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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病娇长公主,尚书大人夜夜被虐哭结局+番外小说

杏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宁云舒疼得双眼紧闭,脑子里一直在搜寻记忆中的人,太医院还有哪些人在,何人才能放心传召过来给她看病......“泉仁、泉仁可还在?”脑海里只出现这么一个人。她记得泉仁是李院判的弟子之一,当初她在宫里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李院判亲自为她看诊。她之所以对泉仁有印象,是因为当初他只是一个七品医师,因为在宫中没有依仗常受到同僚欺负,有一次他受欺负,她正巧遇见出言替他解围,从此众人知道他得她照拂,也不敢再随意欺负他了。如此算来,她也算是对他有恩。“泉仁,泉院判?”桂嬷嬷诧异,“好,老奴这就去请他过来!”宁云舒没想到当初那个受人欺负的小医师如今居然已经取代了他师傅的位置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一切,还真是令人意外。不多时,桂嬷嬷领着一人回到殿中。那人手中提着...

主角:宁煜沈琰   更新:2025-01-23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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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煜沈琰的其他类型小说《误惹病娇长公主,尚书大人夜夜被虐哭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杏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云舒疼得双眼紧闭,脑子里一直在搜寻记忆中的人,太医院还有哪些人在,何人才能放心传召过来给她看病......“泉仁、泉仁可还在?”脑海里只出现这么一个人。她记得泉仁是李院判的弟子之一,当初她在宫里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李院判亲自为她看诊。她之所以对泉仁有印象,是因为当初他只是一个七品医师,因为在宫中没有依仗常受到同僚欺负,有一次他受欺负,她正巧遇见出言替他解围,从此众人知道他得她照拂,也不敢再随意欺负他了。如此算来,她也算是对他有恩。“泉仁,泉院判?”桂嬷嬷诧异,“好,老奴这就去请他过来!”宁云舒没想到当初那个受人欺负的小医师如今居然已经取代了他师傅的位置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一切,还真是令人意外。不多时,桂嬷嬷领着一人回到殿中。那人手中提着...

《误惹病娇长公主,尚书大人夜夜被虐哭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宁云舒疼得双眼紧闭,脑子里一直在搜寻记忆中的人,太医院还有哪些人在,何人才能放心传召过来给她看病......
“泉仁、泉仁可还在?”脑海里只出现这么一个人。
她记得泉仁是李院判的弟子之一,当初她在宫里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李院判亲自为她看诊。
她之所以对泉仁有印象,是因为当初他只是一个七品医师,因为在宫中没有依仗常受到同僚欺负,有一次他受欺负,她正巧遇见出言替他解围,从此众人知道他得她照拂,也不敢再随意欺负他了。
如此算来,她也算是对他有恩。
“泉仁,泉院判?”桂嬷嬷诧异,“好,老奴这就去请他过来!”
宁云舒没想到当初那个受人欺负的小医师如今居然已经取代了他师傅的位置成了太医院的院判。
一切,还真是令人意外。
不多时,桂嬷嬷领着一人回到殿中。
那人手中提着木箱疾步来到榻边:“微臣泉仁见过长公主!”
宁云舒额间冒着虚汗,睁眼看向他,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瘦,与七年前变化倒不大。
她伸出手去,泉仁立刻上前搭脉。
“公主,老奴去门外候着。”桂嬷嬷识趣地推到寝宫外。
泉仁仔细感受着脉搏,眼神倏地惊愕,试探问道:“公主可是时常下腹坠痛,并伴随恶心头疼?”
宁云舒收回手,眸色凛冽:“不必再问,泉太医医术高超心中已有答案,只管对症下药便是。”
泉仁眼中难掩震惊。
七年前他只是一个小小医师,有幸得面前这位公主庇佑,也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那时候的公主,在他的眼中就是天上的神女,是熠熠生辉的宝石,可......七年未见,如今的公主居然成了这副模样,还染上了......脏病!
不知那匈奴之地是何等龌龊肮脏,不知公主是受到了多少人的凌辱......
他不敢再想,连忙从箱子里取出银针。
“公主,微臣先施针为您止疼。”
他技法娴熟,在宁云舒手上的几处穴位逐一施针,果然她下腹的坠痛和浑身的不适感都减轻了不少。
“本宫这病,可能痊愈?”宁云舒询问。
泉仁微微点头:“公主放心,这病不难治。”
“可我听说,此病最是难根治,常会复发?”她反问。
当初在匈奴的时候,她也照着医术上采过不少草药治疗,可病情却时好时坏,无法根治。
泉仁一直垂着视线不敢看她,语气中不掩有几分尴尬:“公主,此病实则易治,之所以容易复发,并非病理困难,而是禁欲难。”
宁云舒染上几许疑色:“太医的意思是,只要禁欲,便不会复发?”
“是。需要根治以后再行房事。”
她的眸色渐沉,隐约泛着几许凶光。
可她从未行过房事,为何此病还会反复?!
