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韵刚要开口解释,却被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
“我来负责。”
顾承安站了出来,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挡在了沈诗韵面前。
他深邃的眼眸扫过众人,语气沉稳而有力:“我相信诗韵的判断,也必须对我的兵负责,如果真的是甲流,放任不管的话,会用更多人遭殃。”
抢救室躺着的那个年轻排长,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是再病危一个呢?病危十个呢?
所有人默然。
顾承安微微侧头,看向谭院长:“院长,立刻安排人化验确认,同时启动甲流防控预案。”
谭院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点头:“是!顾团长!”
顾承安补充道:“医院、军区全方位消毒杀菌,所有孩子进行预防,出现类似感冒症状的,一律强制隔离治疗。”
他下达命令时,语气果决,不容置疑,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
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军区都进入了紧张状态。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随处可见戴着口罩的士兵和家属。
军区家属院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搞这么大的阵仗?”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疑惑地问。
“谁知道呢,说是怕什么甲流,我看就是小题大做!”另一个妇女撇了撇嘴。
“就是,浪费人力物力!”
一些护士和医生也私下抱怨。
“沈诗韵也太夸张了吧,普通的感冒而已,搞得人心惶惶的。”
“就是,我看她就是想出风头!”
“顾团长也真是的,怎么就听信了她的话呢?”
这些议论声传到谭院长耳朵里,他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嚼舌根!”
他想起几年前在香城见过的那些甲型流感病人,和这次那个年轻排长的症状非常相似,心里不禁一沉。
香城的经济和医疗条件都比内陆的好,尽管这样还是闹得动荡不小。
要真是甲型流感,必须提早防治起来,不然一定会出大乱子!
“都给我认真执行命令,一点都不能马虎!”谭院长语气严厉。
大家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继续手上的工作。
很快,这件事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
电话铃声在顾承安办公室响起。
“顾团长,军区的情况怎么回事?”领导的声音严肃而凝重。
“报告首长,我们怀疑出现甲流病情,已经启动了防控预案。”顾承安简明扼要地汇报。
“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样本正在化验,预计晚上出结果。”
“如果不是甲流,你准备怎么办?”领导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顾承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叹息:“行,你随时注意事态,有问题立刻跟我汇报。”
“是,首长!”顾承安敬了个军礼,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窗前,望着灯火通明的军区,眼神坚定。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这里驻扎着华南地区最精锐的部队,一旦出现病情,后果不堪设想。
他宁愿被责罚,也不愿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顾承安知道,这次的决策是一场豪赌。
如果检验结果证实了沈诗韵的判断,那么一切都还能控制,结果不会太糟糕。
反之,他将面临停职审查,升迁无望。
但他不后悔,军人的天职就是保护人民,保护他的士兵。
……
医院里,沈诗韵正忙得不可开交。
消毒水供应不足,她当机立断,回去把顾承安给她带回来的中草药拿到了医院来用。
“大火煎煮板蓝根、金银花、连翘这些药材,煮沸后,用药汁浸泡口罩,晾干后再使用。”沈诗韵吩咐护士,语气干脆利落。
“用……中药……泡口罩?”一个年轻护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这些药材都有抗病毒的作用,可以增强防护效果。”沈诗韵解释道,一边继续指挥其他人,“另外,大家要勤洗手,用肥皂仔细搓洗至少二十秒。”
“多喝热水,保持身体水分充足,提高自身免疫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勤换衣服,尤其是接触过病人的医护人员,必须及时更换衣物,避免交叉感染。”
李晴晴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沈诗韵,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孩,处理起事情来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井井有条。
她按照沈诗韵的吩咐,认真地洗手,用中药汁浸泡过的口罩捂住口鼻。
谭院长也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沈诗韵的指示,他虽然对中医药理不甚了解,但他相信沈诗韵的判断。
只有廖莺莺,对沈诗韵的这些做法嗤之以鼻。
她回到办公室,立刻摘下了口罩,一脸不屑:“装神弄鬼,哗众取宠!”
……
夜深了,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谭院长和防疫科主任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化验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凝固了一般。
终于,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是检验科的电话。
谭院长一把抓起电话:“结果……怎么样?”
“是……甲型流行性感冒!”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谭院长手中的电话差点滑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立刻通知上级领导,同时通知顾团长!”
那一刻,谭院长心中充满了对沈诗韵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医院。
所有人,包括之前质疑沈诗韵的医生护士,都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孩,竟然真的预判了这场危机。
廖莺莺坐在办公室里,脸色惨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是甲流,又一次被沈诗韵“蒙”对了。
这下,所有人都将沈诗韵视为神人。
这时,骨科医生赵梅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两盒没开封的口罩。
“莺莺,你没事吧?我听说……”赵梅一脸担忧地问道,顺手把口罩放在廖莺莺的桌子上。
“能有什么事?”廖莺莺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哎呀,你别生气嘛,不就是个乡下来的丫头,走了狗屎运罢了。”赵梅安慰道,在她看来,沈诗韵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