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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孟鹤川白胭全局

吃凤梨的卷毛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孟鹤川冷冷睨了一眼小周,“克格勃的燕子个个都很美,但也很危险!你到航天队报道的时候没上过反敌特的教育吗?”白胭在二十一世纪听过燕子的名声,那是罗斯对色情间谍的统称。眼前的这个反派男人竟然有脸将她说成是色情间谍?“你放开我,谁说我是间谍的?我刚都说了,我只是为了要上车!”白胭的背被抵地发痛,挣扎想跑。适时火车鸣笛,出了站台开始加速,车身在经过三角坑的时候发出微震。两人同时趔趄,直挺挺地倒在卧铺上。孟鹤川眼疾手快,根本不打算给白胭逃跑的机会,他迅速伸出双手抓着她的手抵上头顶,双腿顶在她膝间。乍一看,两人呼吸可闻。小周是年初才调来航天队跟着孟鹤川。传闻这位年轻的总工程师清冷禁欲又矜贵,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染指。即便是文工团里的首席舞者公开倾...

主角:孟鹤川白胭   更新:2025-01-23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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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鹤川白胭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孟鹤川白胭全局》,由网络作家“吃凤梨的卷毛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鹤川冷冷睨了一眼小周,“克格勃的燕子个个都很美,但也很危险!你到航天队报道的时候没上过反敌特的教育吗?”白胭在二十一世纪听过燕子的名声,那是罗斯对色情间谍的统称。眼前的这个反派男人竟然有脸将她说成是色情间谍?“你放开我,谁说我是间谍的?我刚都说了,我只是为了要上车!”白胭的背被抵地发痛,挣扎想跑。适时火车鸣笛,出了站台开始加速,车身在经过三角坑的时候发出微震。两人同时趔趄,直挺挺地倒在卧铺上。孟鹤川眼疾手快,根本不打算给白胭逃跑的机会,他迅速伸出双手抓着她的手抵上头顶,双腿顶在她膝间。乍一看,两人呼吸可闻。小周是年初才调来航天队跟着孟鹤川。传闻这位年轻的总工程师清冷禁欲又矜贵,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染指。即便是文工团里的首席舞者公开倾...

《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孟鹤川白胭全局》精彩片段

孟鹤川冷冷睨了一眼小周,“克格勃的燕子个个都很美,但也很危险!你到航天队报道的时候没上过反敌特的教育吗?”
白胭在二十一世纪听过燕子的名声,那是罗斯对色情间谍的统称。
眼前的这个反派男人竟然有脸将她说成是色情间谍?
“你放开我,谁说我是间谍的?我刚都说了,我只是为了要上车!”
白胭的背被抵地发痛,挣扎想跑。
适时火车鸣笛,出了站台开始加速,车身在经过三角坑的时候发出微震。
两人同时趔趄,直挺挺地倒在卧铺上。
孟鹤川眼疾手快,根本不打算给白胭逃跑的机会,他迅速伸出双手抓着她的手抵上头顶,双腿顶在她膝间。
乍一看,两人呼吸可闻。
小周是年初才调来航天队跟着孟鹤川。
传闻这位年轻的总工程师清冷禁欲又矜贵,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染指。
即便是文工团里的首席舞者公开倾心于他,这位孟总工也是泰山不崩于色。
一心醉心科研研究。
久而久之,文工团里对他就有了一个新称号,人称“孟长老”。
但刚刚孟总工出手的动作明明那么娴熟,孟长老这个头衔,名不副实啊。
偏偏在小周浮想联翩的时候,孟鹤川带着冷意的声音更是冒了出来,“你出去,把门关上。”
“啊?孟总工,这......合适吗?”
“我要搜她身,把门关上,去联系乘警!”
小周这反应过来,孟总工怀疑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的身份,所以要她的搜身。
但他骨子里揣着还是名门孟家的良好教养,就算是对待疑似‘敌特’的女性,也尽量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小周‘欸’了一声,忙拉上门,跑去列车长所在的车厢找乘警了。
白胭原本只是想着上了车就速度远离孟鹤川,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没想到现在事情发展成了她不可控的地步。
搜身?
搜她的身吗?
“你,你耍流氓!你怎么随便摸我?”白胭白了脸。
孟鹤川却是一脸坦荡,“我没有要占你便宜,我是要搜你的身!”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两人正僵持,火车又一个颠簸。
身下的白胭微微弹起,孟鹤川在惯性的冲刺下又俯——
嘴角擦过嘴角。
孟鹤川愣住了,白胭也愣住了。
他率先反应过来,偏开头,“你离我远点。”
顿了顿又补充:“我与敌特是对立的身份。”
他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同时伸出拇指,迅速在唇上来回擦了几下。
这样的举动明晃晃地刺伤了白胭的自尊心。
加上孟鹤川接二连三地说她是美女间谍,白胭快要气炸了。
但她手脚都被孟鹤川桎梏住,动弹不了,只能拼命拧动身子:“你说谁是色情间谍了?你见我勾引你了吗?”
“你主动暴露知道我的名字,还抱了我,甚至试图用亲吻来迷惑我!”
白胭愣怔。
是八十年代的男人都那么清澈愚蠢吗?
那种程度的意外接触就是勾引?
“你搞清楚点,那些都是意外,我从头到脚都不想勾引你。”
话是这么说,但白胭穿的工装裤裤脚肥大,扭动挣扎中又露出了细白的小腿,不经意地剐蹭上了孟鹤川。
他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
孟鹤川强压着身体里异样的骚动,嗓音微哑,“乱蹭什么?!”
他咬了咬后槽牙:“你这样的手段对我来说是没用的,省省吧。国家不会容忍一个间谍的存在的,偷窃机密文件是大罪,如果你不迷途知返,主动交代是谁派你来的,那等待你的只有吃枪子这个结局!”