当初在匈奴初得此病之时,她便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又反反复复,她只以为是此病难以根治,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她倒吸一口凉气,倏地想到了什么。
“呵......”她轻笑,手将锦被拽出了涟漪状。
她早该想到的,这件事情始作俑者是那个女人!
“公主,微臣回去后会给公主开药方,一副是日常饮用,一副是每日熬煮成汤后用以沐浴,坚持三个月,其间不可同房,此病自会痊愈。”泉仁起身拱手禀告。
“多谢泉太医。”宁云舒打量着眼前之人,眼中带着几分考量之色。
泉仁倏地跪下:“公主当年大恩微臣没齿难忘!如今能有机会替公主效犬马之劳微臣荣幸之至!”
宁云舒波澜不惊,道:“嗯。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太医可明白?”
“是,微臣今日奉命来替公主看诊,公主因月事导致气虚体弱身子不适,需要以药调理。公主日后所有的药,都由微臣亲自抓熬。”
闻言,宁云舒满意颔首:“辛苦太医。”
泉仁轻吸一口气,再次行礼:“公主好生休养,微臣这就去抓药。”
“嗯。”
泉仁走后桂嬷嬷便进来,关切上前替她擦额头的冷汗。
“公主感觉可好些了?”
“嗯。”宁云舒看着眼前的嬷嬷,心底一阵温暖与欣慰。
此番之事,她做得不错,倒是个如今为数不多可以暂时信任的人。
桂嬷嬷颔首,松了一口气,道:“泉院判医术高超难得,皇上命其专门负责照顾明珠公主的身子,替其诊疗哮症。老奴本还担心请不动他,不曾想他听到是公主立刻便赶来了。”
“他如今是宁陌雪专用太医?”宁云舒拧眉。
父皇倒真是偏心得紧,最好的太医不留着自己用,却给了宁陌雪。
“是,公主是担心今日之事......”桂嬷嬷询问。
宁云舒想了想,道:“派人下去查查泉太医的底细。”
凡事皆有万一,这世间也没有绝对值得她相信的人。
但蛇有七寸,只要拿捏了便不足为惧。
“是,老奴明白!”
提到宁陌雪她又才想起方才的事情,侧目看向桌上那瓶伤药,是方才宁陌雪送来的玄武军特有药。
“嬷嬷,那伤药你拿去用吧。”
“可......”
“没有可是,记住,凡是玄武军的东西,日后都不许再出现永宁殿中。若再有人送来,你看着处置便是。”
桂嬷嬷顿了顿,这才明白为何她对那伤药如此抗拒,不仅仅因为那药是宁陌雪送的,更是因为那是玄武军的东西。
玄武军的首领可是那位沈大将军。
当初公主对沈将军的爱有多轰轰烈烈整个皇宫都知晓,如今一朝回朝已是物是人非。
沈将军与明珠公主虽因沈将军还在孝期所以未能成婚,可二人的婚事乃是沈将军自己以军功向皇上求来的。
沈将军对明珠公主的偏爱,亦如当初公主对他一般,人尽皆知。
公主好不容易回来,却要亲眼看着曾经深爱的男子娶另一位公主,心中定然是难过的。
“是。”桂嬷嬷应着,不再推辞。
宁云舒眼神冷了几分,道:“嬷嬷,替我备样东西。”
“公主请讲。”
翌日正午,炙热的阳光洒满皇宫,宫巷的青石板上热浪滚滚。
永宁殿中,几百号宫人齐齐站在院里,其中大多都是宁云舒被封长公主以后内务府新调过来的。
仲夏的阳光晒得人头昏脑涨,宫女太监一个个顶着烈日口干舌燥,但前方桂嬷嬷恶狠狠扫视着,众人不敢有任何怨言。
终于,殿门推开,宁云舒着一袭清凉的裙裳缓步走出来,站在屋檐的阴凉里睥睨殿下众人。
“奴才(奴婢)见过公主,公主千岁!”众人齐齐行礼。
桂嬷嬷迎上来替她扇风去暑,道:“公主,如今殿中宫有宫女一百二十三人,太监一百五十五人,还有侍卫八十七人,全在此处了。”
宁云舒目光扫视,宫人里最小的瞧着不过十二三岁,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六。
“嬷嬷你可知,他们今日为何会跪在此处?”她问。
“老奴愚笨。”桂嬷嬷不解她今日将全宫之人召集所为何事,许是要立什么规矩。
她勾唇淡淡道:“人生下来便分为三六九等,这才是他们今日跪在此处根本之因。”
桂嬷嬷怔住,眼中困惑更深。
宁云舒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唤道身后宫女:“东西拿来。”
宫女不敢懈怠,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呈上。
宁云舒缓缓将其拾起,这是一瓶毒药,名曰“封喉”,只要一滴,便可让人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今日她要,立威!

