心,开口道:“昨天那个小厮磕头磕得砰砰响,可我听他的话,总觉得昨夜的走水是周和的预谋。”
易轻朝回忆了一下昨夜见着的景象,跟着说道:“那个小厮回话时,余光一直看着周和的方向,想来是忠仆。”
“这么说来,他应该跟在周和身边不少年了。”林晚林边说边打开桌上的包裹,取出三张空着的黄符纸,朝着傅桉的方向晃了晃,“说说吧,为什么突然提出要给白霜画符。”
“因为白霜有了身孕。”
此言一出,易轻朝与林晚林都愣住了,还是林晚林先反应过来开口道:“哈?”
“周和的夫人迟迟没有动静,却让一个婢女先怀上身孕了?”
“他还真是心性坚韧,忍得住削肉重生止痛,也要做人间风流客。”林晚林嘴角上扬,扯住一抹嘲讽的笑,“这脸皮不拿去贴茅厕真是可惜了,不然定风雨不漏。”
对于林晚林的这些话,易轻朝以手盖面,只当作听不见,在心里反复默念“我选的好友,我自己选的,只是嘴巴说话不中听,但的确是我的挚友。”
默念三四遍后,易轻朝才稳下情绪,开口道:“可周和碰到女子就会触发诅咒,你我都见到当日惨状,想来不是隐忍便可忍住,更何况想要有孕非一日之功,他是如何做到的?”还是有什么法子,可以抑制周和身上的诅咒。
这后半句话,易轻朝并未说出口。
待易轻朝的话音落下,一旁的林晚林就接道:“说不定人周老爷天赋异禀,宝剑出鞘就得结果呢。”
林晚林刚说完,身旁的易轻朝就用胳膊肘给了他一下。
平时嘴上没个谱就算了,今日屋中还有女子,怎可说这种混话。
哪怕易轻朝没张口,林晚林也猜得到他的心思,撇了撇嘴继续道:“还是说孩子不是周和的?”

“家主,那三位道长这几日只是在府中吃喝,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尤其是那个傅道长每日不是和丫鬟们玩成一片就是跟夫人一起梳妆,听说夫人还送了她一支并蒂金钗。”
小厮阿全低声对着周和说着,手上为周和穿衣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直到佩戴好腰上的白玉坠子,才踟蹰着开口道:“这三位莫不是…莫不是骗子,那位易道长说在府里见到了鬼也是诓我们的。”
周和垂眸看向面前弯着腰的阿全,轻声斥责道:“放肆。谁准你在背后嚼这些舌根。”随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开口道:“怎可怀疑道长,更何况那夜林莲也见到了那个邪祟,她虽是凡人瞧得不真切,却也是实打实见到易道长与那邪祟斗法,这几日兴许是在修身。”
说完,周和抬眼看向阿全,“往后不许让我在府中在听到这种话。”
阿全连忙应声,他是第一个跟在周和身边的小厮,对周和的脾性也知晓一二。
阿全在屋内刚表完衷心,就听到门外传来阿金的声音,阿全立马闭上了嘴,小心地看了眼周和的神情便弯着腰去开了门。
阿金先是与阿全笑着弯了一下膝盖,“阿全哥。”
随后,阿金就在阿全的引领下进了屋子,朝着周和行了个礼,道:“奴来传话,三位道长说今夜就要捉鬼,让府里的人都呆在屋子里不要随意走动,最好白日也莫要走动。”
周和听到“捉鬼”二字,眸光微闪,面上却点头应道:“我知晓了,你先回夫人身边吧,我让阿全告知全府的人,除了膳房之外,其余的下人白日都呆在各自的屋子里。”
阿金闻言又行了一礼,便往后院复命去了。
周和身旁的阿全见阿金已走,也开口道:“那奴去传话了。”
眼见阿全走远,周和的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的白玉坠子,随后紧紧捏住,任由坠子上的纹路印入手心,脑海中那抹丹紫红的身影越发的清晰起来。
耳边微风吹过,似乎带来那女子的娇唤声。
“周郎~”
一声之后,娇媚的女子声音转为尖锐声。
“周郎!周和!你好狠的心啊——”
女子尖锐的叫声仿佛能穿破耳膜,刺得周和额前的青筋鼓起。
周和从思绪中抽身,缓缓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要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一日,在周府众人眼里堪称度日如年,每个人都宛如全身有蚂蚁在咬,既害怕周府竟然真的有鬼,又期待三位道长真的能一举灭鬼,还周府一个宁静。
月亮不知众人心思,悠悠地待天色昏暗,才从云里探出脑袋,照亮门窗紧闭的周府,以及内院中的六人。
谢舒元坐在院中,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三角护身符,先向左看了看同样紧张的白霜,又看了看右边紧张中带着恍惚的林莲,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面前的傅桉、易轻朝与林晚林。
“三位道长说今夜捉鬼,让府内人不要出门,却为何让妾与两位妹妹坐在此处?”