从一个反派嘴里听见这样污蔑的话,白胭更委屈了。
加上方才孟鹤川那一句‘吃枪子’,让她也害怕起来。
他要是真不分青红皂白说自己是偷资料的敌特,那等待自己的恐怕就只有铁窗泪这一个选项。
白胭眼角还挂着泪,“我不是间谍,我也没有想要偷图纸!说要撕了图纸都是我为了让你帮我逃上车瞎说的!白家父子要把我送去嫁给屠户,我不肯,我只是想逃走。”
“我说的都是真的,图纸就在我手心里,我现在就能还给你!”
为了证明自己,白胭松开手,那张图纸轻飘飘落下。
她刚好偏头去躲孟鹤川,眼神瞄到了图纸上的字,下意识脱口就说:“aircraft manufacturing?飞机制造?”
孟鹤川动作一顿,“你看得懂?”
白胭明显察觉出来他的态度有些松动。
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她点头如捣蒜,“看得懂看得懂!”
孟鹤川眼皮掀动,似乎在掂量白胭的话有多少可信。
“我会英文,我不是敌特!”
白胭努力扭头看向图纸上的文字,“我读过大......不,我读过书的,我是女高中生,会英文的!我翻译给你听啊!”
孟鹤川的手松了松,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将图纸完整翻译一遍。”
白胭哪敢浪费这活生生的机会,她快速扫完图纸上的内容,一连串地翻出了好几句话,“这个图纸就是在说飞机机翼的零部件构造......”
孟鹤川的脸上神情更深沉了。
她说的竟然和王老师说的一模一样......
孟鹤川这一趟南下,带着任务,秘密找到了新一批的M国的波音737图纸。
国家给航天队下了命令,必须在明年元旦之前,能够看见自主研发出来的第一架飞机。
可图纸是弄回来了,但里头涉及的专业性太强,没有人能看得懂。
领导已经去南方找人了,但时间上等不及。
孟鹤川想起自己旧年的老师王小龙,他不仅在航天专业上有所建树,也略识英文。
孟鹤川托了好几层关系,终于在金陵的乡下找到了他。
王老师看了看图纸,给他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可对于精准翻译图纸上的内容还是没什么把握。
“阿川,我的英文水平也只是个半吊子,应付一些基础能行,这么专业的东西我怕看不懂。”
王老师见孟鹤川脸上闪过失落,连忙又说:“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女孩。我是偶然认识她的,那个女孩儿很年轻,但是凭着我与她这半年的相识,她的英文水平很厉害!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找她,也许她能看得懂!”
孟鹤川感激地点头。
临走前他又出声邀请王老师前去京州:“老师,如今百废待兴,国家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才,来共同研发国产飞机!”
王老师对当年的事到底还有些后怕,如今人在乡下也呆了十多年,也呆习惯了。
孟鹤川知道他的心结,当下也没逼迫王老师,只说等自己找到女孩儿后再回来和他细说。

许晴晴心里虽然得意,但面子功夫总是要做一做。
她收敛好神情,只留下一副‘别说了’的娇羞表情,将视线往三楼投看去。
在瞧见三楼的扶手上趴着发呆的人是小周的时候,许晴晴陡然拔高了声音,“小周怎么在三楼?”
她迅速转眼,重新盯着白胭,“鹤川也在三楼?和他带回来的女人在一起?”
白胭的眼珠子转了转,阮晓慧也是孟鹤川带回来的,她这个时候点头,应该不算说谎?
刚想好,她自然毫无负担地点了点头。
许晴晴的眼里像是可以喷出火,但她始终端着团长千金的身份,指挥着圆脸女孩,“你上去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女的,一再的......”
许晴晴本来脱口想讲出‘勾引’两个字,但在场的除了她的跟班以外,还有一位陌生的‘大姐’。
许晴晴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形象,只好硬生生把那两个字咽下去,气冲冲地交代:“你偷偷摸摸的上去,别让鹤川发现了,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就下来!”
白胭不想再同他们呆在一起浪费时间,趁着许晴晴的注意力都在三楼,悄无声息地走了。
只是在她走后没多久,圆脸女孩就露着一脸嘲笑的模样跑了下来,报告着情况。
“晴晴,你不用担心,孟总工对那个女的很冷漠,是那个女人一直在缠着孟总工。”
听到这里,许晴晴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
但她还是不放心,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看清楚那个女的长什么模样了吗?”
“看清楚啦!”
圆脸女孩脸上尽是讥笑,“土包子一个,又黑又矮,头发短短拉拉,根本与晴晴你不是一个档次的!你放心吧,除非孟总工眼睛瞎了,不然怎么会放着你这样的明珠不喜欢,去喜欢一块石头呢?”
“哦,不过我倒是听见了孟总工答应那个女的,晚上要带她一起参加欢迎会,可真不要脸,自己的身份都还没调查清楚,就缠着男人。晴晴,你可得想想办法,阻止那个女人一起参加欢迎会啊!”
许晴晴彻底放心,眼里闪过一抹狡诈的阴光,“不用,我倒是蛮期待她的参加呢!”
有那样的土包子在场,说不定还能更加衬托出她的光芒。
“对了,既然那位大美女那么想出风头,我们不做个好事,帮她多造点势,把整个大队的期待值都拉上去吧!”
许晴晴阴恻恻的笑着,低声交代了几个跟班一会该怎么做。
......
北方地形虽然方正,但航天大队是机密单位,里头被设计的弯弯道道。
白胭默念着小周交给她的口令,“左转,右转,再右转......咦,前面怎么没路了?”