太极殿殿内雕梁画栋,巨大的宫灯高悬,照亮了整个殿堂。
朝臣立于殿下两侧,其中二人正站在前方,龙椅上的人听着殿下二人各执一词眼神晦暗不明。
“皇上,胡人暴虐,张大人恐是不知。”沈琰沉眸扫了一眼身侧之人。
皇上亦将目光投向殿下之人:“张卿,大将军南征北战最是知晓胡人如何,即使如此,张卿还是执意要派使节前往?”
“是。”那人不卑不亢应着。
“可明知凶险万分,又有何人愿意前往?”皇上睨眼反问。
“臣愿亲自前往!”
彼时大殿门开,地平线初升的晨曦落入殿中正好覆上那人挺拔的身姿上。
“沈大将军与这位大人言辞激烈,不知是要派人去何处?”一道女声传来。
随着沉重的大门打开,宁云舒着一袭朱红色宫衣自逆光中而来,她径直朝殿前走去,从沈琰与另一人中间走过。
她侧头望去另一人,他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明明长了一双妖冶的狐狸眼,可偏偏眼眸之中是如遥远的星辰一般的清冷,又点染着读书人固有的几分温润。
他身着一袭白衣立在殿中,恰时朝阳覆盖他周身薄薄一层,风光霁月如一朵圣洁难攀的高岭之花,不染世俗的模样与这尔虞我诈的深宫格格不入,似有若无透出的禁欲之息更是叫宁云舒觉得她从他的身边走过都有亵渎之意。
竟是他......
她来到殿前停下步子,与那人对视间,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冷笑。
那人原本清冷的眼眸在与她对视的瞬间也发生了变化,朗星般的瞳孔遽然一缩,脸上难以隐藏不可置信的神情。
殿中众人在看清宁云舒后以后纷纷耳语起来。
七年过去,殿中多数人是不认得她的,一些老臣倒是依稀看出几分轮廓,一时间也不敢相信。
这些日子朝都有传言,说几日前有一乞丐拦路自称长乐公主而后被带回宫中。
可都过了这么些日子,皇上并未昭告天下长乐公主回朝之事,那拦路之人到底是何身份,长乐公主是否真的回朝了,一切尚未可知。
一旁沈琰深邃的眼中亦有震惊,但更多是困惑。
“儿臣云舒,拜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云舒作揖叩首朝殿上之人行了一套大礼。
刹时间殿中众人噤若寒蝉。
云舒!是七年前被送到匈奴和亲的长乐公主之名!
她竟真的回来了!
殿上,皇上双手紧紧扶住椅龙椅,随即又缓缓松开,眸色沉了几分。
“舒儿为何来此?”威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与不悦。
宁云舒颔首道:“七年未见,儿臣对父皇朝思暮想。儿臣回宫数日,今日身子才好转,是以迫不及待来拜见父皇,着是坏了规矩,儿臣甘愿受罚!”
闻言,皇上眼中多了一分动容,无奈叹息,瞧着殿中跪着的人身形单薄,似一阵风都能吹倒。
“是啊,都整整七年了......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宁云舒抬眸朝殿上望去。
只一眼,皇上与众臣皆倒吸一口凉气。
就那张面黄肌瘦的脸,实在难以想象能是一位公主。
皇上一时间语塞,记忆里舒儿是一副肉乎乎的包子脸,双眸也应该如宝石般璀璨的。可如今眼前之人,脸颊深深凹陷,眼神黯淡无光,骨瘦如柴的身形比不上离宫前的一半。
这七年,她到底是受苦了,可她这却不是出现在此的理由!
皇上的眼神再添一分阴鸷。
“啊,公主平安回朝,真是天佑我大肃,恭迎公主!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宰相罗永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高呼着跪下。
除了沈琰与另一人,其余众臣见状纷纷效仿,齐齐下跪:“恭迎公主!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一幕任谁看来都是父女重逢的感人戏码。
宁云舒直直看着殿上的人,含泪扬起浅浅的笑意。
重逢?感动?恐怕殿上那位并非这般感受。
她回宫数日,难道龙椅上的人不知?
可他不仅未曾露面,甚至也不曾宣布她已经回朝的消息,其心可见一斑。
和亲公主私逃回朝,此事若传出去,皇室颜面扫地。
他是何想法,她心知肚明。
事关大肃天子威严非同小可,若此番不主动出击,只怕等来的是一道遣返匈奴的口谕亦或是一杯穿肠毒酒。
皇上的脸越加阴沉难测,他与宁云舒对视,犀利的目光似想将她看穿,她的眼里噙着泪,似是委屈,嘴角却挂着笑,又似运筹帷幄。
他一时间竟是有些看不明白。
“父皇。”宁云舒再次开口,目光缓缓看向一旁依旧站着的沈琰,“儿臣能有幸归来,多亏沈琰将军常隆一战大败匈奴将儿臣营救,还请父皇论功行赏!”
沈琰与皇上皆是表情一怔,她还是如七年前一般,谎话是张口便来!