谢舒元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破出她的计划之外。
易轻朝一如往日并未开口说话,但让谢舒元奇怪的是,竟连林晚林也没有接话,要知道这几日她虽不爱出门,却能从婢女口中多次听到林道长的行动,想来林晚林定是个善于交际的人。
而此时,善于交际的人也未曾开口接话。
林晚林沉默着看了两息谢舒元手中的符咒,随后抬头看向傅桉。
如傅桉所猜,周夫人果然没有佩戴自己画的符咒,手中拿着的只是张俗世间的普通符纸叠成的三角。
而易轻朝此时的内心如林晚林一般的不平静,他不明白,为什么凡人会愿意与邪祟合作,为什么看起来柔弱的周夫人,会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供养鬼祟。
倒是傅桉语气轻松地开口道:“周夫人与二位姑娘前几日都生了病,据我所查,断定是鬼祟侵体所致,所以今夜捉鬼留下三位,也是为了将鬼气剥离三位。”言毕,也不顾三人如今是何神情,接着道:“林道长在道门符法极好,三位只要将符咒戴在身上,必不会被鬼祟所伤。”
虽早已猜到三位道长的目的,可真的亲耳听见三人说要让自己在场,白霜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又听说有符咒在身便可安心,这才暗自吐出一口气。
林晚林听到傅桉夸自己符咒画的好,这才愿意将目光又放回她的身上,随后紧跟着开口道:“当然,我们三人也有私心。”
此话一出,林莲抿了抿唇道:“三位道长请说。”她虽想装作无畏,可嗓音中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
这可是要亲眼见证捉鬼,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不怕。
林晚林看了看林莲,哪怕到了今日,她的身上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鬼气。
“捉鬼这事说起来玄之又玄,为免府中人怀疑我们三位是沽名钓誉之辈,还需周夫人与两位姑娘做个见证。”
“那是自然。”这次是谢舒元开了口,她的脸色仍然是初见那样苍白,但双眼在月下却亮得惊人,“妾愿为三位道长作证。”
听了这话,易轻朝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傅桉,后者会意地向前走了两步道:“如今时辰正好,只是捉鬼还需周夫人助我。”
“妾…?”谢舒元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原本隔了四五步距离的傅桉不知何时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右手就被傅桉提起。
“我们有些事情想要和她问问清楚,所以希望她亲自和我们说。”傅桉说着话,左手看似轻握谢舒元的右手,另一手勾起帏帽的一角搭在帽檐。
在傅桉的脸露出的那一刻,内院平地无端起了冷风,谢舒元只觉得被握住的右手像是放在了冰块中,冷得她想要挣脱,却无法撼动抓着她的那只手分毫。
“啊——”
伴随一声尖锐阴冷的女声,众人看到一阵黑雾从谢舒元的右手上飘出,随后直直地朝着林晚林的方向冲去。
林晚林先是一挑眉,猜到这女鬼怕不是把他当作在场的软柿子了,有些好笑地自腰上抽出麻花结腰绳就朝着黑雾的地方甩去,那黑雾与腰绳接触的一刹那,传出肉被炙烤的“嗞啦声”后坠落在地上。
黑雾散去,露出那张婉丽的面容。
看到脸的一刹那,原本紧张的林莲忽地站起,双眼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女鬼,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难怪熟悉…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女鬼,就感到熟悉。
傅桉看着林莲脸上豆大的泪珠滑落却倔强地捂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微勾了勾嘴角,左手松开了谢舒元,脚下步子一滑便到了林莲的身边,右臂轻轻搭在了林莲的肩膀上,动作轻巧地将她重新按回坐凳上,随后形态亲昵地凑近林莲的耳边开口道。
“你认识的她啊,林莲姑娘。”
“不!”林莲转头看向傅桉,明明泪流满面却还是拼命左右摇头道:“我不认识她。”可话音落,林莲仍是忍不住看向地上的女鬼。
没想到此时的林晚林意外地行为君子,并未趁着女鬼受伤就将她捆住,反而好心情地抱着胳膊将视线在女鬼和林莲中间转了两圈,手中的腰绳垂落在地,绳尾垂着十颗白玉珠子。
“我看着林莲姑娘见到她,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瞧你,哭的妆都花了。”

在天味仙酒楼中坐满各色人,二楼一包间内,两男一女围坐一团,桌上摆满各色美食,桌前的易轻朝却满面愁容,手上的筷子刚要碰到菜,又叹息一声收回,随后又伸向饭,反复多次,直到对面的林晚林忍不住张口道。
“你是不是有病?”