她顿在原地,迷茫地左右望了望。
左边是她刚刚走过来的方向,而右边看起来像是一片荒草地,空空荡荡的。
“难道是要从荒地穿过去?”
她无助的挠了挠头,暗自后悔刚才怎么不直接让孟鹤川直接带她过去。
炊事班的宿舍在整个大队的最里面,白胭越往里头走一路越没人。
她抬手看了看表,时针已经快要指向‘5’了。
北方的冬天黑夜来得早,月亮也隐进了云层里。
一阵风吹来,把荒草地上的枯草吹出簌簌响声。
这几日闲着无聊,白胭偶尔会同送东西到306的小周闲聊。
除了打探地形以外,更多的是听小周天马行空的说着航天大队的秘闻。
比如航天大队建址下方好像是晚清某个王爷的陵墓,考古队挖掘的时候坍塌了四五次,死了不少人。
有传说因为人血气旺,所以上头特意将航天大队迁址到这里,去镇压住一些神神论论。
封建迷信虽然要不得,但这个故事还是传遍了每一个人耳朵里。
上辈子酷爱看恐怖片的白胭忍不住在此时胡思乱想,一会该不会从荒地里跳出一只丧尸吧?
白胭越想越害怕。
但她更担心张婶的情况,咽了咽口水,还是鼓起勇气打算往荒地走去看看。
白胭像个被裹了脚的女人。
一步一脚印,慢慢地挪过去。
身上的粗麻衣不挡风,冬日的凉风浸进皮肤,白胭打了寒战。
她停了脚步,仰头往漆黑一片的前方看了看,也不知道穿过荒地后是不是又有路了?
要不还是别自己一个人瞎转悠了,原路倒回去,让孟鹤川带着自己走更好一些。
白胭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
似乎是谁踩中了一片枯叶。
脚步声与白胭的鸡皮疙瘩同时冒了出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大叫跳了起来,“妖魔鬼怪,退!退!退!”
被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站起了一个通身黑衣的男人,正睁着双深幽莫测的眼望着白胭。
有警惕,也有探究,更有对她方才说的那句话的不解。
白胭的双手还紧紧地攥成拳,做出防御姿势。
方才跳起来的动作牵扯得太大,裹挡在脸上的围脖被她扯了掉在地上,露出白净惊恐的小脸。
“你是?”
看清白胭样貌的瞬间,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是个年轻的陌生姑娘?可为什么穿着是不符合年纪的衣服?
他打量着白胭,思索片刻换了个称呼:“小同志,你是谁?”
听见了男人说的是‘人’话,白胭这才松了紧绷的身体。
她稳了稳自己在乌漆嘛黑的荒地里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缓慢睁开半眯的双眼。
眼前的男人黑衣黑裤,个子高挑。
双排扣的西装外面还披着一件用料考究呢子大衣,衬得一身仪表堂堂。
头发丝儿整齐地梳成了背头,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感。
白胭莫名觉得这股气息很熟悉。
她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男人的气质有些像孟鹤川。
只不过孟鹤川的肤色偏冷白,而男人却有着一身健康的蜜色肌肤。
见白胭一直没说话,男人微皱了眉,再度开腔,“你是哪一队的?文工班还是后勤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落在白胭耳朵里有些凉飕飕的,似乎带着对她的警惕。
男人边走边说,“这里是打靶场,平常是不允许文工班或者后勤的同志进入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班长是谁?”

孟鹤川抿了嘴,半晌才冷冰冰地说:“多谢,等回到京州,我会把钱还给你。”
上楼的时候,白胭见他没有要解开手铐的意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孟总工,房是我帮你解决的,现在,轮到你帮我来解决一下这个了。”
她晃了晃手,有铁环清脆的碰撞声。
再抬头,净白的小脸上有奔波了一天的疲惫,也有无辜。
孟鹤川的喉咙重重滚了一下,撇开了眼,“你有逃跑的前科,我不能放了你。”
昨天几乎一夜未睡,今天又折腾了一整天,白胭是真的累了。
她努力压着脾气,重新抬起头,冲着孟鹤川友好地笑:“孟总工,我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我发誓,我要是再瞒着你偷偷跑掉,我就天打雷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胭想着,再怎么样孟鹤川也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吧?
所以她讨好似的笑了。
可孟鹤川只是轻轻张合薄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白胭一直陪笑的脸也垮了下来。
孟鹤川一口一句美女间谍也就算了,现在还这样不近人情。
他做初一,自己就做十五。
不挺直腰板,这男人还把她当软柿子任意揉捏呢。
白胭蓦然收敛起唇角的假笑,面无表情地靠近他,“孟总工,你既然怀疑我是克罗格的燕子,还要和我绑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怕我半夜爬起来色诱你?”
说完,白胭猛地跨上一节楼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孟鹤川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退。
她进一级,他退一级。
步步相逼。
“绑在一起,我们就分不开,男女有别,你觉得咱俩晚上睡一个房间合适吗?”
“还是说,你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居心叵测,你是故意想要同我住一间房间,然后你......”
白胭故意拔高声音,见小周与阮晓慧齐齐回头,添油加醋:“然后你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没想到你仪表堂堂,骨子里却是个好色之徒!”
可孟鹤川却没有给白胭如期的反应。
他不紧不慢地睨着她,面不改色道:“你说得很好,但很可惜,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他忽然站定。
白胭没刹住,再抬脚的时候与他撞了个满怀。
眼见两人的唇瓣就要贴在一起,白胭惊慌后仰。
孟鹤川‘啧’了一声,闪电般伸手搂紧她的腰。
他的掌心宽厚炙热,贴着白胭衣服的衣料,让她的肌肤在瞬间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知道自己斗不过孟鹤川,白胭颓废地投降:“我都说我不跑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语气里带着三分嗔怒,七分委屈。
配合着她微红的眼尾,孟鹤川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也许是白胭示弱了,他考虑片刻,声音里带着嘶哑,终于妥协:“我晚上是可以将你松开,但你不能一个人住,你要同那位女同志住一间房。”
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白胭来不及细想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只要能放她去睡觉,管它是不是浪费钱多开了间房。
反正那个钱,也是孟鹤川的。
她怕孟鹤川反悔,三指并拢做发誓状:“我一定不跑!”