朝臣都疑惑地等着二人开口,和亲了七年的公主莫名其妙回朝,定是要对文武百官与天下百姓有个交代。
皇上剑眉紧拧,若告诉天下他的女儿在匈奴遭受百般折磨,最后不是靠打赢胜仗将其风光迎回,而是靠她自己私自逃回来,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笑他这天子无能,笑他大肃无能!
他决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
想罢,他目光凝重看向沈琰。
沈琰与宁云舒对视间,看到她眼中的狡黠,那是七年前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此刻眼前之人,竟是叫他觉得有些陌生。
回过神来,他朝殿上之人跪下,亦是知晓皇上想要的回答。
“皇上,胡人野心勃勃数次侵扰大肃,当年和亲之约早已作罢,臣遂趁匈奴败北之机将公主迎回!此乃微臣之责,不敢居功!”
皇上神情严肃,看向宁云舒:“匈奴背信弃义,不配与我大肃联姻!舒儿此番回朝,朕心甚慰!”
“来人,拟旨昭告天下,长乐公主和亲回朝有功,封为长公主,赏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百匹!大将军救驾有功,特赐丹书铁券,以彰殊勋!”
叫天下人都知道,这才是名正言顺!哪怕匈奴贼人再传出任何消息,那便都是不作数的诋毁!
沈琰怔住,丹书铁券,以铁铸之,朱砂书字,可免死罪,可庇家族享荣华无虞!
“皇上,臣......”
他开口拒绝的话却卡在喉咙之中。
他根本无法拒绝,宁云舒的话将他推上风口浪尖,认了是他救她回来,他便是欺君之罪。若是不认,那便是践踏了皇室尊严。
怪不得要赏赐免死金牌,原来如此。
他想明白了,便俯首:“臣叩谢隆恩!”
“父皇圣恩浩荡,儿臣叩谢!”宁云舒垂泪。
皇上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都免礼吧。”
宁云舒起身,垂着头擦拭眼角泪水,唇角微勾。
“张知熹,长公主回宫事宜,便交由你去办吧!”皇上已没了早朝时的好脾气,挥手吩咐到从始至终一直站在殿中之人,“至于胡人之事,改日再议!”
宁云舒目光再朝那人望去,他站在明朗的朝阳里似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朝着殿上浅浅作揖,声音清冷:“臣领旨。”
原来他叫张知熹......当年与他一路同行,她记得他这张好看的脸,却从不知晓他的名字。
宁云舒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无事退朝吧。”
众人纷纷退下。
宁云舒看着那抹转身而去的白影迈开步子欲跟上。
“舒儿,你留下。”皇上目光锐利地落在了她身上。
她只能余光看着那人远去,欠身应承:“是。”

大殿之中只剩下宁云舒和皇上二人。
“七年未见,你是越发胆大!”皇上语含愠意,“你可知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宁云舒不卑不亢,抬眸看去:“父皇,当初靠和亲换来的和平已被匈奴打破,既是如此,我靠自己的本事回来何罪之有?”
“未得旨意私逃回宫可是罪?方才殿上满口谎话可是罪?!”皇上怒气更甚。
“是,皆是罪!可儿臣若不那般说,要天下人如何想?莫不是要天下人都知道明明和亲已作废,而大肃的公主却还在匈奴受辱?朝廷无力相救,我九死一生回到故土,还要被定个砍头之罪?”
二人目光对峙,宁云舒眸中的委屈与愤恨难以掩藏。
“父皇,当年和亲若是换作宁陌雪,您也会这样七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吗?”说话间,宁云舒的嘴角噙着几分苍凉的笑。
在宁陌雪没有出现前,宫里只有她一位公主。
她曾几何时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她比谁人都要得父皇的偏爱,她也以为她会那样幸福一辈子。
“荒唐!你莫不是还想说当年应该让雪儿去和亲?!”皇上眼中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龙之逆鳞,不可触也。
整个大肃都知道当今天子有多么深情,他年轻时曾爱过一个民间女子,那一直是他难以释怀的白月光,然后这份遗憾与深情便全部转化成为了对白月光的女儿的宠溺。
大殿里安静了良久。
宁云舒肩膀微微耸动,当年该去和亲之人究竟是谁,他难道不清楚吗?
龙椅旁的田公公见状不妙,忙低声劝道:“皇上,公主这些年在匈奴定是受苦了,如今刚回宫,心中有委屈这才口不择言。”
皇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平复心情无奈看向她。
“舒儿,你是女子,不懂天下局势。大肃与胡人战火不熄,不是朕不愿接你回来,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宁云舒知道,再顶撞下去,他这父皇的耐心也要消失殆尽了,如今她刚回宫,且得韬光养晦。
“那现在舒儿自己回来了,父皇,您高兴吗?”