话音一落,也不在乎这人是否回话,林晚林就将自己的目光从看起来就不机灵的易轻朝身上挪到这人身边的傅桉身上。
这女子身穿绯色衣裙,外罩薄纱轻拢,端的是副雅色,弯眉翘鼻樱桃唇,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只是那面容过白,不见粉润血色,配上合着的眼和鼻梁上艳红的痣,浑身都透出诡异。
林晚林不由又多看了两眼,这个女人竟然…全身毫无活人的生气。
“你喊我出来吃饭,唉声叹气犯病就算了,还带了个女鬼?”
女鬼?
傅桉闻言挑了个眉,眼睛并不睁开,而是就着闭眼的动作,将头转向易轻朝的方向,似乎要听这人如何回话。
她已死了七百多年,原是好好的在易家供养的金堂里歇着,猛的被易轻朝的爹娘哭天喊地的给叫了出来,原以为是道门出了什么灭门大事,原是带两个道门的小崽子入俗世间历练,还三申五令的除非是生死大事,否则不许插手。
啧,道门倒是一代比一代态度差了。
想到这里,傅桉用手肘靠在木桌上撑着下巴,那双眼仍是合着的。
既然要带小崽子,总得让她先看看这两个崽子合不合心意,能不能说出点让她顺心的话。若是不合眼,自己便直接回金堂里,又有谁敢来说三道四的,若是合眼,那便当是入俗世间再游一遭吧。总归只要护着两人不死,那断胳膊断腿,可就与自己无关了。
“嘘!”
易轻朝急促的嘘声打断了傅桉的思绪,只见他快速看了一眼傅桉,又把头转向林晚林。
“如今道门式微,你说这么大声,万一吓到别人怎么办?再说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女鬼。”
如今道门说起式微,实际上在易轻朝眼里堪称落魄,一年都招不来几个有根骨的好苗子,更别说家里那些整日走几步路就喊累的老头子们。
看来振兴道门的任务,还得看我易轻朝,勉勉强强带上个林晚林吧!
易轻朝抿了抿嘴,心想既然要跟好兄弟一起名扬天下,的确有些事情不能瞒着他了。当下如同做贼一般,左右看了无人,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这是我家供养的那位。”
易家供奉了一个女鬼这件事情,在道门算不上秘密,听家里的老头说,似乎当年不少人争夺这位女鬼的供奉资格。
不过对老头的这些说辞,林晚林一直保持不信谣的状态,当下也只是顺着话看向傅桉。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飞进了傅桉的耳朵里,她在心里轻笑了两声,但面上还算配合的点了点头,模样乍一看十分和顺好说话。
甚至为了和林晚林打个照面,傅桉将闭着眼的脑袋转向林晚林,难得主动开口道:“我叫傅桉。”
“桉?”林晚林一挑眉毛,“我记得这个字寓意平安健康,看你的模样,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吧,怎么死的?”
林晚林的语速极快,快到易轻朝想要捂住他的嘴都没来得及。
完了完了!
易轻朝默默闭上了眼睛,自己一向知道林晚林这嘴贱,但他怎么又贱又快啊!
傅桉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泛起冷光,偏偏面上带了三分笑意:“小鬼,我记得你们凡人遇鬼都知道......别问死因吧。”
在傅桉睁眼的那一刻,林晚林只觉空气突然静止,一股大力狠狠捏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一震,心中警铃大作。
眼前的女鬼对自己动了杀心!
察觉到傅桉的想法,林晚林两手白光乍现,道法掐印,极快的打出一道金刚咒覆盖自己,阻隔了那股压力,为自己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傅桉看着林晚林的一系列手法,略微颔首,周身鬼气瞬间收回体内,随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说话不中听,但反应还算快,是个凑合带出门的。
“反应不错,速度慢了点。”
伴随傅桉的这句话,门外酒客碰杯与小二吆喝声再度回到林晚林的耳中,那令人难以喘息的威压不知何时撤去了。
活…活下来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林晚林又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女鬼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轻松的透过金刚咒的白色防御膜,将食指指尖按在自己的眉心。
林晚林刚落下的心又一次提起,这个女鬼…竟然完全不怕金刚咒。
起初见到傅桉,她在白日烈阳下行走已是让林晚林震惊,但念及易轻朝在身旁并无其余神色,他才勉强压下心中疑虑。
可现在看来,易家供养的这位女鬼,不仅不怕阳光,甚至无惧道法与符咒。
这真的......有鬼能做到吗?