孟鹤川说到做到,拿出钥匙,松开了她。
手铐被解开,白胭对着被勒住红痕的手腕吹气。
一共三间房,孟鹤川挑了两间挨着地开了门。
白胭困极了,率先进屋。
也不管脏不脏,穿着身上的衣服就倒在床上。
孟鹤川却依旧站在两间房之间没离开,手里还在摩挲着口袋里那枚金属肩章。
没想到这趟南下,收获的东西还真不少。
除了身份依旧有疑的白胭以外,竟然还让他碰上了曾经救过自己的那个女孩?
可那个阮晓慧,真的是在白家村救过自己的女孩吗?
航天队的肩章是有特殊标志的,阮晓慧不可能会造假。
东西也确确实实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阮晓慧自己说,她被人下了药,受了惊吓,所以才忘记了肩章的由来。
这当中看似全都说得通,但不知道为何,在孟鹤川心里,古怪的疑惑却一直挥散不去。
当时的他从山崖上摔下来,撞到了头,暂时性失明。
是那个女孩半背半搀的将他带下山的。
他清晰的记得,那个女孩能够上自己的腰,而她的气息,也是刚好能够喷到他脖颈。
孟鹤川身高一米八八,要有这样的身高差,女孩至少得有一米六八以上。
可眼前的阮晓慧,恐怕还没有一米六。
一对比起来,白胭的身高反而更符合。
“领导哥哥——”
阮晓慧夹着嗓子,从后面走上前,打断了孟鹤川的胡思乱想。
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救了自己的女孩儿话很少,只有简单的几句‘小心’,‘抬脚’与‘弯腰’,但孟鹤川很清楚,她的声线与眼前的小阮同志差别很大。
那清冷的声音,与白胭......倒有几分相像。
思绪倏地又转到了白胭身上,就连孟鹤川自己都觉得很诧异。
阮晓慧迟迟没等到孟鹤川的回答,咬咬牙,只好再开口:“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特别在意,我也是顺手救你。”
孟鹤川视线往里看了看,伸手进了口袋,“小阮同志,这肩章真的是你的吗?”
阮晓慧舔了舔唇,回身看了一眼房间内,“是我的,领导哥哥,虽然我忘记了是怎么得到它的,但它是我捡到的。”
“你是捡到的?”
孟鹤川眉头微蹙,刚想再开口问清楚。
躺在床上快要神游梦乡的白胭头上冒起了嘀嘀嘀的雷达。
她默默叹口气,身残志坚地从床上爬起来,打断他们:“两位,你们如果要叙旧,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房门前站着的三个人各有心思。
既然一时间整理不了头绪,确实不好追问下去。
孟鹤川只好将此事暂且搁下,这趟还是将阮晓慧一起带回京州,再做打算。
房门被白胭重重关上,阮晓慧进了卫生间捯饬一阵,又出来。
她望着重新躺在床上闭着眼的白胭,小心翼翼地试探:“白胭姐,你睡了吗?那个肩章......”
白胭像是已经快睡着了一样,带着浓浓的鼻音,在无意识嘟囔着,“肩章,什么肩章?”
阮晓慧绕到床的另外一侧,看见她眼睛闭着,越发胆大,“你不知道掉出来的那个肩章的来由吗?”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
“不是你的吗?”
“不是......”
听见她这么说,阮晓慧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笑。
......
夜半。
肩章的事让阮晓慧异常激动,她满脑子都开始幻想自己嫁给孟鹤川后鸡犬升天的好日子。
想得多,肚子饿得快。
阮晓慧恬不知耻地去敲了隔壁的房门,说明来意,孟鹤川掏出皮夹,拿了两元给她。
阮晓慧既满意又不满意。
但孟鹤川显然还有其他的事,房内的台灯下压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阮晓慧只能自己下楼去问问前台有没有面条果腹。
才刚走下楼梯,迎面走来一个帽檐压得极下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被帽檐掩盖,只能看见别人的脚,与阮晓慧交汇时,往旁边让了让。
阮晓慧擦过男人,心跳如雷。
她头也不敢回,小跑地下了转角,背抵着墙喘气。
是那个在月台跑了的人贩子。
阮晓慧惊疑未定,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不是要先去找孟鹤川?
她刚打定主意,正悄悄摸摸打算探头看那个男人去了哪里的时候。
一双浑浊狠戾的眼就与她对上了视线。
她张嘴想尖叫,男人却更快一步,黑梭梭的手死死捂住阮晓慧的嘴。
男人力气很大,像抓小鸡似的把阮晓慧往二楼的房间里拖。
阮晓慧脸色吓得惨白,却呜咽出不了声。
男人如蛇般冰凉的声音贴着她耳朵传来:“臭娘们,坏了老子的好事,害得老子丢了兄弟,跟狗似的被人撵着跑!天要收你,老子跑路的路上撞见你,刚好绑了卖一卖,换个路费。”
阮晓慧浑身紧绷,眼看就要被男人拖进房间,求生欲爆棚,阮晓慧张口咬在男人的虎口上。
男人松了一瞬,下一刻更发力,打算直接敲晕她,“反正金主要的是你们肚子里眼睛里的东西,其他的都没事。”
阮晓慧反应不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她也知道自己要是被男人拖进房间里,一定凶多吉少。
她挣脱不了,索性求饶,咚一声硬是跪在地上,“大果......(大哥),你膀过我(你放过我),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她在......我给你开门......”