她目光投去,直勾勾盯着龙椅上之人,语气也柔缓了不少。
皇上身形一怔,看着阳光下的她,恍惚想起当初她离宫的背影。
七年了,恍如隔世,当初豆蔻般的少年,如今竟变成这般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
他心中虽是不满她今日的做法,可说到底她还是他曾经捧在掌心上长大的公主。
而且如今她回朝一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若是处理不好,只会叫天下人嗤笑诟病。
“罢了!回来也好!”他拂袖,“舒儿,朕必须提醒你,如今你虽是回来了,可身份特殊,往后在宫中必谨言慎行!”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她颔首应着,眸底闪过一丝冷色。
宁云舒从太极殿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桂嬷嬷与宫人都在不远处候着。
她一步步走下长长的石阶,阳光直射,有些耀眼。
风自远方而来,带着寒意还混着泥土的气息,吹得她打了一个冷战。
想起来倒是有几分好笑,对于她在匈奴这七年究竟过得怎样也好,她如何从那样残酷之地逃出来的也罢,这宫里没有一个人过问。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她怎么样。
反而他们在意的都是她为何会回来。
真是可笑......
她轻笑出声。
桂嬷嬷与宫人上前相迎。
桂嬷嬷见状以为她是在高兴赐封一事,欣慰道:“恭喜长公主。”
公主被赐封,日后永宁殿也不得再被轻视了,公主和亲受了不少苦,如今终于是苦尽甘来。
宁云舒听见这个称呼后笑声越发肆意。
长公主?不过是个保全皇室颜面的空名罢了!
想要真正地掌控权势,并非一朝一夕能成。
“长公主。”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宁云舒收敛了笑声回身看去。
沈琰明显已经等候她多时,他表情凝重,视线直直望着她。
“方才多谢将军。”她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沈琰微微拧眉,声音低沉:“今日一切可如你所愿?”
他没想到她刚回宫,便送自己这样一份“大礼”!
“当然,说起来,本宫还要多谢将军帮忙。”她淡淡说着,听不出话中喜怒。
沈琰沉默地看着她。
她变了许多,不仅仅是容貌。
当初,每逢他进宫来,她总是乐此不疲地跟在他的身后,还会随他一同去练武场,他骑马射箭,她则在一旁观望。
那时她也不似现在这般生疏地唤他“将军”,而是一口一个甜甜的“琰哥哥”。
她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从前每次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眼神总是熠熠生辉,可如今,他从她的眼里,只能看到冷漠与疏离。
而方才在大殿之中那样的谎言,分明是她精心计划逼迫皇上承认她的身份,她竟是变得越来越心机深沉了。
宁云舒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脸色黑了一分:“将军唤住本宫有何事?”
她语气冷冷。
他所率领的玄武军常年与匈奴作战,可这么多年,他却从未打算营救过她!
想当初她与他青梅竹马,她一厢情愿爱上他,还未及笄,便腆着脸去向皇上求职赐婚,于是二人之间才有了婚约。
为了他,她私自出宫,他们遇见歹人,她为保护他挺身而出被烙铁烫伤。
回到宫里因不想他受牵连便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受伤的事情,只用永宁殿常备着的金疮药生生扛了过来,所以那个梅花烙印的疤痕才久久留在了肩头难以消除。
她本以为,再冷的心也总会有捂热的一天。
却不想不是那颗心捂不热,而是捂热他的人,不是她罢了。
宁陌雪出现后,她见到了沈琰从未展露的一面,原来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他也是有那么温柔的时候。
他甚至可以为救宁陌雪千里奔袭一人杀光山匪,而换成她,被送到匈奴整整七年,却不见他来营救,哪怕一次。
沈琰从怀中拿出一条项链,黑色的绳子不知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血风干后的颜色,上面孤零零地挂着一颗狼牙。
宁云舒面色紧张,忙不迭上前从沈琰手中抢过项链,犹如珍宝一般紧紧握在手中,低声喃喃:“其格......”
沈琰僵在空中的手缓缓收回:“它对你如此重要?”
这是他当日在街上捡到的,是匈奴人常见的配饰,极有可能是她受伤之时遗落,所以他一直留在身上欲找机会找她求证,没想到真是她的......
宁云舒小心翼翼地捧着项链,眸色动容。
她还以为她将其格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这可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他是何人?”沈琰说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质疑。
他常年与匈奴作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其格,是个匈奴人的名字,她竟将一个匈奴人的东西视若珍宝?
“这与你有何干系!”宁云舒狠狠抬眸看向他,犹如一只炸毛的猫。
他看着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手在袖中越加握紧。
她是知道他有多恨匈奴人的,他的父兄与无数将士都惨死在匈奴人手中!如今她却为了一个匈奴人做出这般姿态?
沈琰目光从狼牙项链上收回,沉声道:“既然物归原主,那微臣告辞。”
他离开,转身之际眉头不受控制紧拧,手握在袖中,手里是一瓶军中的伤药,对于祛除疤痕有奇效,可下一秒药瓶破碎,瓷片扎进手心。
宁云舒全然不知,捧着手中的狼牙,眸中泛着薄光。
“其格你看,我回到宫里了,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定不食言,你再等等,总有一日我会接你回家!”

