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夕以后可能还会遇到未着寸缕的男子,不过她是医者,跟着师傅下山救治伤患,倒也见过,届时只需要将他们当成泥鳅即可,或是尽可能远离湖水。
眼下的情况她都能接受,毕竟她未进军营之前,已经考虑过其中的种种不便,甚至大师兄还给她分析了不少。
季怀夕扯开身上的被子,伸手在小五跟前晃了晃,无甚反应,这才小心翼翼起身,抱起铜盆往角落去,确保无人能看到她,沾湿帕子,将身子擦拭一遍,这才觉得舒爽不少。
军中条件艰苦,半个月能洗上一次澡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许多将士都是利用盆中的一点水,将身体擦拭一遍。
翌日,季怀夕一睁开双眼,就对上一张大脸,冷不丁吓了一跳。
小五浑然不觉,嘿嘿笑起起来。
“季怀兄弟,你醒了,我正要叫你起床呢。”
季怀夕伸手扶额,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披上外衣。
“对了,季怀兄弟,师傅让你天亮后去操场上坐诊。”
季怀夕听大师兄说过,每次战后,营帐中的伤患都要躺到门口,但是仍旧有一些受轻伤的将士没有得到治疗,又或是第二日才觉察出不舒服。
故而每次战后,都会安排一个军医在操练场的一角替轻伤将士看诊。
“好,等会我跟你去营帐替将士们换了药便过去。”
“嗯,今日师傅没空,我和小六要清点药材,等我清点完就过去找你。”
“没问题。”
季怀夕穿过操练场,所到之处都是光着膀子操练的将士,季怀夕只能加快步伐。
小半刻钟才到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已经有不少的将士等候在此处。
季怀夕是昨天傍晚进的军营,加上敌人偷袭,军中大部分将士都不知道新来了一个军医,看向季怀夕的眼里充满探究。
“我叫季怀,大家可随意称呼。”
将士们上下打量季怀夕,不少人眼底还是带着怀疑。
“季军医,看你年纪轻轻,你单独救治过伤患吗?”
季怀夕顺着声音看过去,他们不认识她,质疑乃是正常,但是她也不欲同他们证明。
总不能她抄起家伙抹人脖子,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再将人救过来吧。
“宋军医让我过来的。”
轻飘飘一句话便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季怀夕刚坐下不久,就觉察到几道让她十分不适的目光。
季怀夕深呼一口气,侧了侧身子避开那几道视线。
一个高大的男子在季怀夕的面前坐下,将手搭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季怀夕,从上到下。
季怀夕再不能忽视,凌厉的眼神扫过男子。
“坐好。”
男子却突然大笑出来,脸上的神情有点子猥琐。
“季军医,你长得跟小娘们一样,皮肤真好,跟剥壳的鸡蛋一样。”
季怀夕嘴唇蹦成一条直线,手背青筋暴起。
“大哥说得没错,季军医生得唇红齿白,比我家里的娘们更像女人。”
季怀夕将手收回来,人在屋檐下,她忍一次。
“你没事,可以走了。”
可对面的男子不为所动,眼神愈发直白,不加掩饰,伸出粗糙的手摸着季怀夕的手背。
“怎么可能,我浑身难受,心口疼,季军医再仔细看看。”
季怀夕定定看着面前笑起来一口大黄牙的猥琐男子,不是说裴玄之治军严明?
就这?
“季军医,快帮我看看。”
说着,男子的手不安分往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