口齿不清,但那男人好像听懂的,“你是说车上另外一个女人也在?”
阮晓慧疯狂点头。
男人眼里流露出一丝邪笑,“那感情好,那个女人品相更好,不管是卖到哪里,一定能赚更多。”
阮晓慧被放开,脖颈间的胀痛传来。
她迅速后退,离那个男人远一些。
同时心里暗喜,如果眼前的男人能够把白胭在睡梦中弄走,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想是一回事,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阮晓慧抖着手拿钥匙去开门,因为太紧张,几次都没怼进锁眼。
“臭娘们,你干什么!别给老子耍花样!再磨蹭,老子就绑你了!”
男人将帽子压的低低的,口里的匕首戳上她的肌肤。
阮晓慧心一颤,钥匙终于捅进了锁孔。
咔嗒,门开了。
阮晓慧手都出汗了,掌心滑腻,钥匙铛一声,掉在地上。
床上的白胭身子刚动,那男人就冲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门被人拉开,小周奇怪的问,“小阮同志,刚才什么动静?你怎么坐在地上?”
孟鹤川跟着走出来。
屋内有暖气片,他便脱了外套与衬衫,独留队里发的黑短袖。
短袖紧身,把他身形凸显。
阮晓慧红了红脸,仓促从地上爬起来,“没事,领导哥哥,可能是我太饿了,有点没力气。”
她当然想拖着孟鹤川,让那个男人快把白胭带走。
“领导哥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下去找点吃的?我一个人,深更半夜的,有点害怕。”
孟鹤川皱着眉点头。
阮晓慧眼里闪过得意的精光,看来首都的男人也挺好骗的。
她正开心地正要去揽他的手,却听见孟鹤川侧身交代小周,“你陪小阮同志下去。”
“领导哥哥,那你呢?…”
“你出去了,我留在这里盯住她。”
孟鹤川下巴一抬,指向隔壁。
房间隔音效果不算特别好,白胭嘴里被塞了枕头巾,被突兀闯进来的男人拖在地上往窗户走。
白胭同样认出了那个男人是在火车上的人贩子。
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那么胆大包天,被公安追了一路,居然还敢倒回这附近?
还有,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房间的?
是阮晓慧吗?
白胭心慌意乱,也顾不上仔细思考,一路都在分离挣扎乱抓。
天不亡她,哐当一声,摆在地上的搪瓷盆被她打翻。
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引起屋外五感灵敏的孟鹤川的警觉。
他一把推开不知道为何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阮晓慧,快步走到房门口,捶门,“白胭?”
房间里头静了一瞬,随即又是一阵桌椅拉扯的刺耳声。
孟鹤川第一反应是白胭要跑。
但这想法很快就被推翻,因为屋内有女人的呜咽声。
不是白胭要跑,是她又遇上危险?
他面带肃容,迅速扭过身伸手:“钥匙呢?开门!”
阮晓慧一激灵,站着没动。
小周在旁催促,“小阮同志,钥匙呢?快开门。”
阮晓慧哆哆嗦嗦伸手进裤兜里掏钥匙,明明手指已经抓到了,却假装因为紧张而没找到,“领导哥哥,我......我......”
孟鹤川脸色一变,来不及细想,抬脚就往木门踢。
屋内暗,陡然从门口射来光线。
抓着白胭的男人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白胭找准机会,恶狠狠踩了一脚男人,在吃痛声中挣脱了他。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进了孟鹤川的怀里,手指紧紧的攥着他。
孟鹤川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短袖,陡然缠上一具柔软,几乎像是肌肤贴肌肤。
他的呼吸不合时宜地一沉。
那男人一看情况不好,朝着窗户外重重吹了声口哨。
还没等小周进屋抓人,已经抬脚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一天之内,连着遭遇了两次人贩子的惦记。
饶是壳子里的白胭再坚强,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蓬头垢面,脸上还有被掐出的红痕,小嘴一撇一张地蹭在孟鹤川浑厚的胸膛。
把他胸口哭得一片润湿。
孟鹤川没遇过这种事,身子一僵,抱着她不是,推开她也不是。
半晌只懂得冷冰冰地说:“怎么又是你惹事?”
“孟总工,追不追?”
孟鹤川没松开怀里哭得顾不上形象的人,摇头道:“追不上了,你速去最近的派出所,将刚才的事报告过去,我怀疑火车上那一帮人,他们是一整个团伙作案!”
......
折腾了大半夜,孟鹤川送小周带回来的公安同志下楼。
“孟总工,现在人贩子猖獗,已经形成了一套产业链,你所提到的嫌疑人的特征同我们最近在追查的一群团伙很相像,你这个消息来得很及时,我们会追查下去的。”
两人握了手,他重新回到二楼。
白胭已经冷静下来,蜷起膝盖靠在床头。
阮晓慧则是哭哭啼啼,“白胭姐,你打死我吧,都怪我,可能是我肚子饿下楼的时候没关好门,才让坏人瞧见了机会!”
白胭抿着嘴没搭腔。
阮晓慧干哭了好一阵,瞥见孟鹤川也回来了,抽泣得更厉害:“还好领导哥哥反应快,又一次救了我们。”
小周仔细检查过了门窗,“插鞘都是完整的,不是从外头破坏进来的。”
孟鹤川走过去,两根手指在窗檐抹了一把,上面沾了逃跑人贩子脚上的泥土。
如果自己刚才没多个心眼追过来,白胭是不是就被带走了?