“你这符咒有意思。”
“你会画符?”几乎是傅桉话音一落,林晚林就接上了话。
“我的三锦鱼羹还没上来吗?”傅桉歪了歪头看向易轻朝,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并未回答林晚林的问题。
说实话,她饿的很。细算起来,已经三十年没吃过人间美味了,也不知道这三锦鱼羹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思绪之间,傅桉又盯着易轻朝多看了两眼,隐约在人身上看到三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白衣仗剑。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易轻朝他爹年轻时候带着自己走南闯北,吃过的美食不计其数,结果三十年前回家娶妻生子,就变得一心只会血液与香火供奉,倒是一点都不记得给自己上供美食。
易轻朝被盯得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只觉着这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一匹饿极的狼。以指节扣厢房木门声唤来了小二,无声的催了声菜品。
听到鱼稍后就到,傅桉这才将视线从易轻朝身上转移到朝林晚林,接着道:“你那符咒,是简化过的吧。”
“简化?”林晚林低声重复了一遍。“可我从小是这么学的,家族藏书阁内也是如此。”
“比我从前见的,缺了三个咒印。”说到这里,傅桉叹了口气,表情满满的都是对自家不肖子孙的无奈,“道门落魄至此了。”
又忽的念及前两日被易轻朝老爹请出来,那一把胡子的老头样,哪有当年和自己四处除邪祟的白面神君的架势,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易轻朝被她这一声声叹气,引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一副看自家不肖子孙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傅桉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张金光咒,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个如鸡蛋形的金色光膜覆盖住桌子。
林晚林伸手戳了戳光膜,感受到一阵阻力,竟是不能往前半分,当下眼睛一亮,细细的将桌上符文记下,随着茶水痕变干,符咒金光缓缓变薄。
“这种好东西也能搞失传?”林晚林努了努嘴,“这些老头平常在家都在干什么,咋啥啥都守不住。”
言毕又看向傅桉,两眼亮亮的,像极了是发现宝贝。“你会画符?会画多少?”
“不算精通。”傅桉托着下巴,印象里自家师弟是极为擅长画符的,自己在这方面,的确是师门中垫底的,至于会多少符咒…傅桉仔细想了想,奈何那记忆实在遥远,脑海中画面残缺模糊,不过想了三息就果断放弃。
“会画的…大约几十种吧。”
林晚林猛灌一口茶水,如今林家藏书阁内保留的符咒也不过一百多种,既然金刚咒是简化的,想必其余的并未原版。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你让我往左,绝不往右,只要有事没事的传我点符咒就行。”
林晚林说完,又抬眼看了易轻朝。“这小子有啥伺候您不周到的地方,小弟替您教训他!”
易轻朝闻言眨了眨眼,正欲说些什么,就传来小二的上菜声。傅桉双眼自三锦鱼羹进门,便一直紧盯不丢,直到小二将三碗一一放置桌上,一勺入口,香的她眯起了眼。林晚林见状,立马将自己那碗推到人跟前。
“这碗就当小弟孝敬的。”
易轻朝见人这副狗腿样,只觉得一阵好笑,林晚林算得上是这一辈道门中的佼佼者,学识,道法皆是出色,往日只见他张嘴说的人羞愤难堪,何时见过他这样子。正准备张嘴嘲笑几句,就眼见林晚林将自己的那碗也推到了傅桉跟前。
“这小子既然要供奉您,当然是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您了。”
易轻朝被人这副模样惊的张了张嘴。“我还没吃呢!这可是天味仙的招牌。”
林晚林一转头,恶狠狠的瞪人一眼,“吃什么吃就知道吃,道法学好了吗?体能练了吗?给你吃能比给老大吃还重要?”
易轻朝一阵哑然,他本就不是会说话的人,在外更是能少开口就少开口,反而落了个沉稳的好名声。只是林晚林一向以犀利发言闻名于道门,他这会自然是说不过林晚林,可见人那副样子,又觉得可气,右腿一伸,趁人不备猛踢一脚。
看着林晚林张嘴就要骂的模样,又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别打扰你的老大吃饭,林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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