凤辇落在永宁殿门前,宁云舒睨眼看向门口站着的若干陌生宫人,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狼牙项链藏进怀中。
“公主,应是贤妃娘娘来了。”桂嬷嬷认出门口的宫人,是贤妃宫里的。
宁云舒下了辇车缓步往殿中而去,殿里贤妃与宁陌雪听见动静亦是出来相迎。
“童童,你身子刚好,这是去了何处?”贤妃上前,一脸关切。
宁云舒瞧了一眼贤妃身后的宫女,原来是有人去告状了。
“母妃是为早晨之事而来?”宁云舒直接发问,太极殿的事情应该还未传到她们耳中才是,所以她们出现在此,只能是因为那件事情。
贤妃的关心僵在脸上。
宫人来禀告的时候她是不敢相信的,她的童童居然拔剑杀了人,虽说死个太监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她不比七年前那般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如今总归是刚回宫来,放肆不得。
“童童,这些奴才疏忽,你交给嬷嬷去教训便是,何必大动干戈。”贤妃语气温柔。
宁云舒微微一笑,道:“母妃,匈奴人的脾性便是如此,能动手解决绝不动口,女儿在匈奴七年,这习惯一时间改不了。”
贤妃闻言蹙眉:“童童,你是大肃公主不是胡人!如今回了宫里,便要依照宫里的规矩办事。再说奴才的命也是命,断不可草菅人命。”
宁云舒饶有兴趣地盯着贤妃,她在后宫里是出了名的温婉恭顺,“奴才的命也是命”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没有半点违和。
不过她记得七年前,在宁陌雪还未入宫前,那些奴才惹了她不悦,她随便如何惩罚,贤妃也没有责怪她半句过,怎么现在却开始为一个太监的性命而责怪起她了?
“母妃教训得是,儿臣知错。”宁云舒应着,脸上不带情绪起伏。
贤妃面露几许无奈:“母妃并非要斥责你,母妃只是担心你......总之记住,日后谨言慎行,莫再任性。”
宁云舒颔首,贤妃与皇上说的话倒是出奇一致。
宁陌雪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柔声道:“姐姐,这是玄武军行军打仗用的伤药,对消除伤痕有奇效,你拿去试试,若是不够了,我那儿还有。”
宁云舒接过然后仔细打量药瓶,眼中染上几分疑色:“玄武军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她打开瓶盖倒出些许粉末,又嗅了嗅味道,果然......
闻言宁陌雪脸稍红了些,垂首道:“是琰哥哥给我的,前些日子琰哥哥回朝后便一直在教我骑马,我实在愚笨,下马之时摔破了膝盖,琰哥哥便送了许多这药给我。我见效果着实不错,想着来给姐姐用,姐姐那身上的伤痕......”
“嗤!”
宁云舒一声嗤笑打断了宁陌雪的话。
宁陌雪与贤妃面露疑色。
宁云舒看着那伤药觉得好笑至极。
刚才太极殿外,沈琰走后宁云舒便看见了地上瓷瓶碎片以及药渣,当时她不明所以,如今宁陌雪送来这伤药,无论是瓶子还是里面的药都和刚才太极殿外的一模一样,她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来方才沈琰是要给她送伤药的,不过因为提及匈奴人,他心中不悦便走了,还气得摔了药。
原来他给她的,也都给别人了,真是廉价。
“殿下?”桂嬷嬷目光瞧向门口。
宁煜身着一袭平民装束,气势汹汹径直朝宁云舒而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宁煜一巴掌已经甩在了宁云舒脸上。
“煜儿!”贤妃大惊,忙拉住宁煜的手。
“公主!”桂嬷嬷亦是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宁云舒。
她捂住脸颊,嘴角一行鲜血流下,她抬眸恨恨看向宁煜。
“煜儿你为何如此冲动?童童她杀的只是个犯错的奴才,你何至于动手?!”贤妃埋怨说着。
“什么?!还杀了一个奴才?!”宁煜听后更是火冒三丈,“宁云舒你真是长本事了!”
贤妃和宁陌雪愣住,不是因为此事?那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
宁煜指着宁云舒的鼻子,厉声道:“母妃、雪儿,你们可知道她做了什么!早朝时分她竟去了太极殿,胁迫父皇赐封她为长公主!”
贤妃倒吸一口凉气,踉跄退了一步,宁陌雪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难以置信问道:“姐姐,你方才真是去了太极殿?”
“何必问她!我刚回宫便遇见了沈琰,他亲口所说!”宁煜朝宁云舒逼近,“你竟还敢让沈琰替你圆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闻与沈琰相关,宁陌雪也坐不住了,连忙追问:“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此事与琰哥哥又有何关系?”