想到这里,他的口气就变得不那么温柔。
板起来生硬的教训道,“小站的附近治安不算安全,你老实的呆着,就不会有危险。”
白胭本来就憋着气,自个睡得好好的,谁能想关上的门还能被打开?
唇瓣动了动,她张口:“我怎么不老实了?”
“女同志在旅馆睡觉,就把门窗都锁好,如果不是我听见小阮同志的动静,你就被人带走了。”
白胭本来就不信任阮晓慧,一听孟鹤川提到她,脾气也上来了,“我锁好,也挨不住别人不把门关上啊!孟总工,睁眼说瞎话不能到你这种程度吧?张口闭口就来责怪我?”
阮晓慧生怕他们吵起来,白胭要是真较真起来,详细查,自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现在的办法只能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扑通一声,在白胭面前跪了下来。
“白胭姐,你打死我吧,是我没注意,害了你!”
阮晓慧颇会做戏,见白胭依旧坐在床上没动作,挪动膝盖去到她面前。
边哭边把眼泪甩到她手上,举着她的手要来搧自己巴掌,“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打我都可以!”
她嚎哭起来。
加上方才公安来了解情况动静太大,其他几间客房的人都吵醒。
此时探头探脑看他们房里。
孟鹤川此趟出行本就秘密,带上一个白胭与阮晓慧已经是意外,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烦与关注。
他冷着一张脸,一锤定音,“好了,别闹了!”
“已经报警,公安会继续追人,等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
阮晓慧坠着泪,心里却乐开花了,这个男人在帮她。
她扭捏得想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一直在偷瞟孟鹤川,“领导哥哥,我的脚麻了......”
矫揉造作的模样。
白胭冷凝的视线落在阮晓慧抬起的手,忽而生出怒气。
啪一声,现场愣了一瞬。
白胭居高临下的站着,方才的声响就是她一掌打掉阮晓慧的手发出的声音。
阮晓慧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被白胭的气质震慑住,不敢动。
白胭眼瞳透亮,祸水东引,“孟总工都说了别闹,你还在哭哭啼啼,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做什么?小阮同志,你还是快站起来吧,别在惹‘事’了。”
她着重咬重了‘惹事’两个字。
她根本不相信阮晓慧,就那么巧,她大半夜下楼去找吃的,然后不关门?
白胭挺直了腰板,朝着孟鹤川伸手:“钥匙给我,她一直哭哭啼啼,吵人,我不想和她睡一个屋子。房间是我开的,钱也是我交的,我要自己住。”
她表情很认真,一副绝不骗人的模样,“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信我,我一定不会逃跑。”
孟鹤川看着白胭带着怒气的小脸,嘴唇阖动。
但到底没再说什么,也没扶起阮晓慧,只淡声交代“行,你们女同胞各自把房门锁好。”

冬日里的寒风猎猎,刮得白胭脸颊生疼。
她抽出手拉了拉大围脖,将脸又往里藏了些。
“你好,买一张去京州的硬座票!”
冬夜的售票员犯困又懒,喊了半天才慢吞吞从值班室里出来。
白胭心急如焚,“同志,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火车也要到站了!”
售票员朝她翻了个白眼,“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赶火车买票的!我要核对路线,哪那么快!”
白胭咬着唇,左右看了看,微微跺脚。
正着急,身后忽然炸出白伟的怒吼:“爸!贱丫头在这里!”
白胭暗暗骂了一句脏话,票也顾不上拿,拎起行李就往候车室里跑。
深夜的火车站空荡荡,安检员不知躲去哪儿补觉。
白家父子追过去:“爸,赶紧的!要真让她跑了,明天没法同老李家交代了!”
白胭躲在厕所门口的转角,看着白家父子的身影越逼越近。
手不自觉抖了起来。
没有火车票也就上不了车,跑不掉,她跑不掉了——
想她堂堂外事办一级翻译员,飞机失事都没死。
竟然要栽在这落后的八零年代了!
半年前,白胭出差国外,在万米高空中遇上颠簸气流。
再睁眼,就莫名其妙穿进了自己在飞机上看的这本狗血年代文里。
成为书里空有美貌的愚蠢女配白胭。
原主白胭是一名出生在六十年代末的农村女孩。
家里穷,勉强读完了高中,留在家里喂猪砍柴。
书中对她的描写寥寥几笔,救了因为秘密运送文件而失足摔伤,暂时失去视觉的男二,最后挟恩逼嫁,让孟鹤川带她回首都。
白胭一开始不能接受,想了各种办法,去跳湖,去跳崖。
试图穿回未来。
结果显而易见。
又一次摔得鼻青脸肿后,她只能认命。
原主本来长得就美,加上白胭喜欢干净,每天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半年间,白胭出落的越发的水灵。
十七八岁的姑娘,鹅蛋脸儿,说话的时候嘴角边还有两个小梨涡。
笑起来娇俏美艳,最能撩人。
但白胭牢牢谨记着原主悲惨的结局就是源于这样的美貌,所以半年里一直很低调。
除了与书里因为身份问题下放到农村里的王老师成了忘年交以外,平常都不怎么跟别人来往。
但偏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白家父子跟原书里说的一样,只用了两百块钱就把她卖给了乡里一家杀猪的屠户做老婆。
白胭得知后,偷偷揣好从王老师那儿借来的二十块钱。
连夜跑路。
闭了闭眼,白胭把回忆给压了下去。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要不然干脆来个鱼死网破算了?
这时,有人影从男厕走出来,低着头在检查手中的资料完整。
一个没注意,同躲在转角的白胭相撞。
白胭吃痛回头,待看清男人的脸孔后,她微微发愣。
孟鹤川?!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
白胭将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了那枚冰凉的金属肩章。
那枚肩章是属于孟鹤川的。
他表面上是英俊矜贵的大院子弟,八零年代难得的大学生,自身业务能力强。
毕业后投身航空领域建设,年纪轻轻已经破格成为航天大队的总工程师。
凑巧的是,白胭与原主一样,因为机缘巧合都救了在白家村附近不慎跌落山崖的他。
只是原主在书里是携恩逼嫁,成为了孟鹤川的妻子。
而白胭却对他敬而远之,救他的时候连身份都不敢暴露,将他丢到卫生院的门口就跑。
理由很简单,原书里,孟鹤川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大BOSS。
她忘了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前途无量的总工程师在书中的后期,意图销毁珍贵的航天资料。
当然,所有的反派都不会有好结果。
男女主角冲破万难,在最后关头阻止了他。
孟鹤川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而与孟鹤川有牵连的家属也都锒铛入狱。
间接造成了原主病死在牢中的结局。
既是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白胭穿书过来后,当然不愿意与他再有牵扯。
“同志?你没事吧?”
孟鹤川拧着眉,一双黑眸里有淡淡的关心,“我撞伤你了吗?”
当时孟鹤川被她救了后出现了视网膜被压迫,暂时失去了视觉神经,所以并不清楚白胭的长相。
电光火石之间,白胭做了决定。
她虽然不想与孟鹤川这样的反派角色再有牵扯,但情况危急,该利用人的时候还是要利用。
等到了京州,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一拍两散。
他要执迷不悟做坏事,到时候自然有他应受的惩罚。
她利用自己二十一世纪新女性的聪明才智,不信过不了好日子。
“大哥!”白胭声音软软糯糯,让孟鹤川有一瞬间恍惚。
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还在失神,白胭一个猫腰,轻松就钻进了男人的衣襟。
将自己藏在了他的怀里。
倏然有个温软的身躯贴近自己,孟鹤川由头到脚都僵了。
但也仅限于一瞬。
他的图纸握在手里,而那个女人的一只手也刚好抓在他的手掌上!
似乎还在若有若无地在轻扯这份秘密图纸。
“你是谁?!”
孟鹤川很警惕,伸手就要把白胭抓出来。
白胭缩着一张小脸,因为害怕,显得楚楚可怜。
她一手紧紧地圈着孟鹤川的腰,一手想从自己兜里掏钱,“大哥,帮个忙,能不能带我上车......”
孟鹤川本不买她的账,“放手!你到底是谁?”尾音转冷,幽深的眸里腾起警惕的戾气。
白胭害怕自己被他甩出来,继而暴露,拼了命往他身后缩。
两人在拉扯的时候,白胭不小心碰掉了他原本握在手里图纸。
“孟总工,火车到了!”
原来跑来拎着皮箱的警卫员,在看见图纸掉在地上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哎呀,图纸掉了!”
白胭跟男人四目相对——
孟鹤川要弯腰去抢图纸,白胭却更快一步。
她一把捞起图纸,人却贴得他更紧,“你帮我上车,不然我就撕了这张纸!”

白胭在说这句话的尾调时,刻意压了压自己的嗓音。
她张着漂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满意地欣赏着孟鹤川那波澜不惊的脸,在自己这句话语中微微发怔。
他在兖州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这次白胭终于逮着机会,以牙还牙给他顶了回去。
从小到大,孟鹤川是大院里矜贵优雅的孟公子。
进入了航天队,他又是说一不二的年轻总工程师。
极少有人敢用这种态度与他说话,可他偏偏没有生气。
反而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觉得自己占了口舌上风,而得意扬扬的女孩。
白胭的行李没来得及从火车上拿下来,在她身份没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出门。
到了大队的这几天,身上穿的关系衣服都是靠孟鹤川从其他女同志那里借来的几件衣服。
尺码有大有小,有长有短。
随着她的晃动,纤细白皙的脚踝若隐若现。
不知怎么了,孟鹤川的脑中突然就回想起他们倒在火车卧铺上的那一幕。
女孩的脚踝也是这样无意间摩掐在他的小腿......
孟鹤川脸上发红,猛地站直了身子。
他的动作太大,连带着撞翻了桌上的水杯。
“鹤川哥,你没烫伤吧?”
阮晓慧终于找到机会插嘴,急哄哄地说:“我和白胭姐说过好几次,不能把水杯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可是她,她就是不听,我也被烫伤过。”
她迅速拿过自己的毛巾,讨好似的想给他擦身。
孟鹤川却是本能的推开了摸上自己身上的手,“水不烫,没事,不用擦。”
态度不算冷漠,但却让阮晓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在他们从火车站到大队的车上,她明明看到白胭一直不要脸的黏着孟鹤川。
而孟鹤川也没推开她啊!
难道是自己摸的地方不对?
白胭望着阮晓慧轱辘转的眼睛就冷笑。
她床上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个腰。
这些天来她和阮晓慧共处在一个屋檐下,明里暗里被她坑过几次。
比如孟鹤川送来的衣服与日用品,她每次都能找到借口先挑,然后留下一些粗布老气的款式给她。
白胭懒得计较这些小事,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无端端被人扣上一口黑锅。
她斜着眼睨看阮晓慧,轻嗤一声,“不对吧?你烫伤是因为想趁着警卫员换班的时候从窗户偷溜出去,所以踩上了桌子又摔下来,我都没和你计较我的口杯被摔出一个豁口,你怎么还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了?”
阮晓慧急了,脱口而出:“你那天没睡着?”
白胭狡黠一笑,“你猜我有没有睡着?”
对付阮晓慧这样的绿茶,就是得当场反击,不给她留下一丝机会。
两个女孩之间的斗嘴对于孟鹤川而已不重要。
他凝视白胭,只问自己关心的话题:“今天的机会难得,你确定不去参加吗?”