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宁云舒从怀中拿出手绢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神情自若:“是,我刚从太极殿回来,叫沈大将军帮我圆谎是真,父皇赐封也是真。”
贤妃双手颤抖,难以置信看着她:“童童你糊涂啊!你如今是何身份,你竟敢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母妃倒是说说,我是何身份?我不是这大肃的公主吗,我回朝拜见父皇,有何荒唐?”宁云舒语气平平,看着眼前这抓狂的三人,她心中莫名畅快。
“你!”宁煜再次抬手。
宁云舒扬起脸庞上前:“来呀!皇兄若藐视父皇赐封的长公主身份便尽情打死我便是。”
若只论身份品阶,她现在可是皇子公主之中最尊贵的存在,除非有朝一日宁煜能成为......太子。
宁煜的手悬停空中,气得五官扭曲。
“皇兄别打姐姐!”宁陌雪上前拉住宁煜的手,连连摇头,“姐姐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皇兄听姐姐解释。”
宁云舒淡淡一笑,目光冷冷地瞧向宁陌雪,她倒是人间清醒,宁煜要真是冲动把她打死了,那贤妃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就毁于一旦了。
“苦衷?!在我们面前,她谎称当初去和亲的应该是雪儿,说我们亏欠于她。但在父皇面前,她又换了副嘴脸邀功诿过,乞赏求赐。我今日就是打死她也不为过!”宁煜说着还想挣开宁陌雪动手。
桂嬷嬷一个箭步上前跪在宁煜面前:“殿下不要!”
“也轮得上一个奴才插嘴?!”宁煜气得一脚踹开她。
“嬷嬷!”
宁云舒惊呼上前。
桂嬷嬷被大力的一脚踹得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脸也因磕在地上而见血。
“嬷嬷......”宁云舒连忙扶起桂嬷嬷,眼中满是心疼。
小时候她一直都是由桂嬷嬷照顾,这么多年没见,她鬓间的白发多了,背也微微驼了,这七年,也是她一直守在永宁殿里等她回来。
“公主,您明明是为了殿下好,您快与殿下解释......”桂嬷嬷捂着胸口艰难发声。
宁煜皱眉:“什么叫为了我好?!”
宁云舒冷哼一声看向他:“我以为皇兄还如往昔一般,半点不想听我解释。”
宁煜还想骂些什么,但是话倏地哽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七年前离开御书房后,关于抽取和亲令牌之事,她一直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是他不愿再听,所以直到她上和亲的马车前,他都没再见她。
不过当初之事本就是她不愿和亲而撒的谎,怎可与今日之事相提并论!
昨日他受命出宫调查一桩案子,所以今日才未能回来早朝,可他刚赶回宫里便听沈琰说了大殿上的事情,自然是要来找她问个明白的!
“好,你说,我倒要看此番你又能编出何种谎言来!”宁煜拂袖站在原地。

永宁殿寝宫,宁云舒定睛看着榻边之人。
宁陌雪一副人淡如菊、温婉入骨的模样,楚楚动人的杏眸里此刻正闪烁着泪花。
“姐姐醒了!快去通知母妃与皇兄。”
宁陌雪吩咐着,紧紧握住了宁云舒的手。
宁云舒苍白冷笑艰难甩开,丝毫不掩饰眼中恨意。
见状宁陌雪又红了眼眶:“姐姐可还是在怨我?”
“明明当年该和亲的人是你,你为何不说!”宁云舒眼神如刀般凌厉,染着浓浓的恨。
七年前,荣亲王欲起兵造反,匈奴又虎视眈眈,大肃内忧外患。
为了破局,有朝臣提议送公主和亲暂时稳住匈奴,如此便可先发力解决内忧。
宫中就她们两位公主,为“公平起见”最终选择抽签的方式决定和亲之人。
可宁云舒却没料到,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任何公平所言。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保护宁陌雪,让她成为那个被送去和亲的人!
宁陌雪的眼泪眼眶里打着转,很是委屈:“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姐姐你别这样,你若是心里有委屈,打我骂我都可以。”
宁云舒咬牙,实在是手上提不起力道!
彼时一道声音传来:“童童!”
这是她的乳名,她已经整整七年没有听到过了。
贤妃从门外疾步而来,她虽年过四旬,可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散发光泽,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与宁云舒八分相似。
“童童,母妃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贤妃来到榻边,含泪看着榻上的宁云舒,小心翼翼地靠近。
“母妃,您来了。”宁陌雪让开位置,默默擦着眼中的泪水。
贤妃瞥见宁陌雪正委屈巴巴地抹眼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到宁云舒虚弱地支起身子时又来不及多想见状连忙上前相扶。
“这些年,你受苦了,受苦了......”
贤妃眼泪止不住落下,伸出手抚摸上宁云舒消瘦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
宁云舒看着那晶莹剔透的东西,却觉得无比可笑。
当初将自己亲手推上和亲路时,她难道就没料到她会受苦么?
七年未见,当初的余嫔已经成为了执掌六宫的贤妃。
从围场捡回来的民间公主在她这个嫡女面前一口一个“母妃”唤得格外亲切。
一切都太讽刺了......