白胭走到他面前,弯腰去捡自己的水杯。
衣料太短了,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小截细腰,突兀地闯进孟鹤川的视线里。
男人的呼吸倏地乱了节奏。
白胭没有意识到孟鹤川片刻的失神,她重新直起身,偏过头看他。
因为休息得好,她的一双眼如水光潋滟,无声无息地撩动孟鹤川的心弦。
“不去。”
白胭将自己的水杯摆正,连眼皮都懒得掀,清脆果断地拒绝。
“为什么?”
“懒得动。”
阮晓慧见缝插针,“鹤川哥,如果白胭姐不去,我可以代替她去吗?”
“不行!”正说到关键时,孟鹤川想也没想就拒绝,
一转头,又是表情严肃地叫白胭的名字,“在办公室里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要冒险留下你,祖国此时百废待兴,无论是谁,只要有能力,都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白胭在心里暗自腹诽,孟鹤川一个反派大BOSS,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同自己头头是道地讲道理?
但想归想,白胭总不会笨到直接开口。
她眨了眨眼,带着捉弄人的心思调侃,“孟总工,你与其给我扣那么大顶的帽子下来,不如直截了当地说你希望我去,看在真诚的份上,我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沉默片刻,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我是希望你去的。”
白胭凝着他,试图从消散的语调中去分辨那句话的真假。
孟鹤川这个人,不仅皮囊好看,偏偏还有一双含情眼。
认真说话的时候眼里头像是藏着漩涡,好似可以把人紧紧地往里吸引。
她可以在孟鹤川漠然或者发怒的视线中泰然自若地与他回怼,却无法抵抗住他真诚的‘攻势’。
难怪人家能做反派头子呢,能屈能伸,手段了得。
白胭吞了口唾沫,别开头试图不去看他,“你希望我去?”
“是。”孟鹤川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想过了,队里急切的需要你这样的翻译人才,你在火车站出现的时机与逃跑的举措非常可疑,但我可以以身犯险,用我自己的时间去赌这一次。”
白胭在心里猛翻白眼,面上假笑,“请问孟总工口中的‘以身犯险’是什么意思呢?是你认为我会试图接近你,诱惑你,来窃取秘密资料吗?”
“你也不必着急往自己身上套,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可能。”他说的话气人,但偏偏又一本正经,让人无可奈何。
见白胭抿着嘴迟迟未答,孟鹤川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的决定呢?”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白胭的视线往哪儿落,他的长腿就往哪儿挪。
不偏不倚,身影始终跟在白胭眼前。
几个来回后,白胭被孟鹤川这种走哪跟哪的举动给搞得有些心烦。
在孟鹤川又一次靠近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蹙眉瞪着他,俏丽的五官因为微微动怒变得更加立体,“你别老围着我转!”
白胭本就是南方人,着急起来,语调会不自觉带上了吴侬软语的腔调。
乍一听,反而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这下不仅是白胭,连孟鹤川的脸上也出现了不自然的绯红。
他负手转过脸,刚好看见自己上次送来,却被白胭随手丢在桌上的书。
修长的指节朝着书封敲了敲,“这本书送给你不是做摆设用的,特别是你,需要多看。”
白胭垂眼看过去——
是一本《作风建设大家谈》。
白胭胸前重重起伏两下,默念了一首完整的《莫生气》,这才把胸口的那股郁结之气给压了下去。
她不想再和孟鹤川进行这种无谓的斗嘴。
加上自己这几天本来对未来也做了决定,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先出门探探情况。
“我......”
“白胭姐!”
一直插不上话的阮晓慧突然拔高了嗓门叫她,“白胭姐,你这几天不是说身体不适吗?”
阮晓慧语速飞快,完全不想给白胭说话的机会,她将视线定格在孟鹤川的面上,“鹤川哥,白胭姐这几天的身体好像一直都不舒服,不如让她留在宿舍里休息,我......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
阮晓慧害羞地走上前一步,毛遂自荐,“鹤川哥,这几天我在宿舍里也想了不少,我原本就是想来京州找工作的,听说咱们队里正在招聘女队友?”
这几天白胭吃了睡睡了吃,都在补觉。
阮晓慧当然也没闲着,整日找机会与门口站岗的警卫员套话。
只是套出来的消息的真实性与准确性有多高,没有人能保证。
比如现在,阮晓慧是掌握了航天大队最近在对社会招人的消息。
但她画猫像虎,根本不知道大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人才。
“鹤川哥,我想过了,我和你,有那枚肩章的缘分在,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离你更近一些......”
听见她提到了肩章,拒绝的话到了孟鹤川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可以吗?鹤川哥?”见他态度似有松动的模样,阮晓慧趁热打铁,“我这几天足不出户,待的人都要麻了,白胭姐不舒服,我就替她去吧?”
孟鹤川犹豫着。
阮晓慧来了那么多天,自己也没找机会和她问问肩章的事。
但如果她就是当年救了自己的女孩,自己对她的质问与怀疑反而变得很无情无理了。
“那好吧,你的身份不比她,之前我也提过的,你想出门的话提前和我说一下,是可以的。”
听见他的话,阮晓慧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她得意的瞟向白胭,“太好了,谢谢你鹤川哥,白胭姐不去,我陪你一起去呀!”
但她的笑还没两秒钟,清丽的声音倏的响起。
“谁说我不去?”
白胭利落地拿发圈扎了个马尾,露出精致的小脸。
阮晓慧恶心她好几天了,现在又摆出一副她是孟鹤川‘特殊照顾’对象的模样来,她不出手打脸,天理难容。
思及此,白胭扭头对着孟鹤川灿然一笑,“孟总工的邀请,我自然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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