宁云舒发出一声干涩的笑,在空荡荡的寝宫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母妃,这七年我究竟受了多少苦,您真的知道吗?”她语气带着几分袭人的寒意。
贤妃眼泪簌簌,怎能不知道呢?宁云舒身上那些深深的鞭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童童不怕,有母妃在,再也无人会伤害你。”
“是吗?可这一切伤害,不都拜母妃所赐?”宁云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贤妃哭声戛然而止。
她看穿一切的神态让贤妃一阵心悸,含泪连连摇头:“不,童童,不是这样的,难道当年之事你是在怪母妃吗?”
宁云舒直勾勾看着她,不作回答。
当年,她与宁陌雪在木箱之中抽取令牌,一枚雕花,一枚空无一物,抽中雕花者和亲。
最后是贤妃将和亲抽签的结果呈给皇上的,所以明明平滑的令牌到了皇上手里却成了雕花的,她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怎么会呢?”宁云舒笑意凄凉,“毕竟用我的一条命换您与皇兄荣华富贵,是极值的。”
宁云舒一双跟贤妃极其相似的凤眸中似乎不染任何情绪,可越是这样,越让人看得心中发怵。
贤妃似想到了什么倏地收回手,脸上惊愕与痛心交织:“不可胡言!这与你皇兄没有分毫关系!童童,母妃知道,当年送你和亲,你心中有恨、有怨,可你是这大肃的公主,享受了公主的尊荣,理应承担公主的职责!”
“可明明抽中和亲令牌的人是她。”宁云舒看向宁陌雪,眼色阴鸷。
宁陌雪对上她的视线,只觉得喉咙一紧,猛地踉跄退了半步。
贤妃一番话堵在喉咙里分外难受。
是,当初为了她的贤妃之位,更是为了煜儿未来的储君之位,她必须牺牲宁云舒!
可不能怪她!
要怪只能怪为何皇上会把宁陌雪捡回来。
皇上要让她将二人抽签结果亲自呈上去,分明就是在考验她......
她怎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呢,对宁陌雪偏爱程度令人唏嘘,那和亲之人便只能是宁云舒!
贤妃深吸一口气,把这些话都藏在肚子里,眸色暗藏阴狞。
“宁云舒!”宁煜大步流星而来,他在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他本也是心疼她那些遭遇的,可谁知她却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回宫第一件事情不是高高兴兴与亲人团聚,而是开口便质问母妃,责怪雪儿!
当初他亲眼看着她们从木箱之中抽取了令牌放在托盘上,又由母妃呈给父皇,父皇再亲自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令牌公布结果。
整个过程里,只有她是唯一可能撒谎的人。
甚至当年她为了逃避和亲还对雪儿做出那般令人发指之事!
而今依旧冥顽不灵!
看来和亲七年还没能让她明白何为家国大义!何为公主之责!
宁煜怒气冲冲来到了房中。
“宁云舒,同样是大肃的公主,你与雪儿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和亲乃公主之责,雪儿深明事理,对当年抽签之事坦然接受,她在你离宫后她更是日日为你祈祷,只望你能一切平安顺遂!如若不然,你怎么有命活着回来?”
宁云舒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她从地狱逃出来,是其格豁出了性命才让她得以苟活至今,宁煜却将她能回来归功于宁陌雪的日日祈祷?
“呵......”她不由得嗤笑,眼神染上几丝苍白的戏谑,“真是多谢我的好妹妹了。”
宁云舒的目光朝宁陌雪落去,后者忙躲开了视线,瞧着像被吓着了般。
“你!”见状宁煜火气更甚,胳膊却被人一把拉住。
“好了煜儿!童童心里有怨是应该的,许多事情,只要她想明白了便好了。”贤妃忙拉住他。
“母妃,当年和亲一事,大家都在御书房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了,她竟还觉得是我们害了她似的!史上哪位和亲公主不是名垂青史,如此殊荣却生生被她糟践了!”
这些话让榻上的宁云舒觉得无比刺耳,若非是身子太虚,她此刻巴掌已经扇他脸上。
如此名垂青史的好机会,当初该送他去和亲才对!
宁煜甩开贤妃,正色瞧向宁云舒:“当年之事乃是天意!既是你抽到了和亲令牌,你便该认命如!今侥幸平安回宫,亦是命!”
“命?”宁云舒冷冷一笑,目光扫过贤妃与宁陌雪,二人明显表情多了一分紧张。
“可我从不信命。”
她只信万般因果皆由人。
“信不信由不得你!雪儿乃是天赐紫微星,一朝祈福便为大肃求来甘霖。而你呢?!从匈奴私逃回朝,还当街宽衣,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宁煜想起几日前的场景,她明明可以选择直接回宫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叫全都城百姓都在猜和亲公主逃回朝,还被人糟蹋得遍体鳞伤,什么女子的清誉、什么公主的威仪皆化作尘泥。
他情绪越加激动,有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早知是如此,还不如死在匈奴,至少是清清白白为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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